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里面也就只有扬儿姐以及扬儿姐的朋友绢子和冯洁还正处在青春当口了,冯洁是搞文的,绢子跟她不是一个专业,要这么算下来,那就只剩下一个关扬了,我本来想问问扬儿姐她是不是也曾被李菲菲给追过,不过这个疑问我始终没敢问出口,万一我的猜测得到证实,万一被扬儿姐知道当初李菲菲追她是我出的主意,那我一准儿得被扬儿姐给剥下三层皮来,为了自身安全,我选择暂时闭口不问.
我在心里把扬儿姐骂了一个死翘翘,但面儿上还是得连逼带求的请扬儿姐帮我劝劝李菲菲,让她别这么一个劲儿的老揪着我不放,扬儿姐一见我求她立马就摆起了谱儿,接着就把我当成李莲英来使唤,我为了自己的命运,只能顺着她,奶奶的,你可千万别有把柄落到我手里,否则我拿你当驴踢!
新姐从美国回来了,她回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经常和扬儿姐一起到我这儿来玩,要不就打电话把我约出去一块儿逛街吃东西,日子过的到也自在.
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树叶落了,冬天到了.
慧的哥哥要来济南出差,慧和进一起去车站接他,我好久没去看老张了,便同他们一起出了门,在路口处我们分开,我先去花店买了束百合,刚要准备上公交车,就接到了进的电话:"小外,你快点过来,你姐晕倒了".
"啊?我哪个姐?你们在哪儿?"
"就是经常去找你的那个,你快点过来".
进告诉我地址,离我现在的地方不是太远,我立刻跑了过去.
到了以后我看到扬儿姐正半躺在慧的怀里,慧正使劲的摇扬儿姐的肩,天气这么冷,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小毛衣,她的手指在瑟瑟发抖,我来不及想什么,冲上去赶紧把扬儿姐抱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扬儿姐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泪却一直在往下掉,嘴里喃喃的喊着:"妈,原谅我们...妈,妈..."
我知道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新姐前些日子刚告诉我她和扬儿姐的事情被她妈妈还有扬儿姐的爸爸知道了,而且也得到了谅解,只是一直担心扬儿姐的妈妈这边,因为关阿姨的性子有些固执,并不象新姐的妈妈那样好说话,这次扬儿姐嘴里一直念叨"妈妈""原谅"之类的字眼儿,她从来没让她妈妈失望过,这次竟然请求妈妈的原谅,傻子也能猜出她们是完全在家长面前暴光了.
我把扬儿姐搂在怀里往后退两步,以防她说些敏感的词语被别人听到,我对进说:"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我来照顾我姐".
慧看看扬儿姐:"就你自己能行吗?还是我们帮你把她送到医院吧".
扬儿姐抓着我的背:"妈...原谅我和小新..."
我把她搂紧,再往后退两步:"没事的,她身体弱,以前也经常晕倒,放心吧,我自己能行".
进叹口气:"你姐好象跟家人闹别扭了,嘴里一直喊妈呢".
我有些着急了:"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吧,我先走了哦,不用担心我们的".
进嘱咐道:"好吧,你自己要小心点哦".
我点头应着:"恩,好,谢谢".
慧把她的外套给我:"你穿我的外套吧,你穿的太少,我里面的毛衣厚,不会冷".
我急急的摆摆手:"不用了,谢谢,我现在挺热的,你们快去车站吧,别让你哥哥等太久,我们先走了哦,拜拜".
我想打的去医院,可该死的出租车竟然没有一辆是空的,老天也太会玩儿人了,我咬咬牙,背起扬儿姐,一路小跑回到我的住所,把她安置到我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冲下楼往我学校的医务室冲去.
到了医务室,正好孔阿姨在,孔阿姨是我们学校的校医,她跟我妈认识,所以我跟她比较熟悉一些,我一见她,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孔姨,我姐晕了,你快去看看她,快跟我去啊".
孔阿姨稳住我:"别着急别着急,等我一下,我拿点必需品".
孔阿姨快速收拾好东西,拎着一个医药箱跟着我一路小跑来到扬儿姐跟前,她翻开扬儿姐的眼皮看看,又带上听诊器为她诊视,过了一会儿,孔阿姨告诉我扬儿姐是受到刺激身体虚弱导致的急发性晕劂,并不十分要紧,静养一段就能康复,孔阿姨给我留下一包药,告诉我等扬儿姐醒来的时候要她吃下去.
我把孔阿姨送走,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流泪的扬儿姐,她的脸苍白的象一张纯白色的纸,这么没有活力的扬儿姐让我感到陌生,我的心里一阵阵的痛,我蹲在床边,在扬儿姐耳边自言自语:"姐,你一定要挺住的,新姐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点艰难根本不算什么不是吗...姐,你不是对我说过只有经历过非人的磨难,才能成为杨过和小龙女那样的神仙伴侣吗?你和新姐互相等了这么多年,你不能被打倒的,你要站起来哦...姐,你醒醒哦...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我说着说着哭了,我不知道扬儿姐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她一直在流泪,我一遍遍擦掉她的泪,她再一遍遍的流出来,嘴里还是喊着"原谅我""原谅我",她凄凉的像冬日雪地里一朵凋零的菊花,随风零落尘泥,一霎间余香散尽,只留一缕清魂,我心痛,心急,我感觉到怕,我从心底里散发出一股恐惧,我想帮她度过难关,可我能做的只是束手无策,这是一场家庭的战争啊...
等我平静下来,我流着泪拨通了新姐的电话:"姐,你快来我这儿吧,扬儿姐晕倒了,这次我没骗你的,她真的晕倒了..."
新姐很着急:"她现在在你那儿吗?"
"恩,姐,你快点过来啊,扬儿姐一直在哭,你快点啊".
"好,我这就过去".
半个小时后,我的屋里一下进来一群客人,为首的是新姐,后边跟着的三位应该是她们的父母吧,新姐跑到扬儿姐身边:"扬扬,扬扬..."
"姐,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是因为过度刺激才晕倒的",我把药递到她手上:"这是医生嘱咐要吃的药".
新姐擦掉眼角的泪,红着眼睛接过药:"谢谢你了小外,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指指站在门口的一对中年人:"这两位是你扬扬姐的父母",再指指站在她身边跟她的气质很象的一位阿姨:"这位是我妈妈,你叫刘阿姨就好了".
我赶紧打招呼:"关叔叔好,关阿姨好,刘阿姨好".
他们都冲我点了点头,刘阿姨先过去摸摸扬儿姐的额头,又象孔阿姨一样翻开扬儿姐的眼皮看看然后为她把了把脉,她转过头对着关阿姨说:"唉,扬扬身体太虚弱了,一时半会可能醒不了,大姐,别再刺激孩子了,恩?"
关阿姨一直低着头,当她把头抬起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慢慢走到扬儿姐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摸着她的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新姐过去扶住她:"阿姨,别哭了,扬扬睡觉认床,咱把扬扬带回家吧."
关阿姨点点头,关叔叔过来搀住她,新姐把扬儿姐抱起来,我找出我的一件羽绒服给她穿上,新姐边给她穿衣服边小声说:"扬扬乖哦,一会儿咱就回家".
扬儿姐还是神智不清的呻吟着:"妈,原谅我..."
关阿姨控制不住,扑上去抱着她就大哭:"你...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你不孝啊...你快点儿给我醒过来啊..."
刘阿姨和关叔叔把她拉开,新姐一直紧紧的抱着扬儿姐,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看着她咬的自己的嘴唇发青,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等关阿姨停止哭泣,关叔叔走上前抱起扬儿姐:"咱们走吧",他转头对我说:"你叫小外吧,今天多谢你了,改天我们再来感谢你,今天家里出了点乱子,请你多多见谅吧".
我抹着泪没回话,新姐握了我的手一下就跟着关叔叔出去了,关阿姨过来摸着我的头:"孩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点点头,把他们送到楼下,刘阿姨临上车前拍拍我的肩:"我听小新提起过你,好孩子,快上楼吧,外边冷别冻着,吃点预防感冒的药".
我目送他们离开,天一直阴着,又刮起了北风,天空被风刮得干干净净,蓝得刺眼.
我站在那里,象块石头,我在心里为他们每个人祈祷,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宽恕彼此,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温暖.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没有新姐和扬儿姐的消息,我想知道她们现在的状况,但我却一直忍着给她们打电话的冲动,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们平安度过的话,一定会主动告诉我好消息.
一个礼拜后,新姐和扬儿姐来到我这里,她们告诉我她们已经获得了父母的谅解,并转达了她们的父母对我的问候,看着她们完全放松下来的样子,我彻底的长呼一口气,或者她们不知道她们的成功出柜对我来说是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只有她们成功出柜,我才有信心对荨说出我爱你,感谢上苍,感谢新姐扬儿姐,感谢她们的父母,感谢他们让我看到了这个被人称为黑暗的世界还有希望的曙光.
泉二9
寒假到了,方宁要我去她那儿先玩几天,我约了顾然,一起北上.
我们一起去爬长城,一起去逛故宫,我们对老祖宗所遗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总是百看不厌,中途我还是开溜,给顾然和方宁多一些二人相处的机会,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但我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既然我和顾然只能做朋友,那就让他多去与其他女孩子接触一下吧,而方宁,无疑是最佳人选.
我再一次一个人走在长安大街上,我又想到了那个另我彷徨的冬夜,往事象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我脑海中展开,我曾经和一个拥有星星般明亮眼睛的女孩在这里一起生活过,那个长发女孩,身披一袭白纱,低着眉,垂着眼,带着浅笑,纤纤十指,抚弄琴弦,女孩的名字叫做荨...
我想荨,想与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想她的笑,想她的好...突然一种悲凉涌上我的心头,叙情怨,则悒郁而易感;述离居,则怆怏而难怀.旧物不曾改,故人已不再,桃花人面呵,斯人何在?
空中好象又飘起了雪花呢,我突然觉得世界一片空白,天地之间霎时变得无比安静,只有雪花在宏观宇宙与微观原子的纯净里舞动着,我闭着眼睛接住一片雪花,想象着它在我的手心里慢慢融化,我的泪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呵,三年前的那个冬夜,我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呢,我和荨的对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荨,雪花好美呢".
"恩,冬天很快就要过去,雪要赶在冬天结束之前赶紧下完呢".
"冬天过去,我们就不能见到漫天飞雪了吧".
"傻瓜,冬天过去,我们还可以看到满地鲜花啊".
...
荨,冬天过去,春天就会来的,是吗?街上又传来郁冬的老歌――北京的冬天.
北京的冬天,嘴唇变得干裂的时候
有人开始忧愁,想念着过去的朋友
北风吹进来的那一天,候鸟已经飞了很远
我们的爱,变成无休止的期待
冰冷的早晨,路上停留着寂寞的阳光
拥挤着的人们,里面有让我伤心的姑娘
匆匆走过的时候,不能发现你的面容
就在路上,幻想我们的重逢
飘雪的黑夜,是寂寞的人的天堂
独自在街上,躲避着节日里欢乐的地方
远方的城市里,是否有个人和我一样
站在窗前,幻想对方的世界
北京的冬天飘着白雪,这纷飞的季节让我无法拒绝
想你的冬天飘着白雪,丢失的从前让我无法拒绝...
荨,你曾经很喜欢这首歌呢,荨,三年了,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呢,你有想我吗...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脉络清晰,纹理依然,或者,固执就是我的性格,而守侯就是烙于我掌纹里的宿命吧.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就如同生命一样,"爱"是生命所赐予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妈妈说能体现爱的最完美的形式就是把它分享,分享爱的同时你就会得到属于你自己的最珍贵的爱.我相信妈妈的话,所以我把爱分给了我的家人和朋友,但我的爱仍然残缺一角,荨,我会等你回来,把这残缺的一角,补上.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夏去秋到,秋去冬归.
日子一天天的在重复轮回中从我们不经意的低首垂眉间悄悄溜走,掐指算算,我和荨已经分开快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对荨的思念依然如昨,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我依然画她,只是笔触平和了很多,其实有个人能被自己日夜思念着,并不是件坏事,我品尝透彻了思念的苦,也用心领悟了思念的甜,思念犹如品茶,苦涩过后,总会在喉头留下一股淡淡的甘甜,那丝容易被人忽略的甘甜,会在口腔和心灵里悠悠地飘着,让人抓不住,看不见,但却能感觉的到.
我在时间的洪流中成长,我喜欢这种毫无警觉的成长,而不再喜欢说自己有多成熟,因为我知道,成熟会有尽头,而成长则是没有止境的,就象一个苹果,当它由青变红成熟以后,如果没有人及时采摘,它会在树上腐烂,我不想腐烂,所以我只要成长,不要成熟.
老大和老三的感情受到挫折,老大跟她男友彻底分手,老三也跟她男友闹了场很不愉快的别扭,正处在分手的边缘,我们平时讲话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不提"男朋友"这个字眼儿,以防刺激到这俩人,搞的气氛蛮紧张的.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回到我的小屋,坐在床前,打开Yanni的音乐,静静的听着,夕阳洒落进来,四周一片祥和,我对待生活的心态与以往比起来,似乎有了一些改变,我不再总去有些偏激的抱怨这个社会的不公,而是学会了感恩,这种心态对我来说是很有益处的,至少我的画里不会总是出现另人阴郁的冷灰色,更多的,是暖色充斥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