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盼着酒会早点结束,好回家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正在闭目养神,身后响起了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卓言睁开眼,就见沈慕琛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累了,歇会儿。”卓言冲她笑笑,刚才不该刺激她。可自己一见到她嬉皮笑脸的样心里就火。
沈慕琛俯□抚摸着脚,呲牙咧嘴吸口气,“我的脚啊。”
穿了一天高跟鞋,卓言也感到两只脚肿胀酸麻,更何况沈慕琛那十厘米高的跟,想必她的脚很不舒服。“你把鞋脱了放松下。”
卓言一抬头,看到沈慕琛俯□时晚礼服胸口处的景致,想把目光别开,可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两个半球,够挺拔的。
沈慕琛抬起头发现了她的“窥视”,不悦道,“看什么看啊?难道你没有?”
卓言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不穿恨天高啊。一站一天脚能不疼嘛。”
“咱俩身高应该差不多,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比我高呢。”沈慕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卓言嗤笑道,“那是因为你的腰直不起来。”
“你有完没完啦。”沈慕琛没好气的把头甩向一边。
卓言还想说什么,就见苏红走过来,“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卓言站起来叫了声,“苏姐坐会儿吧,我去里面看看。”
刚走进大厅,于总就站在远处向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卓言看到于总身边围着几个人,正一起说笑着。她走上前,于总就替她作了介绍,这几位都是房地产商,他们的重点广告客户。
“老于你真不够意思,后半夜了才把美女召唤出来,该罚美女喝酒。”其中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开着玩笑,其他人也跟着嘿嘿乐。
对这种玩笑,卓言也就是笑笑。她不由地朝门边瞅瞅,没有见到沈慕琛的人影。看来这酒是要喝的,她浅浅地抿了一口,“你们聊,我再到别处招呼下客人。”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献媚样地笑道,“哎,卓社长你还去招呼谁啊,薛总就是这里最大的老板,你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卓社长估计看我们都是老头了,没兴趣。不过,你这杯酒怎么也该喝了再走。”薛总说完,举起酒杯,“来,美女社长,干一个。”
卓言有些为难地看看于总,期望他能替自己解围。于总却冲她一点头,那意思是你就喝了吧。
沈慕琛呢?像个尾巴一样跟了她一天,这会儿却看不到她的影子。卓言无奈地喝了一大口,“我真的不能喝。”
薛总并没有喝,仍旧举着杯,“没诚意啊,你这样以后还咋跟我们谈合作呢,必须干掉。”
卓言心一横,把剩余的酒一口干掉,然后转身逃似的离开这群人。身后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卓言觉得自己头更晕了,她决定再回到休息区坐会儿。往出走时,听到旁边的大笑声,眼睛一扫,瞟见沈慕琛正在同几个人说笑。
沈慕琛一定是生她的气了。卓言坐回到沙发上,觉得胃里不停地翻动。她手捂着胃部,努力压抑着阵阵恶心。
酒会估计马上就要结束,卓言想等着胃稍微平复下来,再走,可恶心的感觉一阵强似一阵。
“卓言你没事吧?”周建华站到她身边,俯□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我送你回家吧。”
卓言确实想回家,却不愿意让周建华送自己。“我没事。”她都不敢多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吐出来。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沈慕琛出现在面前,“是不是难受啊,要不上楼去客房休息会儿?”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
卓言抬头对周建华说道,“周总你先走吧,沈总会送我的。”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沈慕琛是否愿意送她回家。
“那好,我就先走一步。”周建华转身走了。
“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哇……”卓言话说了一半,就感觉要吐,她捂着嘴跑向了洗手间。
☆、求你睡觉吧
沈慕琛跟着卓言进了洗手间。
卓言俯□哇哇地吐着,沈慕琛伸手拍拍她后背,“吐了就没事啦。”
沈慕琛刚才被卓言挖苦说直不起腰,她心里别提多窝火。她也明白卓言对她有怨气,有些瞧不起她,可也不能整个晚上都在挖苦讽刺吧。
沈慕琛干脆不理她。她看到卓言让于总叫过去,被几个老男人围住,有心想过去替她挡挡酒,可还是忍住了。卓言也许真不待见自己。
看到卓言喝下去一大杯红酒后走出大厅,沈慕琛没觉察出她哪里不对劲。正同几个人聊着天,苏红跑过来,“你去看看卓言,她是不是不舒服。”
沈慕琛从大厅出来就见卓言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相,周建华正站在旁边要送她回家。
卓言吐完了,身体就有些打晃。沈慕琛让她靠在洗手池边,跑出去取了瓶矿泉水递给卓言,“漱漱口吧。”
卓言脸色苍白,眼神有些迷离,看得出她是强打着精神,保持着清醒。“麻烦你送我回家。”
沈慕琛担心她在车上吐,扶着她问道,“要不上楼去客房吧?我让他们给你开间房。”
卓言摇摇头,“我要回家。”她一个劲地靠向沈慕琛。
沈慕琛让工作人员把自己的车开到酒店门前,她扶着卓言往外走。下台阶时,卓言的腿一软险些摔下去,沈慕琛一把搂住她的腰,可自己还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有些站不稳,结果身体向前一晃,就抱住了卓言。
卓言似乎还很清醒,一把推开她,“干什么你!我自己能走。”
沈慕琛被推的一连噔噔下了两节台阶。心说至于嘛,谁稀罕占你便宜啊。
许是被夜风一吹,刚走到车门前,卓言蹲□又是一阵呕吐。
不胜酒力就不会拒绝啊。真是个笨蛋。看着卓言那副难受劲,沈慕琛心里嘀咕着。
卓言吐完了往起一站,身体顺势靠在车上,可她腿软的身体直往下出溜。要不是沈慕琛及时抓住她,她都会坐到地上的污物上。
沈慕琛同酒店工作人员一起把卓言弄进车里。“你家住哪儿?”她发动着车子,扭过脸问道。
卓言含糊地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沈慕琛没能听明白。“嗨嗨,我到底要把你送到哪儿?说清楚了是哪个小区。”
可问了半天,后座上没有任何回应。沈慕琛从后视镜中看到,卓言头抵住前面的椅背不说话,她刚想再问问,就听到哇地一声。
沈慕琛好心疼自己刚刚洗过的车。她把车徐徐地地停靠在路边,递给卓言一瓶水和几张面巾纸。
卓言头还抵着椅背,半天才伸出手接过水。可她拿着瓶子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手一松瓶子掉到座位下面。
沈慕琛翻过身轻轻地晃晃她的肩膀,“你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家住哪里?”
卓言似乎睡了过去,对她的问话没有一点反应。沈慕琛探过身子,把她往里推推。卓言的身体软软地向后靠在座位上。
此时已经是午夜12点,街上行人车辆稀少。卓言醉成这样,沈慕琛不知道该咋办,想想还是决定把她带回自己家。
把卓言连拖带扶弄进家里,沈慕琛累出一头汗。一进家,她就踢掉高跟鞋,光着脚把卓言安顿到沙发上。
卓言似乎清醒些,闭着眼睛嘴里嘟囔道,“你想干嘛?”
沈慕琛心里好笑,你都成这样,我除去安顿你休息,还能干嘛。她走进主卧把床单被罩都换成干净的。
沈慕琛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乎,监督布置会场,作为副会长要在会上发言,安排两顿宴席,最后还要出席酒会,累得浑身像散了架。
沈慕琛还是咬咬牙,把卓言架到卫生间,用热毛巾给她仔细地擦洗脸和手。
她一抬头,看到墙上的镜子里,卓言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头靠在自己肩上,竟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伸手替卓言把垂落下的头发撩上去。
等沈慕琛把卓言扶进卧室床上,正帮着她脱外衣时,卓言突然醒了。“你干嘛!”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沈慕琛。
“你醒啦。”沈慕琛倒被她吓了一跳,“你自己脱衣服吧,这里有干净的睡衣。”
卓言揉揉眼睛,厉声问道,“这是哪里?为什么不送我回家?”她站了起来就要往出走。
沈慕琛忙拉住她,“哎,后半夜了你要干嘛?我问你住哪儿,你不说我只好就把你带到我家。”这人倒底是清醒了还是糊涂着?
卓言低头就看到套裙前襟上的污迹,眉头皱着一副嫌弃的样子,“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沈慕琛一听忙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她进了卫生间去洗漱。正漱口时,听到外面有动静,探出头一看,卓言穿着睡衣站卫生间门口,“你是不是经常带着女人来这里?”
沈慕琛满嘴的牙膏沫,不能说话只摇摇头。心说我怎么就经常带女人回家啊。
“你说啊你说啊。”卓言靠在门上怒视着她。
我说什么。“刚才你睡着了,我没法帮你漱口。你自己漱吧。”沈慕琛擦着卓言挡在门口的身体出了卫生间。
“我睡着啦,我咋不知道!你还干什么了?”卓言警惕中带出几分无理,眼睛狐疑地瞟着她。
“我就帮你洗洗脸和手。”沈慕琛弱弱地说道,似乎自己对她真做了什么似的。不靠着东西,卓言身体还是动摇西晃的。
乘卓言在卫生间的功夫,沈慕琛倒了杯白开水,放到主卧的床头柜上,又把她脱下来的衣服拿到玄关处。衣服上一股酒味。
“休息吧。”卓言从卫生间出来,沈慕琛嘱咐道,“卫生间的灯不用关。”她担心卓言还在犯糊涂,摸黑起夜磕碰了。
“你这里我不能睡。”卓言站在卧室门前,扶着门歪起头挑衅似地看着沈慕琛。“你说你看过多少女人的胎记?我没法在这张床上睡觉。我没有胎记,你有吗?”
晕死。她到底想干嘛?沈慕琛哭笑不得。“这是我的家。没有外人来过。”她带杨思扬去的是那间小公寓,这里是平时自己住的地方。
“那怎么就带我来了?是不是我好欺负?”卓言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沈慕琛的大脑已经是浆糊状,站着都能睡着,看着无理取闹的卓言,叹口气,“快睡觉吧。我明天还要工作呢?卓大社长。”她推着卓言往卧室里走。
卓言被推的坐到床上,脸上又是她惯有的冷笑,“你少跟我嬉皮笑脸,我不是杨思扬。”
沈慕琛双手抱臂靠在墙上,无奈地看着卓言,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喝醉了。平时挺严肃一个人,怎么喝了酒就开始胡搅蛮缠呢?
“你说说为什么就要拆散别人。你气不过,你找杨思扬去啊,找我干嘛?看着我不舒服你好玩啊,你很开心是不是?告诉你,你得赔。”卓言语无伦次地数落完,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得赔我。你赔得起嘛?!”
沈慕琛心说姐姐啊,我都跟你赔了好几次不是啦,对你有求必应,你还要咋样?“我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卓言我给你正式赔礼道歉,行不行啊。”她只想着让卓言赶紧睡觉。
“赔礼道歉,我不稀罕。你赔我个家,我要你赔我个家。”卓言眼睛有些红了,“你知道不知道,房子卖了45万。6年就值15万。她说只卖了30万,她居然对我扯谎。我是要与她争财产的人嘛!我是那样的人嘛。你说我是嘛。不知道谁瞎了眼。你瞎了吧,不然怎么就会找她呢?”
沈慕琛开始听得莫名其妙,旋即明白卓言是说杨思扬把她们的房子卖了45万却只分给她15万。她本想讥讽卓言几句,你才眼拙呢,找个人渣。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哎,一个傻女人。沈慕琛长叹一声。卓言平时一脸严肃冷漠,其实心里一直憋着这股火,现在借着酒劲把心里的怨恨发泄出来。尤其是对自己,卓言估计要恨死了。她想骂什么就让她骂出来吧。
“你怎么不开口说话,你不是很勇敢嘛,谁家的门你也敢进。你破坏过多少关系?你是不是就喜欢这口?”卓言挑着眉一脸的蔑视。
这话严重了吧。自己单身,偶尔找个床伴儿解决生理需要,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主儿了?“我不是就那么一次嘛,还遇上她死缠着,到办公室找我,我被逼急了才去找你。”
沈慕琛小声解释着,觉得自己怎么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早知道她这样闹腾,就该让她住酒店。
“你几次与我无关。”卓言指着她说道,“你要赔我。沈慕琛破坏别人的东西要赔偿,你老师教过你吗?你说教没教过你,你说啊。”
再听她唠叨下去估计要天亮了。沈慕琛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姐姐啊求你睡觉吧。我赔你。一定赔你。”她板着卓言的肩膀,想让她躺下。
“干什么,谁用你陪了?我自己能睡觉。”卓言甩开她的手,“你出去,我不用你陪。”她躺下了。
妈呀,终于躺下了。沈慕琛说道,“我去客房睡。这里有水,你渴了喝。有事喊我。”
卓言却又要爬起来,沈慕琛赶紧按住她,“睡吧睡吧。我明天还上班呢。”
她把床头灯打开,出去时还听到卓言在被窝里嘀咕,“你知道不知道要赔啊,你到底是赔不赔?”
沈慕琛躺在床上想着卓言的醉话,明天起来她还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赔她个家,估计她也不敢要……想着这些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手机铃声响起时,沈慕琛脑子里一片混乱,迷糊中接起了电话,“南京的店出事了。”沈慕轩的话一下了让她清醒。
☆、这个女人有点怪
卓言醒了。
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翻个身想再眯会儿,却听到外面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眼睛也睁大了,这不是自己家。
刚坐起来,她又一头倒了下去。天,昨天自己喝醉了,睡在沈慕琛家里。
卓言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她记得自己在酒店吐了,至于是咋来的沈慕琛家就很模糊。
昨晚上的胡言乱语她倒是记忆深刻。一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卓言感到好难为情,“你赔我个家。”真是醉酒卖癫狂,那些话居然能说出口。卓言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