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喝的那口奶茶一下喷出两丈远,赶紧对他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我,经典啊,真是~真是太经典了!"
能不经典吗,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月亮也可以比喻成孕妇的肚皮,这想象力,一般人能有的了吗!
"嘿嘿,过奖,实在过奖,在外行儿跟前儿班门弄斧了."
唔,可不咋地,对他这种经典之作,咱还真是外行.
刚到酒吧门口,正碰张婷从里边出来.
"哎,这不是郝五吗?你俩怎么在一块儿啊?"张婷看我和郝五一块儿有点儿惊讶.
"你是...叫张婷!"郝五记性还不错啊.
"哟,难得您还记得我这小人物儿啊,就你们俩来的?"
"路上碰到了,就一块儿来这儿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我问.
"一同事刚从北京过来,我得去接机去,那我先走了,你们进去吧."
"好."
张婷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扭头对我说:"关扬,别在酒吧泡太久啊,早点儿回去."
"知道了,我呆会儿就走,你路上小心点啊."
"好的,那拜拜."
我跟郝五各自要了杯酒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闲聊着.离郝五不远正有一女孩在吸烟,看上去挺落寞的,郝五偷着给我指了指人家:"女孩子吸什么烟那,恶习!"
呵,这人!
我问:"吸烟怎么成恶习了?"
"吸烟这不明摆着的吗,糟蹋自己不说还糟蹋环境!"
"那你吸不吸?"
"我啊,我从来不吸烟,为环保做贡献!"郝五还直直脖儿,显得特自豪.
我说:"别人都有那恶习,干嘛你没有啊?这种事,没有也得培养,没有也得有!你看现在男女都抽烟,众人皆醉你独醒,你了不起啊?敢和别人不一样,不想在圈里混了啊?"
郝五被我一阵抢白,那脸上肌肉明显硬了一下,我懒的理他,打算喝完这杯酒就回去等小新电话,也不知道她在上海究竟得呆多久.
郝五见我沉默,就使劲找话说,我也不好老干坐着,就有下没下的跟他扯.聊到关于男女各自的生活问题,郝五感慨:"你看吧,现在你们过的其实比我们高,尤其现在这些漂亮的女孩子啊,真是了不起那,你看就刚才那个张婷吧,年纪轻轻就开名车,啧啧,做男人呢却要一步一步地打拼,真是不容易."
这话让我听了不舒服:"我说你是不是羡慕我们女的了还是怎么着?合着我们女的钱就天上掉的啊?人张婷工作待遇好这有什么办法,诶,郝五,你怎么发这么篇感慨啊?敢情有什么代表性的经历?"
"嗨,我又没专门指着张婷说什么,你急什么啊,我这不就想吗,你看男女平等都提倡这么多年了,男人挣钱再去给女人花,是不是很贱啊!"
"也不是吧",我说:"那得看那男的自己爱好什么了,如果爱好就是女人,也算物有所值,贱着也乐意."
"对啊,关扬,你这话说我心坎儿里了,十个男人里有他妈十个半有这种爱好的,这该怎么说呢,对,就叫我贱故我在!"
我看着郝五梳的那跟牛舔的似的头发,一阵阵的反胃.还他妈他贱故他在,有这么说自己的吗?我还真为男同胞们抱不平,天下男人的脸都被他给丢光了.我要是男的,先把他阉了让他当个阴阳人.
不过总不能表现出来不是,我拍他一下:"哎,你们因贱而存在,那我们女的只能对你们这种这么便宜的价格表示同情了."
"知音啊!"郝五一下拉过我的手.
我使劲儿把手抽出来:"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拉拉扯扯的,要被你女朋友见了还以为我勾搭你呢."
"嗨,我不就表示一下激动的心情嘛,再说我女朋友也不可能在这啊."说着又握上了我的手.
"行啊!郝五!我说你怎么不往我那儿去了!原来是外边儿又有人了!!"
我一抬头,只见一个个头160左右韶华已过风姿犹存的半老徐娘气势汹汹的站郝五后面,插着腰浑身乱颤,俩眼直往外冒火,我一怔,这谁啊?
只见郝五一个激灵赶紧放开我的手,脑袋接着来了个360度大转弯儿:"萍萍?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怎么来了?怕我来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
呵,看来这个叫萍萍的是郝五的女朋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还真有他的,看这女的怎么也得有40上下吧,脸上的妆化的到是挺精致,穿的也挺名贵,一看就是个阔主儿.郝五跟我年龄也差不到哪儿去啊,这是找女友还是找妈呢?得,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嘛,我一句话也不说,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儿,权当电影看了.
"不是,萍萍,她,她是我同学."郝五跟个孙子一样低着头站起来,还不敢挺直腰板.
"鬼都知道现在的同学关系跟哥哥妹妹一样暧昧!"那萍萍显然很气愤:"我早就知道你在外边拈花问柳儿,这次被我逮着了我看你还给我个什么说法!"
"不是,真不是!"郝五都快哭了:"我,她,这,这真是同学关系."
"同学关系?马上就要同床关系了吧!说什么同学关系?啊?同学关系?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牙猪找母猪!"
"咳!咳!咳!"我听到那个叫萍萍的中年妇女把同学关系说成牙猪找母猪一下被刚喝的酒呛的上不来气儿,妈妈的,竟然还有这比喻,这还真是两口子,一个把月亮比喻成孕妇的肚皮,一个把同学比喻成牙母猪相会,哎,他俩,缘分啊!想着想着越想越有意思,再看郝五那怂包样儿跟平时一贯意气风发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由的乐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还过不过了!"萍萍小姐还在那儿跟训儿子似的训郝五,酒吧的人几乎都成了他俩的观众.
忽然这萍萍向我走来,一扬手"啪"的一声冲我脸上就一巴掌,跟她这动作同步的还有她的声音::"你这小狐狸精!你竟然还敢笑!"
我被她这母老虎般的表情母夜叉般的行为搞的脑袋一阵阵发晕,突然,又听到比拍黄瓜还清脆的"啪"的一声,跟这个声音同步也有另外一个声音:"你丫竟干打她!!"
我努力将两眼聚焦,只见那叫萍萍的夜叉右手捂着脸愣在郝五前面,在她旁边有个发如瀑布身材窈窕的妙龄女子,我使劲揉揉眼,看着那人的背影都忘了脸上的疼,诶,那不是我朝思暮想的小新吗?!
泉一6
我再揉揉眼,确定的确是小新.不对啊,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不还在上海吗?只见小新指着那夜叉的鼻子,脆生生的撂了句:"我告诉你老妖婆,这个世上除了我,谁也甭想动她一根手指头!"然后拽着还犯晕的我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郝五跟夜叉收拾残局.
我就这么被小新一路拖着走,走到家了那脑子还犯迷糊.
"哎!"小新摇摇我的头:"还没清醒过来啊?你是被巫婆吓傻了还是见到我乐晕了?"
小新跟摇拨浪鼓似的摇着我的脑袋,让我从迷糊状态中反了个身儿.
"别摇了姐姐!再摇就真晕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清醒了吧?"小新松开手"“我刚回来一会儿".
"怎么没让我去接你啊?"
"我是想突然回来打算吓你一跳呢,结果你吓我一跳!"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无缘无故的挨了那夜叉一巴掌,不想还没事儿,一想那脸火辣辣的疼,靠,这夜叉个子不高力道还真不小!我这脸啥时儿受过如此待遇啊,可千万别肿了,明天还的上课呢!
"是不是很痛?"小新用手轻轻摸着我的脸,柔柔的问.
"唔,恩",我点点头,想到她刚回来可能还没吃饭,起身就往厨房走:"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做点儿".
"好啦",小新把我摁沙发上:"你坐好,我去给你拿冰块敷脸上,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再说".
小新从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毛巾裹好,蹲我跟前把它小心的放我脸上:"你先自己拿着,我去倒杯果汁".
"哦".
我用手按着冰块,脸上是舒服不少,手上还真难受不少,那冰块也太凉了,索性直接把它丢茶几上,还是等会儿再敷吧.
"冰块呢?"小新端着果汁出来.
"在那儿呢",我指指茶几.
"怎么不接着敷了?"
"好凉啊,我手指都快冰透了,嘿嘿,我等它被暖气暖暖再敷".
"唉!"小新放下果汁坐我旁边:"过来我帮你弄".
我乖乖的把脸伸过去,顺便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头枕在小新的腿上,脚翘在沙发上.
"你倒怪自在!"小新没好气儿的说:"万一脸肿的跟青藏高原似的我看你明天还怎么去上课!"边说边又轻轻的把冰块放我脸上.
"我也不想啊,可它实在太凉了吗,你要不要带个手套?"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怕凉啊,我还好啦".
"恩,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啊?"
"回来的时候碰到张婷了,她告诉我的,你怎么跟郝五一块儿啊?还有哦,那女的为什么打你?".
我简单的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小新,然后很悲愤的叹口气:"这一巴掌挨的真是冤枉!"
"你啊",小新用手缓缓的理着我的头发:"人家打你你还发愣,万一那巫婆再给你一巴掌怎么办!"
"嘿嘿,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要出现了嘛,我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啦".
"哼,算了吧,就你这智商也就只能事后贫嘴了".
"哼,小瞧人,不过你刚才还真威风哦,把我都看呆了,这不整个一花木兰专世嘛!"
"少拍马屁了你".
"不过有点美中不足呢".
"什么美中不足?"
"你刚才说的话啊,如果你刚才说'老妖婆我告诉你,这个世上谁也甭想动她一根手指头,包括我!'就好了,绝对十全十美".
"哈,你想的美哦!怎么着我还是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哎,我是想的挺美的呢,诶,这次去上海有啥收获没?"
"还好吧,除了顺利把工作完成,别的也没什么收获,唉,不过现在贫富差距好象越来越大了,人跟人呢也越来越冷漠了,越是大城市这一点表现的越透彻".
"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是哦,在那儿的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民工打扮的父亲,下了好大的决心给他七八岁的孩子买了一袋薯片,超市里很多人看到他的打扮都嗤之以鼻,付钱的时候售货员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看着就生气!"
"唉,这有什么办法啊!都以貌取人",我说:"还记得很久以前咱看过的一篇报道吗?就是城里的小孩随手丢了一支铅笔,乡下的孩子却像宝贝一样的捡起来".
"恩,记得".
"唉,在这个世界上,穷人富人各有各的活法,穷人看来弥足珍贵的宝贝到了富人哪里往往不值一屑,甚至有如垃圾".
"是啊",小新叹口气:"也许应该在穷与富之间划一条鸿沟,最好互不来往,这样,整个社会就不会出现因贫富反差所带来的巨大精神冲击波了".
"恩,那你是不是接着买了好多薯片送给那个小孩?"
"是哦,看他们实在太可怜了嘛,其实咱这日子过的让好多人羡慕呢,应该知足了".
"恩",我点点头:"你钱挣的是我的两三倍,是应该知足了,再不知足天理难容啊!"
"哼,我就比你挣的多你能咋地吧!诶,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哦".
"什么好消息?"
"我跟你说啊,听老总说我这次任务完成的很顺利,要给我加薪呢!"
"啊!"我顿时气结,接着就听到小新那狂妄的大笑.
"你呢?你晚上回来一般都干吗啊?"小新问.
"等你电话啊!"
"切,除了这呢?"
"没了".
"你蒙大人玩儿那你!凭着我对你的了解,我看你这种耐不住性子的人不是去泡吧就是在家泡网".
"你看你,知道还问啥,酒吧就今儿去了还被你碰到了,一般无聊了就在家上网聊聊天啦",我感觉自己象个被家长查问作业是否作完的小孩.
"哦,反正我又不知道,谁知道你去没去酒吧啊,在网上又忽悠小学生呢吧你,我就奇怪了,你说这网儿吧导致了多少少年早恋中年婚外恋老人失恋啊,弄的学生不务正业荒废学业,还诱惑人们犯罪,这网上聊天有什么好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咳了下嗓子:"这网络吧,先是方便了信息交往,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所以也就深受热恋男女青年的关爱,其次吧在网络里面人人平等,不管你是国家主席也好乞丐也罢,这地位都是平等的,综上所述,网上聊天好处多多".
"关扬,你不会网恋了吧?"
小新只要连名带姓的喊出我的名字,我知道,一般这个问题比较严肃,于是赶紧说:"没有啊,网友倒有几个,不过也都跟你说过啊,网恋?我可没兴趣".
"谁知道你有没有啊,懒的理你".
"真的没有啊,你不相信啊?"我翻身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小新把我按住:"真是,还在敷冰呢,别乱动,总跟个孩子一样".
在冰块的刺激下,我的脸似乎好了很多,小新轻轻哼起了歌,我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我就这么乖乖的枕在她的腿上,有人说每个女人都是一只流浪的无家可归的猫,等着遇到爱她的她爱的那个人把她带回心灵的家,这时,她才会放下锋利的小爪,变得乖顺而温柔,那么我这只顽劣惯了的猫只能也只有在小新跟前才会被驯服并呈现貌似温柔状.
"小新?"
"恩?"
"小新?"
"恩?"
"今晚,谢谢你".
"恩,傻瓜".
小新一只手帮我敷冰,另一只手轻轻抚弄我的头发,我往小新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好温暖的感觉.
"小新,我爸妈说等你回来让咱一块儿回去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