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洁一听不用自己掏钱,那脸接着就放松下来,情不自禁地夸绢子,那声音都带有歌剧味道:"哎呀――!象咱绢子这么优秀的可人儿,绝对能找一好青年儿,等等我哈,我去班里安排安排马上回来,我一回来咱就走!"
冯洁走我身边一拉我:"走啊,发什么呆呢你,你也去你班里安排安排,赶紧的!"
我在冯洁的胁迫下来到教室,告诉班长我临时有事,要他先看着点儿,等人来全了再点名.我看到李菲菲在画架前心不在焉的东戳一笔西画一道的,猛的想起我还要帮小外劝劝她的事儿,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时候,嘱咐大家两句就走了.
包房里,我跟冯洁坐在一边喝着橙汁,眼巴巴的看着已经喝大了的绢子手拿话筒在那儿对着屏幕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
我记得上次跟小外一块儿唱K的时候,她曾这么形容我:"扬儿姐,我总结了你唱歌时的三个特点,您看看准不准哈.第一,持续时间特别长;第二,波及范围特别广;第三,杀伤力特别大!"
我当时一听这差点没撅过气儿去,我虽说唱歌的时候偶尔跑个调儿,但也不至于拿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的特点来形容我吧.不过现在看来,小外给我总结的这三个特点用在绢子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并且还得再加上一条:来势异常迅猛!
这会儿屏幕上出现了莫文蔚,绢子把橙汁一放,赶忙说:"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绢子喝口酒:"什么你的我的,咱俩一块儿唱!"
冯洁嘀咕:"你声音儿那么大..."
绢子妥协:"要不咱一人一句?"
冯洁撅着嘴拿起话筒并谦让道:"你先来吧."
绢子也不客气,对着屏幕闭着眼就开始哼唧,第一句那音儿还没拖完,冯洁就迫不及待地跟上,冯洁第二句刚唱到一半儿,绢子就尖着嗓子往上冲,且脸上表情异常痛苦不堪:"爱情终究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边唱还边踮着脚合拍.
绢子这么一唱就不停了,一直与该唱下一句的冯洁抢,冯洁腾不出嘴来跟她理论,只能一直嗷嗷叫,企图用声儿大压倒对方.但显然绢子技高一筹,我看冯洁想不甘拜下风,真是有点困难.
我看着她俩为抢歌儿把脸都唱歪了实在诧异,真后悔没拿个相机过来,如此精彩的一幕不给拍下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对不起自己,要让小新看到,她一准儿得笑的前仰后合.等她俩都吼趴下了,也该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我忐忑不安的走在回家的马路上,路过超市,想都没想进去就拿了把菜刀出来,看着那明晃晃的大菜刀,一阵欣慰,哎――!手里握着把刀就是不一样,这心里感觉安全多了.
把菜刀揣怀里,刚要准备上楼,小外就从一边蹿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那个...扬儿姐,你得答应我个事儿."
我很困惑:"你怎么不进去?什么事儿?"
小外面呈苦色:"反正你得先答应我,必须得答应我."
见她这样我很意外,只能答应:"行,你说吧."
小外磕磕巴巴:"那个...等会儿你上去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得谅解我,因为我的确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有意的...总之你不能怪我..."
我听的稀里糊涂:"什么故意有意的?你在说什么?走吧,咱一块儿上去吧."
小外想跑:"那个...我就不上去了,这个...我先走了哈."
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我一把拉住她:"别啊,到家门口了又走多不好,走吧,跟我一块儿上去."
我不管小外乐不乐意,拽着她就往上拖,心里琢磨虽然我不知道是啥事儿,也可以谅解你,但你得给我垫背,想跑?哪儿能这么容易,嘿嘿,小样儿,不是一直说我是老女人吗,这次就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进到屋里,小新还在厨房忙活,我和小外过去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到客厅.我坐下的时候觉得被一个硬硬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屁股,就把手伸到下边把障碍物给拿出来,是个录音机,诶,这个录音机好眼熟啊,再看小外那局促不安的样儿我一下就明白了,我压低声音骂小外:"我靠,你丫也太不够意思了,还真给小新听了!"
小外一着急,眼镜一下滑到鼻尖儿上:"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小新姐今儿去我那儿玩儿,看到录音机就说放首歌儿听听,谁知道她这么不会放,一放就把你当时的调戏话给放出来了,这也不能怪我啊!"
我连珠炮似的说:"靠,又说我调戏你,丫我调戏你什么了?到是你整天压迫我,你怎么不把我给你洗衣服你逼我吃鸡蛋那段儿给录下来啊?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故意想陷害我.啧啧,整天白脸狼戴眼镜的冒充好人,原来你丫竟隐藏着这么阴险的一面那."
小外不知是内疚的脸红还是气得血往上涌,反正满脸红的发光,她压根儿不怕我,勇猛地回骂:"放臭屁!你丫还真是八角掉进粪坑里香臭不分那,你这是蛀虫咬黄连自讨苦吃,你就猪八戒吃炒肝自残骨肉吧,我看你是茄子开黄花变了种外公死了儿没救了,你竟..."
小外这一串串的话还没骂完,就被正在厨房忙的小新打断:"扬扬,小外,过来端菜."
小外站起来对着厨房喊:"小新姐,那个...今晚有选修课,到时间了,我得先回去,那个...我先走了哈."又压着音儿冲我哼了一声:"本来我是真想同情你一下的,不过看在你刚刚放地雷的份儿上,我看我这同情就免了,嘿嘿,扬儿姐,时刻牢记,打是亲骂是爱哈,我就坐火箭上月球远走高飞啦,姑大白,姑大白."
小外说完跟泥鳅一样就溜了出去,我抓都抓不住还被她跺了一脚,骂着小外溜达到厨房,小新正往外走,跟我撞了个满怀,我顺手将她抱住:"嘿嘿,新新辛苦了哈."
小新往客厅看了看:"小外呢?真走了啊?"
"恩,是啊,她有选修课."
"哦,真是,你也不知道把她拦住,过来帮我端菜."
我倒巴不得她留下来给我垫背呢,可我抓不住她怎么办,这小鬼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我奉承的笑笑,再发嗲:"端菜啊,先亲一下啦."
小新无奈的亲亲我的脸:"好啦,我满手都是油呢,快点儿去端菜,乖哦."
"恩,好吧,啊――!"
"怎么了?"
我揣怀里的那把菜刀竟然掉了出来,恰巧砸在我脚上,赶紧弯腰把它捡起来:"没,没怎么,嘿嘿."
小新拿过我手中的菜刀:"你买菜刀干吗啊?"
"那个...我看着好看就买了,哎――,好看,你看这菜刀多好看."
"是吗~?"小新斜我一眼:"好看吗~?"
"咳,我去端菜."
吃饭的时候我一个劲儿的拍小新的马屁,希望借此能让她忘掉那个录音机,不过小新明摆了不吃我这套,把那个录音机放我跟前:"你就对着它吃饭吧,你说你,你连个小孩儿都不放过,你还有点儿良心吗?你就什么也甭说了,先吃饭,等吃完饭再给你算帐.你知道的哈,我的原则一向是让人先甜后苦,尤其是对你.所以嘛,你就等着棒槌打缸四分五裂吧."
看着小新那平静的面孔,不知道她又想什么法子整我,我这心里一阵紧张,没想到老天也跟着我瞎紧张,腾的一下停电了.我让小新坐着别动,自己摸索着拿出手点筒:"可能是跳闸了吧,我下去把闸给掰上来."
小新起身:"我跟你一块儿下去吧."
小新拿过手电筒照着路,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到二楼找到电表,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铺助下,我开始找开关.
小新在我后边老拽我衣角,我冲她笑笑:"别紧张啊,就一开关,你怎么这么胆小?"
"不是胆小",小新反驳:"是压根儿就没胆儿,别说话了,你小心点儿!"
"哦,没胆啊?我们家新新原来是个不完整的女人哈."
"你...你少跟我贫,精神集中一点儿!"
我得意地笑起来,突然萌生了一个吓唬小新一下的念头,并且立即就谋划好了一条绝妙的计策.于是―――
"扬扬?你怎么了?怎么浑身发抖?"
我没理会她,继续让自己的身体颤抖。
小新着急了:"你怎么了?啊?"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能以假乱真:"小...新...我...我...被...电...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咣"的一声,手电筒掉在了地上.我心里乐开了花,嘿嘿,在小新整我之前先让她吓一跳也蛮划算的.
正在我得意之时,只觉得一阵阴风朝我迎面扑过来,妈妈的,好强的功力,比九阴真经还阴,敢情是UFO降临济南?正在琢磨之际,只见小新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根大木棍子抱着就向我冲了过来,我瞪大眼张大嘴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儿那身子就飞了起来――"咚"的一声贴到墙上,再"哗"的一声歪在地上.我浑身酸痛,在这个漆黑的楼道里,竟意外的看到四处乱窜的星星.
小新把木棍一丢:"好点了没?好点了没?我们这就去医院."
这时隔壁邻居也下来按电闸,楼道里刹时亮堂起来,他见我在地上躺着很是怪异:"关老师?你怎么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没,没怎么,绊,绊了一下."
邻居微笑:"以后走路小心点,我先上去了."
小新扶我站起来:"现在还好吗?身子还难受吗?"
我唠唠叨叨:"你怎么打的这么狠?痛死我了."
"刚刚不是情急吗!那我们还去不去医院啊?"
"去个鸟啊!"我满眼含泪:"刚是逗你玩儿的,我哪有这么容易触电嘛!你想谋杀亲妇那."
小新明白过来,又在我肩上捶了一拳:"你,你这不活该吗?!"接着又自顾自的笑起来:"那个录音机的事儿我就不找你算帐了,亲爱的扬扬同志,看在你这么顽劣不堪屡教不改的份儿上,就自个儿上楼吧啊,我先回去吃饭了."
小新丢下我不管,扭着屁股就往楼上走,我弯着腰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自怨自哀,我发觉我今儿就是玻璃罩里的苍蝇――到处碰壁,那感觉真是抱黄莲敲门苦到家了,我边爬边喊:"爹啊,我算知道我捅你那一擀面杖的威力了――"
在小新的冷嘲热讽下,我哭哭咧咧的吃完饭,小新还算有良心,知道我受重伤,没再支使我去洗碗,让我去床上躺着休息,自己去厨房清理碗筷.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索性站在厨房门口看小新劳动,小新穿着我的那件蓝色V领线衣,很仔细的洗刷餐具,是谁说过的,劳动中的女人是最美的,看着小新忙碌时的样子真的好美,我赶紧去屋里拿了相机,一张一张咔嚓咔嚓的对着她就拍,小新回头冲我一笑:"傻瓜,我洗个碗有什么好拍的."
我沉醉在小新宠腻的笑里,走到她身后轻轻把她抱住:"好看嘛,所以就拍喽."
小新只是笑,用脑袋蹭蹭我的脸:"扬扬,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好不好?"
"恩,一辈子就这么过,好幸福哦."
"恩,身子还痛吗?"
"不痛了."
"恩,过两天我们去看看房子吧."
"恩,好."
我闻着她的发香,亲吻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语:"小新,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小新转过头:"我们不会分开的,至少这辈子,我们不会分开的."小新笑笑,边洗碗边幻想:"等我们老了啊,我们就拿出年轻时拍的这些照片,一张张的看,再一点点的回忆.其中呢,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夕阳下读书听音乐,另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就在大树底下跟孩子们一起捉蚂蚁,她们不时的就对望一下,呵呵,好快乐."
我搂紧她的腰:"那我是那个读书听音乐的老太太,你是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小新笑着低嗔:"才不要,我是读书的,你是捉蚂蚁的."
我低头咬着她的锁骨:"只要跟你一起,你爱是什么就是什么,我才不管."
小新颤动了一下身体:"你这个小坏蛋,不想让我洗碗了啊."
"呵呵",我轻轻咬着她的下巴:"我好爱你,小新,好爱好爱."
"恩,爱你."小新转过身,搂住我的脖子,把唇送上,我听着她淡淡的呻吟,微微的喘息,看着她迷离的双眼,粉色的红唇,再一次心跳着沉醉,我腰间一松,小新将我牛仔裤的扣子解开,我再也无法忍受,把水管拧住,跟她一起投入.
我不知道,为什么跟小新这么久却总能保有初恋时分的那种感觉,以致于到现在,每次看到她或笑或哭或沉思或发呆时的表情,甚至只看到她的背影时,我的心总会不受控制莫名其妙的咚咚作响.
小新说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处难,相处难的原因是身边的诱惑太多生活太淡而沟通却太少,她注重生活的质量,所以每天都会保持学习状态,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即使再累她也会读一会儿书或者看会儿报再去休息,在她的感召下,我也加大兴趣的范围,从专业到其他,尽可能的多去涉猎一些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并把每天发生或者发现的趣事都会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述,小新也会把每天的工作或者感悟给我汇报,虽然我对她的工作一知半解,但却很乐于倾听.当然,是人总会有发脾气的时候,小新跟我约定,若我们其中一方有发火的迹象时,另一方一定要暂时默默承受,坚决不许跟着发;若两方都有火气,那就对着骂,谁骂的厉害算谁赢,不过等都消了火儿,赢的一方得负责哄输的一方开心.好在小新脾气好,我脾气也不坏,对着骂的机会还真不大多,至少到现在还没试过.
小新希望每天都是生命中的第一天,希望我们每天都是初恋,她所希望的恰恰也是我所希望的,我不想让我们的爱情因为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