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坐到了圈外地上。
他犹自迷糊,但是其他人却是看的真切。
刑天看到这一掌也是暗自佩服,心道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的长老,简简单单一掌,却是包含许多变招,更是可以将对方的动作封死,倘若是自己遇到了这一掌,估摸也和那考生差不了多少。
被击出圆圈之外,自然是被淘汰,那考生一脸沮丧,欲哭无泪,只能是黯然退开。不过很快,便有一个小门派找到他,要收他入门,那考生这才转忧为喜。
接下来上去的是一个少女,却是先对着那余通海躬身行了一礼,结果同样一掌,她竟然是以一守招挡了下来,过关成功。
只是一些武学修为高深的人看来,这一掌明显没有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大。
如此一来,不少人便心如明镜,那绵山派几人小声道:“这哪是考武功,对他余某人恭敬行礼便网开一面,不然便一掌推出圈外,简直是小人行径!”
“几位这话可就说得有失偏颇了,余长老他这是在考验这些后生晚辈的武德,毕竟除了武艺尚佳,也需要品格端正,若是不懂如何尊师重道,敬畏长辈,这样的人将来怕是会堕入邪道,余长老所想,几位怕是有所误解!”一旁伯世平缓缓走了过来,他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倒是让人难以辩驳。
考生中,也有不少精于人情世故,上场便对余通海恭谨有加,如此一来倒是有不少考生顺利过关。当然,也有一些榆木疙瘩,或是忘了,又或是压根没想到行礼,于是皆是被一掌拍出圈外。
“后生晚辈许江,见过余长老,长老亲自考验我辈武功,实在是我等天大的福分!”
轮到许江上场,后者自然早就看出余通海喜好面子,所以他竟然是行了跪礼。果然,余通海十分‘欣慰’的一笑,却是连声道了三声“好!”
结果自然是简简单单一掌,那许江是轻易化解,顺利通关。
终于,轮到刑天,余通海此刻面上的笑容瞬时收敛,却是眼皮耷拉,与刚刚那和蔼可亲之相判若两人。
见状刑天心里咯噔一下,只是表面上并没有缺了礼数,上前躬身行礼道:“后学刑天,见过余长老!”
那余通海也不答话,只是从鼻孔里喷出了一声轻哼,算是应答,下一刻,却是抬起手臂,一掌击出。
这一掌,却是比之前应对其他考生所用的掌力还要强了一分。余通海心中的打算的确是要为难一下这个刑天,借此给那绵山派的人一个难堪。试想一下,如果这刑天没有通过武试,以绵山派的地位,也不会去收一个没有通过武试的人入门,否则便算是自降了身份。
况且在他看来,这刑天虽然对自己也算是恭谨有礼,但和许江那种大礼还是差了很多,又听说许江和这刑天似乎不合,爱屋及乌之下,对刑天便有了看法。所以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想过要让对方入卦山派。
第二十二章淘汰
因而余通海这一掌,却是比之前所施展的要强了许多,即便是淬体境小成,甚至是大成的武者,也难以抵挡,只能是被打出圈外。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掌,刑天顿时感觉周身都被罩入这一掌当中,无论怎样都难以躲开,除非是后退。
只是若后退,便意味着会退出圈外,无法通过武试。
刑天并非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武者以武展心境,这余长老刚刚出招没有一丝留情,分明是针对自己,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刑天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
一瞬间,他也被激起了一丝火气,而且事关能否通过武试,他却是急了。
脑中千回百转,无数自己学过的招数涌现出来,刑天发现若是以五虎少阳拳对拆,根本不可能抵挡,好在一瞬间他想到‘虎游山’这门武学中有一招猛虎扑食,却是以攻对攻的打法,面对这一掌,刑天所能想到的唯一破解招数便是猛攻!
说时迟那时快,刑天浑身筋肉瞬间紧绷,随后双脚蹬地,勾指成爪,直接仿佛猛虎下山一般,向余通海攻去。
“放肆!”
余通海眼睛一瞪,心中大怒,原本他只是要为难一下这个考生,让绵山派的人落些面子,却是没想到这考生竟然敢和自己对攻。
这在他眼中乃是大不敬的举动。
只是他完全忘了,之前他余某人曾亲口说过,无论是躲避,招架还是对攻,只要能守住这一掌而不出圈者便是通过这最后一关,可之前的考生没有一个敢出手对攻,唯独这个刑天这么做了,这却是让余通海感觉这少年折了他的面子。
所以余通海很恼火,只是他虽然睚眦必报,却是又喜好脸面,自然不会当场发难。今时今日他早已经突破淬体境界,步入调息境,而经过十几年苦练内功,也突破到更为强横的开穴境大成,对于真气的运用已然是炉火纯青,心念一动,却是在掌心汇集了一丝真气,然后变换掌法一掌拍到了刑天胸口。
他这动作极为隐秘,谁都没有察觉,而且以他的武学修为,要对付刚刚淬体初期的刑天却是易如反掌。
如此一来,刑天只感觉对方瞬间变换掌法,下一刻便是心口一痛一麻,随后天旋地转的落到圈外。
噗通一下,刑天重重落地,只感觉浑身筋骨疼痛,而他却是全然不顾,只是心中沮丧莫名。
落到圈外者,便意味着淘汰。
也就是说,他刑天,第四次参加武试依旧没有通过,而今年他已年满十五岁,却是不能再参加武试了。
一瞬间,刑天只感觉万念俱灰,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天,没想到在距离梦想如此接近的时候,却又被无情的淘汰。
这便是天意吗?
便在此刻,远处一个老者怒声道:“余长老,你这一掌分明故意加了力道,连我都难以应付,别说一个小辈了,以你如此身份为难一个小辈,实在是有些自降身份,让人不齿!”
说话的自然是绵山派那位长老,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余通海竟然真的能拉下老脸如此为难一个晚辈。不过他早就等这个责难对方的机会,是以刑天刚被击出圈外,他就出言说道。
顿时附和声四起。
“左不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看这考生已步入淬体境初期,所以就想试试他的极限如何,却是没想到还是让我大失所望,虽然他资质一般,不过以他这般年纪能淬体成功,也算不错了,我想到时也可以进入卦山外门做一名杂役弟子”余通海一脸正色的说道,他话说的很明白,之所以出重手,却是为了检验考生的极限,而且也放出话可以收入门墙,其他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只是谁都知道,外门杂役弟子乃是门派内地位最低的那一类弟子,虽然也算是弟子,但更像杂役,连记名弟子都不如。
“杂役弟子,哼,你余大长老倒是够慷慨啊!”绵山派长老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杂役弟子和下人无异,成天干活又哪有时间练功,卦山派这般收徒,实在是让左某佩服!”
此刻刑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余通海明显是故意针对自己,虽然不知对方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做,但大丈夫在世又怎可能被人轻视?
尤其是对方明显偏袒许江,更是让刑天心生不忿,一个入室弟子,一个杂役弟子,相差巨大,一时间热血上涌,起身道:“谢余长老好意,只是后学刑天乡野草贱,怕是难以高攀卦山!”
说罢,眼睛直勾勾看着对方,之前的恭敬也是荡然无存。
“住口,刑天,你怎么敢这么跟余长老说话,余长老答应收你入门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竟然给脸不要脸,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难登大雅之堂!”许江此刻却是跳出来怒斥道,他早就记恨刑天,此刻出口更能巴结余通海,自然是毫无顾忌。
“无妨,我自然不会和小辈计较,只是他既不愿入卦山派,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左不周,你们绵山派不是对次子情有独钟吗?倒不如将他收入门墙,我在这里也恭喜你得到佳徒。”余通海面上豁达一笑,心中却是冷哼一声,暗道次子已经被我用真气打入体内,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破坏体内诸脉,等同于废人一个,今生今世再无突破可能,你们绵山派也只是收了一个废物而已。
一想到那左不周到时候吃瘪的样子,余通海心中便是一阵爽快。
“好”那叫做左不周的绵山派外门长老便要应下来,虽然这个叫做刑天的少年并未通过武试,但其天赋显然不错,收入绵山派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左不周突然一愣,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片刻后他是面色古怪,神色千回百转,筹措半响后竟然是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低声道:“罢了,这考生看来和我绵山派无缘!”
说完,竟然是半闭眼睛,不再说话。
这倒是让不少人心中猜测,怎么说这叫做刑天的考生都算是上乘天资了,收入门徒也在情理之中,为何绵山派会突然打退堂鼓?
百思不得其解下,其他门派倒是感觉情况有些怪异,原本有些收徒心思的人也都是按兵不动,一个个都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刑天。那余通海见状心中一惊,不过他却是以为绵山派左不周看出了自己打入这考生体内的那一道真气,所以才放弃,心里想着的是这左不周眼力倒是毒辣的很,今后自己还得勤修内功,免得日后被这左不周比了下去。
至于刑天,他却没有再看一眼。
许江此刻恭敬的站立在余通海身后,一脸冷笑的看着刑天,虽然不知为何没有门派理会对方,但这种情况却是许江乐于看到的。
“武试没通过,又没有被各大门派看中,这刑天是真的完了这样也好,以后要对付刑家,简直易如反掌!”许江此刻是毫不顾忌的将心中的恨意释放出来,甚至他已经计划好,只要武试一结束,便帮助爹夺走刑家的瓦场,没了瓦场,刑家父子怕只能乞讨求生了。
武试继续,因为前车之鉴,后面的几个考生对余通海皆是恭敬有佳,竟然是全部通过了武试,一时间皆大欢喜。
而此刻,刑天却是一脸恍惚的退到场外,不少人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只是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打抱不平。
刑天的心情极度低落,他本以为可以百分之百通过武试,然后改变命运,让老爹跟着自己享享清福,只是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一切希望都化为泡影。
甚至没有一个门派对他感兴趣,本来刚刚绵山派说要收他入门,着实让刑天高兴了一下,只是对方竟然临时改变主意,又让刑天的心跌入谷底。
“本次武试就此结束,余长老,还有其余门派的长老,执事,今日我刘某人做东,诸位可是要赏脸大驾光临!”最后一关考完,负责本次武试的那个刘大人却是松了口气,这种差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好在是顺利结束。
“这次我绵山派还有要事,这宴席就不参加了,告辞!”左不周说完,意味深长的瞧了余通海一眼,却是带着门人转身离去。
这更加让余通海认定,对方是看出了自己的手法,心里却是暗道对方莫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吧,只是这件事自己做的隐秘,对方如果说出来,自己死不承认便好。
想到这里,余通海却是冷笑一声,跟着刘大人等人赴宴而去。
第二十三章峰回路转
刑天此刻是心灰意冷的离开武试场地,这个时候,沐海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却是一句话没说。
最后一关的整个过程沐海风都是看在眼中,以刑天的修为通过武试应该没有任何悬念,谁曾想最后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卦山派外门长老余通海何等身份,别说刑天,就是沐海风自己也是决计招惹不起的,所以他知道,刑天即便是遇到了不公的遭遇,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没关系,刑天,你怎么说都是淬体境武者,将来修为稳定之后,找一个乡下教武师傅的活儿还是不在话下,回去休息吧!”终于,沐海风似乎觉得什么也不说也不好,于是想了半天才如此说道。
刑天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刑天知道这件事自己即便是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也无处伸冤,他还知道,这件事的根源是什么。
“如果我有实力,那余通海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我!”刑天攥紧拳头,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此刻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回去的路上,刑天刻意避开了其他人,他想一个人静静,思考今后的路。或许就像是沐海风所说的,以自己的实力,去做一个教武师傅也不错。
按照武试的规则,第二日会‘放榜’,将武试结果以及武门收徒的情况公布于众,所以所有的考生都会在乌门镇再滞留一夜。自然,即便是要连夜赶回去,天黑前也不一定能回去。
走在青石铺成的路上,看着道路两边各式小摊和路上行走的路人,刑天的心情才逐渐好转了一些,短短时间里,刑天想了很多。
不通过武试又怎样?
不拜入名门大派又怎样?
三个多月前的自己只不过是拳法第四重,连参加武试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已经是淬体境初期的武者了。
想到那个神秘的紫葫芦,刑天原本沉寂的心却是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在乡下教授他人拳法也不错,至少赚到的钱可以让我和老爹舒舒服服的生活,老爹也不需要那么辛苦了!”刑天洒脱一笑,自顾自的说道。
他本就是乡野少年,瓦匠的儿子,自然所求不多,即便是那余通海如此的不公平对待,对于刑天来说,过些日子也能付之一笑。毕竟在刑天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例如老爹,例如,玲珑想到那白衣如雪,玉指抚琴的少女,刑天只感觉一阵幸福,虽然只分开了两天,但此刻刑天恨不得马上飞回去。从怀里取出对方所赠的香囊,嗅到玲珑草的香味,刑天心中百转千回,一时间只觉得什么武试,什么门派,都不如那一个小院中午后的琴声来的重要。
香囊代表着的是一份情谊,刑天懂得其中的含义,他和玲珑在相见之初就似有心有灵犀一般,很多话,不需要讲明,两人便可会意。所以刑天知道,玲珑对他有情,而自己也早就对她有意。
“若是成为像沐海风那样的教武师傅,攒几年钱,要娶她,应该也可以了吧!”刑天痴痴一笑,看到香囊,今天一切的不快似乎都烟消云散。
“明天大早,我就回去!”刑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