《无欲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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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欲则刚-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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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燚整个人怔住,眼睁睁看着舒齐纨闭上眼睛,宛若于这人间没有一丝留恋。
  
  清寒一步一步走近,伸出手指探他鼻间,整个身子猛地一抖。
  “出去!”宫人悉悉索索退下,只余谢燚仍站在原地。
  
  清寒眼底一寒,瞥向谢燚,谢燚转过身子,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风和殿。
  




16

疏狂一醉(二) 。。。 
 
 
  偌大的风和殿内,再无一点声响。
  一个是已经无法再说话,另一个是已经无话可说。
  
  清寒痴痴地看着榻上躺着的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可曾后悔,将他从北境召回,浴血沙场他都能涅槃,竟然会死在这风平浪静的京城里。
  
  京城,难道就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风平浪静?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天理伦常,什么安邦定国,人死身灭,便是一场虚无,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就算是同为男子又如何?就算是臣子又如何?就算是兄弟又如何?
  
  清寒身形一动,忽然跪在榻边,执起舒齐纨的手置于唇边,摩挲他粗糙的掌心。忽然之间,不再犹豫,支起身子凑到他唇边,嘴唇触碰间,闻见幽幽香气,似将什么都抛弃了。
  
  唇齿纠缠之间,清寒忽然觉得唇上一痛,放开舒齐纨支起身子,口中满是血腥味道,心里却喜不胜经。
  
  舒齐纨眼皮动了一动,握在清寒手中的手指微微颤动,清寒屏住呼吸,却不见他再有半点回应。
  待他缓缓近身,黑色朝衣覆盖在舒齐纨胸口,口中喃喃唤道:“齐纨。。。。。。舒齐纨。。。。。。”
  
  舒齐纨沾着点点血迹的唇忽然间开阖,“热。。。。。。”
  
  清寒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舒齐纨额头,只觉得滚烫异常,方欲出声唤谢燚入内,忽然瞥见舒齐纨脸上青灰色褪去,泛起层层潮红。
  
  温润手指探向舒齐纨胸口,连胸口都滚烫得似是要燃烧起来。
  
  舒齐纨面上青灰已褪,毒只怕是除尽了,浑身发热,面泛红潮,蓝芯草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舒齐纨断断续续地低喃,清寒静静地站了半晌,忽然伸出手,沿着他脖颈往下,解开那件染血中衣。
  
  “这件衣服,早就该脱下了。”清寒喃喃道。
  不知是嫌弃那衣服血迹斑斑,还是在说别的。
  
  秋意阑珊,一晌贪欢。
  
  罗衾不耐五更寒。
  
  一阵凉意袭来,躺在木塌上的一人本能地缩了缩手,无意间将手放到另一人脸上,触手温润,半晌之后,那手像碰着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舒齐纨本以为他会如昨夜一样,不管怎么样都困得睁不开眼睛,忽然之间轻易睁开眼,望着身旁躺着的这个人,脑海中一片空白。
  
  宫灯一盏,忽明忽灭。借着这点点灯火,舒齐纨看清了这人的脸。
  
  细长的眉,瓷白肤色,闭着眼睛因而少了平时那一股狠戾与冷漠,嘴角含笑显得分外无辜。
  薄薄罗衾盖在二人身上,宫灯内烛火摇曳,终于熄灭。
  
  舒齐纨望着清寒,呆坐半晌,忽然间伸手探到他颈间,另一只手也准备探过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清寒紧紧握在手中,动弹不得。
  
  舒齐纨一根一根缓缓掰开清寒修长如玉的手指,双手探到他颈间,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略一发力,舒齐纨便发现自己双手忍不住抖动。
  
  轻轻一声叹。
  
  清寒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眸内闪着异样的光芒,“舍不得杀朕?”
  舒齐纨默不作声,松开手,转身欲下榻。
  
  清寒自身后揪住他的手腕,“朕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留在朕的身边?”经过昨夜,他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舒齐纨愿意,他可以让那个秘密,永不见天日。
  
  舒齐纨一语不发,默默甩开清寒的手,捡起地上那件暗红中衣就往身上披。
  清寒亦披衣而起,按住舒齐纨的手,“那件,已经不能穿了。”说罢亲去取了一件中衣,替舒齐纨披上。
  
  舒齐纨缓步走向殿门,清寒立于原地,待他走到殿门时,终忍不住再开口,“舒齐纨,不管你怎样看朕,至少,朕待尔情真。”
  
  舒齐纨冷笑一声,推门而出。对你来说,这是情。于我,却是奇耻大辱!
  
  舒齐纨没想到一出寝宫便会看见一个人,那人眼圈发黑,似乎一夜没有合眼,看见舒齐纨时猛地停住脚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舒齐纨。”
  
  舒齐纨转身就走,没走几步便被谢燚追上,“舒齐纨,我以为你已经。。。。。。”
  谢燚忽然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为了追上舒齐纨,伸手抓他肩膀,哪知舒齐纨所穿白衣触手滑腻,一时没有抓住,反而将他衣襟拉下,露出半个肩膀。
  
  舒齐纨面色铁青,看也不看谢燚一眼,猛地将衣襟拉上。
  
  谢燚再也迈不动一步,说不出一个字,任由舒齐纨一抹白色身影萧索地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
  痛也好,耻也罢。他都忍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翌日。
  
  日上三竿,舒齐纨房内仍旧一点动静也无,房间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忽然大力拍门,像是恨不得将那扇雕花木门砸烂。
  
  另一个人是舒府管家舒平,急得满头大汗,昨夜好不容易盼得自家少爷竖着走进来,还来不及高兴就一头栽倒在大门口,隔了半晌醒了,又将众人轰走,独自一人回房,直到现在也没出来。砸门的那人正是借住在舒府的北靖公赫连,舒平深知自家少爷的脾气,又碍于北靖公的面子,不知如何是好。
  
  赫连撸着广袖砸完门,还意犹未尽,忽然大声道:“舒大人,我有句话要问你。”
  里面仍是一丁点声响也无。
  
  赫连亦不在意,接着说道:“什么人想除掉你?”略一停顿,“还有我。有什么人想除掉我们两个。”
  
  话未落音,房门嘎吱一声开了。舒齐纨披着青衣立于门前,手执玉冠,表情虽然有些冷冷的,气色却比昨夜要好了许多。
  
  “平叔,劳你去谢府走一趟,请谢燚过来。”舒齐纨方说完,只听见回廊尽头忽有人声传来,“齐哥哥,我去请谢哥哥过来。”转眼望去,已不见离时踪影。
  “北靖公,请。”舒齐纨边说边让出一条道来。
  
  赫连一走进去便听得舒齐纨道:“你是说,那天晚上,刺客也对你动手了?”
  “不错,幸亏那时我还没有入睡,否则我们俩早已在黄泉路上碰头了。”赫连说。
  舒齐纨眉一挑,“没想到北靖公那时候还未就寝。。。。。。”
  
  赫连坦荡一笑,声音里竟透着些许萧索,“你当我是另一个心肝全无的陈叔宝?倘若你身在柔然,可否安睡。舒大人,我总归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可以暂时不拿我当敌人?”
  
  舒齐纨别过脸看向房门口,“我们先等谢燚。”
  “昨夜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赫连问道。
  舒齐纨点点头。
  
  “可是你昨夜并未开门。”赫连接着说道。
  舒齐纨接着沉默,昨夜赫连见他平安归来,虽然被挡在门外,依然旁若无人地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让舒齐纨势必要找出刺客来。舒齐纨当时心如乱麻,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索性一言不发,等赫连说完走了,也就清净了。
  
  赫连亦不再多说什么,舒齐纨回来的时候面色惨白,什么人都不搭理,想必是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赫连却一个字也没有问。
  
  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门外有人轻轻敲门,舒齐纨瞥了赫连一眼,“进来。”
  离时低着头走进来,显得有些沮丧,“谢哥哥不能来。”
  “为什么?”赫连问道。
  “听管家叔叔说,谢哥哥昨天晚上喝了一夜的酒,现在躺在床上醒不来。”
  
  舒齐纨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滴酒不沾的谢燚,居然会疏狂一醉。。。。。。
  
  “谁说我醒不来的!”
  
  “谢哥哥!”离时转身跑出去,“你来了!”
  
  舒齐纨在房内听着谢燚大着舌头跟离时的对话,嘴角不自觉的就微微上扬。一边的赫连看见了,在心里暗暗称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见过舒齐纨一个好脸色,谢燚还未现身,他冷冷的表情就开始瓦解了。
  
  谢燚东摇西晃带着一股浓重酒味走了进来,朦胧着瞥了一眼赫连,却没有看舒齐纨一眼。舒齐纨不以为意,淡淡开口道:“请你过来,只是想弄清楚,那天你验尸验出结果来了吗?”
  
  谢燚微微颔首。
  
  “我想知道你我推断出的幕后指使,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燚蓦然抬眼看向舒齐纨,“李玄。”
  “李玄。”
  二人异口同声道。
  
  听见这个名字,赫连瞳孔猛地一缩,忽然开口道,“为什么会是他?难道不是南齐人做的?”
  
  舒齐纨缓缓道:“刺客不仅想要我的命,还想要你的,这就是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慢更了。。。
爬走。。。
五月比较忙。。。那个。。。请原谅




17

真相大白(一) 。。。 
 
 
  谢燚见舒齐纨略显苍白的脸色居然浮出一个似要笑的表情,连忙把视线转到别处,经过昨日的奇耻大辱,他居然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谢燚心内一角扯得发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刚巧舒齐纨这抹欣赏的笑是为了谢燚,他之所以能猜出是李玄是因为他对西北战事分外上心,李玄父兄皆战死在西北边境,他自然对柔然人恨之入骨,又岂能忍受柔然王子于大梁封爵。再者,除了镇守南齐的李玄,舒齐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弄到那么多的蓝芯草制毒。反过来看,舒齐纨隐隐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前线被召回,只怕也和这个李玄脱不了干系。
  
  舒齐纨望着谢燚想事情出了神,谢燚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也不见舒齐纨回神,面庞也就不争气的微微泛红。
  
  赫连在一边瞧着有趣,见谢燚有些窘迫才不得不出声:“舒大人,谢大人,你们眉来眼去的,当我不存在吗?”
  
  舒齐纨这才回过神来,冷冷瞥了一眼赫连,“请北靖公见谅,舒齐大病初愈,精神有些不济。”
  赫连在心底哼了一声,一到自己这儿就变得这么客套了。
  谢燚一听这话登时忘了发窘,担忧地看了舒齐纨一眼。
  
  “你们为什么说是李玄呢?可有什么证据?”赫连问道。
  
  谢燚赶紧说道:“南齐与我朝交战,这个时候能弄到这么多蓝芯草的就只有镇守南境的李玄了。我查看过那几个刺客的尸首,无一例外掌心偏上满是老茧,倘若是惯用刀的寻常刺客,老茧应该在掌心偏下的地方,只能说这批刺客不但擅长用刀,而且还需要经常骑马。。。。。。。”
  
  “就凭这个恐怕无法定论吧?我看此番行刺的人调度精准训练有素,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李玄还在镇守南境。。。。。。”赫连说道此处自知失语,忽然闭嘴不言。
  
  谢燚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忽然不说了?”
  舒齐纨面色陡然一寒,“你怎么知道李玄在南境?万一他奉召秘密回京了呢?”
  
  赫连丝毫不惧,嘴角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舒大人,谢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舒齐纨脑子里满是赫连最后那个意味不明的笑,谢燚在一边叫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舒齐纨,赫连好歹救过你一命,他又是个闲散靖公,你大可不必对他如刺猬一般。。。。。。”
  
  谢燚的话在耳边响起,舒齐纨忍不住朝另一个方面想,倘若赫连是好意。。。。。。
  
  刚才的失言不像是赫连这种人会犯的错误,明知道说出来会招他忌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舒齐纨忽然出声吓了谢燚一大跳:“赫连他是想说,李玄不在南境!”
  
  谢燚刚准备开口说赫连又怎么会知道就听得舒齐纨问:“谢燚,这个案子,你能不能暂缓上禀?”
  
  谢燚一愣,不明白舒齐纨为什么会提这种要求,李玄险些置他于死地,他还要替他隐瞒?
  
  舒齐纨此时心里想的是南境已经失去了一个辛如意,李玄的私下行动再招了清寒忌恨,南境的安危又将何置之。只是这些话不便同谢燚明说,不过伤了一个小小郡公,怎么就会给皇上的心腹将军招来杀身之祸?他一定会这么问。想到清寒,舒齐纨的面上心上都骤然转冷。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为着查案已经接连斩了两个大理寺卿,舒大人的请求,谢燚恕难从命。”
  
  早知道这个人是一根筋直肠子,却还是忍不住一问。舒齐纨忍不住看着谢燚苦笑,倘若谢燚不是现在这个死脑筋的谢燚,他是否还会对他另眼相看。
  
  “谢燚,你带离时回去罢,在这里越久,只怕到时候伤得越重。”
  
  谢燚皱着眉头应了,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你,保重。”
  
  舒齐纨抬眼,只看见逃似的消失在门边的黑色衣角。
  阵前弑将,又被他撞破自己受辱,没想到居然还能得他一句保重。
  
  偷得浮生半日闲。清寒想必被谢燚弄得焦头烂额,无暇理会自己这边,只命太医日日登门。舒齐纨以静养为由推了,也就没再来。
  
  “恭喜。”
  
  舒齐纨一转身便见穿着赭色儒服的赫连微笑着走了过来,身着大梁服饰虽然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杀戮之气多了几分儒雅,舒齐纨还是每次一见他就觉得变扭。
  
  “敢问北靖公何喜之有?”舒齐纨口气不甚友好,拜他所赐,离时连谢燚都接不走。那小丫头像是认定了赫连一般,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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