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言不悦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诚意。你要是还像过去那样，每天不回家，是不是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思扬，你变得让我越来越陌生。”卓言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是多么的无可救药。
这又扯到哪儿了？今晚不如把话都挑明。她现在不是6年前那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女孩子了，她与卓言的关系是平等的，对这份感情的付出也是一样的。再说她不想找个每天管着自己的女人，比如江寒雪那样的。
杨思扬有些不耐烦，“我现在成熟了。如果你看着我陌生，那说明我们没有共同进步。现在咱们俩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是。我确实自叹不如，你进步的真快。”卓言又是那套惯有的冷嘲热讽的口气，“是不是我要是每次与你一起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也会跟上你进步的步伐？”
杨思扬一听卓言这种口气就上火，“你别用这样阴阳怪气的口气说话，6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嘛。我说了我就那么一次，当时我喝得有些晕头了。”
卓言对她的大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对我好，否则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这是谈问题的态度吗？把她撵出去，有没有搞错，想让她陪着的女人多的是。如果不是当初把她掰弯了，自己一直觉得要对她负责，她们还能过6 年吗？她再找个别人试一试，谁能忍受她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和冷漠！
“老婆，我们别吵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杨思扬把心里的怨气压下去，谁让这次自己栽在她的手里啦。
她又一次伸手去抱卓言，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好。卓言还是把她的手打开了。“你不是要谈谈嘛，这就算是谈完了？”卓言斜视着她。
“我都认错了，你还要让我说什么。老婆，我想你啦。”杨思厚着脸皮俯□亲下卓言的脸。
卓言一把推开她，“走开。”
杨思扬被推个趔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至于这样嘛！”她转身从书房出来进了卫生间。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回来。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都低三下四地认了错，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等杨思扬洗完澡出来，卓言已经进了卧室。杨思扬看着关着的卧室门，只好回了书房。
杨思扬躺在那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卧室的门响了，卓言好像是去了卫生间。
这是咋了，自己本来是打算说点软话与卓言合好的，结果又是不欢而散。杨思扬睡不着，她翻身下床进了卧室。
躺在大床上等着卓言，不信她真能把自己再轰下去。过了一会儿，卓言裹着睡袍进来了，看到杨思扬在，没有言语。坐到床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老婆，我帮你擦。”杨思扬从后面抱住了卓言。
卓言没有反抗，杨思扬拿过毛巾替她擦着头发。看着她白皙光滑的肩膀，忍不住亲吻着。
卓言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下，“思扬。”她低低的换了声。
杨思扬把手伸到前面，抚摸着卓言的胸部。“不，不能。”卓言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不能。”她的声音有些恍惚，她就那样僵直地背对着杨思扬站着。
杨思扬愣在那里。她没有马上明白卓言的“不能”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工作多累啊，我是抽空回来的。”再次被拒绝后的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卓言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出了卧室。“你累了就休息吧，我去书房睡。”
能不能好好过了。杨思扬倒在床上无奈地叹息着。
一连两天杨思扬没有回家睡。两天里卓言的电话短信都没有。愿意这样耗着就耗着吧，看谁能耗的起谁。
没有老婆的问候，那些圈里的朋友们不会忘了她这个杨哥。这天下午，杨思扬就接到了一个网名叫“无语”的电话，“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我不？”两个人经常这样互相开玩笑。
无语开着家网吧，有的时候网吧会出现一些违规的行为，她经常找杨思扬帮忙。
无语每天呆在网吧里，时不时从网上勾搭个MM，她的女友三天两头换，而且年龄是越来越小。现在的女友就是个90后，比她小了一轮。
杨思扬有几天没与朋友们坐坐了，她正憋得难受。凶杀案都过去了一周，还没有任何线索。专案组的人都焦急，可急也没用啊。
杨思扬到了无语订好的饭店，无语和她的小朋友还没有到。包间里坐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看样子有个二十出头。
“你是杨哥吧。”女孩子很大方，笑嘻嘻地主动打招呼。“我叫飘影，杨哥我经常听无语说起你。说你是个帅T。”
杨思扬坐到她身边，点着烟开玩笑说道，“你看我哪里帅啊？”
不曾想女孩子竟然伸手摸着她的脸，“长得好帅啊，是我喜欢的那种。”杨思扬慌得躲过了她的手指，忙向门口看去。让无语她们看见还以为自己调戏小姑娘呢。
“你多大了？”杨思扬可不愿意同那些90后的小孩子玩，她更喜欢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女人。
飘影呵呵笑着，“你猜。”她手支着下巴看着杨思扬。
杨思扬摇摇头，“猜不出来，二十一二吧。”自己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在苦追着卓言。
那天，已经在杂志社工作的卓言是去警校找她的大学同学，她们在食堂吃饭时，被杨思扬遇见了。就那么一眼，让杨思扬无法忘掉那个美得令人心颤的女子。
那个时候的卓言也就27岁，就和现在的杨思扬一样大。也许女孩子都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
6年过去了，卓言再不是那个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让她魂牵梦绕的女人，现在的她越来越尖酸刻薄，冷漠无情。
“杨哥，你想什么呢？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飘影的话把走神的杨思扬拉回现实，她笑笑，“工作一天累了。你刚才说你多大？”
“24岁，你看我像不像？”飘影把手臂搭在杨思扬的肩上，“你跟我说说你的工作吧，我从小就羡慕警察。”
两个人正说笑着，无语带着女友还有几个圈里的人进来。
饭桌上，大家一起拿杨思扬同飘影开玩笑，“杨哥，你看飘影那么喜欢你，你收作二房吧。”
杨思扬知道她们就是起哄，飘影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等从饭店出来，飘影提出让杨思扬送她回家。杨思扬也就同意了。“杨哥，你回家吗？”飘影的声音好妩媚。
杨思扬还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去派出所。这个时候，卓言已经睡了，她只能是回派出所。
等到了飘影租住的地方，她眯着眼睛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杨思扬，“杨哥，要不去我那里，我一个人住。”
“我得回所里，我还有事。”杨思扬忙说道，她不喜欢年龄小的女孩子。
飘影有些遗憾地下了车。杨思扬一踩油门跑了，这女孩子太吓人了。
车刚开出去不远，杨思扬习惯性地扫视着马路两边的人行道，有一个男子低着头疾步走着。已经是半夜，街上行人稀少，杨思扬心里疑惑着把车慢慢靠近路边，还没等她摇下车窗玻璃，男子突然拔腿就跑。
嗨，这人跑什么，他能跑过汽车吗？杨思扬跟着飞奔的男子。没想到，那男子突然拐进一条小巷子，杨思扬把车停下，车都没顾上锁，就追了过去。“站住！”
跑了有一百米远，那男子的步子越来越慢，杨思扬都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男子猛然站定了。杨思扬还没等他回身就扑了上去，把他摁在地上。小子，你知道吗，我可是全市公安女子五项技能大比武的亚军。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杨思扬抓获的男子，恰是杀害坐台女的凶手之一。
☆、哪些是真的
沈慕琛读着卓言发给她的稿子很失望。
她那天去见卓言，一则是想道歉，更多是希望借助这篇报道把她对公司现代化管理思路的讲出来。卓言却根本没有把亮点，把核心问题指出来。
味悦坊本是家族化的企业，沈慕琛的姑姑叔叔表哥表弟等一大家亲戚占据着公司的各个要害部门。按照沈慕琛的想法，她要把味悦坊打造成一家现代化的公司，在未来3至5年间上市。
现在去家族化是关键。她从北京回来后，虽然已经在公司建立起来一套现代管理办法，可问题是，机构设置了，公司上下没人按她的要求执行。有些话沈慕琛不便在公司讲。
公司月中要召开一季度业务汇报大会，届时各地分公司的经理都要出席。沈慕琛原本指望，到时候给每位高层发本《精英》杂志，让他们了解她的改制思路。大家心里有数了，到时候裁减那些亲戚时，也不至于闹得太难堪。
可卓言的报道没有体现沈慕琛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时短短40多分钟的采访，卓言提到的问题只是些表面化的东西。可以看得出，卓言对这次采访没有做好准备。她也许压根没想到采访对象是自己，或者她就是在应付差事。
沈慕琛不知道该咋回复卓言。
那天，对自己的道歉，卓言显然没有接受。其实，她也没指望卓言接受。沈慕琛还以为，卓言见到自己会起身走掉。
换做是自己，遇到这种被“小三”找到门上的难堪，她早毛了。根本不可能再冷静地面对面坐下来交谈。
两次见面，卓言都冷得让自己在她面前无法交谈下去。这个女人，对杨思扬也是这样的冷漠吗？一个名副其实的冷美人。她们是咋过了6年的，难道说杨思扬就喜欢这口？
盯着电脑，沈慕琛却走神了。
“悦悦你看什么呢？”妈妈走进她的房间，“一会儿你爸爸回来吃饭。”
季青岚看了卓言的稿子后也是一个劲地摇头，“水平很一般。这还是个大编辑写的？这种稿子还要钱！”
沈慕琛不敢对卓言说，她这稿子写的太平淡，怕她认为自己是故意找她茬儿。
稿子就这样将就吧。反正她以后与卓言也没有交往。她道歉了，接不接受是卓言的事情。她与杨思扬一夜情这件事到此划上句号。
沈慕琛没有在卓言的稿子上做任何改动，只是在文章的下面写了句话：同意刊发，谢谢。然后给卓言发了过去。
今晚，沈慕琛要飞往北京，去看看两家分店的经营情况。近期，她发现北京分公司的账目往来有些问题。北京分公司由她表哥严翔负责。
饭桌上，沈耀新问起了《精英》杂志采访情况，“以后你接受媒体的采访先告诉我一声，有些记者尽胡写，别让他们利用了你。尤其是不能乱说什么接班的事情。”
沈慕琛冲妈妈做个鬼脸，小题大做。“有什么不能说的，除了你的姐姐弟弟，谁还想利用我啊。”她明白爸爸是怕这个敏感的话题，引发姑姑叔叔的猜疑和妒忌。
二叔和大姑一直都希望让他们自己的儿子进入味悦坊的管理高层。他们认为沈慕琛是个女孩，早晚要嫁人，与其最后资产给了外人，还不如现在就让沈家人来管理。现在，沈慕琛的两个表哥都在味悦坊分店做经理。
“你现在还是个总经理，有些事情你应该知会我一声吧。”沈耀新说得有些无奈。
沈慕琛哼了声，“我就是头被你们训练出来的毛驴，只应该埋头干活，不能乱说话。不过，我可事先跟你打招呼，如果这次查出严翔有问题，我可不会客气。”一说到公司的事情，她就心烦。
“吃饭吃饭，不是说好了嘛，回家不谈公司的事情。”沈妈妈看着女儿拉下的脸忙把话题岔开，“悦悦，明天陪妈妈逛街去吧。”
“去不了，我今晚飞北京。”沈慕琛看着这些菜没有胃口。管理着饭店，晚上应酬也是这些饭菜，看着都没有食欲。此时，她算是明白了，卓言和倪长青咋那么喜欢喝粥。
季青岚有些心疼地问道，“怎么半夜去啊，有没有人接你？”
“你问我爸爸。开了一天的会，我把订好的白天机票都退了。”沈慕琛不悦地看了老爸一眼。“他就差半夜鸡叫了。”
季青岚笑着说道，“你怎么这样说你爸爸。”
“你和程颢的事情怎么样啦？”沈耀新停下筷子看着女儿。
现在一家三口，不谈公司的事情就是说沈慕琛的婚姻问题。这些都让沈慕琛头疼。
“悦悦说没感觉。”妈妈看她没吱声，替她回答了。
沈耀新不以为然地问道，“你要找个什么样的，才能有感觉？”
“你说呢，你们不是过来人嘛。你同妈妈当年没感觉就走到一起了？”沈慕琛爸妈当初恋爱时遭到家庭的强烈反对。
季青岚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她父亲是留美学子，母亲曾就读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沈耀新家是农村的，考上中专进了城。
季青岚大专毕业后分配到省图书馆，结识了经常去借书的沈耀新。季青岚父母反对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季青岚就是与家人断绝关系，她也要嫁给沈耀新。
两个人经过4年恋爱结了婚。成了季家的女婿后沈耀新也不被看好，尤其是他后来辞去公职经营起饭店，更是让老丈人白眼相对。
现在，季青岚提起当年的恋爱经历仍感慨不已，为他们的爱情感动着。
所以，沈慕琛一拿他们的感情作比喻，她爸妈就没脾气了。“那你说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和你妈妈一直尊重你的意见。”沈耀新看着老婆希望她能帮着说说女儿。
我还想找个女人呢，你们能接受吗？沈慕琛没有说话。
“感情有时候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是不是。我看这个程颢就不错，各方面都挺优秀的。”爸爸的话又把沈慕琛惹火了。
她把筷子啪地放到桌上，“各方面优秀！你是说他做丈夫，还是说他做个总经理优秀。如果你们觉得合适，我嫁给他就是了。不就是想找个合适的人，别把家产分走吗？”
沈妈妈估计是看不下去了，“悦悦，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每天都是这样的烦心事，我能心平气和嘛。我这是大龄女青年的通病，焦虑烦躁。”沈慕琛在爸妈面前干脆玩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把戏，“要不我回北京吧，让严翔来当总经理。”
严翔是沈慕琛大姑的儿子，对沈慕琛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