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公务了?”
……对方不理他,好吧,他多事了。
“我明日,要出去透透气,没意见吧?”
“不准!”那人“嘭”的一声放下筷子,冷眼看着他。
“你!”老子翻墙都要跑!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李未央之死
为宏图霸业,江山社稷,倾覆了谁的容颜倾城,战场狼烟烽火,他自是淡定,对苍天豪饮,谈笑灭诸侯,精英铁骑,守盛世疆土,他不为天下,只为一生诺言。
父亲,你可知,你留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来与你的孩儿收拾,孩儿恐怕无能为力。
杨家,恐怕是,要绝后了。
看着楼下小桥流水,绿树掩映,容浅夜眯起了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那栏杆之上。
“王妃娘娘,这是王爷专门让人去与你买来的薄荷栗子糕。”
“哦,你放在这里便是。”容浅夜只是看着楼外景色出神,顺手拿了一个咬了几口在嘴里。
这外面的薄荷栗子糕,不知道和青姨比起来的会怎样……
“啪嗒”一声,手上的东西突然落了地。
没人看到,那凭栏而坐的人,那倾城的眸子突然血色一过,身子便似跟□□纵了的木偶一般,往着寝房慢慢走去。
当李未央忙完了一天在事务后,天色已是黑了,听着吓人说夜儿今日没用晚膳,便是有些不放心地去看上一眼。
一推开门,却是见着披散着一头发丝的人正着一件中衣坐在窗边月色之下,眉眼被那月色染上了些琉璃之色。
看着眼前的人,李未央就突然愣住了,惶然觉得,时光似乎是回到了好几年之前,披散着一头发丝的人儿正是仰躺在他那栋小楼之上,看着那天上月上中天,夜风拂过发丝在空中飞扬,他看到,他的眼角,不知何时,一滴滴的泪,滑落而下。
“回来了?”窗边的人,突然转眸,对着他笑了一笑。
他才回过神来,“夜儿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那人的声音,是他从来没听过的温柔,呢喃低语之间,竟是像轻羽在心头拂过一般,惹来丝丝酥麻。
李未央愣了一愣才慢慢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捧起躺椅上人儿的脸,仔细地看了良久,才说道:“睡吧,我回来了。”
然后,他弯腰轻轻将人横抱在怀中,往着床榻走去。
两人却是刚碰着床,那人儿却是突然抬手一把将他揽住,猝不及防的人便是一下将人压在了身下,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人凑上了他的唇。
那人柔软的唇,有些没有章法地在他的嘴边乱啃着,柔软的舌头时而拂过唇边。
夜儿?……
他瞪大了眼眸,里面全然是惊讶。
看着他没反应,那人终是停了动作,睁开眼眸,看着他,眸色有些不豫,开口道:“你是否喜欢上了杨岚?”
李未央一愣,原来是这般,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与那杨岚扯上关系了?
随即浅浅一笑,“傻瓜”,低头便是重新吻上了身下的人儿。
那人便是又闭了眼眸,双手揽住他的颈子,任着他在嘴里一番攻城略地。
“唔~哼~”
听着身下人儿不经意的呢喃,他突然就无法掌握自己的节奏了,只想现在,马上就将这人儿要了,狠狠地揉入骨血,那时候,他便全部是他的了。
这样想着,他便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滑进了那人儿的衣襟里,抚过那光滑弹性的肌肤,手指在那红樱之处逗留了良久,才慢慢滑过精致的锁骨,将那一件薄衫褪下。
身下的人儿身子是他意料中的敏感,他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是有些急促了起来,他的手所到之处,总会惹得这人儿轻颤连连,似拒绝,又似呢喃的邀约。
“夜儿,今夜给我可好?”
李未央甚是怜惜地吻着身下人儿精致的锁骨,手一边扯开他腰间的衣带,看着身下的人儿慢慢将一切展现在了面前,眼中越是被欲色侵袭。
屋子中,不知名的香正是慢慢地燃烧着,悠悠的淡香,慢慢从窗棂散开出去,向着远处散去。
“好。”身下的人儿弯唇,看着他笑了笑,主动抬手,搭上了他的肩,一双手慢慢在他的背后游走,然后,终是点上了某处。
李未央身子一僵,便是软了身子倒在了一边,尚未反应过来的人,睁大着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身染绯色的人。
他,为何……
那人却是转头,弯唇对着他笑了一笑,顺手就从床下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李未央?呵呵……”那人看着他,脸上笑容莫名。
被点了穴的人皱了眉头,眸色里全然是复杂,“你是谁?”
那人却是面上笑容莫名,看着他道:“怎样?杨谦的儿子味道如何?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将他训练成这样子,那几年的时间可是将你伺候好了?”
软在床上的人瞬时瞪大了眸子,转眸之间,眸子已是染上了全然的怒意和杀气,“你到底是谁?”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举高了手上匕首,面上全是残酷的笑意,“问我是谁?你下去问问你那父王就知道本宫是谁了!”
说完,那人手上的匕首已是猛然落下,刀刃却不知为何,在空中顿了一瞬,“噗”的一声,李未央只觉得,自己的左胸之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夜儿……”
“李未央……”
不知为何清醒了过来的人,看着刺入那人胸膛的刀刃,整个身子便是怔住了,猛然松手,抚上伤处,良久,才移开。
闭目,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已剩冰冷,他看着那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的人,幽幽道:“李未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本王只问你,是夜儿还是不是?”那人只是这般问着。
“这世上,你以为有几个容浅夜?”
容浅夜满眼淡漠地看着他,缓缓将身上衣衫穿好,转身下床去寻了件蓝衫披在身上,搜了些细软随便打了包便要离去。
床上的人半闭的眼眸看着他那些举动,面上笑得有些凄然,“本王……不是说过,你容浅夜……这辈子哪里都不能去……”
“迷魂香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你以为你这府中区区凡人如何能躲过?”
容浅夜扫眼看到那香炉中的那小小的一支,居然燃了才半支不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今日这王府,将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夜。
将床头,早已藏在那里的“风语剑”取出。
这把剑,是他的,他的亲生父亲,杨谦。
临走之际,他突然转身,看着床上已是闭了眼眸的人良久,“你们李家欠了杨谦太多,所以,云国的人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这李氏王朝来为他陪葬。你的死,只是个开始,我要让这太平盛世,血流成河。”
……
门口,早已无了那人身影,夜风绕过门窗,撩起床上轻纱。
“是吗?”
床上的浅浅的声音,似蚊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注意两人的对话……仔细琢磨……
☆、见容家人
京城最近这段时日经常下雨。
撑着一把旧得褪了色的油纸伞,几步之外视线便是模糊了起来,容浅夜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飘进伞内的雨给打湿,加快了步子向着前面而去。
“让开!快让开!”
闻着声音,他急忙向一旁闪去,刚移步到路旁,一辆马车便从身边急速驶过,车轮碾过水洼,恰好溅了他一身的脏水。
无奈地叹口气,他果然还是讨厌这种雨天出门,浑身的霉气。
“哎,这又不知是哪位太医给急匆匆地请去王府了。”他听到有人叹息。
“不是听说王爷的伤势都有所好转了吗?难道病情又恶化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堂兄在皇城里当差,那日他休假回来告诉我说三王爷被刺客行刺了我还不相信呢,那歹徒当真厉害,守卫那么严格的王府都能来去自如,不仅差点要去了王爷的性命,还挟持了那位男宠。”
“你说他行刺王爷我还能理解,这天子之家,总是有些那么多多少少的恩仇的,为何那刺客又将那个听说即将成为王妃的男宠绑架走了?”
“这个,大家都不清楚,听说,嘿嘿,那个男宠,那长相可是绝色,是不是……”
将伞沿抬高一些,他向着前面的茶楼看去,两个穿着还算富贵的男子坐在二楼的靠窗的一边聊着天。
“哦,原来如此,哎,这男人长得太祸水了也是麻烦啊。”
那对着他的男子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然后,脸上换上了似戏谑也似猥琐的神情,“我还真是不明白,这王爷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男宠迷得神魂颠倒到要立之为妃的地步,那日更是为了那男宠,南风楼里连带当时在场的一众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震惊了朝廷和整个京城,连皇上都惊动了,那绝色男子床上功夫真的不一般么?”
“怎么?你还想去尝尝这男子的滋味了?你家里那一众的妻妾答应吗?”另一个男子嗤笑道,轻蔑地扫了那人一眼。
“你少拿我开刷,你知道我那吊书袋子的酸腐老爹的,要是我敢收一个男人入房,不打断我的腿才怪,男宠的滋味固然新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女人的温香软玉,再说,那样的男子,也是世上少见的吧。”
将伞沿压低,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容浅夜想听到李未央的死讯后再离开的,可是,他没有死,他也出不去这京城,那一夜过后,便是封了城,没有特殊令牌,只进不出,一封便是到现在。
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无比。
拐进一处胡同,他停在了一处院子的后门,那里早已有人等着了。
“公子您终于来了,快些进来吧,我家主子早就在等着您了。”
那人边说着边过来替他打着伞,将他领了进去。
这座院子看着着实不大,与平常人家大小差不多,外面看来毫无特色,只是等走到里面后,才知,这家的主人,如何地富可敌国。
他脚下的“鹅卵石”路,那石头,非真正的鹅卵石,实则最大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暖日朗照,竟是炫彩得夺目,比那天上的繁星好看了多去。
走过“鹅卵石”路,便是用打磨得光滑的玉石板铺成的路,这个玉,虽然质地差了些,但是,这一整个院子都用这种玉石板铺路,却是不知要花去多少的黄金白银。
他开始以为那池塘边的桌子板凳是琉璃做的,只是待他从旁边经过,才发现,根本是成色极好的玉,浅淡如水,温润似翩翩君子,配着那一旁的流水,诗情画意尽显现。
这个院子,最大的特色,不是这些玉石,而是这满园盛开的蔷薇。
他见过开在山野的蔷薇,枯瘦枝叶,铮铮傲骨开出野性胭脂红色,那是一种不能被驾驭的美丽。
这里的蔷薇,枝肥叶厚,花盘也是少了那些野性,多了些温柔娴雅,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当你想去摘的时候,那些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手指。
有攀着那满树的紫荆花,在满目的紫色中开出几朵艳丽的红色,在他看来,有些滴血般的妖娆。
或是自成一树,开着亮丽的鹅黄,如垂眸掩面的大家闺秀,含蓄有礼,又芳色倾国,周围的花草,在这之下都失了颜色。
这院子里,有各色的蔷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艳丽,谁也没压住。
美丽的危险,致命的诱惑,他突然想起到了这般的形容。
“你怎么了?公子?”前面的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了步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继续带路吧。”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调整了一下思绪,跟上了那人的步子。
这院子的景物,当真不能细看。
“大公子,小的已经将公子带来了。”
那人领着他到了一处厢房之前便停了下来,很是小心地敲了敲那扇红木的房门。
“进来吧。”
好似初醒一般,里面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声音。
这是容浅夜第一次见到容家的当家之人,也是他的表哥,容酒。
当他进门之时,他正半躺在铺着软帛和貂皮的榻上,披一件浅蓝的衣衫,露出大半的胸膛,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半抬的慵懒,初醒的魅惑,却是如鹰般地盯上了他。
自从他离开了王府,便是用从那里顺来的银票租了一处两厢的小宅院住了下来,易了容貌,换了姓名,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出去打探一下需要的消息,这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前日,他从外面买了些吃食回来,突然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心下惊然,四下望去,却是无人。
“下月初一,巳时,樟柳路梧桐巷慕容家,勿忘。慕容酒。”
下笔看似随意,一气呵成,甚至有些龙飞凤舞的不羁,他看到“勿忘”两字时,却总是感觉,里面是不容我拒绝的命令。
谁要找他?为何知道他在这里?
这里,他不得不来。
“磨磨蹭蹭的,你倒是来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一双桃花眼,却是全部睁开,魅惑中,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危险。
容浅夜勾唇无谓一笑,“阁下不报姓名,也莫要怪我磨蹭”。
那人盯了他良久,“我是容家容酒,你可称我表哥”。
容浅夜挑眉,原来他竟然是容家的人?表哥又怎样?没有感情的牵绊,也似无。
“不知容公子找我有何事?”
“就这般不愿认我这个表哥么?”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即眸色一冷,“正好我也无这心思去认你这表弟”。
“既然你我都无那心思认亲,麻烦莫要此般磨蹭,直接说事。”容浅夜有些心烦地看着这人,对他无一丝的好感。
那人也不气他,只缓缓道:“那好,我们直接说事,我要你从王府拿走的东西?”
容浅夜心头一惊,面上堪堪稳住神色,眼神莫名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嗤笑道:“我从王府拿走的东西?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呢,北疆的暖玉,南海的夜明珠,还有不少的金银细软,容公子是看上了哪样?”
“你与我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