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伽神色渐暗,自嘲的笑笑,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裂开,原本被挑起的欲、望这时竟然也不那么浓烈,“听凭宫主处置。”
那目光,这一日长孙馥看得太多,她其实想让那个带着这种目光的眼睛闪亮起来,可是人家不需要、不领情,那么这一个……
苦苦的把自己送上门来,甚至喝了花汁,这辈子除了长孙馥,怕是没有女人愿意、能够给他幸福,可做这一切竟是为了杀她!却又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那,究竟是为什么?
本应处死的,可想到这些,长孙馥心软了。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或许只是个可怜人,强烈的不想伤害他的感觉涌上心头。
落霞峰的那位,不需要她的照顾,她也没法让他不痛苦,眼前这个,就姑且饶过?
这念头有了开始,后面,自然就一发不可收拾。
“谋杀妻主,要受什么罚?”长孙馥回到那个胸膛间,手,也不安分起来。
楼伽僵住,谋杀妻主,自然死罪,可——只是谋杀妻主吗?妻主?
楼伽正发怔,长孙馥却不停,一只手扶上楼伽下身有些落了的欲念,另一只扶上了他的胳膊,
“就是它,竟想对我不利。”
‘啪’的一声,“啊!”楼伽不防备突如其来的痛苦,惨叫出声。
那手臂只被长孙馥一带,却已经脱臼。冷汗不停地冒出,楼伽的颤抖似乎不需要停止。
“破爪子,今日饶过它,若再有下次,就剁下来喂狗。”
痛,可又惊喜与长孙馥的饶恕,痴迷于长孙馥的挑、逗,这一夜,注定了冰火两重天。
第二日,消息传出。凌霄宫宫主长孙馥,纳伶人楼伽为侍。
第9章 责难
凌霄峰后山,一处十分偏僻的林子里。
“出来吧。”楼伽懒散的背靠着一棵大树,低沉着声音。
一名黑衣人自密密的树林中飞出,树枝轻轻摇曳,夜色中宛如一个个魔鬼一般。
“楼伽?”也许是夜色太浓,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来人这么问了。
“真是蠢才,这大半夜见到你又出手不杀你的,除了我还能有谁?”楼伽不耐烦的反问。
“休得对长辈无礼,”那黑衣人明显不高兴,说着就要去捉楼伽,却被楼伽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你以为到了长孙馥身边就脱离了合欢教?哼,迟早有一天孙馥厌倦了你,你还是要回来,到时候看怎么我收拾你。”
楼伽轻蔑一笑,也不多加分辨,“宋长老来此何事?”
“教主说了,既然你已经得了长孙馥信任,那么就别急着离开,普罗神功固然重要,可对于我们合欢教而言远没有长孙馥的信任来的好,你要多多讨好长孙馥,争取坐上殿主,再慢慢谋划整个凌霄宫,到时候再杀长孙馥不迟。”
楼伽上扬的嘴角中愈加浓重的讽刺,眼里也蒙上一层凄凉。楼伽,已然是长孙馥的人,母亲得知此消息不是怜惜也不是心疼,竟然让他、她的亲生儿子去讨好长孙馥,为的,就是杀妻!长孙馥若死了那么他楼伽呢?殉葬?还是做一辈子鳏夫?恐怕母亲会重新把他扔到青楼去为了她的‘大业’而做那些肮脏的行当吧?
莫名的想起长孙馥的脸,至少她没有杀他,还——给过他瞬间的、从前那些嫖客都不曾施舍过的、令他痴迷的温柔。
“你回去告诉宫主,楼伽只答应了杀长孙馥,至于什么神功什么信任,楼伽自认没那个能力。长孙馥不是傻瓜,不会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娶了楼伽不过是和长孙皓云赌气,并非喜欢楼伽。”
来人皱紧眉头,盯着楼伽,半响才不满地说:“好个小畜生,果然忘恩负义,有了靠山,连娘都不叫了。”
楼伽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也就不知道那几声抽气是哭是笑,总之是十分讽刺。过了一会儿才豁然起身,撩起衣袖,露出一颗胭脂一般的红点,“你回去告诉教主,楼伽这身子已经给了长孙馥,她已经是我的妻主,若有一天长孙馥死了,楼伽也唯有陪葬。”
“你……好你个狼心狗肺小畜生,果然和你那忘恩负义的爹一样,枉教主一直留着你。若是依我,早废了你一身功夫丢到山崖下面喂狼去。”那人怒火冲天,直冲向楼伽,能只身闯入凌霄宫的,功夫怎么低得了?
楼伽花汁的药力还没过,自然闪避不及,被那人捏住下颚,腿上一痛,竟然支撑不住跪下。
下巴被攥得死紧,楼伽还是奋力的仰起头,和那只手对抗者,“真是可惜,三爹爹有的是机会杀了楼伽,却单单现在不行,若是被长孙馥看到,怕教主的一番心血是白费了。”
那个人,是合欢教的长老,也是楼伽的三爹爹,也就是合欢教教主的第三个夫侍。
那人一双快要鼓出来的眼睛怒视着楼伽,等楼伽说完那句心血白费,才用力甩开楼伽的头,“别忘了谁才是你娘。”望了望天空泛起的鱼肚白,那宋长老终于打算离去,“若是被我发现你有对不起合欢教的行动,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楼伽被推倒在草丛里,又自己慢慢地爬起,这些动作他从小已经太习惯。明明想笑,却笑的如哭一般,没有爹爹又不得娘疼的男孩子,从小就要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楼伽匆匆回到湖影湾,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这几天长孙馥都是同他一起睡的,长孙馥的功夫甚至比他高了一些,楼伽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怎么自己起身的时候长孙馥没醒。
“回来了?”
床上的长孙馥突然翻身坐起,楼伽全身一震,僵在原地。
“我——我去方便。”楼伽双拳握紧,只能赌上一把。
“方便?方便了一个时辰还多?要不要找大夫瞧瞧?”长孙馥冷冷的望着楼伽,竟然这个时候还说谎!“还是说方便要下的面色煞白?”
楼伽心知不妙,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就是,出去了下。”
“过来,”长孙馥招手,让楼伽过来。
楼伽不明所以,又不能违背,顺着长孙馥的意思走过去,谁知等楼伽走过去长孙馥又不说话了,只是与他对视着。
楼伽僵了一会儿,看着长孙馥自若的神态,他已然知道他输了,顺从的跪下,“妻主,楼伽只是出去透透气,并没有做什么。”
“出去透气?当我蠢?”长孙馥嗤笑,“白日里阳光明媚,也没见我们楼公子出去透气了,这会儿三更半夜偏要出去,哦,我懂了,是不想和我同床?”
“不,不是,楼伽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楼伽也说不好,与其说多了惹得长孙馥起疑,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宫主若不信,责罚楼伽就好。”
长孙馥恼怒的抬起楼伽的头,“罚你还不简单?可不弄清了缘由,罚你做什么?”
楼伽一怔,怔怔的黯淡了神色,她说的确实没错,可……缘由……缘由她又不是猜不到,还这么逼他做什么?
长孙馥也在望着跪在地上落寞的身影,被映入房中的月光拉的老长,长孙馥悠然的看着清辉之下楼伽那无措的神情。
二人僵持约有半个时辰,这时,天都已经亮了。
先出声的,却是长孙馥,“过来,”长孙馥拉扯过楼伽,将他按倒在床上,楼伽不备,加上身上早已没了力气,长孙馥轻轻一按,他也就倒在床上,可心里却十分疑惑,忽然想起那日被长孙馥捏住下、体时的情景,竟然不自主的一阵战栗。
察觉到对方的变化,长孙馥手下力气非但没减,反而增加,却从床头抽出一根藤杖。
楼伽一怔,这东西是百姓人家妻主责罚夫侍用的,在平时,长孙馥这里自然没有,现在突然拿出,不难猜到,是特意为他准备。
既然是为了他才准备,那少不得要享受一番藤杖的滋味,虽说不好受,但毕竟,那东西不要命。
长孙馥也说不好自己是急是气,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远远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就知道他与合欢教脱不了干系,更知道他在她身边是要图某些什么,可当他真的背着她开始行动的时候,心就不舒服了,反正只是个另有图谋的人,等他要的到手了自然也就会离开,倒不如先让她玩玩。
长孙馥也不说话,托起楼伽那张漂亮的脸看了半响,邪邪一笑,脱去楼伽衣裤。
楼伽但觉身上一凉,任命的闭上双眼,等着即将到来的痛苦。
“这么罚你,你可甘心?”长孙馥停住动作,突然问。
楼伽眼里含泪,嘴上竟然笑笑,点点头。
瞬间,长孙馥发泄一样的藤杖雨点一般击打在眼前人的身上。可,到底还是收了几分力气,若以她的功力和楼伽现在的情形,恐怕几十下藤杖也能要了楼伽的命。想不想要他的命?长孙馥没有心情问自己。
楼伽脸色越来越白,咬紧了双唇死死的撑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喝过花汁连皮肤都变得敏感,竟然格外地疼。
直到背、臀、腿上都印上了伤痕,那藤杖,才略微顿了顿。
却也只是顿了顿,而后的都打在臀部,至少这里没有那么多旧伤的痕迹。
又打了十几下,长孙馥的心里竟然变得舒服了一些,仿佛一口恶心发泄了出去,或者说这几天压在心里的恶气发泄出去了一些,看看床上忍得辛苦的楼伽,说不上后悔,只是看他痛得发抖,那种深深地不忍又袭上心头。
“到底去见了谁?”长孙馥扔了藤杖,坐在床边,看着还犹自颤抖的楼伽。
楼伽死死地咬着唇,虽然长孙馥停了手,但似乎余痛未消,还是疼痛难忍。
长孙馥也不急,只是坐在一边等着。
“妻主,”过了一刻钟左右,楼伽才轻声开口,苦笑着说道:“楼伽,真的没去见谁,楼伽知道自己功夫不及妻主,就算是想,也不敢那么做,只是,”说着,皱紧了眉头,眼中哀伤更加浓烈,咬紧了唇,想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只是楼伽一个来历不明的伶人,妻主如此好生相待,日日同床共枕,压下了宫主如浪潮一般的反对声音,楼伽……”
楼伽哽咽住,挨了那么多打连眉头都没皱的楼伽,这会儿竟然哭了。
“楼伽知道妻主不信任楼伽,以为楼伽背后有人才、才对楼伽如此,可、若是哪一天,妻主发现
楼伽其实只是孑然一身,妻主身边,岂会再有楼伽的位置?”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楼伽别过脸去,长孙馥知道那张有些妖媚的脸上一定泪流满面。
“所以心里害怕,才会大半夜的独自出去散心?”长孙馥柔声问。
楼伽背对着长孙馥,抽噎着点头。
“你……”长孙馥的声音更轻,只是,却无法往下说。
‘咚咚,’这时却传来敲门声。“小姐,四殿殿主请求议事。”
“我知道了,”长孙馥高声回答,“我过去了,一会儿让紫陌她们帮你处理伤口。”
长孙馥离开,屋内只剩了楼伽自己,他不确定长孙馥是不是信了他的话,只是……他的心里竟然也没有得手后的喜悦,只剩下一片自嘲:楼伽啊楼伽,在三爹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若是长孙馥死了要给她陪葬,却也不问问你有没有那个资格?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这一夜的委屈、责难,加上心里莫名的难过,楼伽只能怔怔的流泪,可到底累了,没过多久,楼伽竟然睡下。
第10章 合欢
长孙馥出来,四殿殿主都已经在厅里等她,长孙馥一眼就看到了长孙皓云,才不过几天,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好,竟然也撑着来了,他是太要强还是心已死也就不在乎那副身体?
不满的瞥了长孙皓云几眼,这才过来招呼四殿殿主,四殿殿主齐聚自长孙馥接位以来是第二次,想必有什么大事发生。
“几位坐吧,紫陌碧落,奉茶。”长孙馥坐在主位,几位殿主也都坐了。
这四殿,落霞殿乃四殿之首,主凌霄卫。这凌霄卫是凌霄宫一股特殊力量,这么多年凌霄宫屹立不倒和凌霄卫关系密切。凌霄卫不仅仅是侍卫,更是一群杀手,还有分布在各地的探子与孤鹜殿配合,为凌霄宫探听各种消息。
另外三殿不分主次,长天殿主内事,宫内的大小事务都归他们管。
孤鹜殿主外事,主要就是与别的门派交涉,与正派对抗,以及凌霄宫在外的产业管理等事务。
秋水殿主刑罚,不必多说。
“禀宫主,正道人士现除了芷云掌门人被杀耽搁了时辰还没有到天灵山,其他门派都已经汇集于天灵山乌墨镇,正是湘夫人所居之处,已经做好了夺剑的准备。”木至哀绷着那张木头脸回禀。
“哦,咱们也该行动了。”长孙馥明白了几人的来意,“除了咱们,邪道这边还有哪个门派按捺不住了?”
“回宫主,几个有些实力的明里暗里都派了人,只有合欢教行动有异,竟没派人前去。”
长孙馥皱眉,这么大的事儿,合欢教怎么会不去凑热闹?问道:“是没去,还是没查到?”
“属下无能。”说话的不是木至哀,却是长孙皓云。原本,这些探查消息的事情就是他负责,现在长孙馥这么问,若说怀疑他的能力也不是不可,“皓云自知资质有限,愿将殿主之位让贤。”长孙皓云说着跪下,拿出了殿主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想想二人复杂关系,竟然谁都不知道怎么劝,还是清儿跟着长孙皓云跪下说道:“落霞殿主想必误会了宫主,合欢教行事一向诡异,就是老殿主也常有拿不准的时候,宫主不过是问问殿主,并无他意。”
长孙馥看着神采飞扬的清儿,心中一笑,这小子果然聪明,他这一说不仅解了长孙馥和长孙皓云的尴尬,也防止了长孙馥一怒之下将长孙皓云落霞殿主的位置拿下,换上楼伽。毕竟现在楼伽才是正式的宫主夫侍,按以往惯例这殿主之位应该给他的。
淡淡一笑,长孙馥无奈的摇头,这师兄的脾气她也算领教了,“都起来吧,木至哀继续说。”
“是,宫主。”木至哀赶紧回答看,“此次属下们来是想请宫主指定由谁前往。”
“不必问了,再等两日,本宫带着落霞秋水殿主启程。”长孙馥说道,这也算是她坐上宫主之位的第一件大事,再怎么也要亲自前往,下面坐那几个,哪个是不明白这道理的,不过是催她启程罢了。
“是,宫主。”木至哀答应着,“宫主,此次天灵山下汇集正道不少精英,若我们能一网打尽……”
长孙馥看看下面几位的神色,只有长孙皓云略显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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