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牙齿也松动了,看的令人心疼。
安馨沉稳的很,她知道堂弟不是真要辞职,而是用这句话引起话题,她递了条纸巾过去,丝毫没有姐姐的温柔,有的只是领导的威严,“说说怎么回事。”
“我和小青分手了,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受到惩罚。”安杰没多说废话,只是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安馨起身给堂弟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说:“我不接受你的辞职。”
与此同时,行政部小车班,刘汉东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苏强在一旁替他着急:“兄弟,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敢打安杰,你不想混了吧。”
刘汉东说:“安馨的弟弟又怎么样,论道理,他活该挨打,论关系,我比他硬的多。”
苏强说:“你没喝多吧,安杰是安馨的堂弟啊。”
刘汉东说:“那我还是舒帆她哥呢,不比他近得多。”
苏强挑起大拇指:“哥们,还是你牛。”
……
安馨刚把安杰哄好,夏青石就来了,虽然他已经退居幕后不在管理岗位了,但依然是青石高科的董事长,公司里有他的办公室,见大老板来了,助理们知趣的退了出去,给他俩留出私密空间。
“丫头打电话来求情了?”安馨问道。
夏青石点点头:“是的,小帆请求我们不要辞退刘汉东。”
安馨并无不悦之色,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说:“事实证明,刘汉东已经不适合留在公司,强留他会伤了员工的心,而且我也不建议你继续留用他担任私人司机。”
夏青石笑了笑,刚要说话,安馨却抢着说:“我明白你的想法,想给丫头和我留些可以为我们提供安全的人员,可刘汉东不适合,他不是忠心耿耿的猎狗,而是未驯化的藏獒,野性太强,智商太低,会噬主的!”
“安馨,你多虑了,不错,起初我是想给小帆找一个可靠的保镖,我也确实看错了,刘汉东他不是狗,而是虎,一只猛虎,青石高科藏不住这只猛虎。”
“哦,那你的意思是同意我辞退他?”
夏青石摇摇头:“当然不是,不仅不能辞退他,还要给他重任,让他的命运和青石高科紧紧联系在一起。”
安馨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我不懂这样的人留在公司有什么用,现在是法治社会,不需要靠打打杀杀解决问题,他今天能打安杰,明天就能打任何一个员工,甚至能打我,就算你说的对,他是老虎,可有一句话你没听过么,养虎为患!”
夏青石温和的笑了,他和安馨最初是师生关系,他在江大做教授的时候,安馨是他的学生,后来跟他一起创业,共同缔造了青石高科,两人年龄差距很大,当初安馨是系里一枝花,不知道多少男生疯狂追求,可她却义无反顾的跟着夏青石鞍前马后,至今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所以夏青石觉得愧疚,对不起她。
“总之刘汉东必须走,大不了把黄花小区的房子给他,那房子起码价值七十万,也算对得起他了。”没有外人,安馨开始耍小女生脾气,夏青石经常说她是大女儿,舒帆是小女儿,两个女儿都是心头肉。
“可以暂时离开,但是不能以辞退的方式,让他上学去吧,江东大学成教院的脱产班,给他报一个,经管、会计什么的都无所谓,读书可以化解戾气,陶冶情操,增长知识,开阔眼界,对他来说是很有益处的。”夏青石再次让步,这个结局是安馨可以接受的。
青石高科的员工福利花样繁多,脱产学习就是其中一项,此前佘小青就是办理的脱产学习,这段时间大学放暑假才回来上班的,而且学习期间工资照发,是员工们梦寐以求的奖励。
刘汉东打了人,还给他脱产学习的机会,安馨忿忿不平,但还是打电话给行政部,让他们给刘汉东办理手续,待岗学习。
……
刘汉东休假了,他还有些不满意,因为脱产学习期间只有基本工资可以拿,各种补贴全没了,他却不知道,此刻青石高科大门前站了十几个市场部的员工,举着横幅静坐示威,横幅上写着“严惩打人凶手!”。
安杰是市场部的高级经理,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为他出头来了,当然此举并无任何效果,夏青石决定的事情是没人能更改的。
距离九月开学还有短短几天,刘汉东趁着时间充裕去了一趟江北老家,贺叔和母亲还是住在煤机厂宿舍楼,虽然刘汉东每月都汇五千块钱回来,足够他们租房子住,但老人不舍得花冤枉钱,觉得这样就挺好。
爷爷和潘老太太住在滨河小区,潘老太太的老年痴呆症愈加严重,靠爷爷一人照顾肯定不行,家里请了两个保姆,一个伺候老太太,一个买菜做饭,费用都从老太太离休工资里出,只要大伯一家不来闹,日子倒也平静安详。
刘汉东去找了孟知秋和马超,请他们帮忙约一下华清娱乐总汇的卓二哥,其实他也有卓二哥的电话号码,但两人就见过一面,属泛泛之交,贸然去找人家有些唐突。
孟知秋很快安排见面,卓二哥在夜总会办公室里和刘汉东碰面,丢给他一支烟说:“有事打个电话就行,还特地跑来,也不嫌麻烦。”
江湖大哥就是豪爽,刘汉东心里定了三分,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有一场富贵送给二哥。”
卓力叼着雪茄哈哈大笑,抖着翘在大班台上的绿色鳄鱼皮鞋说:“混到我这个层次,对富贵已经不太感兴趣了,重要是好玩,说说吧,什么项目缺钱了?”
刘汉东就把欧洲花园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下,末了说:“二哥愿意入股也行,投资买期房也行,单纯借钱也行,利息好说。”
卓力说:“老实说房地产我没兴趣,况且是在省城的房地产,我手伸不了那么长。”
刘汉东难掩失望之色。
卓力接着说:“不过既然你张嘴了,我肯定得帮忙,我先借你五百万周转,然后再给你推荐一家建筑公司,这五百万就不给你了,直接划到建筑公司帐里,他们帮你盖楼,到时候也不需要你还钱,拿房子抵就行,你看咋样?”
刘汉东心说卓二哥这脑筋挺活络啊,里外里都当好人,既借了钱给自己渡过难关,又帮朋友揽了生意,一举两得,最后大家都欠他的人情。
“好,那就这样定了。”刘汉东当然一口答应,欧洲花园工程量巨大,祁庆雨一个人根本吃不下,拉上卓二哥和他的朋友,只有好处没坏处。
卓力也很高兴:“兄弟真爽快,晚上一起喝两杯,我把南泰建总的木经理叫来,大家认识一下。”
到了晚上,各路朋友陆续到来,卓力向大家隆重介绍刘汉东,说他是近江房地产业的新秀,手上拿着大项目。
“汉东还是光哥的表叔,亲的!”卓力加重语气说。
大家就都起哄,非说各亲各叫,和刘汉东平辈相称,卓力笑道你们占光哥的便宜行,可不能占我的便宜。
刘汉东知道他们说的光哥是刘子光,陈子锟长子陈北的嫡孙,此人在江北就是一段不朽的传奇。
有机会一定要见他。
外面进来个人,卓力说:“这就是咱南泰建筑总公司的木三水木总,当年光哥还没混起来的时候,打群架用的安全帽和砖头都是从他工地上拉的。”
木三水笑道:“老黄历就别提了,卓总喊我过来有什么安排?”
卓力说:“近江的房地产项目你感兴趣么?”然后将欧洲花园简单介绍了一下。
木三水沉吟片刻:“我知道那个项目,废了好几年了,水很深,很深。”
卓力说:“那些不要你操心,你就负责盖楼,愿意干就干,给个实在话。”
木三水说:“只要不让我垫资就行。”
卓力大笑:“那咱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干杯!”
第七十四章我就是新生
酒宴之后刘汉东下榻在华清酒店客房,由于喝的太多,次日早上起来头还是晕的,他打了辆车去本市最大的房产中介,为母亲和贺叔租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高档公寓,交了押金和一年的房租,然后才回家告诉了母亲。
木已成舟,母亲想推辞也没不行了,只好答应,这些年来家里没添置什么东西,冰箱电视都是早该淘汰的货色,连老两口的衣服都是十几年前买的,刘汉东看了心里难过,硬拉着母亲去百货大楼买了五千多块钱的衣物,又去发廊烫了个头,捯饬的里外三新,回到家里,把贺叔吓一跳,差点没认出来。
刘汉东也给贺叔买了几套衣服,都是适合中年大叔的西装、夹克,贺坚一米七出头,身材中等,穿上倒也合适。
“东东出息了,都会给妈买衣服了。”水芹忽然眼圈就红了,儿子养了三十年,终于该享福了。
刘汉东说:“我在近江和人合伙做房地产生意,等楼盘盖好,咱们都搬过去,把爷爷也接过去,滨河小区的房子就留给汉南算了,他也不容易,我不和他争。”
水芹说:“还说呢,你爷爷不是找了个老伴么,你大伯母可气坏了,三天两头去闹事,话说的可难听了,你要是有条件就把爷爷先接走八,我怕他年纪大了,哪天气得不行犯了病可就糟了。”
刘汉东忍着怒火,先帮母亲把东西搬到新家,收拾打扫一番,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下,等到下午三点钟才打了辆车去了滨河小区。
只有保姆在家,两位老人在花园里散步,树荫浓密,凉风习习,刘骁勇远远看见孙子过来,脸上浮起笑意:“就知道你回来,特地让保姆买了菜。”
刘汉东奇道:“您怎么知道?”
刘骁勇说:“邵文渊打电话来说的。”
刘汉东更纳闷了,回江北的事儿没和邵教授说啊,这老头未卜先知?
刘骁勇说:“他可不是未卜先知,人家邵教授是国内研究周易八卦的权威,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
刘汉东心说这还教授,神棍差不多,岔开话题问道:“爷爷,大伯母还经常来闹?干脆你跟我去近江算了。”
刘骁勇说:“她闹她的,我住我的,住到天冷自然要搬到省城去,滨河小区的房子没暖气,你潘奶奶怕冷,住不得。”
又说:“你大伯母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话音刚落,保姆跑来了:“爷爷,他大娘又来骂街了,您先别回去,等她骂完再说。”
刘汉东明白了,爷爷不是出来散步,是躲恶人来了,他气不过,拔腿就往回走,来到家门口就见大伯母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正在向左邻右舍讲述老爷子的荒唐故事。
“我们家这个老公公也真是,快一百岁的人还不服老,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个疯老太太,还就过上日子了,离休工资那么多,不给儿子孙子花,请俩保姆伺候老太太,我看这房子百年之后也得白送给人家,你们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大伯母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横飞,邻居们磕着瓜子听的津津有味。
刘汉东过来了,他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挥拳相向,可是大伯母怎么说也是长辈,又是女人,他没法动手,只能耐心劝说:“大娘,你少说两句赶紧回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大伯母眼一瞪:“小东,大娘是为你好,这房子是你爷爷要留给你的,小南本来就没份,现在你爷爷找了个不明不白的老伴,人家儿女找上门来怎么办,这房子八成保不住了,我都替你急的慌。”
刘汉东说:“大娘你这样说就没道理了,这房子是爷爷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我都没说什么,您这么热心图的啥?赶紧走吧。”
大伯母气定神闲:“等我说完就走,我每天下午都来说道说道,直到你爷爷回心转意。”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从包里摸出来接了:“喂,谁啊。”
听了几句,大伯母变了脸色:“在哪儿,严重不?已经在医院了,我马上过去。”声音都颤抖了。
“怎么回事?”刘汉东虽然极其讨厌大伯母,但毕竟还是亲戚,如果是汉南出事,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不能置身事外。
“汉南出车祸了。”大伯母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哭丧着脸,神情绝望如同霜打的茄子,也顾不上骂街了,匆匆推了电动车就走。
爷爷和潘奶奶回来了,问大伯母怎么没骂街骂够钟就回去了,刘汉东就说汉南出事了。
刘骁勇叹口气:“父母的冤孽让儿子来承担了……不管怎么说,汉南是你弟弟,你去看看吧,能帮忙就帮一把。”
刘汉东立刻赶往市立医院,在急诊室打听了一下,护士说刚才送来一个车祸伤员,已经进手术室了。他又来到手术室,就见大伯和大伯母在门口焦灼等待,一见刘汉东过来,大伯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小东,你来了。”
“大伯,怎么回事?”刘汉东问。
“汉南开车失控撞护栏上了,伤的很重,这可怎么办啊。”大伯愁的眼泪都下来了。
刘汉东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陪着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直到晚上八点,汉南才推出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目前还在危险期,要进重症监护室。
大伯母担心起来:“那一天得多少钱啊。”
医生不理她,转头走了。
在大伯母的坚持下,汉南还是被送入普通病房,大伯身体不好不能看夜,大伯母要回家给汉南收拾住院的东西,就只好麻烦刘汉东了。
要换别人,兴许就拍拍屁股走了,刘汉东是厚道人,大伯两口子市侩,这个弟弟可是货真价实的亲堂弟,他在病房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汉南醒转,诉说了事故发生的经过。
原来汉南是为避让一辆违章行驶的渣土车才撞上护栏的,新车买了不到两年就撞毁,让汉南情绪低落消沉,双腿骨折更让他绝望,这下工作丢了,女朋友更是遥遥无期。
第二天,爷爷来医院探望汉南,给了一万块钱,贺坚和水芹也来了,拿了五千块钱,大伯两口子千恩万谢,面带羞愧,所谓现世报即是如此。
……
开学在即,刘汉东返回近江,先去公司行政部拿上学的手续,他满心以为公司安排的学校是江东大学,可是拿到手里的却是近江交通职业技术培训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顿时傻眼。
这破学校的前身是交通局下属技校,挂着大专牌子唬人,其实只要花钱就能上,刘汉东当即就发飙了:“这不糊弄人么。”
行政部小头目两手一摊:“在职培训的话,公司并不负责联系院校,再说咱们公司的员工全部都是本科毕业,继续深造也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