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看着甄琼惯性的眨巴眼:"哥哥,你...真的很穷啊?"
甄琼挺尴尬,我憋着笑:"别乱说,这是人家的姓名."
甄琼挺大度:"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名字是容易被人误会."
小外很大方,一屁股坐我身边,端起我的咖啡一仰脖儿就喝了个底儿朝天,我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小外,小外这丫头虽说在我跟小新面前比较放肆,不过在生人面前她可腼腆的很,她可是出了名的"生人酷",就是一见陌生人就耷拉着脑袋不讲话,装酷.今儿这是怎么了?真抽风啊?甄穷也看的目瞪口呆,为掩尴尬,我赶紧又要了一杯咖啡.
小外抹抹嘴,看看甄琼,表情装的比我还天真:"琼哥哥,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扬扬姐姐了?"
甄琼又弄了个大红脸:"咳..."
我看小外跟平时相差太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端起咖啡有一下没一下的抿一口顺便看她表演,我擅长看戏,再说听小外讲话总比听那套什么什么理论强多了.
只见小外继续装嫩:"琼哥哥,我们扬扬姐姐可不好追哦,在你追他前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甄琼赶着问:"什么问题呀?"
小外挺挺肩膀:"先告诉我,你多大了?"
甄琼如实回答:"28".
"上过床了没?"
我手里的咖啡差点掉地下去,甄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小外咋舌:"我问你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了没有啊?咋这么笨?"
甄琼磕磕巴巴:"没...没...没有."
"笨笨!看你怪老实的也不象有的."小外一脸可爱的邪恶:"不过...都28了还没有过啊?一点儿经验都没有怎么娶老婆啊?我们扬扬姐可不喜欢没经验的,是吧,扬扬姐姐?"
小外在桌子底下使劲剁了我一脚,痛的我"啊"的一声喊出来.小外接着对脸色微恙的甄琼说:"看了吧,扬扬姐都说'啊'了,嘿嘿,琼哥哥,你没希望了哦."
甄琼不搭理她,显然很不喜欢小外这个屁孩在这儿瞎搞,小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掏出手机:"哈,扬扬姐,我这有两条你会特别特别喜欢的信息哦,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我看小外闹的是有点过火,但也不好说什么,把咖啡放下:"好吧,念完以后呢,你就找同学玩儿去,好不好?"
小外憋憋嘴:"好,那我念喽."
小外故意凑近甄琼,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那信息念的特别清楚,还边读边比划:"农户家有客来,主人想杀公鸡,可公鸡飞上屋顶不下来.主人骂道:'你再不下来,我把母鸡全杀了,让你生不如死!'公鸡狂笑道:'哇!老子终于可以找野鸡了.'"小外喘口气:"还有一条呢,我读给你们听:古时有个皇上已经有了后宫三千佳丽,还不满足,于是他就想再招一批民间美女入宫.没有人敢劝阻他,但宰相想了一个办法,皇上就不敢再要女人了.其实,宰相只是讲了一句话:'皇上,铁棒也会磨成针的,您要当心啊!'"
我听后忍不住笑,小外看着我很得意:"我还怕这信息不够黄你不会喜欢呢,看样子我这信息还成!"
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小外真欠揍那,怎么鬼话连篇啊!
甄穷越发尴尬,白着脸问:"你们...经常看这种短信啊?"
"是哦",小外根本不让我有说话的机会,抢着答:"尤其是扬扬姐姐,对这种信息最有研究了."
我扭着小外的脸:"小鬼,你再乱说我把你丢黄浦江喂鱼去!"
小外挣扎:"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咋地?"
我松开手:"好了好了,别闹了啊,出去找同学玩去吧."
小外牵过我的手:"不行,姐夫让我专门来找你的,他在家正给你做乌鸡汤,说是对怀孕的人疗效,咱一块儿回去吧."
甄琼瞪着眼:"什么?姐夫?怀孕?"
我刚要解释,小外又插嘴:"扬扬姐姐有啦,你还不知道啊?"
我的天啊,我要疯了!
小外见我要发疯,拉着我就往外跑,边跑还边给甄琼撂下一句话:"琼哥,咖啡钱你就付了哈,咱姑大白,姑大白."
被小外拖到街上,我指着她鼻子就骂:"小外,你这个死小鬼,你今天吃呛药了啊你!你看你整的这是什么!让我脸面尽失!看你平时挺懂事儿的今天你抽什么风!还喜欢黄信息?还怀孕还姐夫?我的妈妈呀!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你!拜拜就拜拜,还姑大白姑大白?你还姑大黑那!"
小外哼了一声,也跟着跳脚:"你以为我乐意这样那!小新姐告诉我你正在相亲,火急火燎的让我去闹场,还说闹的越厉害越好,越离谱越棒!我怎么这会儿又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那我!我招谁惹谁了我!挺文静的一小姑娘在个高雅的咖啡厅儿里装太妹,我容易嘛我!那俩信息还是用两块A里蛋糕做代价求同学给我发的那!我还没说你呢你发什么彪啊你!"
我一听是小新让她闹的场,心里那火儿也只能熄灭了.小新也太阴了点儿吧?这小外也太离谱了点儿吧?看小外还在那儿跺脚放炮,我掂着脸搂搂她:"好啦好啦,今天你辛苦了辛苦了,你做的非常好!非常棒!简直太...完美了!走吧,姐姐请你去吃东西,别生气啦.想吃什么?"
"肯德基."
"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个吗?"
"现在又喜欢了不行啊!"
"好吧好吧,咱去吃肯德基,小孩儿,还生气不?"
小外比我还委屈:"我能不生气嘛,我这是头回干这种事儿",她托托眼镜:"不过...看着那牛鼻子道士那奇形怪状的表情...感觉...真他妈的爽,哈."
说实话,我真的挺气愤小外这么乱搞,不过也真的很感谢小外这么乱搞.经过她这么一闹,我爸妈再也不敢让我去相亲了.晚上老爸气呼呼的跑我那儿找我:"你说你瞎折腾什么?你不想去你跟我早说啊,也不用满地里丢我这张老脸那!"
我赶紧又是给他沏茶又是给他捶背:"爸,我哪有给你丢脸啊,你看你的脸不好好的在脑袋上放着呢吗."
老爸更来火:"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听话去给我相那个亲,你不是不能生育吗?你没法儿生孩子怎么怀孕了?你想把我气死啊?!"
我看形势不对,接着安慰:"爸,您别上火啊,您看吧,您给我介绍个好点儿的也成啊,您那学生吊着一张猪腰子脸坐我跟前我能不反胃吗?我一反胃他就以为我有了我能怎么着啊,反正也就样儿了,您就别生气了哈,我给你削苹果."
老爸铁着脸不说话,不知道他是在怪我还是在自责.我削个苹果放他手里,老爸咬一口,狠狠的说:"我倒巴不得能抱个外孙儿呢!"
终于确定了去美国的日期,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小新,因为想给她个惊喜.
我悄悄的走,所以场面没小新走的那么轰烈,除了老K这个司机,再就是小外和绢子了.我爹妈被我气的连面儿没露,只打了个电话嘱咐嘱咐就拉倒.小外是翘课来的,我叮嘱她以后坚决不许翘课,她叮嘱我以后坚决不许再对她发彪,我跟小外在老K车上斗嘴,老K和绢子只是捂着嘴笑.老K真的是个好男人,我真心的希望能有个善良美丽的女人能与他携手走过这条人生路,而那个女人,注定不会是我.我想我这辈子欠他的是怎么还也还不清了,算了,等下辈子给他做个菲佣再还他的人情吧,这辈子还是该怎么欠就怎么好了.
带着家乡的小吃还有朋友的祝福,我风风火火的踏上去西去的飞机.第一次,我一个人坐飞机,第一次,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有点慌乱,不过更多的是兴奋.我一遍遍的想小新见到我后会是怎样的惊讶,一遍遍的琢磨我得以什么样的表情来看她,是兴奋的搂着她大叫?还是装酷歪嘴?想着想着,就被周公给勾搭去了.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连续飞行,飞机终于在当地东部时间下午两点降落在肯尼迪机场,啊,小新,我来了!可一出机场我就傻眼了,美国我不是头一次来,上学那会儿就荡悠着跟父母一起来进行"学术交流",工作后也曾来过几次,不过这个纽约我可是第一次来,走出机场望着那些花红六绿的头颅,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不知道哪儿是哪儿,我本就是路痴,现在更是痴上加痴.算了,鼻子底下一张嘴,顾不得看沿途的风景,问吧.一路问了好几个人,黑的白的黄的混血的,反正最终总算顺利到达小新的住处.
小新还没回来,我只能在外边等,该死的老天又阴沉沉的想下雨,那小冷风吹的我时不时就打一哆嗦,把行李箱放下,坐在上边,裹紧外套,等吧."时差"这东西搞的我筋疲力尽,顾不上想见到小新会是怎样的兴奋,头一点点的沉重起来,我歪着脑袋贴着墙就睡了过去.
"扬扬?扬扬?"
好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小新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揉揉眼,做梦呢吧?她怎么见了我一点也不兴奋?
"哈,终于醒了!"小新一把抱住我:"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你这傻瓜,傻死了."
好象不是做梦吧...我坐起来往四周看看,雪白的墙壁,整洁的家具,还有活生生的小新...可我怎么在床上?我不是在外边一直等她的吗?
小新见我疑惑,拍着我的脸:"你真傻了啊?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宿了哦,昨天还发烧发到39度,你这傻瓜,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好现在醒了,整天吓我是不是你很开心啊."
唔,这还真不是做梦啊,我搂住她就喊:"哇,终于见到你啦!激动死我啦!"
"哈,真是,"小新等我激动完,放开我,拿过药片:"快点啦,还得吃药呢."
我摇头:"我才不吃这个,让我看看你哦."
"不行,先吃药.否则不给你看."
我只能先吃药,小新顺从的坐到我身边,我看着这个让我日思夜想的女人,整洁的套装,微卷的长发,亮亮的眼睛,挺俏的鼻子,嫣红的樱唇...我低喃着把她搂在怀里:"真的见到你了呢,好想你哦."
小新点下我的鼻子:"呵呵,现在还想不想?"
"想哦,现在比以前更想了.不过呢,我现在感冒,只能隔岸观火喽."
"感冒啊..."小新吻住我:"不怕哦."
第二天,小新一早就起床,她拍拍还在睡觉的我:"还不起床啊,懒虫."
我翻个身:"再等一会儿哦,再睡5分钟."
小新捡着我感兴趣的话题刺激我:"我跟你说哦,那天我看见王菲了."
"王妃?...戴安娜啊?"
小新翻白眼:"算了,笨蛋.对了,扬扬,早餐你想吃什么啊?"
我迷迷糊糊的嘟囔:"不吃了."
"不行,你感冒刚好,不能不吃早餐,乖啦,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我蹭蹭她放在我脸上的手:"恩...真的没胃口哦,切吧切吧把你煮了吃了算了."
"你不说怪话会死啊!"小新眼一瞪:"没胃口也得吃饭,快点儿,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那就...来份儿豆腐脑儿吧."
小新双眉一竖:"什么?!你在美国跟我要豆腐脑儿?!"
起床后,穿着小新专门给我准备的那件"儿童睡衣"(睡衣上不是兔子就是松鼠),我开始四处观看她的房间.小新住在曼哈顿区,是她父亲的朋友帮忙找的一所小公寓,空间相对小些,不过对一个单身女孩来说还算宽敞,设施也蛮齐全,环境还不错,最主要的是离她每天要去上班学习的公司比较近.
早餐过后,小新去公司,临走再三嘱咐:"只许在附近走走,不许乱跑,等我回来再陪你出去逛."
我帮她把门打开,送她上班:"哦,知道了,早去早回."
小新把我往屋里推:"别出来了,外边凉,快进去,乖乖等我哦."
我把脸伸过去:"吻别啦".
小新捏捏我的鼻子,亲亲我的脸:"好啦,快点进去,别乱跑啊!"
小新走了,我一个人在屋里呆着,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没意思,索性穿好衣服出去熟悉地形.其实美国整个社会环境还是比较平和的,没有我们印象中那么多的打打杀杀.站在纽约繁华时尚的街头,看着来自天南地北不同肤色的人们在这里寻找各自心中的天堂,我深刻体会到我们常说的那句"人生,追求的只是一个过程"的真正含义.美国一直是让很多人趋之若骛的地方,不过这里并没有带给我多少安全感,主要是没有"家"的感觉.在这儿不能说亲爱的母语,无法找寻人类古老原始的文明,我对很多中国人为什么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只为弄一张美国绿卡的行为到现在也没能完全理解.说实在的,美国除了富点儿,我没觉得哪里好;中国除了穷点儿,我也没觉得哪里差.反正金窝儿银窝儿不如自己的狗窝儿,俺就看着中国好你能把俺怎么地.
自己一个人边看边溜达,早把小新那"不许乱跑"的嘱咐丢到大西洋了.看着身边这些个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棕种人黑白混血种人黄白混血种人不知是啥种与啥种的混血人我突然想笑,这不同皮肤的人种把这大街弄的跟联合国升旗一样,五颜六色的飘啊飘,看的我眼花缭乱.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东城的唐人街.都说美国有俩出了名的中国城,一个在旧金山,一个在纽约.纽约的唐人街跟旧金山的不大一样,个人以为,旧金山的唐人街比较干净漂亮,而纽约的唐人街就比较有中国味儿了,主要是因为...这里有点儿脏,挺符合咱国内现状的哈,使我在异国他乡看了之后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对天发誓绝无贬义是真实感情).
我见了黑头发黄皮肤的亲人们就格外激动,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用汉字所书写的招牌,我想我总算找到组织了.拿着相机啥好看拍啥,握着票子看啥好吃买啥,顺便跟一两个帅哥美女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