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正分娩,长孙长龄连同迷头陀趁机一起杀上合欢教,杀了不知多少合欢弟子,你爹拼了命保护我,最终还是……我被打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个了。”楼妖娆指着那瓷坛,轻轻叹气,“伽儿,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你去长孙馥身边了吧?你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为他报仇你能袖手旁观?”
楼伽颤抖的更厉害,是这样么?爹——呵,不是被他克死的,却是被长孙长龄杀了!娘的手下近千人,有才有貌的多得很,又做什么用爹的死来骗他?那么,作为唯一的儿子他能不给爹报仇?
“娘……”楼伽乱了,种种思绪同时涌上,与她——长孙馥,原本就亦真亦假的关系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只请娘给我个机会,回到她身边,楼伽定全力协助娘灭了凌霄宫!”
那声音,冷的楼妖娆都打了颤,“好,好,哈哈哈哈……”楼妖娆放声大笑。
从回忆中出来,楼伽倒在眼前人怀里,明明比他矮小了不少的身材,此刻却源源不断的传给他温暖,楼伽知道他这个时候该妩媚的一笑,勾住女人心神,让她再也离不开他,可他竟然做不到!
只因为那一声‘这几日过得不好?’
为什么,他过得好不好,只有这样身份的一个人才会问?
长孙馥撩开楼伽的衣袖,细细抚摸着原本该有一颗红点的手臂,那手臂本想躲开,却被长孙馥拉了回来,“我说过的话向来作数,这些身外之事——不必太在意。”
看着楼伽复杂的目光,长孙馥笑笑,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不过是魔教之间争斗的牺牲品,真情假意,谁的算计胜出一步,谁一失足成千古恨,都很难说。还有那么几天时间可以对他好些,但愿他和她一样珍惜。
第20章 诬陷
三天,很快就过去。
原本集结在乌墨镇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去了城郊一处宅院里。
虽说这乌墨镇建在一处绿洲之上,但风沙还很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座宅院不大,根本容不下那么许多人,主人也闭门不出没有招待这些客人的意思。
长孙馥几人来的不算晚,甚至还提前了一刻钟,可这里已经站了几百号的人。若仔细看,这些人其实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两边人马势均力敌,虽然大家都互相看不顺眼,但又都不能发作。
“真是积极。”长孙馥在人群中无奈的叹道,紫陌碧落、清儿和长孙皓云都跟在长孙馥身后,只有楼伽不知道去了哪里。
“凌霄宫的人到了!”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高声说,几乎瞬间众人就在长孙馥面前让出一条路。
长孙馥无奈,本想若没被认出来就老老实实在人群中藏着好了,可惜——今儿的戏,她是主角之一,又怎么能不站出来?
“啊!竟然是宫主亲自前来,吕某有礼了。”长孙馥这才想起,这人是红莲教的,参加过她接任教主时的庆贺,那时还发生了点矛盾。
“吕大侠有礼,各位有礼。”长孙馥抱拳。
“这湘家也太狂妄,竟然到现在也不出来个……”
吕大侠的话还没说完大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正是湘夫人的正夫岳天恒。
“诸位,怠慢了,只是现下湘家正值丧期,又是满门的鳏夫,不便出门迎客,还请海涵。”说着作揖赔罪,“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么……湘家不过咫尺之地,容不下这许多人,不如各家领头人随天恒进屋一叙吧。”
各大门派自然同意,只是那些零散的人有些微词,然而他们到底势单力孤也不敢多加妄言,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来凑个热闹,夺剑,也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
“宫主,请!”吕大侠邀请着长孙馥。
“你们且在这儿等我,记得找找楼伽。”长孙馥轻声吩咐了几人,随着吕大侠而去。
然而还没等进门,长孙馥怔住了,甚至倒退了几步。
那边……站着……那个人是——陆风!
真的是他!可他后面……乘云乘雨在末方城的客栈里见过的,他们是——芷云派的人,陆风,乘风?
果然,乘风随着各门派领头人站了出来,长孙馥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个陆风,就是传出话来定要杀她报仇的芷云新任掌门乘风!
可——他的师傅西楼老人,确实是她杀的,没有误会,也不需解释,是她为了登上宫主之位甚至用了下三烂的手段而杀——西楼老人是她长孙馥唯一一个后悔杀了的正派中人。长孙馥垂下眼帘,竟然有些不想乘风看到她。
“宫主?宫主?”吕大侠叫着,长孙馥这才抬起头看到那班人都已经走了进去,大步跟上。
乘风又怎么能看不见长孙馥?他的猜测终于被印证,与长孙馥的发怔不同,乘风的心一直往下坠、往下坠,追到冰点,坠的全身冰冷,‘乘风,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孝之人,师傅带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却为了这点儿私心不肯承认,失了给师父报仇的大好机会,竟然还……’成风恨不得抽自己几下,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屋内摆好了桌椅,甚至还有酒菜。
“各位站了大半天,想必也累了,来来,都坐下来休息吧。”岳天恒邀请众人坐下,“小顺,去给外面的那些兄弟们送些酒去。”
这一干人有哪个是怕累的,又有哪个还有心情吃饭?不过一人动了几下筷子,又放下。
“我说老岳,别卖关子了,快给咱们看看那清风剑。”说话的是天息山掌门坐下大弟子慕容松,这人倒是好认,他脸上一道月牙形伤疤,也因此得了外号松月连环。
“唉,别急嘛慕容兄,今日来者虽说都是客,只是怀璧其罪,难免有居心叵测之辈觊觎这亡妻用性命做了祭的宝剑,老夫还想请四大门派帮忙保住这剑。”提到清风剑,岳天恒反而满脸哀怨。
“铸剑师一生能铸得这样一把剑理应无悔,只是留下至亲之人枉自痛苦,哎——”峨眉掌门朱嫣起身叹道,“如今湘夫人故去,保住她的遗物,四大门派自当尽心帮忙。”
这世上女人少,地位也高,只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哪一行里都有一些,只是像峨眉这样,只收女弟子不许男人踏足半步却还没因门下无人而衰亡,甚至做到四大门派之一的,也实属一件奇事。
四大门派,指的是天息山、峨眉、芷云派和度燕山庄,度燕山庄实力上差些,而芷云自西楼老人故去后也是一路下滑,天息山和峨眉俨然四大门派的领头人物。
只是魔教这边,不大承认这个说法,极少那么说。毕竟像凌霄宫、合欢教、红莲教也都绝不比四大门派差。
“如此,天恒就放心了,”岳天恒说着拍了两下手掌,几名男子鱼贯而出,最中间的那个明显是主人打扮,手中抱着的,应该就是清风剑!
那剑——剑柄乃是栩栩如生的龙头,剑身隐隐现着精美的花纹,剑光流转处射的人眼睛直痛。
岳天恒拿起剑,毫不迟疑的砍向另一名男子拿的一柄普通剑,也没见用了多少力气,那柄剑就那么断了!
“果然好剑!”众人惊叹,一个个眼睛随着剑光所到处怎么也移不开。
长孙馥却皱眉,她肩上背的耀星就是出自岳天恒,耀星除了通体黑色,样式再简单不过,无论剑柄剑身都没有任何特异之处,说是本性淡然到不如说是刻意掩饰宝剑锋芒。虽说这清风是出自湘夫人,然而同是夫妻又一起研究铸剑之道数十年,锻造的风格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淡淡一笑,怀璧其罪,岳天恒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又岂会用真剑示人?看来这宴会有些无聊了。
下面称赞的话长孙馥没注意听,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反倒不如乘风淡然的脸好看,可——那不是她该看的,对吧?
“这——噗!”
“啊!”
“怎么……”
屋内的气氛立刻变了,长孙馥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倒了一片。
“老岳,四大门派已经答应帮你保住清风剑,你又何苦下毒……”慕容松看向岳天恒,只见岳天
恒连同那些拿剑出来的人也都倒在地上。
须臾之间,一屋子人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屋子之中只有一个人没倒,那就是长孙馥。
“宫、宫主……”吕大侠痛苦的皱眉,“凌霄宫若想要此剑,我等定然全力相助,你、你何苦连我们也不放过?”
长孙馥有一百张嘴,可惜没人听她解释,当然她现在也没想要解释。
毒,是凌霄宫特有的长眠,名字很温柔,毒性却很烈,中毒的人全身痉挛抽搐,被折磨上至少一整天才会死去。
最重要的是,这毒、无解。
正在这时,楼伽推门而入,急急的走到长孙馥跟前,“宫主,一切都妥当了。”声音不高不低,
这一屋子的人听见没问题。楼伽却把头压得低低的,掩去眼中伤痛,这话一出,他们之间怕是就此……
“恩,不错,路上那些也都解决了?”长孙馥戏谑的问。
楼伽惊诧的一颤,这……然而,戏不能不演下去,“是,那些有些能耐的都在半路上解决了。”
沿途将那一波波江湖散人中每一波杀死一两人,倒也不见得武艺最好,只是‘凑巧’让活着的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凌霄宫做的,到了这里又用当初楼伽在凌霄宫偷出来的毒下在酒水之中,这一切都是娘楼妖娆一手安排。甚至楼伽刚刚消失,其实并没有去下毒,下毒的人早就安排在湘家,这么做只是给大家一个假象而已,这一切——妻主,不,长孙馥都知道?她……早都知道?
楼伽只觉得如赘冰窟,那么,破计之法是不是也早就有了?
没等长孙馥再说什么,只听一阵狂放的大笑,楼妖娆推开大门缓缓而入。站在厅中四下看了看,“啧啧,我说什么来着,小心试剑大会上有圈套,可惜没人信我,如今……怕是神仙也无策了。”
门外那些人们也都跟着楼妖娆蜂拥而入,看见自己掌门、师兄等等中毒倒地各个心急如焚。
“你!凌霄宫的妖女,害我师兄,纳命来!”乘云双目通红不管不顾的拔剑砍向长孙馥。长孙馥微微闪身躲过去,“我不想伤你。”
“云儿,回来!”乘风急急的把乘云拉回来,这一动竟是一身冷汗。
吕大侠等邪教中人也是满心愤恨,“我们与凌霄宫虽有些矛盾,但也算是一向交好,如今,怎会……”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标都成了凌霄宫。
长孙馥无奈的摇摇头,看向清儿,清儿这才悠然开口,“诸位,你们是认定了凌霄宫借机下毒陷害各家?”
“凌霄宫的长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呵,宫主可别告诉岳某凌霄宫进了小偷偷了长眠。”岳天恒面前称着口气,紧紧抱桩清风’,说道。
“不是凌霄宫,为什么只有那妖女一个人没中毒?分明是你事先服了解药。”慕容松接着说。
“若是……凌霄宫给了诸位解药,那么能否证明凌霄宫清白?”清儿扇了扇手中的扇子,淡淡一笑。
第21章 娘亲
“清殿主,这……”那吕大侠疑惑的问清儿。
“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娃娃?百年前凌霄宫的长眠就已经人尽皆知,此毒虽不会立刻死人却也无药可解,哼!”躺在地上的慕容松人虽虚弱的厉害,但还是撑着说道。
清儿摇摇头,“长眠的确凌霄宫独有,此毒厉害之处就在于无人能够察觉,然而,凌霄宫中无人能察觉的毒多了,又岂止长眠一种?”
“什么?”楼伽猛然抬头,他——偷错了药?长孙馥冷冷的一眼瞥向楼伽,楼伽全身冰冷,一步步向后退,知道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才停止,虽然脚步停了,但人还是怔怔的出神。
楼妖娆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只是没动声色。
清儿自怀中拿出一只小瓷瓶,送到慕容松跟前喂他吃了一颗药丸。慕容松虽信不过清儿,然而中了无眠的人无非等死,此时有一线生机他又哪愿放弃,迟疑了一下还是吞了下去。
药丸一下肚,全身的痛楚竟然在一点点消减!
“大师兄,你怎样?”
所有人都望着慕容松,慕容松却闭着眼睛迟迟不睁开。
“妖女,你们害我大师兄,看剑!”
这个人功夫倒是不错,可惜紫陌碧落联手,不仅将他打退,还一人一拳送了他一对儿熊猫眼。
“你师兄还没死,少诬赖我们。”紫陌碧落一个漂亮的转身,回到长孙府身后。
那名天息山弟子还想争辩什么,这时慕容松却睁开眼睛,“住手!这药……确实是解药。”
“这……”不大个厅堂一时间抽气声不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儿微微一笑,给了魔道的人一人一颗解药,那些正派人士么,淡淡的看了一眼,又回到长孙府身后。
“诸位,真不巧,前几日凌霄宫的炼药房确实被人盗过;只是,那人笨了点,写着长眠的毒他就当作长眠偷走了,殊不知那只是一种极其类似长眠的毒。”长孙馥说着,紧紧地盯着楼伽,楼伽轻轻咬住双唇,低下头去。
“是有人要陷害凌霄宫?”那吕大侠忍着身上痉挛问道。
“自然。”长孙馥一边答一边把目光转向楼妖娆,也不多做解释。
“你!哼!焉知你不是故意那么做用来洗脱嫌疑?”楼妖娆有些急了,这局势眼见就被长孙馥搬过来。
“就是,这么一来就没人会怀疑凌霄宫。”有人接话。
长孙馥无奈的摇摇头,这些蠢货!认定了凌霄宫没有好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
那些正派人士她是不怕的,反正作对了那么多年,彼此之间可谓血债累累,不在乎加这一笔。只是,若连红莲教、狐火宫这些帮派都被离间,那么凌霄宫就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了。
“不对,若想不被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注意不到,又何必那么麻烦,弄得现在种种苗头都指向凌霄宫?再说这么做几乎得罪了整个武林,对凌霄宫有什么好处?”乘风淡淡的说。
长孙馥点头,总算还有人有些脑袋。
“既然如此,还请宫主把解药给我们,啊!”自然有忍耐力差的,早就受不住了。
长孙馥看傻瓜一般看了看那人,“我说过给你解药?这种药虽然可解但若没有解药,却会让人疼痛难忍,半分力气也用不出来。”
“你!”
“妖女,你、你什么意思?”朱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楼教主一手成全,若非您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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