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权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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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权撩色- 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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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孙姐姐,你看我这……真快哭了!”使劲儿揉了一下眼睛,无情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去,冲着汽车里正偷偷探头的通讯员怪叫,“我操,老子让你在袖子里缝的洋葱哪去了?”

“哈哈哈……”艾伦惊了一下,爆笑。

哭笑不得的孙青,抬起另一只手来,放在无情的手背上。

“祁狄,你那天晚上说,像我们这样不吵架不脸红的情侣如果不在一起,那就是天理难容了,对不对?”

无情欢喜地紧握住她的手,“咋了?”

抿了抿嘴唇,孙青噙着笑意,将他的手拿过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其实,爱情是可以圆满的。”

无情傻傻地愣了两秒,低头看了看她依旧平坦的肚子,突然醒悟了过来,一脸狂喜地大笑了两声儿,搂住她的腰就腾空而起,在原地转了两个大圈儿之后,在孙青的尖叫声里,好不容易才收拾喜悦,将她放下来,后怕地直扇自个儿的脸。

“儿子,儿子,你爸错了啊,太高兴了,差点儿忘记,你妈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久别重逢的日子,总是喜悦的。

后知后觉做了爹的无情,这个时候才知道,老大其实一直都在为他打算。同意孙青去哈市,一方面是锻炼她的工作能力,另一个方面又何尝不是提高她以后嫁入祁家的地位?而权四爷最残酷铁血的一招儿,是在知道孙青怀孕之后,还故意以无情的名义给祁家二老寄了一封信过去。

“选择题。A:儿子,孙子,媳妇儿。B:圈圈。”

*

追命家儿子七斤八两,是个身强体壮的大婴儿。

在艾伦吵了一路要做‘第一干妈’的声音里,几个人上楼的时候,小伙子正在睡觉,那小脸儿虽皱皱巴巴地还看不明白,也依稀能见到几分追命与冷血的影子了。

“老冷啊,昨儿个我还羡慕你呢,可现在……嘿嘿!”搂着孙青就不撒手的无情,瞥了眼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帅气的俊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就连说话的时候,嗓门儿都大了不少。

冷血只当他在抽风,轻轻摇摇婴儿床,慢慢悠悠地说,“怂样儿!昨晚上是谁吵着要去帝宫找……”

“靠,是不是兄弟?!”无情恨不得上去捂他嘴巴,“算了,老冷,看在你儿子的份儿上,今儿哥们儿就不治你了,改明儿的……单独约仗!”

横眉冷眼地恨恨说完,他一转头面对孙青,脸色一变,立马笑眯桃花眼,一只手指在孙青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赶紧解释,“孙青,你可别听冷血瞎掰,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说出来那样的混账话来?没得带坏我儿子。”

一听这话,追命大惊起来。

“哇哦,孙姑娘,你这是……有了?”

孙青瞪了无情一眼,躬身瞧了瞧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又伸出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粉嫩团子似的脸蛋儿,才笑眯眯地说。

“是啊,要给小毛毛添妹妹了。”

哧了一声儿,祁公子急了,“你咋知道是妹妹?”

孙青瞥他,“妹妹不好吗?”

清了下嗓子,无情呛住了。

就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来说,生一个儿子自然是最保险的。可孙青这么一问,他哪儿敢再去触她的霉头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他露出一个当年闯荡情场时的标准花花公子笑容来。

“嘿嘿,只要是咱俩生的,那都是宝儿。”

孙青弯下唇,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儿,弯腰把襁褓里的小家伙给抱了起来,揽在臂弯里,表情说不出来的怜爱。想到肚子里那个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心里的满足感几乎爆棚了,以情寄情,对于怀里的小家伙,更是爱不释手。

“乖儿子,叫干妈,叫干妈。”

“喂,我才是第一干妈。”艾伦尖叫着直嚷嚷。

追命哧她一声儿,“争什么争啊,你肚子呢,怎么还没信儿?”

艾伦恶狠狠瞪回去,“急什么?早晚生一对双胞胎,气死你!”

孙青无奈地望着她俩,笑着想了想,又望向无情。

“这回,还得多亏了初七,下次见到她,得好好感谢人家。”

“知道,知道了!夏初七不是个相亲狂吗?赶明儿我把咱行动大队里所有的未婚优秀男士的个人情况,都给她传真一分,让她好好挑选,行了吧?”

孙青就知道他没个正形,也不再搭理他,只顾逗着怀里的小婴儿乐。占色却随口笑着说,“我看这事儿靠谱!初七那天在电话里还说,改天要到家来,让我给她排一八字,看看她啥时候才会有桃花运,到时候,你就把资料拿过来,给她一堆桃花运吧?”

干笑了两声儿,艾伦撇下嘴,“我说占老师,就你那水平,能算得准?”

占色轻笑一声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嘛!这东西,就是个娱乐。”

几个人随意地开着玩笑,对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都喜欢得不行了,直到追命在旁边瞧得干着急,不想自家儿子落入了魔爪,又不好意思拂了这几位“干妈”的美意,一直拼命冲冷血挤眼睛,占色才懂事儿地笑着把小家伙放回了婴儿床上。

“得了,追命现在还需要休息,我们改天再来吧。”

“要不,咱把孩子抱回去吧?”艾伦怂恿。

占色笑着打趣儿,“你别稀罕别人家的,赶紧和手哥加点油。”

飞速瞥她一眼,艾伦抬了抬下巴,“你咋知道我们没加油?”

闹闹哄哄地说笑着,他们与冷血和追命告了别,一路出了医院。

孙青跟无情小两口久别重逢,自然舍不得再分开。刚一出大门儿不等姐妹仨话别,无情就急不可耐地把人给拽走了。占色笑着上了艾伦的汽车,说笑着刚穿过两条街,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艾伦一直看着前面的道路,没有注意听她。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没有动静再转头时,才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像个鬼。

“喂,怎么了?占小妞儿,谁来的电话呀?”

占色愣愣地出神,嘴唇一直哆嗦,没有说话。

“出什么事儿了?”

艾伦惊了下,见她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了,索性一把从她的手里拿过手机来。一看号码,竟然是一个国际长途。她蹙了下眉头,更加奇怪了,对着话筒就嚷。

“喂,你哪位啊,出啥事儿了?”

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操着并不熟练的中文。

“你好,我是严战先生的新任助理,他在去霍普金斯医院的途中,不幸遭遇了车祸,当场死亡……”

什么?

嘴里干涩着,艾伦出口的声音都哑了,“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那边的女人又在叨叨着说些什么,她没有听得更清楚。只是悻悻然放下了电话,看向在旁边木然而坐的占色。只见她整个人呆在了那里,眼睛里空荡一片,嘴唇发着哆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一个已经抽离了世界的木偶人,脸青白不均,脆弱得如同纸片儿。

艾伦急忙找了一个能停靠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占色,这事情,还没确认呢?你别不说话啊?”

没有看她,占色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再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和从容,行尸走肉般颤抖着一只手,从包里翻出那一串生了锈的钥匙来。

“依,依兰……去依兰……”

“做什么?这啥钥匙啊?”艾伦讶异。

“去依兰……”

她还是只重复着这一句话,也解释不出什么来。把个艾伦本来就不够聪明的大脑整处更糊涂了。使劲儿搔了搔脑袋,她一只手扶住占色的肩膀,一只手打电话给权少皇。

“四哥,出大事儿了!”

心急如焚的她,竹筒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讲给了权少皇听。而电话那边儿,他沉默了良久,只淡淡地告诉她。

“艾小二,你陪她去吧。”

艾伦瞪大了眼睛,“去哪儿啊?哎我说,你们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去依兰。现在先带她去私人机场。”

几个字说完,权少皇就挂掉了电话。

艾伦讷闷了,可占色除了肩膀一直在发抖,就像被人给抽了筋似的,哪里能够回答她现在的困惑?低低靠了一声儿,她不再吭声了,替占色正了正安全带,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把她的SUV开往了权氏私人机场。私人飞机是权少皇早就安排好的,除了机组成员之外,只有她们两个人。

作为占色的朋友,爷范十足的艾二小姐,这一次,比什么时候都要抓狂。

她认识占色很多年了。

从初时的校园知性美女,到现在的社会精英,占色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是成熟、理性、睿智、从容、淡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可以让别人依靠的人。歹徒的面前,她可以游刃有余。炸弹的面前,她也能分析利弊。可她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失魂落魄过。

艾伦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暴风雨要来了的节奏吗?

“还要多久?”就在艾伦挠心挠肺的时候,占色终于说话了,声音缺水般低哑。

“大约三十分钟。”

等副驾恭敬地说完,占色略一点头,心不在焉地说,“下了飞机去依兰。”

“我知道,四爷有吩咐人在那里机场接您。”

*

依兰县城。

来接她们的司机在占色的指引下,在城里绕来绕去。

“占老师,通河路往哪个方向?”

目光淡淡地扫向车窗外,占色的表情很淡,眼睛有一种仿佛穿透了岁月的钝痛。

“前面路口拐右,再绕过一个大花台往左,从那个岔路口进去,再走三四百米远有一个小院儿。小院里种了依兰花,花枝出墙头来一眼就看得见,就是那里了。”

她说得很仔细,描绘得更是栩栩如生。

可她的样子,却好像不是在说某个真实的地方,而是在寻找回忆。

独门独院的地方,有人指引,很好找到。

艾伦扶着她下了车,首先见到的就是一扇油漆斑驳了的陈旧铁门。铁门上不仅有铁将军把守,还贴了一副有点褪色的门神。透过铁门的间隙,可以见到院子里面在夏季长得正茂盛的植物花草,在阳光下疯狂地生长着。

“占小妞儿,这是……?”

看着锁着的铁门,艾伦犹豫了。

占色没有回答她,握住钥匙的手颤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铁锁。

小院儿的环境还算整洁,看上去不像久不住人的样子。

可是也能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占色拖着麻木的脚步,一步步走了进去,没有听见艾伦茫然相问的声音,整颗大脑已经完全被往事与回忆充胀了。

进了屋,‘啪嗒’一声儿,她开了灯,整个屋子突然亮敞了起来。

有点霉味儿的空气,冰冷冷的,气压低沉。

她身体僵硬着四处观望,一头柔顺的长发,在过道的清风中飞舞飘扬着,动了动嘴皮儿,手指又轻抚上了从门上垂下来的一串琉璃门帘,唇角牵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来。

“东华……我回来了……”

她的自言自语,让艾伦惊悚了。

“占小妞儿,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占色紧紧闭了一下眼睛,觉得眼泪里发红发烫,却流不下泪来。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弄错了。东华,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来……我可以画出来你的眼睛,可是我却认不出你来了……我是不是很笨?”

“占色,你撞鬼了?”艾伦围着她直打转。

占色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里面,又推开了另外一扇门。

“东华……安东华……”

窗户边儿上,一个阳光俊朗的美少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眉目俊逸,面对着她微微一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幺,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怀着十三的那一段时间,她心情糟糕透顶,有时候整夜整夜的醒不着,他总是温和地对她笑。每次做了好吃的,都会想尽办法让她吃下去,要是哪一天她吃得多了一点,他就会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高兴得满脸都是阳光的笑容。而她那个时候的孕吐也非常厉害,有时候刚刚吃下去,又会通通吐出来。好几个月的时间,几乎就没有怎么好转,不管她想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他都会给她准备好。

一个个琐碎的记忆,出现在大脑里……

恍惚间,她似乎又见到了一个紧张奔跑的少年,他额头上是被阳光折射得格外晶莹的汗珠,挽着腿裤,打着赤胳,冲她羞涩地一笑。

“前面的桥被水淹了,小幺,我背你过去吧?”

“谢谢你,东华。”

一条简陋的小巷里,那少年笑着问她,“小幺,你想吃水果糖,还是巧克力?”

“嗯……我两个都选。”

耳朵边上,是少男少女欢畅得没有烦恼的笑声,还有他低低与小贩讲价的声音。

突然,她微笑的脸色一变,看见了一辆大货车冲着他们压了过来,东华推开了她淌在了血泊里,她看见自己在哭。她也看见了自己被汽车撞得飞了起来,看见他冲过来抱住她。他对她说,一定要替她报仇。

怪不得她见了顾东川几次都没有感觉……

怪不得她在那本他来不及带走的《金篆玉函》残篇里,发现了她十五岁的照片……

怪不得他可以对她那么好……

因为,他才是被安家收养回来的安东华。

而顾东川,他叫安东川。

这个屋子还保留着当初的样子,六年前,她怀孕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家,就与东华住在这里,东华也一直在照顾她,那是一段两个人相依为命的岁月。可现在,时光不仅将屋里的陈设斑琢得不成样子,也把当年那一对好朋友,那一对在旧时光里徘徊过的少男少女改造得变了当初的模样。

一点点找寻着屋子里的蛛丝马迹,她看见书桌上的一个日历。

日历上面,有他潦草的笔迹。

“我蹲了一万次身,将头搁在膝盖上一万次,可是小幺,你没有一次出现在我的身边,也不会有一次想到我。你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我,可我却想永远保留着关于你的记忆。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依兰还是当初的依兰,而那个叫权少皇的男人,他也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小幺,我只是这个美丽世界里的幸存孤儿,只有你,认真对我好过。”

“有人想让我成为一个工具,有人想让我做一把精准的枪,只有你小幺,你希望我做个人。”

蝙蝠,严战,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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