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他:“上师,按照您说的,上次是巨鹰将你带进了藏北鹰坟,那这疯子又是如何进去的呢?而且按照你的说法,那里可不光他一个人,还有好多具尸体。”
老喇嘛摇摇头:“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秘密调查了很久,也查不出来。他们那些人,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掉在了那里。”
我笑了:“会不会是被鹰给叼上去的?”
老喇嘛摇摇头:“不可能。”
我打趣:“有什么不可能?您不就是被巨鹰给叼过去的?对,你们那次又是怎么进入的藏北鹰坟?还是用巨鹰?”
老喇嘛脸色有些僵硬,显然不欢迎这个话题。
我赶紧换了一个问题:“对,那第一个画像里的人是谁呀?跟我认识的一个兄弟长得很像,我都怀疑他是我兄弟的父亲。”
本来是一句缓和气氛的话,没想到那个老喇嘛却瞬间变了脸色,他吼道:“你说什么?他见过一个和他很像的年轻人?难道他走出了藏北鹰坟,又变年轻了?!”
第165章请帮我向山魈带一句话
老喇嘛的话吓了我一跳。
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从藏北鹰坟走了出来?又变年轻了?他说是山魈?
我迅速盘算着,难不成那个画像画的竟然是山魈?不对呀,那个在菩提树下打坐的人,明明是一个中年人。
除非,除非山魈也是一个永远不死的人,而且还越来越年轻了?
老喇嘛看着我,脸色晴阴不定,像是也在判断着什么。
我决定以静制动,先套套他的话再说。
没想到,那老喇嘛估计也是这种打算,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天下,一句话也不说。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个,上师,我想问一下,那幅画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和藏北鹰坟又是什么关系呢?”
那老喇嘛却说:“那画中人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没什么关系,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随便问问。”
老喇嘛明显不信:“既然没什么关系,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赶紧说:“有关系,有关系,他算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亲属吧。”
老喇嘛说:“敢问是哪位朋友的亲属呢?”
我见骗不了他,索性说:“怎么说呢?算是我的一位生死之交吧。不过我也不敢肯定,只能说这个画像和我那个朋友特别像,所以怀疑他是那个朋友的家属。”
老喇嘛严肃了:“敢问你那个朋友,是和他长得很像,还是几乎一模一样?”
我说:“从相貌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那个朋友很年轻,要比他小很多。”
老喇嘛却追问:“那他的眼睛呢?是一个年轻人的眼神,还是一个年长者的眼神?”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
山魈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没怎么注意过。
老喇嘛又问:“那他平时的举动呢?像是一个年轻人,还是一个年长者?”
这个问题我又无法回答了。
他平时几乎没什么表情,连感情都很少有波动,做事情很沉稳,看起来像是个老者,但是他有时候也会开个玩笑,也会做一些热血的年轻人的举动,所以还真不好判断。
老喇嘛明显有些失望。“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等了好大一会儿,我有些不耐烦了,在想着怎么找个理由赶紧溜走,那老喇嘛却像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猛然抬起头来:“你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谁?”
“你那个酷似画像人的朋友。”
“哦,是山魈啊,没问题!”
他突然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告诉他,我想收回一百年前那个承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换回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
一百年前的承诺?
把这句话带给山魈?
难不成,他真认为那个人画像中的人是山魈,山魈真是已经活了一百多岁的活死人?而且还越活越年轻了!
踌躇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上师,三十年前您见过画像里的那个人?”
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我已经做好了不被理睬的准备,没想到老喇嘛却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我的确见过他。”
我试探着问:“也是在藏北鹰坟?”
他点点头。
我又问:“藏北鹰坟也会有菩提树?我一直以为菩提树只有印度、尼泊尔才有呢?”
老喇嘛却说:“你不会了解,藏北鹰坟那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有。”
我又问:“那么,您一百年前承诺了什么东西吗?”
老喇嘛点点头:“想要得到,当然要付出,我既然想永远不死,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东西。”
我忍住心里的疑惑,又试探着问:“永生,是那个人给你的吗?”
老喇嘛摇摇头:“不是。”
我又问:“那是谁给的?”
老喇嘛还是摇摇头:“也许,是神吧,只有神才知道。”
我最后问:“既然和他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带话?”
老喇嘛庄重地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那个树下参禅,却一句话也不说。我开始以为他是个哑巴,也没有管他。后来我的伤好了,想出去,却发现那里完全是一个绝地,根本不可能出去。
如果一个人要永远被困死在这样一个鬼地方,那要永生有什么用呢?最后,我绝望地要自杀,却被那个人救了。”
他救下我,对我说,山外的世界并不比这里美好,为何一定要出去呢?
我有些生气,嘲笑他像木头一样死守在这里,怎么会了解山外的美好?
没想到,他却说自己就是因为厌倦了外界的一切,才进来的。
我又问他,他来到这里多久了?
他说,没看过时间,但是应该很久了。
我问他,你来这么久了,一个人是怎么生存的?
他说,这里是藏北鹰坟,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就是不能死。
我开始还不信,后来他给我演示了一下,我才彻底相信了。
既然这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就问他,为什么还要厌世?这里拥有一切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没想到,他却很忧伤地说,他弄丢了一个人,怎么也找不到他,所以才来到了这里。却没有想到,藏北鹰坟也找不到那个人。
我更加好奇了,问他,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却说,是他自己。
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无法理喻,简直就像是一个神经病,就决定对他敬而远之,向他询问了如何下山后,经历了九死一生,终于回到了这里。
在临走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也许我们会再见面。”
我说:“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出去了吗?”
他说:“等我找到了自己,我就会出去了。”
老喇嘛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一会儿是他,一会儿是那个人,一会儿那个人要找人,一会儿他又变成了在找他自己,处处都有机锋,在我这个外行听起来,就像是两个神经病对话一样。
想了想,我说:“咱们且不管藏北鹰坟那个人到底是人还是神,我就问你一句,你为何要认定我那个朋友,就是那个人呢?说不准,他现在还在大雪山里,说不准早已经圆寂了呢!”
老喇嘛说:“小伙子,你现在还不会明白,像我们这种人,得到的东西太多了,看到的东西都看多了,心慢慢就淡了,就是你说的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一愣,那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确实是山魈的招牌表情。
难道说,那个神一般的人物真的山魈?
他把他自己弄丢了,要找回他自己?
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166章姬小免也到了西藏?
老喇嘛说完这些后,显得很疲惫,也很忧伤,他有气无力地按了一个按钮,那个年轻喇嘛很快敲门进来了。
老喇嘛让他把我送我回去,并感谢我浪费了一个下午,听他这个老人说话。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山魈的事情。
很快,我又回到了旅店门口,却又不想进去,索性坐在旅社外的石凳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大雪山,幽蓝的天空,愤怒的江水,不由有些恍惚,在那些大雪山深处,真有一个像藏北鹰坟的地方吗?
我甚至有些犹豫,还要不要顺着新藏线走过去,小舅真的会在路上等我吗?
太阳渐渐落山了,黄昏下,一切显得那么寂寞,又是那么柔美,映衬在雪山大江下,让人的心也渐渐温柔起来,我突然很感动,很想找个人倾述一下。
摸出电话,想给姬小免打一个,电话接通了,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远处,一个老人吹着鹰骨笛,声音悠远又有些忧伤,声音在恍惚传播得很远。
鹰骨笛是西藏独特的一种乐器,藏语称当惹,用鹫鹰翅骨或仙鹤腿骨制成,比竹笛短而细,一般翅骨笛管长25厘米左右,鹤腿笛管长29厘米左右,管径2厘米左右。管身上口密封,只留一窄缝作为吹孔,管端的背面斜开一发音孔,管身正面下部开有六个按音孔,这种骨笛流行于西藏、青海等藏族牧区。
姬小免在电话那头说:“喂?喂?小七?”
我突然很激动,我想说我很想她,我想说我希望现在就回到她身边,我想说我很难过,我为小舅难过,我为景老难过,我为山魈难过,我也自己难过……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
因为,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在手机里,分明传来了一阵竖笛的声音。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姬小免,她此刻也在日恪则。
我结结巴巴地问她:“小免,你现在在哪?”
她咯咯地笑了:“我在铺子里呀!怎么,想我了?”
我一边随便扯着话题,一边走到那个老人那里,给了老人一个大票子,示意他先不要吹奏乐器。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砰砰跳动着,身体的所有细胞都调动起来,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音乐声。
果然,随着老人停止吹奏,电话那头的演奏声也戛然而止。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姬小免,她不仅在西藏,而且就在我身边。
我直接按断了电话,转身进了旅店。
在旅店大堂,我马上拨通了马三的电话,装着随意地说:“刚才给姬小免打着打着电话,突然就断线了,再打就打不通了,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马三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笑嘻嘻地说:“七爷呀,老板娘现在可不在铺子里,你走了没过俩钟头,她也出门了。要不然,你就把我当成她吧,我不说话配合你总行啦!”
我没空跟他贫,问他:“那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马三说:“哎呦,这个可就不知道了,她又不跟我这种底层员工汇报工作!要不然这样滴吧,老板,你给我升级做副老板,以后我让她出门前先给我打一个报告,上厕所也得打报告!”
我骂道:“滚你娘的个蛋吧!看老子回去不抽死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慌张,不敢再在大厅呆着,怕正好撞见姬小免,那情况更尴尬,又有些担心姬小免待会儿再打过电话来,我该怎么说,要不要问她。
等了一会儿,姬小免没有再来电话,我赶紧去了楼上。
回到房间,瞎子已经醒了,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像是在练什么绝世武功。
我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要不要把寺院和姬小免的事情跟瞎子商量商量。
瞎子这人粗枝大叶的,心也宽,待人也不错,就是跟山魈和姬小免犯冲,只要提到他们两个,就开始冷嘲热讽的,反正没一句好话。
忍了半天,我还是推了一把瞎子,问他:“那个,你怎么看姬小免?”
“咋看?还用问,用眼看呗!”他没好气地说。
我怒了:“操,认真问你说呢!正经点!”
他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有啥好看的,两个鼻子一个眼,又不是二郎神?”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从老挝回来后,姬小免有点不对劲儿,像是变了一个人?”
瞎子听我这么一说,说:“咦,还真别说,你这么一说吧,俺也觉得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啦!”
我来了精神:“你也看出来啦!快说,哪里不一样?!”
瞎子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比以前难看了。”
我一下子把他推倒了。
瞎子狼狈地爬起来,对我说:“小七,俺看啊,你最好还是离那丫头远一点儿。”
我说:“为啥?”
瞎子说:“不好说,俺就是觉得她身上有点邪乎!”
我嗤笑着:“你看谁不邪乎?你上次还怀疑山魈是蛇精变的呢?”
瞎子却摇摇头:“那不一样,俺真觉得姬小免不对劲儿。”
我说:“怎么不对劲?”
瞎子说:“你想想,咱们走的时候,她还一动不动呢,坐在树底下,像个植物人。咱们走了才几天啊,你看她,活蹦乱跳的,连你那个傻蛋伙计都被她指使的服帖的!这女的吧,浑身都是邪气!”
我有点不服气:“这说明她有本事,会管理,我还懒得管那铺子里的破事呢!你不觉得她很厉害吗?”
瞎子坐起身子,认真地看着我:“小七,听俺的话吧,小心点那丫头!那丫头啊,以前看着还好,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太厉害了,十个你都弄不过她!”
我不以为然:“她再厉害,还不是给我打工?孙猴子再厉害,还能跳出我如来佛的手心?”
瞎子却说:“小七,你想过没有,她那么能干,为啥还要在你铺子里打工?你每个月给她开多少钱,能用得起她吗?”
我一愣,的确,我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从来都没给她谈过工钱。
我曾经仔细看过账单,账单干干净净,每一笔收支都写得清清楚楚,除了进货、出货等,她从来没动过铺子里的一分钱。
我以前觉得,她是把自己当成了老板娘,所以不计辛苦地工作,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对我不冷不淡的,虽然外人看起来我们很亲密,其实我是知道,好多时候她都是在敷衍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比以前更疏远了。
没到关系要进一步时,她总是巧妙地用一个个很好的理由给绕开了,在我心灰意冷时,她却又会过来跟我亲近亲近,保持着那种若隐若现的关系。
第167章姬小免是军装派的卧底?
这时候,瞎子也见我脸色不好,从酒店的冰柜拿了二瓶易拉罐装啤酒,自己拉开一罐,又丢给了我一罐。
我说:“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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