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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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夜未央-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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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浅夜邀了小三进屋小座,却是从开始,就未曾与他多说一句,似乎就只对那温着的酒更感兴趣,一转不转地盯着,生怕放过片刻。
  张柒在屋里坐了片刻,也不多语,见容浅夜仔细温着酒,便不打扰,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开始调息体内真气。
  没多久的时间,温酒器的盖孔上开始冒出些许白雾,见着此景的容浅夜赶紧将之从炉火上移开,换上茶壶开始煮茶。
  狐皮绒的广袖下,一只素白的玉手伸出,小心地将浅绛彩山水桃纽温酒器的盖子揭开,一股白烟瞬时从里面冒出来,他伸出手指打算试下下水温,指尖却是还未沾上,便是立马缩了回去。
  唔,有些烫,好似温过头了。夜色般的眸子,看着那热水里的酒壶,眸色有些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闭目打坐的人,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终是说出几字,“可有烫着?”
  正是看着那热过头了的梅子酒皱眉的人,转眸看着他笑了笑,“无妨,倒是我自己心急了,本不该直接在炉火上煮的,这一来倒好,热过头了,就你要多等等了,待这热水温了些再将酒壶取出”。
  张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冒着热气的温酒器,又继续闭眼调息去了,许是这屋子太暖和了,坐久了,眉眼之间有一丝隐隐的倦色。
  这等待的期间,容浅夜试了好几次,带那水温终是温了下去,这才将酒壶从热水里取出,斟了满满地两杯梅子酒,递到小三面前,“喏,煮好了,待这酒水完全暖和了身子,你便好生去睡上一觉吧”。
  那闭目打坐的人,睁开眼睛,一双黑眸看了他许久,才从他手上接过了酒杯,暖暖的温度,立马顺着手心到了心坎,然后,全身,似乎都暖和多了。
  “你,变了许多。”
  张柒觉得,这一室,似乎太安静了,他想找出些话题与他聊,可是,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他与容浅夜的牵绊,记忆,似乎就只有在桃花镇那段时日,然后,直到现在之前,他的生命里,都再没有一个叫做容浅夜的人。
  正是懒洋洋地坐在兽皮铺的舒适的太师椅上看着外面雪花飞舞的人,听着这句,微微一笑,浅浅啜了口手中温酒,回道:“听小三你这么一说,我想来倒是真的变了许多,与你一起玩耍的那段时日,我还真将自己当做那桃花谷的少主了,以为,自己就该是那里的中心,你们所有的人,都该是围着我转的。”
  说着说着,夜色般的眸子,便是有些黯然了起来,停顿了片刻的功夫,容浅夜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许是我当时太自私了,从来未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所以,好多好多人,都不喜欢我,老天也生气了,给我编了一个故事,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教训”。
  所幸,这个故事里,有个叫做,李未央的人。李未央,李未央。
  那看着外面白雪纷飞的人,明明先前神色还是黯然,此时,却是带上了点点幸福,满足的笑意,看着那人微微勾起的唇角,张柒有一瞬的差异。
  然后,又是一室的沉默。
  张柒,其实又好多话,想与容浅夜说,却是此时,此刻,再是说不出一句。
  他想问,他当初离去时,他可是生了好大的气?
  他想问,他离开后,当他出谷来找他,没找到人,可是伤心哭泣了许久。
  他想问,他离开后,他是否是一直在惦念他。
  他想与一个叫做容浅夜的人说,这离去的十年,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容浅夜”这三字。
  “小三,现在可是过得快乐?”
  那人突然转头,问着他这句。
  张柒摇摇头,又点点头。在离开他的十年,他觉得每日的生活就那样,无所谓快乐与否,心里念得,就只一人,挂的,也就一人,想保护那个人,想变强,变得很强,强到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如今这个人,脆弱得如同瓷器一般得人,差点就破碎在他面前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那一直空着的心,一下子就满了。
  每日,只要知道这个人就存在他身边的不远处,活着,开心,他便是开心,再苦再累的历练修行,都是快乐的。
  有了这个人在他身边,他便可以保护他,他走到哪里,他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看着,感觉着那人得存在,就好。
  他不求多的,只想这个叫做容浅夜的人,好好地,完完整整地存在这世上。
  十年,将一个人挂在心上,足以,成为他变强的执念。
  哪日,如果那人消失在了这世上,他也许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
  看着这人答得似是而非,容浅夜也不多问,只是浅浅一笑,转头看着外面的雪白世界,“待天晴了,你带我去山下的镇子上逛逛可好?”
  “好。”
  “可有足够的钱?够我买许多零嘴,许多糖葫芦的钱。”
  “有。”
  此时,这人就是想要一座山,也许,他都会想办法,与他搬一座过来。
  ######————————#######
  京城,郊外,皇陵。
  一座新修的陵墓,还未完工,工匠正在进进出出地忙碌。
  新雕的大理石墓碑,还未被风雨染上沧桑的色彩,还带着初时的白净,上面,仔细雕刻的几字,用朱漆细细地填了色。
  “长安王妃容浅夜之墓天佑十七年”
  墓碑下面,三炷香,才被人点上。
  一只指节修长,满带老茧的手,小心地抚上那白净的墓碑,指尖,有些淡淡的眷念,慢慢地从“容浅夜”三字抚过,最后,停留在“夜”字上。
  “乖孩子,好好待在那里,不准任性,要听孟沧的话,将身子养好,为夫处理了那些事情,便过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训妻

  当年,武帝为扩充李国疆土,与大将军杨谦一路东进,以迅雷之势迅速将东边四个不臣小国并入疆土,尤其是打下最北的月胡和最南的希图两个南蛮小国之后,疆土已和当是大陆最强的云国连上。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四小国之乱,个中少不得他云国推波助澜,暗中帮助,本想趁着这一机会让李国疲于外乱,慢慢被周围小国瓜分,他云国才好趁机消去这隔着一片疆土的威胁。
  哪想,这李国本就有收复东边想法,几代帝王花下无数心思,暗中扩充国库,布陈兵士,到了武帝这一带,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恰好他云国暗中点了一把火,李国便是趁机出兵,一举拿下四小国,用武之神速,闻所未闻,震惊了整个大陆。(本书下载于耽美部落,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若非中间隔着一个实力不俗的南藩,他李国怕是东边的疆土便是要与云国的全部接上。好在李国似乎并未打算与南藩动手,拿下几个扰乱边疆安宁的小国之后,又迅速整顿兵士百姓,休养生息。
  几番战事下来,李国境内,少有听说加赋税重徭役之事,甚至不少的百姓都未曾听说过边疆战事,除了边疆行商之人和百姓,生活少有受影响的。
  李国本不欲与云国为敌,除了在两国接壤的南疆重兵把守之外,并未有侵袭云国之举,几次派使者言和皆是失败。
  当时,云国派出的是战功无数,又是云国驸马的大将军万达,这万达当时才与大公主云香成亲不久,本听说了李国出了个杨谦这样的人物居然有与他要其名的架势,便是早已按捺不住要去会一会这个人物,所以,他便是最早加入主战派的人物。
  在这片大陆上,杨谦本是无名之辈,若不是万达这样一个曾经被人誉为战神的人物,也许有些人,到老死,都不知道有个智勇双全的将军,叫做杨谦。
  是万达,成就了杨谦这样又一个传奇的人物。
  杨谦其实是个战场上的“痞子”,若是与万达硬碰硬,他是半点胜算都没有,可惜,战场上,古来兵家都说,“兵不厌诈”。他的奇兵怪阵层出不穷,虚虚假假玩儿得万达疲于应对,最终,被乱箭穿身而死。
  从此,世上有了一个真正的战神,杨谦。
  云国那一战,不光损失了一员大将,兵士也死伤无数,朝内震动,似乎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从来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李国,已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变得强大了起来。
  这,不是结束,只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
  云国几经商议,打算与李国言和,当时的三公主,便是成了这和亲的棋子,从云国远嫁李国,成了李国皇室后宫三千佳丽的一员。
  似乎,这三公主本就是个不详之人,就像那会巫术的云国与李国的诅咒,她的到来,让一切都变成了悲剧。
  为了显示两国友好,武帝对她宠爱有加,除了上面的皇后,后宫她便尊贵无上,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便是生了一男孩,李氏本就人丁单薄,武帝立后,几年都无所出,朝中不少呼声,欲立此长子为太子。
  几年之后,大将军杨谦也终于成亲,似乎这就是个吉利的开始。
  那年之后,李氏人丁才渐兴旺,只是没过几年,那正值年盛的一代明君突然变得言行奇怪了起来,朝堂上竟是与那杨将军开始不和,之后竟是将那他亲自赐婚与杨谦做妻的容苏羽抢了去,强自纳入后宫为妃,朝野震惊。
  没过多久,不知是谁暗中与武帝陈了杨谦“叛国通敌”之罪,武帝一怒之下,便是将这与他并肩沙场的兄弟打入了天牢,秋后问斩!
  本来好好的朝堂,似乎一夜之间,不知何处开始分崩瓦解起来,岌岌可危。
  杨谦,没有等到那个秋日,他破了天牢,回到了那人赐予他的宅邸,只派人与了那人一封亲笔书信,便是一把火葬身在了茫茫火海。
  至今李国宫中和民间还有不少的传闻,那日,好多人都看到,一身明黄的天子,慌慌张张地在街上策马飞奔,等至将军府时,眼看着那冲天的火海,一下子整个人就蒙住了,那一大街围观的人,就看着那人突然抱头痛哭,一众的近卫都来不及拦住,他就已是冲进了那片火海。
  众人就看着那一代英明帝王,在火海中,抱着怀中没了呼吸的人,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男人,也会哭得这般痛苦。
  帝王心思深如海,常人哪得几回知?曾经同榻过兄弟,今朝御赐阶下死。
  ********
  “小夜儿,看什么坊间杂书看得这么仔细?”
  正是在书摊上看得无聊时,孟沧一转头,便是见着容浅夜翻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得仔细,便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却是一个字没见着,那人突然就合上了书页,转头,看着他,眸色沉重,“你可懂帝王之爱?”
  孟沧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帝王之爱?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可没接触过,也懒得去揣摩这站在权利中心的人的心思。
  容浅夜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转头与孟沧说了句奇怪的话:“李家的人,大多也是疯子,只可惜了,身在帝王家,多了事不由己。天意弄人,谁都未曾算到。”
  听着这一没头没脑的话,孟沧是万分的不解,一把抓起刚才那人翻过的杂书,好奇的仔细看了内容,“话说那小红儿解了外衫,无骨娇躯攀上檀郎,一双柔荑灵活如蛇滑进他内衫几番挑逗,樱唇微张,时有娇吟出口,杏眼含羞……”
  银色的瞳孔突然就瞪得老大,本来白若脂玉的面容,一下子就染上了绯红,就似手上拿了烫手的烙铁一般,烫得他一下就将之扔了开去。
  “小夜儿怎么可能看这种书,我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孟沧晃晃脑袋,自个催眠,然后快步跟上那在人烟稀少的街上看着雪景的人。
  “你为何脸色这般红?”
  容浅夜立马发觉了孟沧的不对,看着两人身后白茫茫的一片,面上有些困惑。
  “没,没,没什么……”
  孟沧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以掩去心头的不自在,要死啊,要是那李未央知道他领着他的宝贝在大街上看那“嗯嗯啊啊”的书,绝对要把他劈了!
  “难不成你以前没看过这些写民间□□的杂书?”
  哪壶不开提哪壶,被问个正着的孟沧,一下子面上就跟烧了开水似的,热得滚烫,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浅夜,“你,你,你……”
  “刚才你翻的那书,我看着写得不错,你有空倒是可以研读研读,这人世间,情之一字,可是妙趣无穷。”
  孟沧就看着那人脸上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几步上了张柒早就订好位置的飘香楼。
  “妙趣无穷?”从来没经历过男女□□的某人,终是转头,看着那少有人光顾的书摊,眼中全是不解。
  也不怪他,还未入世时,一心扑在草药上,刚入了世,花花世界没玩儿几天,就被绑在了殷傲天的裤腰带上,他走哪儿,他跟哪儿,被这该死的孽障压了十几年,压着压着,他自己都习惯了,那什么男女之事,他就打心底没想过。
  如今,被容浅夜这么一点拨。他妈的,那该死的殷傲天,把他当女人使了几十年!前不久还在外面偷人被他抓个正着!哼,要不是为了小夜儿的病,他是猪,才回这该死的地方!
  突然想着了这里,孟沧越是生气,脚下一跺,转身就气哼哼地去了那书摊,与那买书的老板扔了一大锭银子,抓了刚才那本书就在放入了袖子里,顺手又翻了翻其他的,见着一本全是画着男女裸着身子一上一下的图的书,也一并收了去。
  嘿,你个殷傲天敢背着我打野食,老子也去看“艳书”,待爷爷学着了上面技巧,看不勾搭个十个八个美人回去气死你!
  “公,公子,您这太多了,小的找不起啊。”买书的老板看着手上的一大锭银子,愁起了眉头。
  “谁要你找了?这又不是爷的钱!爷今日心情不好,就是不乐意要你找钱了怎的?”
  孟沧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转身便气哼哼地离去了。
  卖书的老板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木愣了许久,这年头,有钱人原来是这般拿钱撒气的?
  大爷,您下次也这样来这里撒气吧,小的祝您诸般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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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容浅夜上到“飘香楼”二楼小三早先订好的包间时,那里,坐的却不是他一人,只是,那人此时背对着他,给了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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