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但也只有一串。
我抬头看了一下女尸的脚,鞋底有明显的淤泥,而且脚的尺码和那些脚印相近,我现在可以初步推断那些脚印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留下的。那么,那个神秘女子哪?我可不相信会有哪个姑娘会胆大到深夜来这么一个鬼地方,而且最近还出了几条人命。
“凶手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李洋冷静下来以后的分析力很敏锐,但感到困惑的并不只有他而已。
“如果是人的话当然很难做到。”方蕾的话从身后传来,我可以感觉到她声音里的颤抖。
“什么意思?”李洋紧紧盯着方蕾的脸。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个凶手不是人哪?”方蕾也紧紧盯着李洋,一字一句的回答。
“怎么可能?”李洋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是他每逢案件难破时候的招牌动作。
“如果从这些女人的死状、作案现场太过诡异、林逍在酒吧和他姐姐电脑里看到的以及我对尸体所进行的鬼气检验都可以让我有理由怀疑,这几起命案的凶手并不一定是人。”方蕾很冷静的推断着,而我现在的头确疼得厉害,真是三生有幸啊,碰到这种鬼事情。
“还有一点,这些命案的共同点,也是你们警察忽略的一点。”方蕾继续说着,“就是命案发生的当晚都会下雨。”
“不错,是下雨,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所以有些东西也就被雨水冲洗掉了,比如那些脚印。”方蕾不紧不慢的解释,“而且警察也只会认为那是巧合,因为没有凶手可以准确的推断出杀人的晚上是不是一定会下雨。但是如果是鬼的话…”
“是鬼的话就不难了是不是?”李洋打断了方蕾的陈述,接口道。
“是。”方蕾点了点头。
“如果是鬼的话它又何必要雨水冲掉那些脚印,反正警察也抓不到它的。”我马上提出了我的看法。
“如果那个鬼死的时候也下着雨的话!”方蕾上前了一步,抬头看着女尸,“一个人如果死得太惨烈或者是有莫大的怨气的话,鬼魂就会按照他死亡时候的情景一遍遍的重复。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切都是鬼干的,我可以断定,这个鬼生前一定是在一雨夜上吊而亡的,而且她的死因也必定有很大的蹊跷。”
“这就是你对这个鬼的死亡鉴定报告吗?”我看了一眼方蕾,柔和的月光正映衬在她美好的面庞上,发出圣洁的光芒。
“也许是,也许不是。”方蕾叹了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么我们刚才在酒吧为什么只有林逍你一个人看到她们的原因我也可以推测了。”
“哦,是什么?”
“那是因为结界,鬼布下的结界不是哪个人可以随便进入的。而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不能动、不能说话也听不见而只能看,是因为你的七星天龙佩只可以让你拥有看透结界的能力。”
“如果说李洋看不到的话也算了,那为什么你也看不到,你不是有法术吗?”
“我可以看透,甚至可以破坏,但是,”方蕾的脸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如果布结界的鬼的灵力太强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破坏了,甚至可以象今天晚上那样的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
“多强的鬼你才不能看到?”一旁沉默的李洋突然开口发问,这其实也是我正想要问的问题。
方蕾苦笑了几下,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本来以为我的修行已经很不错了,不过现在我才知道天外有天,鬼外有鬼!”
“这么说,你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吗?”
“是的,从来没有,看来,这回的事情要超过我,还有我师傅的预料了。”方蕾皱起了眉头。
我和李洋都不再发问,方蕾也若有所思的沉没着,气氛变的有点尴尬起来。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但我却心烦意乱起来,这回的事情我已经不能脱身了,就象是用一双湿的手去弄干面粉一样,现在想甩掉是不能的了。我抬头看了看尸体,究竟还会死多少人,才会有一个结果哪?
“要不要报警?”李洋突然开了口,一脸无奈的问。
“你不就是警察了吗,还需要报警?”我调侃他,想把气氛搞得活跃一点,不过可惜我忘了,这样的一个鬼地方,外加一具尸体,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起来的吧。
“那,怎么说?”方蕾指了指尸体,我们出现在命案现场的确有点奇怪,难不成说是出来欣赏夜景?
“就说是因为你急于想看一看案子的现场就叫我陪你来了,至于李洋嘛,就说是因为不放心我们就跟来了。”我试图把这个谎言再说得好一点,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这么说了。
“好吧!”李洋和方蕾都点头表示同意,李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而这样也就意味着,现在想要回家的意图是不可能实现了,等待我的将会是一连串的报案、等待、现场勘察以及验尸等等等等……
当我跨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经过一夜一天接连作战的工作我已经疲惫不堪。而那具尸体的验尸报告还是老样子: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导致的心肺功能衰竭,还有方蕾的检验报告:同样的有鬼气侵蚀,当然她的报告是无法上交给上头的。
老姐还是不在家,她的神出鬼没时现时无我早就习惯了,我一向尊称她为神龙教教主,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那种。晚上她要过夜生活,而白天哪,天知道她又栖息在哪位男友的家里了。我一直觉得家里太冷清了,甚至有点阴森森的,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因为我的职业关系,才会让我把所有的房子都认为是验尸房。
方蕾和李洋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把神秘女子和酒吧里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会信,还有可能以为我们都吃错了药。我当然也不会说,有些事情,并不是坦白可以从宽的,隐瞒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奈。
洗了澡,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即使闭上眼睛,我仍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神秘的女子,和那个女人临死前在酒吧里的那张脸,那张已经是死人模样的脸。昏沉沉当中,我好象又梦到了那个小女孩,那个我在下午昏迷时梦到的小女孩。我发觉我一直在追着她,可就是怎么也追不上,这让我的胸口好闷,太阳光很强烈,刺得我眼睛发疼头发晕,怎么也看不清那个女孩子的脸。可奇怪的是我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却感觉遍体生寒,象掉进了冰库一样的寒冷,手脚都发麻。是不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在梦中?
隔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连宿醉以后也没有这么痛苦,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看着吵醒我的罪魁祸首,电话,铃声正肆无忌惮的疯狂大作着,谁说电话是把人类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的功臣?
我翻了个身,不想离它,不过它好象很有毅力,持续不断的响啊响,最后我还是输给了它,拿起了听筒,里面马上传来了李洋急吼吼的声音:“小逍,快来警局!”
“干什么一大早的啊?我还没有睡醒哪!”我咕哝着,口齿不清。
“出大事了!”李洋的语气很焦急。
“什么事啊?”我实在很想继续去找周公,不过李洋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差点没有从床上摔下来,至于周公,也只有下个晚上再会了。
第一卷 第十章 突如其来的凶手
第十章 突如其来的凶手(本章免费)
“凶手自首了!”李洋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我知道他指的凶手是哪件案子,可是他的语气并不轻松,这不是他破案以后的风格。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嘴里还塞着面包,手里还拿着一袋牛奶,因为太急的缘故,我里面衬衫的扣子都没有扣好。我狼吞虎咽的解决我的早饭,不管是多忙,我都不会忘记吃早饭,因为那是印雪的嘱咐,曾经我认为她很唠叨,可现在,却是无缘再听到了。看着手机上的短消息,上面只有李洋留下的很简短的一句话:凶手自首,速来!
自首?我突然笑出了声,现在简直可以引用痞子蔡的一句名言:母猪会上树吗?不会,所以,那个神秘女子决不会自首。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我自从上班以来的第一次,第一次渴望快点到警局,原本认为太短的路也突然变得漫长起来。
“你才到啊!”方蕾在警局门口就截住了我,看来她已经等了一会了吧,有美女迎接,真是人间一大快事,如果没有最近的这些鬼事情的话我想一定会更好。
“怎么回事?”我和方蕾急速的向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我就开始着急的发问。
“凶手自首了,不过不是你见到的那个神秘女人。而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
“是的,他是今天凌晨来自首的。任钢,五十一岁,大同出租车公司职员,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妻子叫李凤银,四十八岁,因为有严重的尿毒症而无法工作在家修养。女儿任荧荧,二十三岁,刚刚从大学毕业。”方蕾很简略地向我诉说了凶手的情况。
“任荧荧?我还令狐冲哪!”我伸手从衣架上拿下了白大褂,觉得她老爸大概是个金庸迷,而且还是《笑傲江湖》看多的那种。不过从我个人的推测,喜欢这本书的人的性格一定是很豪爽侠义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哪?通常一个人的喜好和生活习惯是性格潜移默化的表现。而在犯罪学上,也有一种叫做犯罪心理鉴定学的学说,这种专家可以通过罪犯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和犯罪对象、现场痕迹、作案手法等来推断他的样貌、习性、性格甚至是病历历史和家庭状况。
“不要开玩笑!”方蕾很严肃的指责着我,我好象看到她手里有个教鞭,她这种人不去当老师也是种资源浪费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冲她笑了笑,“他的动机哪?”
“因为看她们不顺眼!”方蕾给的答案让我着实吃惊不小,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完全超出人的想象。
“真是个既烂又好的理由啊!”我拿杯子倒了杯水,越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其实越是让警察无从下手,搞不好最后还是要请精神科的医生来鉴定一下这个人的精神是否有问题。而说它烂则是因为没有一起杀人是没有理由的,为钱、为情、为仇或是为权都不外乎是人各种私欲的极端宣泄。即使是变态的连环杀手,也有他潜在的杀人动机:他可能在童年遭受过虐待,那么施虐的人的类型就会是他长大以后的杀人目标;他也有可能被情人抛弃,那么和情人相近的异性就会成为他的假想敌,进而进行报复攻击。等等诸如此类的打击,都会在初时并没有办法在他们身上很明显的察觉到,但是这种伤害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失,反而会在一定的时间以后爆发。就象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那样:不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其实这句话对罪犯的心理过程是个很好的写照。
“你们全到了啊!”李洋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上去一脸的憔悴和无奈,人也好象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人审得怎么样啊?”我问。
“别提了,他还真是够金刚不倒的啊,我和几个同事都已经连续车轮询问了,他既然还是一口咬定是他做的。”李洋走上来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杯子,猛喝了一通,“他说他就看不顺眼她们,所以就把她们杀了。选择心湖是因为他知道晚上都不会有人去那里,便于他处理尸体。”
“那么说,心湖并不是杀人的第一现场喽,那么在哪里?到心湖以后他又是怎么把尸体挂到这么高的树上的哪?难不成他有凌波微步或是草上飞?还有,他是怎么把她们吓死的哪?别告诉我说是用一个鬼面具哦?”我趁李洋不注意的时候成功的抢回了我的杯子,我可不想和他来个间接接吻。
“他说他是先把车开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然后假装车子坏了,下车到后坐拿工具的时候把受害者掐死的。然后再开到心湖,至于怎么把尸体吊上去嘛,很简单,就是在绳子的一头绑上一块石头,先扔过树干,然后再把尸体的颈部绑到另一头,再把绑石头的那头往下拉,最后把这头和绑尸体颈部的那头打个结,就ok了!”李洋摊了摊手。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往下拉的拉力足以使尸体的颈骨受到很严重的创伤,甚至可能导致颈椎处断裂。可是尸体上完全没有这种现象。”方蕾抢先一步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而且她们的死并不是被人掐死的,因为如果是被掐身亡的话颈部一定会留下瘀痕,就算你戴上手套。还有就是眼部的细微充血现象,人在被掐住的时候,脑部供血循环系统会不通畅,也就导致了眼睛的局部充血,会在眼睛的眼白处留下一点一点的充血点。
“那么,他是用他的出租车运的尸体喽?”我问。
“是的。”
“那就下令对他的出租车进行检验,就算他把车子去洗过,也可以找到一些诸如头发、衣物纤维、皮肤组织之类的东西。而且如果是象他所说的被掐死的话,应该还会有因为窒息时失禁而排出的尿液。这些东西就可以做上百次的化验报告了。”我胸有成竹的道,就不相信找不出把柄,对于任何的犯罪,都会留下足以查清真相的证据,虽然有时候证据并不明显,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人力、物力等。对于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没有一个罪犯会是完美的,总会有他的漏洞。
“我看根本不用查,肯定不是他,真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方蕾气呼呼的双手交叉于胸前,美人微怒的样子也是这么好看啊,看来某些人所说的什么人生来平等根本就是愚民的一种手段。
“可情况是,他在某些方面说得很头头是道。”李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象方蕾那样,根本就不相信那个什么任钢的话。
“那你不觉得他太有条理,太有准备了吗?就好象是事先想好怎么对付你们警察的问题而准备了演讲稿吗?”我斜着眼偷偷欣赏方蕾绝美的脸,在工作的时候开小差,还真是没有职业操守哪!
“问题是…”李洋加重了口气,“上头很想就这么把案子给了结了。”
“什么?”我的视线马上从方蕾转向了李洋,“上头也吃错药了吗?别的不说,我这里的尸检报告就通不过!他们是不是怕最近外面的一些话对他们不利就想随便找个替罪羔羊吧!?”虽然现在外面都说警方办案不利,没有能力,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