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捣鼓在兴头上,只觉得我那后脑勺儿被人猛击一掌,痛得我"哎哟"一声大叫.回头一瞧,小新正双手叉腰虎视眈眈地俯视我。
我摸着后脑勺儿忍不住抱怨:"你是青春期亢奋还是吃饱撑着了?要不就是被尿憋了?爱我就说出来也不用打这么狠那!"
小新冰窖里嬉耍――冷笑一声,将纸袋儿拍在桌子上:"关扬,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
我一懵,见形式不对,不是别人把这袋子里的纸条给换了吧?小心的打开看看,没换啊,是我的字没错,我看着小新点头:"没错啊,就是这啊."
小新把脸凑近我:"你确定?就俩字?"
我大言不惭:"当然,言简意赅嘛,锦囊妙计的特点就是字儿少含义多."
小新眼都不眨的看着我:"是哪俩字儿?"
我指着纸条上的字:"就这俩字儿嘛..."
小新加重语气重复:"是哪俩字儿?"
我握收音机的双手隐约有些颤抖,说话也开始不顺畅:"就...这,这俩...字儿嘛..."
小新语气里有温柔的粗暴:"行啊,那你念给我听听!"
我把收音机放下,摸着脑袋一脸难为情的看着她.
小新怒吼:"念啊!"
我一哆嗦,在她的威逼胁迫下,我想我是别无选择的,那剥了皮儿的蛤蟆,临死还要跳三跳呢,我怕啥!抵不过小新那双正在放火的眼,我只能胆战心惊地念出了纸面上那俩潇洒的大字儿:"蹿!跑!"
念完后我用最最天真无邪的眼神仰视着小新,小新跟我对视三秒,然后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拎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知不知道你这俩字儿今天让我有多出糗?"
我呲着牙吸凉气儿:"轻点儿,轻点儿,这本来就是我对付暴男最好的解决方案嘛,谁知道一放你身上就完蛋啊."
小新手上加重力道:"你还敢顶嘴!"
我那耳朵快成麻花状儿了,苦不堪言,只能求饶:"哇――!姐姐,我叫你亲姐,轻点儿啊,我就俩耳朵,你要拧掉一个我就没法陪你出去见人啦."
小新瞪着我,又扑哧一笑,轻轻揉一下我的耳朵,再把手拿开:"你这个坏蛋,真是坏到家了你,今儿本来挺严肃的一个场合,我看了你那个什么鬼'锦囊妙计'后忍不住笑,被人家都当傻瓜看,你说,你怎么赔我今天的损失."
我摸着自己的耳朵:"都把你当傻瓜看?谁啊?我去揍他!"
"得了吧你."
"那你跟暴男谈的怎么样啊?"
小新白我一眼:"还好啦,合同顺利签到手",她说着就开始自我陶醉:"我亲自出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区区一个暴男不在话下!"
我忍不住的担心:"你没用色相去勾引他吧?"
小新大怒,伸过手又要拧我的耳朵,幸亏我准备及时,一抽身躲出了她的魔爪,小新奋起直追,边追边喊:"关扬,你给我说清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
我边逃边回:"心虚啥?还不能问问了咋地,要是你敢牺牲色相,赶明儿开始我就把你反锁家里不让你出去抛头露面的给我现眼."
小新气的满脸发绿,我们围着沙发转着圈儿的你追我逃,小新喘着气儿威胁:"你给我站住关扬,否则今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想还用等今晚啊?就你那现在就想要我命的架势,我要听你的才怪!
我冲小新扮个鬼脸,小新一怔,我赶紧趁这个空子一下跑进卧室,把门反锁,任她怎么喊我都不开,还冲她喊了一句:"厨房里还熬着粥呢,你看着点儿."
过了一会儿,感觉门外好象没动静了,再趴到门上听一听,确定没声音,我小心的把门打开,刚露出个头就被小新那双神出鬼没的手给揪住了,她两只手揪着我的俩耳朵,满脸得意:"想跟姐姐斗啊?妹妹还嫩点儿~!"接着把脸一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
在她的虎视下我节节后退,我的耳朵被她揪的生疼,但看她现在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在色的引诱下,我一时忘了疼,冒着生命危险亲了她的嘴一下,唔,感觉不错,再来一下,把嘴刚伸过去,小新头一偏,我亲了一嘴空气.
小新瞪我一眼:"少来!快说!"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开玩笑的嘛,真的开玩笑的哦,我知道我们家新新从来都是正人君子的."
小新一撅嘴:"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
我再次被她生气的模样给弄的心神不定,把她抱住,再转身把她压到床上:"小新,你生气的样子好美哦."
小新无奈的勾着我的脖子,用头碰一下我的鼻子:"你希望我生气啊?"
我把头埋在她的胸间,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芳香:"才没有,我才不希望你生气."
小新往下缩缩身子,托起我的脸跟我平视:"那你以后就不许惹我生气知道吗?"
我点点头:"不会,不过我现在好饿哦."
小新拍拍我的脸:"饿了啊?那我们一块儿去做饭."
我舔咬着她的脖子:"恩...吃你就够了."
小新抱紧我的背:"真的不去?"
我的手在她平坦结实的小腹上游走,吻着她的脸:"恩,不去."
半夜醒来,我跟小新都饥肠辘辘,下床觅食,懒的再做饭,只热一下粥,再找点饼干面包之类的东西充饥.俩人都饿的不得了,吃起来到也津津有味.小新穿着我那件大号的白色薄线衣,竟有说不出的性感(小新喜欢穿我的衣服,她说穿着我的衣服就能听到我的心跳,感觉很安全,有时候我也会扒拉她的一两件衣服出来找找新鲜感,互换衣服穿的感觉很好,因为衣服上有爱人的味道),奇怪,我穿的时候怎么没这种感觉?真是不公平,我的衣服竟然在别人身上发挥它的最大价值,可恶.
小新故意咳嗽一声,:"唉――,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样."
我"切"了一声装没听见.
小新很优雅的撕块面包:"扬扬,作为对你那个馊注意的惩罚,我今天换的衣服都是你的了,明天晚饭前必须洗好;作为对你那个该死的开玩笑的惩罚呢,这个礼拜的家务都是你的了,你有权利保持沉默,当然也可以跟我讲价还价――如果你想死的更惨的话."
我往嘴里塞块饼干,这么柔软的东西竟然被我嚼的咯嘣咯嘣响,这还是饼干吗!整个儿一石头!
上午的课结束后,我把李菲菲留了下来.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既然答应小外了那就应该帮她劝说李菲菲一下的.
李菲菲见我单独留她有点茫然:"关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也没什么事,呵呵,菲菲啊,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李菲菲脸蛋通红:"恩."
我拉着她的手坐下:"菲菲,是小外吗?"
李菲菲很惊讶:"您...您怎么知道的?"
我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冲她笑笑:"小外是个好女孩,值得你去追求,不过你现在正打算考研,小外也正打算考研,现在这个时候拿出大把的时间来去追女孩子,显然不是很明智,你觉得呢?"
李菲菲低下头:"可我...可我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她."
我试着问:"那...小外喜欢你吗?"
李菲菲摇摇头,神色黯淡:"她一直在躲我,而且好象还有个挺帅的男朋友,我见过他们逛过好几次街,而且还都很甜蜜的样子."
男朋友?我真想狂笑,什么男朋友啊,那是她表弟,不知道小外请了她这个"男朋友"吃了多少顿饭,不成,回去得问问她去,顺便再看看她表弟长啥样.不过真的可怜了李菲菲,小外这个丫头害人不浅.
我捋一下李菲菲的头发:"菲菲,想过两个女人的路要怎么走吗?"
李菲菲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
我握住李菲菲的手:"菲菲啊,两个女人的路不好走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选择这么一条艰辛路,一旦选了,你所要承受的压力远远要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如果小外有男朋友,而且她也很喜欢她男朋友的话,你就去祝福她吧,爱一个人,是要让她幸福,是要看她快乐,而不是让她烦恼,使她困惑,你觉得呢?"
李菲菲想哭,我刚想接着安慰,不想我那手机一点眼色也没长的开始瞎叫唤,看下是刘阿姨,只能先接电话:"刘阿姨,有事吗?"
刘阿姨声音很急:"快!快点回来!跟小新一块儿!你爸昨天说漏了嘴把你俩的事儿给你妈妈说出来了,快点回来,乱套了都,快点!叫着小新!我挂了!"
我妈知道了?我爸说的?我一阵发呆,李菲菲走我跟前动动我的胳膊:"关老师,关老师?"
我回过神儿,拍拍她的肩:"菲菲,老师有点急事儿,很急很急,改天咱再聊天好吗?"
李菲菲很善解人意:"老师,你快去忙你的吧,我没关系的."
我冲她感激的笑笑,大步大步的往家里跑,边跑边给小新去了电话,小新一听也很是吃惊,放下电话也往我家里赶去.
我站在路边打的,鬼知道为什么一辆车也打不到,急出的冷汗都快够洗澡的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家里现在的情况,我妈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她猛一听到这么个可以让地动山摇的轰烈新闻,老太太气不死也得吓死,唉,老爸平时嘴巴挺严的,怎么一到节骨眼儿上就完蛋了呢?
边急边想,边想边急,"嘎"的一声响,小新的车停在我跟前,我赶紧上去,小新帮我擦擦汗:"别慌别慌,先把气儿捋顺了,等会儿一定要平静知道吗?必须得冷静知道吗?"
我握着拳头点点头,小新边开车边把一只手搭到我的手上,握的很紧,我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下.
我和小新刚从车里出来,就见刘阿姨有点慌张的向我们走来,小新走上前去,握住刘阿姨的手:"妈,怎么了?"
刘阿姨拍拍小新的脸,转头看着我:"扬扬,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你爸爸说漏了嘴,把你跟小新的关系无意中说了出来,你妈再三追问,没办法,我跟你爸只能如实说,你妈妈从早上到现在就只一个人呆着哭,等会儿上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
我点点头,小新握着我的手跟我一块上去,到了门口,刘阿姨说:"小新,先跟扬扬把手分开,你们一个一个的进."
小新松开我的手:"别害怕,恩?"
我看着她笑笑,鼓足勇气推开门.
老爸垂着头在一个角落吸烟,我知道老爸戒烟好久了,因为我竟然又破了戒.老妈就在沙发上傻傻的坐着,两只眼睛没有半点表情,十个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这是我的妈妈吗?是我那个活泼可爱的妈妈吗?我的心好痛,走到她跟前,颤着嗓子叫了一声"妈",老妈没有反应,还是那样呆呆的坐着,我坐她旁边,摇着她的手:"妈,妈,您看看我啊,我是扬扬啊."
老妈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扬扬啊."
我流着泪使劲点头:"妈,是我,是我."
老妈猛的对我一阵捶打,边打我边哭:"你...你跟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你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你跟我说,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没再说话,也没闪躲,任老妈雨点般的拳头一下下落到我的背上胳膊上甚至脸上,老爸和刘阿姨过来把老妈拉开,小新跑我身边心疼的看着我,等老妈稍微冷静一会儿,刘阿姨对我妈说:"老姐,孩子们没错啊,别打了,啊?你看,我按你的意思把小新也叫来了,你要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当着孩子的面,都说了吧."
老妈走到小新跟前,握着小新的手:"小新,我从来都是信你的,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小新咬着嘴唇,小声却很清晰对我妈说:"阿姨,对不起,是真的."
老妈叹口气,转头对我说:"你跟我来卧室."
我跟老妈来到卧室,老妈坐在床边,我站在她跟前,老妈的样子很憔悴,她并不看我,只自言自语般的说话:"扬扬啊,你知道你刘阿姨对咱一家有多大的恩吗?你叶叔叔救过你爸爸的命,你刘阿姨救过我的命,你知道这份情咱们老关家是两辈子也还不完的吗?"
我跪在老妈面前,哽咽着:"妈,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知道,文革时期老爸因为一篇学术论文而险遭迫害,如果不是叶叔叔挺身而出冒着被残害的危险提前告知老爸这个消息,老爸很可能会被关进监狱,就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老爸才逃脱了进局子了命运,但还是不能幸免的挂个牌子在大街上"游行",不过游这么一次行总比在监狱里呆个三四年要好多了,因为如此,我家跟叶叔叔一家一向亲似一家人,再加上后来老妈生病,需要动一个高难度的手术,是刘阿姨亲手主的刀,这就使得我们两家的关系更加不同寻常.老妈经常因为不能还这个巨额人情而感到惭愧,所以平时要我千万要对小新好一点,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尤其是小新一家都搬到青岛后,老妈更视小新如己出,对小新有时候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好,当然其中很大原因是小新长了张"乖脸"比较容易得到长辈的赞赏.
老妈的泪滴在我的头上,我的泪滴在老妈的腿上,我还是跪在她跟前,老妈还是自言自语般的在说话.
老妈止住泪,摸摸我的头发:"扬扬,我问你,这是真的吗?你跟小新,是真的吗?"
我抽泣着点点头:"妈,真的,我爱小新."
老妈死死掐着我的胳膊:"你,你们都是女孩子啊,你怎么能爱她?你...你确定没搞错?是爱吗?"
我豁出去了,抬头看着老妈的眼睛:"妈,是爱,没搞错,我对不起您,可我爱她,真的,妈."
老妈掐我胳膊的手松了下去,好久好久,老妈喘口气:"你们多久了?"
老妈没让我起来,我依然跪着,低着头回答:"好久了."
老妈试着问:"能分开吗?"
我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