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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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泉城-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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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咱不去..."

"好什么好?"一直没说话的老爸打断老妈,弯腰看着我:"你涂了多少风油精啊?赶紧洗脸去,这东西涂多了能瞎眼睛你知不知道?"

"啊?"我一听毛了,从老妈怀里钻出来:"真能瞎眼啊?我就抹了一点儿应该没事吧?"

"哎.看你哭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风油精味儿那么大,我还真信了,甭装了啊",老爸直起身子,拉过老妈的手:"这天怪好的,咱出去走走吧".

老妈送我一道同情的目光,挽着老爸的手满面春风的出了门,等我回过神儿,俩腿一蹬"哇"的一声就这么哭了,我发誓这是真哭,可没人看了.

总结:一哭,失败.

 

二闹.

哭失败了,不灰心,咱接着闹.

一大早我就冲到老爸老妈的卧室,二话不说往地板上一坐:"我就是不去北京!说不去就不去!就是不去!"

他俩被我这阵势一下弄蒙了,好半天没个动静,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继续撒泼:"不去不去就不去!打死也不去打不死更不去!反正就不去!"

老爸理都不理我,直接冲老妈说:"咱去外边吃早点吧,好久没吃豆腐脑了,怪想的".

"好啊",老妈看我一眼,附和着:"我正好也懒的做饭,扬扬,你是喜欢饿肚子还是喜欢跟我们一块儿出去吃早点?"

我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出去吃饭,现在想想我那会儿可真单纯啊,老爸老妈想从我身上差开话题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总结:二闹,夭折.

 

三上吊.

哭闹都白搭,只能去自杀.

那天的天气可真晴朗啊,我到现在一想到那天万里无云的天气就郁闷,我自杀一回容易么?老天怎么就不能配合一下挤嗒两滴雨水下来?

 
那天老爸老妈说是要出去接朋友,让我不许乱跑,在家好好等着,我趁他们出去的功夫打电话把老K叫来,那会儿我们都没搬家,住在一个家属院里,他来的倒也快,一见我先往我手里塞了一团白棉布:"电视里被皇帝处死的人都用这个上吊的,我给你准备好了!"

老K的脸很凝重,额头上隐隐写着:"同志,你就英勇就义吧!"我摸着那白布心里一阵发抖:"我不是真的会死吧?"

"那怎么可能啊!"老K大咧着个嘴:"演戏懂不?演戏!"

噢,演戏!

我来回缠弄着白布,瞅瞅外头钵头大的太阳,忍不住对祖国的预报事业埋怨一把:"明明昨儿个电视上说有雨的,你看这天,象有雨的样儿么,你说这天气预报有准的时候吗?"

"准,当然准",老K安慰道,好象生怕我把气象站给告上法庭似的:"只是他们有时会把日期给搞错,事物都是变化的,世事难料嘛".

"这个有时可真多时".

 
在老K的帮助下,我们把白布系到客厅里的衣服架上,那衣架挺高的,看上去也挺象那么回事儿,老K帮我弄完就走了,临走前还再三嘱咐当我的脑袋套进去时千万不要忘记往外吐舌头。我对着镜子演练了好几遍,一开始怎么看怎么难看,但看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当时心里就想,妈的怎么就不能让姑奶奶死的好看那么一点啊!

剩下来的任务就是等老妈他们回来了,他们这次出门时间也够久的,我都吃光两包署片了他们还没回来,耐不住性子,跑阳台上四处张望,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老爸的车缓缓的停到楼下.

我兴奋起来,赶紧跑回客厅站到衣架下的小凳子上,就等老妈她们一开门我就一吐舌头装死了.

门终于动了,我赶忙把白布套到脖子上,当门开的那一刹,我把小凳子一踹,把舌头一伸,就等着看老爸老妈崩溃的神情了,可就在老妈进门的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咣当"一声响,衣架倒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和老K犯了一个严重的智商错误,我们注意了衣架的高度,却忘了它的承受力,我趴在地上脑袋发蒙,手里还攥着那二尺白绫,只可怜我的背,结结实实的挨了衣架一记重拳,我没被砸死,今天的生命可真是超值!

我即刻忍着剧痛下了血誓:我,要是再上吊自杀,我,就是孙子!

 

老妈"嗷"的一声向我冲来,一脚把衣架踢开,一把拉我起来,三两眼把我从头扫到尾,四种动作一气呵成,好不利索.

"你又折腾什么呢祖宗啊!"老妈把我手里的白布丢一边:"摔哪儿了?身子疼不?"

"身子不疼,背疼".

"背疼先忍着点儿!你刘阿姨他们马上就上来,赶紧回你屋换身衣服去,把头也梳梳,你看你这辫子,都散了".

"噢".

我讪讪的回屋找出干净的裙子换上,梳完头发懒得再扎辫子,就随手套了个发带,我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想着可能是自己阳寿未尽,阎王不敢要我,所以自杀失败,这么一想,心竟飘飘然起来。

总结:三上吊,有始无终.

 
那天等我穿戴整齐从自己卧室出来时,客厅里已经笑意融融了,老爸老妈和叶叔叔刘阿姨坐在沙发里聊着家常,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坐在刘阿姨身边沉静的笑着,我快速的扫她一眼,却不想恰好与她飘来的目光碰个正着,她的眼睛很漂亮,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她冲我勾了勾嘴角,好像是在对我笑,我一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赶忙低下头,缩到老爸身后,心竟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我那时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心跳竟一下维持好多年,直到现在久盛不衰,难道从我们相望的第一眼开始,就已注定了一生的羁绊牵连?

我是不怎么相信缘分的,总觉得缘分这东西太过虚无,但当夜深人静,当所有思绪都慢慢沉淀下来以后,猛然回首往事时,才惊觉原来事与事、人与人之间都有丝丝隐线在牵动着,一切皆有因果,似是冥冥注定好的一般,或者,这就是缘分的存在方式吧.

"扬扬过来过来",老妈见我出来,显得很兴奋:"看了吧,这就是你刘阿姨的孩子,以后就住咱前边的家属楼上,我老给你提的小新姐姐还记得吧?就是她,赶紧叫姐姐".

小新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就好象我的名字对她来说也并不陌生一样,我们两家父母一早认识,经常通信,我们也都认识彼此的父母,而且还都挺熟,比如我读小学那会儿每次见到刘阿姨都会在她脸上啃一口,只是大了之后就不太好意思了.我妈没少在我跟前提"小新"这俩字,她老人家一提小新那俩眼都是带光的,大有恨不得一脚把我豁出去好让小新当她女儿的架势,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我的态度从来都是不予理睬,所以对老妈的态度我做了选择性失明的处理方式.

只是让我叫姐姐?我在心里翻翻白眼,我这辈子还没叫过谁姐姐呢好不好,再说看着跟我差不多大,干吗不让她叫我姐姐啊?不叫!

老妈见我没反应,看起来挺沮丧,我深深的明白我的沉默严重打击了老妈的积极性,并对此向她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歉意,不过老妈也真是,明知道我腼腆怕生,还得瑟着让我露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现在没面子了吧?该吧.

"咱家扬扬不是挺活泼的嘛,怎么这会儿这么文静了啊?"刘阿姨把我从老爸身后拉出去,指着我对小新说:"新新,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的吗?她叫扬扬,是你关叔叔的孩子,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姐妹了,以后你们会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们不常在你们身边,你们要互相照顾哦".

"对对对,要互相照顾,去了北京身边也没个大人,你们就自己照顾自己吧,扬扬不是一直想独立吗?这可是个好机会",老爸喝着茶说风凉话,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独立了?就凭这么一句话,我就知道他追老妈那会儿一准儿没少撒谎.

"扬扬小,对北京也没小新熟",叶叔叔说:"到了那儿小新要多照顾扬扬".

还是叶叔叔的话让人听起来舒服,我神经放松下来,开始打量小新,小姑娘长的挺精致,明眸皓齿的,头发跟我的差不多长,很温顺的披在肩上,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把她衬托的宛如画中天使,再往下看,是她的纤纤玉足,她的脚趾很漂亮,脚上皮肤的颜色如同纯纯的牛奶带着一点淡淡的蔷薇红,好吧我承认从小一直画人体的自己有那么一点儿色,见到人以后不管他(她)是否穿衣服都喜欢先发掘一下他(她)身上的亮点,我相信每个喜欢画人体的人都可以感受到这一点.就象我初见荨时惊叹她眼睛的清澈初见小外时惊叹她双手的完美一般,我从未见过谁的双脚也可以如此的完美,完美到我都忍不住的想去触摸,好让自己的双手可以感觉到她脚上血液的流动,可以感觉到这双脚是活生生的.只是她的脚现在正穿着我的那双米奇小拖鞋,跟她的衣服配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煞是可爱,我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当我打量完毕抬起头时,又与小新的目光对在一起,她没有任何躲闪的直视着我,弄的我怪不好意思,一下子脸红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搓着衣角来掩饰尴尬.

后来我才知道我打量她脚的同时她也在打量我的胸,原来从我们第一次过招起人家就比咱高一截,哎哟无语了.

"扬扬,小新第一次来济南,以后就住咱家后边,你领着姐姐出去玩会儿,别走太远,等会儿好叫你们吃饭",老妈看似亲切的吩咐着,手又在茶几底下悄悄对我做了个枪毙的动作,我知道这是她对我刚才不给她面子的那段儿还记恨着那.

我当没看见,发给老妈一个稀烂的笑,"哦"了一声领小新出去.

我们换上鞋子出了门,就在楼下转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低着头踢路上的小石子,满脑袋想是不是我应该先跟她说话?说的话第一句应该说啥?

还没等我做出决定,小新先抢了一步:"你叫关扬,以后我也叫你扬扬吧".

"恩,你呢?我该叫你什么?"

"呵呵,你该叫我姐姐".

我摇摇头:"我叫你小新".

"我比你大,该叫姐姐的".

"小新".

"哈,好吧,随你".

以上就是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初次对话,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小新满怀希望的等我叫她姐,我却固执的只叫她小新,我本不是固执的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她时,我总有象牛一样的固执,比如称呼.

而她在面对我的固执时,总是一贯的选择包容,笑呵呵的说一句"随你",从相识之初,便已如此.

 
那天天气有些热,我们找个树荫坐下来玩五子棋,我不太擅长说话,她也随我沉默着,赢或输都只是相视一笑,每次见她对我笑,我的心都会不规则的跳上一会儿,我把这种心跳归结为"陌生恐惧症",后来小新说:"其实那天你对我笑时我也是心跳的".

"老说废话",我撅撅嘴:"你要不心跳不成活死人了么".

然后我的脖子一痛,小新很不留情的在上边咬了一口.

 
自从见到小新以后,我就没再闹过不去北京的事,连我父母都惊异,直叹还是小新魅力大,早知这样早该把小新给叫来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当时认准了两件事,第一,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我不可能不去,第二,小新一来我爸妈就有参照物了,为了让他们少夸她一点少打击我一点,我还是怎么乖怎么干吧.由此看来,我还是很识大局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觉得凭我的智慧应该得个诺贝尔,咳,爱给不给.

小新家离我家很近,老妈一看我没事做就让我去找她玩儿,我也不好意思总是推却,撑不过去了就硬着头皮去找她.刘阿姨每次见我去找小新都高兴的不得了,不是给我拿这个吃就是给我拿那个玩儿,我见了刘阿姨比见了我亲妈还亲,不过再一看小新,就不由自主的有点拘束,鬼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些日子我每次领小新出去玩儿,都会叫上老K,离去北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说实话,我还是很舍不得这个从小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好伙伴的.

小新和老K都是比较容易相处的人,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这让我看了挺高兴也挺纳闷,高兴的是看到小新和老K能成为朋友我很开心,纳闷的是明明是我先认识小新的,可为什么我们看起来就这么像陌生人呢?我并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简单的将这归结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老K见了小新喜欢拿捻我,他老气横秋的坐小新跟前:"知道吧,关扬作文可棒了,她小时侯作文得过优呢".

小新一般就顺着问:"是吗?这么厉害,写的什么啊?"

"她写的是",老K很严肃地咳一声:"'我家院子里有两只狗,其中一只是母狗(已亡),另一只也是母狗(已薨)',后来一篇作文里又写'我家里有两只猫,其中一只是白猫――餐洗净,另一只是黑猫――警长',老师给她的评语是你很诚实,幽默感强,继续努力".

小新捂着嘴嘎嘎烂笑,我特没面子,狠狠踢老K一脚:"还不是跟你学的,谁让你写'我家能生小孩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女人――我妈,另一个也是女人――我奶奶'了".

"我那是实事求是,本来我家就这么俩人能生孩子嘛".

"我那也是事实求是,本来我家就有过这么两只猫死过这么两只狗".

"你家啥时候养过狗了?"

"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

我和老K就这样斗嘴皮,小新一般就在旁边很有兴致的听着,笑着,我很诚实,所以我承认,我很喜欢看她笑.

小新的父母因为迁往济南工作,不能再在北京照顾小她,早在中考之前两家父母已经合计好了,就是把我运往北京,一来两个女孩子可以互相照顾,二来据说北京的教育貌似要比济南好一点(我也没觉得好到哪里去),三来可以锻炼我的独立性,所以我去北京已成定局,再哭再闹再上吊也是不管用的.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生活方式在很多时候都是无法选择的,包括你我.

 
我们提前一周被父母送去北京,走前老K来送我,他先走到小新跟前:"小新,关扬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她天生不懂事,你千万要多担待啊!"

"呵呵,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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