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沈君恪的衣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君恪轻轻一拂,陈上谓闭上眼睛,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转头看着我,“怕吗?”
我想了一会,肯定的摇了摇头,我见死人比见活人多,而且最近发生的事,并非说我已经开始麻木,最少也已经开始习惯了,而且,这件事越来越复杂,我也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突然,陈上谓家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张脸,吓得我一个哆嗦,沈君恪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笑道:“刚才是谁说她不怕的?你再看仔细些,那人是谁?”
我定睛一看,气冲冲的上前将门拉开,“景妮,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吓人会吓死人的?”
景妮揉着鼻子讪笑道:“你们在里面这么久没有动静,人家是担心你嘛。”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看向在沙发上熟睡的陈上谓,眼睛睁了睁,“还有一个心大的,居然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睡得着。”
“你爸爸呢?”
“我妈刚才打电话来骂了我爸爸一顿,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在,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虽然我妈没有参与,但是对她的心里阴影面积确实有增加的功能,吓得到现在还不敢睡,把我爸爸给叫回去了,我爸爸在临走的时候还说,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千万不要说出去。”
沈君恪弹了一个响指,灯全都关了,屋子里立刻一片漆黑,景妮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红心来了,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你男人真的是帅得离谱。”
我知道沈君恪的用意,拉着景妮走到了墙边蹲下,示意她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紧紧的盯着陈上谓。
突然,陈上谓猛的坐了起来,那个起来的姿势,更像是有人将他强行拉起来的,这一次,我清楚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附身在陈上谓的身上,轻轻的扭动着腰身,往里间的衣柜走去,景妮现场看到陈上谓这个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尽管她用力的捂着嘴巴,但是那笑声还是冒出来了些,陈上谓的脚步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转头看着我们的方向。
沈君恪从旁边窜了出来,一个指法突变,那女人立刻与陈上谓分离开来,陈上谓倒在地上,仍然没有半点反应,我和景妮悄悄的朝着陈上谓的方向跑过去,将他往后拖了些,那女人瞪着沈君恪,“谁也别想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大胆妖孽,如果你再不知好歹,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
女人往前扑了两步,沈君恪整个人都出现在她的面前,陈太太停下动作,抬头转着脖子哭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要分开我们?为什么?”她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手指甲又长又尖又黑,朝着沈君恪狂乱的挥着。
沈君恪静静的看着陈太太的鬼魂,桃花眼里一片清明,完美的侧面线条,柔和而绝美,就算他现在气势逼人,仍然会让人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眼神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君恪修长的食指上多出来一根红色的线,绕成圈,嘴里轻轻的念了一句,那红线莫名的越来越紧,最后,朝着陈太太的方向延伸过去,变成了一条直线,陈太太惊恐的看着沈君恪,不断的想往后退,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放开我,放开我……”陈太太喊出让人惊悚的声调,大张着血盆大口,是真正的血盆大口,她的嘴里不断的冒出黑色的血,让她的话都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你还有时间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你,如果你执迷不悟想要害人,我立刻让你灰心烟灭。”
景妮看着沈君恪的眼神越来越崇拜,“你男人连发狠的样子也这么帅,阿彩,你这次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捡到”
沈君恪是很帅,我承认,但是我也不至于像景妮说的那么差吧?景妮根本就没看出来我的愤怒,在旁边轻轻的撞了我一下,“阿彩,你说,你男人会不会直接将陈太太打得魂飞魄散?”
我转头惊讶的看着景妮,“你能够看到陈太太?”
“看不到。”景妮说得很正经,“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到现在的情景,而且,光是看你男人一个人,也就够”
我勒个去!在景妮的眼里,现在完全是沈君恪一个人的表演,但是却能看得这样津津有味,颜值,太重要只是不知道如果景妮能够看到陈太太现在的模样,还会不会这样云淡风轻的去谈论沈君恪的长相。心里有些闷闷的,有些恨恨的瞪向沈君恪,长了一副招女人喜欢的模样,这样的男人,真是没有安全感。在这一刻,我居然忽略了沈君恪根本就是一只鬼!
这时,被我们拉到旁边的陈上谓叹了口气,醒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我下意识的看向陈太太,她现在脖子上冒着白烟,痛苦的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声,不过,陈上谓应该与景妮一样,都看不到陈太太的。哪知道,陈太太在看到陈上谓坐起身,立刻用力的吼了一声,沈君恪手里的红线‘砰’的断掉了,陈太太朝着陈上谓扑了过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他和我一起。”
沈君恪手腕一绕,一道白光打在陈太太的身上,我见过他用这一招,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沈君恪在我的面前用他的阴阳术,也就这样,那个鬼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他是要用陈太太动杀机了!
就在这时,陈上谓突然冲到陈太太的前面,想要档下沈君恪这一招,但是,御鬼术,对人根本就没有作用,那道白光直直穿过陈上谓的身体,打在陈太太的身上,陈太太摔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冒出黑血,身体开始不断的冒着黑烟。
沈君恪告诉我,黑烟,便是鬼气,现在陈太太即将魂飞魄散。说这句话时,沈君恪不以为意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看陈先生突然冲上来,我收回了几成法力,现在这个鬼早就已经灰飞烟灭
陈上谓想要伸手去抱陈太太,可是捞了好几次,都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他低头看着陈太太,哭着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我用性命来证明我的清白,你告诉我,我马上就去陪你,无怨无悔。”
“话,男人说的永远最动听。”陈太太嘲讽的笑看着陈上谓,她嘴里流出的黑血,和身上不断涣散的黑气,她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我早就知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不和那些男人一样,我每天一个人在家,都会胡思乱想,你又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男人,所谓的应酬,都只是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样也好,死了,我整个人都轻松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再也不用每天从送你上班,就一直一个人在家里等你回来。”
陈上谓痛苦的一拳砸在地上,“为什么这些话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已经够好了,没想到,居然会让你这么痛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你一次又一次用借口不再带我出席任何宴会开始,当你身边的秘书越换越年轻,越换越漂亮开始,当你的手机设了密码开始!陈上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能够帮你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你也不会娶我的,是不是?这些年,还真是委屈你”
陈上谓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一起走了十几年,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伸手拉着沈君恪,叹了口气,“其实男女之间很多都是因为解不开的误会,导致分道扬镳,终生都老死不相往来,沈君恪,我不想看到他们从此以后阴阳相隔,却都带着这样的遗憾和误会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沈君恪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淡淡的痛楚划过,随后,转头对着陈上谓的方向打了个响指,我看到张漾神情木讷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当张漾看到陈太太时,疯了一般的朝着陈太太扑了过去。在这同时,陈上谓和景妮都看到了陈太太和张漾,景妮尖叫一声冲到我的旁边,探了个头往前面看。
第四十八章 终于平息了
陈上谓冲着张漾一头撞了过去,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将虚弱的陈太太抱在怀里,红着眼睛直直的瞪着张漾,“如果不是你,我的家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张漾,当初我帮你,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年轻,漂亮,只是因为那个合同能够批下来,所走的程序都是没有问题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我害你?那我呢?我呢?我的命真的那么贱,不值钱么?你老婆就可以杀我,我现在已经死了,还不能报仇么?”
陈上谓一怔,我上前一步,“张漾,你之前不是说你想不起来是谁杀了你么?”
“你还不允许我想起来么?”张漾眼睛里流着血泪,愤怒的瞪向我,在看到我身边淡然站在那里的沈君恪,这才有所收敛,转头看着陈上谓。
“你有没有看到张漾的眼睛里有一条紫色的线?有人替她请过魂……”看着我一脸的茫然,沈君恪好脾气的仔细说给我听,“你昨天看到张漾的时候,她只记得她被人杀了,但是不记得凶手是谁,因为很多人死之前的记忆,会短暂的在脑子里留一段时间。可是张漾的怨气太大,正是因为这样,被人利用了,她应该是记起了死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不是你叫来的吗?”
沈君恪转头看着我,轻轻扬唇,“她早就来了,只不过,进不来而已。是你说的不想让他们夫妻之间带着遗憾和误会阴阳相隔,所以我才放她进来”
陈太太冷冷的笑了笑,“像你这样的女人,男人都想睡你,女人都想杀你,你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为乐,我为什么不杀你?你活着死在我手上,现在就算是变成了鬼,我一样不会怕你。”
陈上谓痛苦的低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为什么?”张漾眼中的血泪越来越多,“就因为我爱上了你!我一直以为,你和其他的男人没什么不同,能够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干净,而且,各种场合的宴会,你老婆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只是想从你那里拿到对我有利的东西,可是没想到,我居然看错了人!没错,就是因为我爱上你,所以,我居然会用我向来都看不起的方式,去你家找你,在你回家必经的路上等你,只为了能够看你一眼。”
张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少女才有的梦幻神情。
“后来我发现了,提醒过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夫妻,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因为,我只不过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没错,我张漾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既然已经说得这么直白来拒绝我了,我根本就不会死缠烂打,但是,你这个女人是个神经病,是她让我去你家,是她逼问我是不是跟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已经再三澄清,可是有用吗?她自己随口说出一段说辞,说我**你,还怀了你的孩子,她要将我肚子里的孽种杀当然,她既然这么肯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寻常,我当然要成全她,所以,她再逼问,我全都承认了,这样,她不就高兴了吗?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跟踪我到a市,还在我的酒里下药,是她开着我的车,将我推下山崖的。你不是陈青天么?你不是公正无私么?好,现在我告诉你,你太太是个杀人凶手,你又会不会替我申冤?”
陈上谓越发的痛苦,他喘着粗气靠在沙发的腿上,怀里仍然抱着已经近乎透明的陈太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啊,根本就和你爸爸没有关系,在我们最开始相恋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要保护这个女人一辈子,这个承诺终生不忘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看着陈太太就像是快要消失的样子,我有些急了,“张漾,你既然说是陈太太杀了你,为什么陈太太最后也会……还有小聪呢,他现在在哪里?”
“关我什么事?难道你们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该死么?”张漾冷冷一笑,“我不偷不抢,愿者上钩而已,我是犯了什么法,要死得这么惨?你们告诉我?”
我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张漾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有严重抑郁症的陈太太,张漾确实不用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枉死,在这件事里要论起真正的受害者,倒成了陈上谓。
陈上谓直直的跪在张漾面前,“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这件事我多用点心思去处理,一定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我的命能够让你们出一口怨气,我愿意跟你们走。但是,小聪他是无辜的,这个孩子还不到五岁,但是他真的很懂事,知道他妈妈有病,从来都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我没病,我有什么病?这都是你嫌弃我的借口而已。”
陈上谓疼爱的看着陈太太,转身,走进房间里,将一叠化验报告递到张漾的面前,“我太太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会做出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情,而事后,她却一无所知,小聪也看到过,他当时很害怕,可是后来,是小聪告诉我,妈妈生了病,我们要一起照顾她……”陈上谓说到这里完全哽咽住了,“我只求你把儿子还给我,我的命,你拿走就是”
陈太太如遭电击,我看着她已经快要完全消失的身影,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已经没有时间了,她是还想要继续抱着误会到灰飞烟灭么?这时,我注意到沈君恪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什么动作,陈太太像是想起了很多事,她痛苦的摇着头,我好奇的看着沈君恪,他轻轻的告诉我说道:“这只不过是一般的请魂术而已,对这种新鬼比较有用。”他说得很随意,但是,我现在也好像是渐渐越来越明白了什么叫做天下第一的阴阳师。
他弹响指的动作和沈君昱如出一辙,如果他是天下第一的阴阳师,那沈君昱呢?
陈太太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她的样子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形模样,温婉端庄,伸手拉着陈上谓的,红着眼睛轻声说道:“老公,谢谢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是我错只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来报答你对我的好,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在我面前说过的话?”
陈上谓一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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