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内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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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内科学-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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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用药:柴胡、香附、郁金、青皮疏肝理气;川芎、白芍养血和血;苍术、厚朴、陈皮运脾化湿消胀;茯苓、猪苓利水渗湿。

胸脘痞闷,腹胀,噫气为快,气滞偏甚者,可酌加佛手、沉香、木香调畅气机;如尿少,腹胀,苔腻者,加砂仁、大腹皮、泽泻、车前子以加强淡渗利湿作用;若神倦,便溏,舌质淡者,宜酌加党参、附片、干姜、川椒以温阳益气,健脾化湿;如兼胁下刺痛,舌紫,脉涩者,可加延胡索、莪术、丹参等活血化瘀药物。

2。寒水困脾证

症状:腹大胀满,按之如囊裹水,甚则颜面微浮,下肢浮肿,脘腹痞胀,得热则舒,周身困倦,怯寒懒动,小便短少,大便溏薄,舌苔白腻,脉弦迟。

证机概要:湿邪困遏,脾阳不振,寒水内停。治法:温中健脾,行气利水。

代表方:实脾饮加减。本方有振奋脾阳、温运水湿的作用,适用于脾阳不振,寒湿内盛之肿胀。

常用药:白术、苍术、附子、干姜振奋脾阳,温化水湿;厚朴、木香、草果、陈皮行气健脾除湿;连皮茯苓、泽泻利水渗湿。

浮肿较甚,小便短少,可加肉桂、猪苓、车前子温阳化气,利水消肿;如兼胸闷咳喘,可加葶苈子、苏子、半夏等泻肺行水,止咳平喘;如胁腹痛胀,可加郁金、香附、青皮、砂仁等理气和络;如脘闷纳呆,神疲,便溏,下肢浮肿,可加党参、黄芪、山药、泽泻等健脾益气利水。

3。水热蕴结证

症状:腹大坚满,脘腹胀急,烦热口苦,渴不欲饮,或有面目、皮肤发黄,小便赤涩,大便秘结或溏垢,舌边尖红,苔黄腻或兼灰黑,脉象弦数。

证机概要:湿热壅盛,蕴结中焦,浊水内停。

治法:清热利湿,攻下逐水。

代表方:中满分消丸合茵陈蒿汤加减。中满分消丸有清热化湿、行气利水作用,适用于湿热蕴结,脾气阻滞所致胀满;茵陈蒿汤清泄湿热,通便退黄,用于湿热黄疸。

常用药:茵陈、金钱草、山栀、黄柏清化湿热;苍术、厚朴、砂仁行气健脾化湿;大黄、猪苓、泽泻、车前子、滑石分利二便。

热势较重,常加连翘、龙胆草、半边莲清热解毒;小便赤涩不利者,加陈葫芦、蟋蟀粉(另吞服)通利小便;如腹部胀急殊甚,大便干结,可用舟车丸行气逐水,但其作用峻烈,不可过用。

4。瘀结水留证

症状:脘腹坚满,青筋显露,胁下徽结,痛如针刺,面色晦暗黧黑,或见赤丝血缕,面、颈、胸、臂出现血痣或蟹爪纹,口干不欲饮水,或见大便色黑,舌质紫黯或有紫斑,脉细涩。

证机概要:肝脾瘀结,络脉滞涩,水气停留。

治法:活血化瘀,行气利水。

代表方:调营饮加减。本方活血化瘀,行气利水,适用于瘀血阻滞,水湿内停之肿胀。

常用药:当归、赤芍、桃仁、三棱、莪术、鳖甲化瘀散结;大腹皮行气消胀;马鞭草、益母草、泽兰、泽泻、赤茯苓化瘀利水。

胁下徽积肿大明显,可选加穿山甲、廑虫、牡蛎,或配合鳖甲煎丸内服,以化瘀消徽;如瘀血内停,腹部肿块,肌肤甲错,目眶黯黑,潮热赢瘦,经闭不行,中成药可服大黄廑虫丸以活血破瘀,通经消痞;如病久体虚,气血不足,或攻逐之后,正气受损,宜用八珍汤或人参养荣丸等补养气血;如大便色黑,可加三七、茜草、侧柏叶等化瘀止血;如病势恶化,大量吐血、下血,或出现神志昏迷等危象,当辨阴阳之衰脱而急救之。

5。阳虚水盛证

症状:腹大胀满,形似蛙腹,朝宽暮急,面色苍黄,或呈咣白,脘闷纳呆,神倦怯寒,肢冷浮肿,小便短少不利,舌体胖,边有齿痕,质紫,苔白滑,脉沉细无力。

证机概要:脾肾阳虚,不能温运,水湿内聚。

治法:温补脾肾,化气利水。

代表方:附子理苓汤或济生肾气丸加减。前方由附子理中汤合五苓散组成,有温阳健脾、化气利水作用,适用于脾阳虚弱,水湿内停者;济生肾气丸即金匮肾气丸加牛膝、车前子,有温肾化气、利水消肿作用,适用于肾阳虚衰,水气不化者。

常用药:附子、干姜、人参、白术、鹿角片、胡芦巴温补脾肾;茯苓、泽泻、陈葫芦、车前子利水消胀。

偏于脾阳虚弱,神疲乏力,少气懒言,纳少,便溏者,可加黄芪、山药、苡仁、扁豆益气健脾;偏于肾阳虚衰,面色苍白,怯寒肢冷,腰膝酸冷疼痛者,酌加肉桂、仙茅、仙灵脾等,以温补肾阳。

6。阴虚水停证

症状:腹大胀满,形体消瘦,或见青筋暴露,面色晦滞,唇紫,口干而躁烦失眠,时或鼻衄,牙龈出血,小便短少,舌质红绛少津,苔少或光剥,脉弦细数。

证机概要:肝肾阴虚,津液失布,水湿内停。

治法:滋肾柔肝,养阴利水。

代表方:六味地黄丸合一贯煎加减。前方重在滋养肾阴,用于肾阴亏虚,腰酸,低热,口干等症;后方养阴柔肝,用于阴虚肝郁,胁肋隐痛,内热烦躁,舌红苔少之症。常用药:沙参、麦冬、生地、山萸肉、枸杞子、楮实子滋养肾阴;猪苓、茯苓、泽泻、玉米须淡渗利湿。

津伤口干明显,可酌加石斛、玄参、芦根等养阴生津;如青筋显露,唇舌紫暗,小便短少,可加丹参、益母草、泽兰、马鞭草等化瘀利水;如腹胀甚,加枳壳、大腹皮以行气消胀;兼有潮热,烦躁,酌加地骨皮、白薇、栀子以清虚热;齿鼻衄血,加鲜茅根、藕节、仙鹤草之类以凉血止血;如阴虚阳浮,症见耳鸣,面赤,颧红,宜加龟板、鳖甲、牡蛎等滋阴潜阳;湿热留恋不清,溲赤涩少,酌加知母、黄柏、六一散、金钱草等清热利湿。

附变证

鼓胀病后期,肝、脾、肾受损,水湿瘀热互结,正虚邪盛,危机四伏。若药食不当,或复感外邪,病情可迅速恶化,导致大量出血、昏迷、虚脱多种危重证候。

1。大出血

骤然大量呕血,血色鲜红,大便下血,暗红或油黑。多属瘀热互结,热追血溢,治宜清热凉血,活血止血,方用犀角地黄汤加三七、仙鹤草、地榆炭、血余炭、大黄炭等;若大出血之后,气随血脱,阳气衰微,汗出如油,四肢厥冷,呼吸微弱,脉细微欲绝,治宜回阳固脱,益气摄血,方用大剂独参汤加山萸肉,并可与“血证”节互参。

2。昏迷

痰热内扰,蒙蔽心窍,症见神识昏迷,烦躁不安,甚则怒目狂叫,四肢抽搐颤动,口臭便秘,溲赤尿少,舌红苔黄,脉弦滑数,治当清热豁痰,开窍息风,方用安宫牛黄丸合龙胆泻肝汤加减,亦可用醒脑静注射液静脉滴注。若痰浊壅盛,蒙蔽心窍,症见静卧嗜睡,语无伦次,神情淡漠,舌苔厚腻,治当化痰泄浊开窍,方用苏合香丸合菖蒲郁金汤。煎剂中酌选石菖蒲、郁金、远志、茯神、天竺黄、陈胆星、竹沥半夏等豁痰开窍。热甚加黄芩、黄连、龙胆草、山栀;动风抽搐加石决明、钩藤;腑实便闭加大黄、芒硝;津伤,舌质干红,加麦冬、石斛、生地。病情继续恶化,昏迷加深,汗出肤冷,气促,撮空理线,两手抖动,脉细微弱者,为气阴耗竭,正气衰败,急予生脉散、参附龙牡汤以敛阴回阳固脱。

【预后转归】

本病初期,虽腹胀大,正气渐虚,但经合理治疗,尚可带病延年;若病至晚期,腹大如瓮,青筋暴露,脐心突起,大便如鸭溏,四肢消瘦,邪实正虚,则预后较差,腹水反复发生,病情不易稳定。若饮食不节,或服药不当,或劳倦过度,或正虚感邪,皆可致病情恶化。

【预防调护】

平时应饮食有节,低盐饮食,禁生冷、油腻、辛辣、油炸、粗糙、坚硬类食物。忌饮酒,少吸烟,避免与血吸虫、疫水、肝毒性物质接触。

如感受外邪,应及时治疗。加强护理,防止正虚邪袭。注意饮食营养,多食用蔬菜、水果等富含维生素的食物。注意休息,病重者以卧床休息为主。保持情绪稳定,避免精神刺激,消除恐惧心理,增强治疗信心。

【临证备要】

1。逐水法的应用及注意事项:鼓胀患者病程较短,正气尚未过度消耗,而腹胀殊甚,腹水不退,尿少便秘,脉实有力者,可遵照《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满者,泻之于内”的原则,酌情使用逐水之法,以缓其苦急,主要适用于水热蕴结和水湿困脾证。常用逐水方药如牵牛子粉(每次吞服1。5~3g,每天1~2次)、舟车丸(每服3~6g,每日1次,清晨空腹温开水送下)、控涎丹(3~5g,清晨空腹顿服)、十枣汤(可改为药末,芫花、甘遂、大戟各等分,装胶囊,每服1。5~3g,用大枣煎汤调服,每日1次,清晨空腹服)。以上攻逐药物,一般以2~3天为一疗程,必要时停3~5天后再用。临床使用注意事项:①中病即止:遵循“衰其大半而止”的原则,以免损伤脾胃,引发变证。②严密观察病情,注意药后反应:一旦发现严重呕吐、腹痛、腹泻者,应立即停药并做处理。③明确禁忌证:鼓胀日久,正虚体弱,或发热,黄疸日渐加深,或有消化道溃疡,曾并发消化道出血,或见出血倾向者,均不宜使用。

2。祛邪与扶正药物的配合:本病患者治疗每用祛邪消胀诸法。若邪实而正虚,在使用行气、活血、利水、攻逐时,需配合扶正药物,如党参、黄芪等。临证应根据病情采用攻补兼施之法,注重扶助正气,调理脾胃,减少副作用,增强疗效。

3。鼓胀“阳虚易治,阴虚难调”:水为阴邪,得阳则化,故阳虚患者使用温阳利水药物,腹水较易消退。若是阴虚型鼓胀,温阳易伤阴,滋阴又助湿,治疗颇为棘手。临证可选用甘寒淡渗之品,如沙参、麦冬、楮实子、干地黄、芦根、茅根、猪苓、茯苓、泽泻、车前草等,以达到滋阴生津而不黏腻助湿的效果。此外,在滋阴药中少佐温化之品(如小量桂枝或附子),既有助于通阳化气,又可防止滋腻太过。

【医案举隅】

季某,男,48岁。

腹鼓胀已月余,曾有慢性病毒性肝炎病史,肝功能长期异常。3年来,间断应用中西药物治疗,效不显著。来诊时面色晦暗,胁痛脘痞,纳差便溏,尿少,双下肢轻度浮肿,精神委顿,苔白腻,脉弦细。B超检查:肝脏回声弥漫性增粗、增强,血管网络欠清,肝脾肿大,腹水。证属脾肾阳虚,治以温补脾肾,益气化瘀,佐以利水。药用:庵蔺子20g,生黄芪30g,当归10g,制附片6g,干姜2g,茯苓15g,生白术30g,淫羊藿10g,丹参15g。另用益母草100g,泽兰叶30g,煎汤代水煎药。连服10剂。小便量增多,腹胀已松,足肿消退,纳眠均安,继原方去益母草、泽兰叶,加炙鳖甲30g,怀山药20g,配合复肝丸(每服3g,每日2次)。守方3个月后,自觉无不适,肝功能复查正常,即停服汤药,嘱服复肝丸以善其后。随访3年,一切正常。

按:肝硬化一旦出现腹水,则提示病入晚期,乃脏气大虚之后果,其病位虽在肝,而治疗应重脾肾,朱师总以扶正消积为大法。此证脾肾阳虚为显,朱师用桂、附、干姜、淫羊藿温煦脾肾之阳;重用黄芪补肝脾之气;并以大剂量益母草、泽兰、庵蔺子化瘀行水,腹水消退迅速。腹水消退后,服复肝丸善后,疗效稳定,且较巩固。盖温补肾阳,有补火生土之意,故温肾即所以补脾,但必须注重温补药之用量,尤其是姜、附之用量,必须慎用,故温补药疗效全在审时度势,灵活运用也。

'邱志济,朱建平,马璇卿。朱良春治疗肝硬化腹水临床经验和用药特色。

辽宁中医杂志2001;28(8):469'

【古代文献精选】

《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肝水者,其腹大,不能自转侧,胁下腹痛,时时津液微生,小便续通。”

《丹溪心法·鼓胀》:“鼓胀又名单臌……如因有故蓄血而腹胀着,宜抵当丸下死血。”

《张氏医通·腹满》:“嗜酒之人,病腹胀如斗,此得之湿热伤脾。胃虽受谷,脾不输运,故成痞胀。……蓄血成臌,腹上青筋见,或手足有红缕赤痕。”

第五节眩晕

眩是指眼花或眼前发黑,晕是指头晕甚或感觉自身或外界景物旋转。二者常同时并见,故称为“眩晕”。轻者闭目即止,重者如坐车船,旋转不定,不能站立,或伴有恶心、呕吐、汗出,甚则仆倒等症状。

《内经》对本病的病因病机做了较多的论述,认为眩晕属肝所主,与髓海不足、血虚、邪中等多种因素有关。如《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灵枢·海论》日:“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灵枢·卫气》说:“上虚则眩。”《灵枢·大惑论》说:“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入于脑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云:“木郁之发……甚则耳鸣眩转。”汉代张仲景认为,痰饮是眩晕的重要致病因素之一,《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说:“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泽泻汤主之。”至金元时期,对眩晕的概念、病因病机及治法方药均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素问玄机原病式·五运主病》言:“风火皆属阳,多为兼化,阳主乎动,两动相搏,则为之旋转。”主张眩晕的病机应从风火立论。而《丹溪心法·头眩》则强调“无痰则不作眩”,提出了痰水致眩学说。明清时期对于眩晕发病又有了新的认识。《景岳全书·眩运》指出:“眩运一证,虚者居其八九,而兼火兼痰者,不过十中一二耳。”强调指出:“无虚不能作眩。”《重订严氏济生方·眩晕门》载:“所谓眩晕者,眼花屋转,起则眩倒是也,由此观之,六淫外感,七情内伤,皆能导致。”首提六淫七情所伤致眩说。《医学正传·眩运》言:“大抵人肥白而作眩者,治宜清痰降火为先,而兼补气之药;人黑瘦而作眩者,治宜滋阴降火为要,而带抑肝之剂。”指出眩晕的治疗亦当分别针对不同体质及证候,辨证治之。此外《医学正传·眩运》还记载了“眩运者,中风之渐也”,认识到眩晕与中风之间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眩晕是临床常见病证,可见于梅尼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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