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看到那黑影消失的地方是那里!”
慕容雪顺目望去,见是城北的方向。
暗里咬牙,从来也没有这样气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狠狠地开口,而后再跟碧晴道:“别管送亲队伍了,你快点先回皇宫。”边说着边摸出大顺给她的一块腰牌递给碧晴:“告诉东方凌叫几名暗卫往城北寻我会在沿途用银针留下记号。记着,要悄悄地跟他说,不可以扰乱了太子大婚,知道吗?”
碧晴郑重地点头,她也知事态严重,可慕容雪就这样自己寻了去她又实在不放心。
可是慕容雪已经没有时间再与之闲话了,眼瞅着送亲的队伍已经重新整装,便急着推了一把碧晴,道:
“快点去吧!”
说话间,人已经运足了内力,往城北的方向疾窜而去。
碧晴就见到一团粉影“嗖”地一下就从眼前掠过,而后便没了踪迹。
找到东方凌
那动作,比之前带走霜儿的黑影只快不慢。
她知自己再担心也是多余,于是也开始朝着皇宫的方向快跑起来。
因为中途起了变故,送亲的队伍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为了游街缓缓而行。
抬轿的人手脚麻利了不少,几乎是小跑着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但队伍的人还是太多,相比起只身一人的碧晴来还是慢了不少。
当碧晴进了宫里,正殿的一条红毯已经铺至天门。
观礼的人多得挤满了正中心的那个圆场。
她在里面发疯一样地寻找着东方凌,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这才看到原来身份贵重的人早已经坐到主台之上,与那同样一身大红喜袍的太子唐楚只隔了十几级台阶。
没有想到碧晴会先回来,看到她时,东方凌下意识地往其身后去寻找慕容雪,可再一对上碧晴惊慌失措的眼,便立即明白,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王爷!”碧晴到了近前,也没客气,直接就道:“出事了。送亲的路上突然有神秘人来袭,吹了一支很怪的曲子,所有听到的人全都生不如死。雪姑娘打碎了那人的笛子,可是那人的同伙也在这时掳走了霜儿。雪姑娘往城北去追,让奴婢回来告诉王爷派暗卫相助,她会在一路上用银针留下记号!”
话一说完,东方凌霍然起身,作势就要往宫外冲去。
碧晴吓得一把将人拦住,再看了看周围,小声地道:
“王爷!今日太子大婚,您不可以在这时候离开啊!雪姑娘临去时特地吩咐奴婢万万不可扰了太子大婚之喜,王爷只要派出暗卫就好!”
找不到雪雪的唐楚
东方凌哪理得她这些话,慕容雪去追霜儿,谁知道什么遇到什么样的危险。让他还坐在这里观礼?他怎么做得到!
一抖手将碧晴挣开,随即往前走去。
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小安明白东方凌的意思,于是赶紧也跟上,并在动身的同时伸出手来往空中打了一个手势。
人群中,立即有数名侍卫打扮的人围了过来,随着他们二人一同往宫门口走去。
碧晴见拦也拦不住,便只能做罢。
站住脚,暗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
几个人还没等到宫门口,送亲的队伍也往宫里进来了。
鼓乐吹打声乍起,一下子点燃了宫里的喜庆之气。
此时,已经有宫奴将一张绑了大红花的弓箭递到唐楚手里,他要用这张弓射去喜轿顶上那一朵红绸绑成的花。
可他的目光却并没有在那喜轿处停留多久,吸引了唐楚全部注意力的,是紧随着那喜轿之后进来的那一辆宫车。
他知道,那是为慕容雪准备的,他也知道,慕容雪昨天去了相国府,然后就没有出来。
有下人回报说,太子妃请落雪公主陪在她身边。
于是,他着人备下了一辆宫车,却将这举动算在了相国府的头上。
可是只一眼,唐楚的眉就紧紧地拧到一处。
脸上那清淡的笑也瞬间凝固起来。
他记得与她说过,在他大婚这一日,他的雪雪会穿上粉色的衣裙,漂漂亮亮地参加这场仪典。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辆宫车里根本就没有人。
不但不见慕容雪,她那个妹妹也见不得人去。
目光再扫向周围,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却见东方凌正带着下人急匆匆地往宫外而去。
为什么看不到雪雪,他的心就不安
他迎亲至距离宫门最近的一片空场,及目便可望向天门之外。
东方凌的匆匆而去似给唐楚敲了一个警钟,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瞬起——莫非慕容雪出事了?
此时喜轿已经落地,大太监走上前来,在他的身边小声提醒着:
“殿下!该射喜花了!”
唐楚没动,却是偏了头,往离得自己近一些的碧晴处看去。
他认得这个是炎赤来的侍女,却见其正低着头不住地呢喃,那一脸焦急掩也掩不住,都落尽了他的眼底。
“楚儿!”见他迟迟不举弓,皇后悄悄走到近前,出言提醒道——“你干什么呢?愣什么神儿!快点射啊!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可别我给丢人!”
这一语,总算是将唐楚惊醒。
自定了定神,拼命地劝说着自己不可以在这种时候乱了心神和阵脚。
不是早就对自己说要忘记的么!
不是早就对自己说那个丫头从今往后就是人家的人了么!
不是早就对自己说大婚这一天一定不可以出乱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顺顺利利的把钱灿儿娶进门!
不是早就对自己说要善待那个嫁过来的人,要尽量去给人家爱么!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雪雪,他的心又开始不安,又开始拼命地狂跳。
似看出儿子不对劲,皇后在他身后狠狠地拧了一把,而后再压低了声音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着什么!不过你看看,不管她出了什么事,那炎赤的皇子不是已经追出去了么!自有应该保护她的人去保护,儿子,今天轮不到你!新娘子已经进门了,你好歹给我把礼行完!”
唐楚,你后悔吗
唐楚轻闭了眼,继而一声轻叹。
这一叹,叹尽了心底所有的凄苦。
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弓,他的箭法很好,以至于根本也无需瞄准,那射出去的长箭就已经打落了轿顶的那一朵大花。
在人们的叫好声中,一步一步地走向喜轿。
终于,唐楚伸出手来,将那个与自己一样着了大红喜袍的女子搀扶而出。
握住她的手,再一步一步地行回主台之上。
他知道,主台之上会有三拜,三拜过后,这个女子就要成为他真正的妻了。
唐楚苦笑,这个世界真是与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遇到了心仪之人,苦寻至今,却仍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牵了别人的手。
而他,现在也要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完成人生之中最盛大的一场仪典。
“唐楚!”忽然身边有声音传来。
唐楚有些发怔,似不大能肯定这声音是由钱灿儿发出。
因为她从来都是叫他太子,或是殿下。
能够直呼他姓名的,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慕容雪一人。
可是钱灿儿现在就真的只想叫他的名字,她知道,今天不叫,现在不叫,这一生恐怕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在伤心吧!”女子的声音又再度传来,有些空灵,也带了些许的无奈。
“唐楚,后悔娶我吗?”
他一直不语,特别是这一问,他更没有办法回答。
后悔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钱灿儿轻轻一叹,再道:
“你这个人啊!为什么就不说不后悔呢?哪怕是骗骗我,我也是开心的。”
他终于不能再沉默,于是便也小声地答:
“不后悔。”这不是欺骗,只是认了命。
其实被爱比爱人还要幸福
他一直都说命运要由自己掌握,还告诉过慕容雪只要肯对命运摇头,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人,根本没有办法与命运抗衡。
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定数。
所以,他不后悔。
“可是我后悔了呢!”钱灿儿的话很突然,也很奇怪。
他下意说啥地“嗯”了一下,算是发了问。
钱灿儿再道:
“以前我以为只要能嫁给你,好好待你,早晚有一天会换来你的回心转意。可是唐楚,你看看你现在,明明拉着自己的新娘,但为什么你的手会是这样的冷?你已经冷到让我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温度。这样一个没有温度的人,让我该如何面对你呢?”
没有人看到,就在这一条长长的通往主台的路上,钱灿儿那张被喜帕盖着的美颜已经布满了泪。
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不让自己的声音也跟着打起颤来。
这一天她盼了多久啊!
从她还是一个四岁的娃娃,一直到现在……
可是等了这么久的人,直到这一天、这一时刻她才明白,这个唐楚,他真的不属于她钱灿儿啊!
“我真是笨啊!”她再开口,声音更缓,“真是不值得啊!想我钱灿儿,好歹是一国丞相之女,为什么非得要去嫁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呢?与其我一生为你付出却不一定能得到回报,我莫不如去嫁一个肯一生为我来付出的人。其实被爱比爱人还要幸福,为什么我直到今天才懂得。”
她收了眼泪,就好像突然间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
再逃
那扇门后面的风景是她钱灿儿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那里没有唐楚,没有这十几年的梦魇。
拉着自己那只微颤着的、冰冷的手,也是时候该放开了吧!
“唐楚!”钱灿儿再启声,“我没有胆子悔婚,这种时候如果由我来逃,就会连累父亲和全家的人了。但是你能!唐楚,刚才送亲的路上出事了,有人吹了很奇怪的曲子,所有人都被那曲子吹得站立不得,头疼得厉害。那伙人抢走了落雪的妹妹,落雪去追了。”
“唐楚!我知道你是因为看不到落雪而担心,那就去吧!你跑了,我也解脱了。那样的曲子我虽然没听过,可是看到了那吹笛之人的装扮,好像是从前听父亲说过,一个叫做什么疆域的地方,那里的男人都是这样穿的。好像很危险!”
“疆域”两个字狠狠地打在唐楚的心上,或许之前他还在告诫自己要把慕容雪彻底交给东方凌。
可是在听到“疆域”这两个字之后,他竟也由心升起了一股恐惧。
那是一个中原人都有些胆颤的所在,他不知道慕容雪对上疆域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也许会很可怕,也许只凭东方凌一人之力根本就应服不了。
“谢谢。”他低低的一声道谢,而后放开了抓着钱灿儿的手,一回身,竟似一阵风一样匆匆而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这个太子到底还是选择了逃婚这一条路。
长长的红毯上,只留得一个新娘子独自站在那里。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喜帕低下正有眼泪流出,落到地上眨眼不见。
城北有骚乱
钱相国跌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宝贝女儿,他本是想着给灿儿许个好人家,不管贫富贵贱,只要那人能待她好就成。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落得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一时间,众人哗然,甚至都忘了要去追赶那逃婚的太子。
大顺的皇帝与皇后端坐在龙椅之上,两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该如何收场。
到是那被遗弃的新娘子最先有了反映——
只见她将头上喜帕一掀,而后加快脚步,径直上到主台之上,然后跪下,皇帝皇后和自己的父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去。
“请陛下、皇后娘娘莫怪太子,今天是灿儿不想嫁了,又怕连累父亲和钱家所以不敢说。太子这样做,其实是成全灿儿呢!灿儿想通了,想嫁一个真心爱我的男子,也想要一份唯一的感情。是灿儿不要太子了,请陛下和娘娘成全吧!”
三人静坐无语,这个钱灿儿,第一次让大顺的皇帝和皇后真正地看清楚了她那一颗美丽的心。
皇后站起身,亲自走上前将人扶起,想要说些什么,却终还是哽咽。
到底还是景贞皇帝开了口来,只是道:
“孩子!难为你了!”
……
奔出宫门的唐楚没想到身后居然没有人来追,可他也不能就凭着双脚去找人,更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去找。
正想着,有侍卫骑着马往这边飞奔而来,看样子是想要找到统领禀报事情。
他将人伴下,疾声问去——
“出了什么事?”
那侍卫见拦住自己的人是还穿着喜袍的太子,也吓了一跳。
这人不应该是在宫里头等着大婚么!
可还是得回答他的话,于是道——
“回太子,城北发生骚乱,有人在那处打斗,还发现了非中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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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遥不见了,隐逸也不见了
唐楚心里“咯噔”一声。
最坏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
他早知东盛太子很有可能已经与疆域人串联一气,可怎也想不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来了多少人?”他冷下神色,问得严肃又郑重。
“好,好像就两个人。”那将士有些胆颤,这样的太子是他没有见过的。
眼前的这个唐楚与平日里完全不同,他面上带着的那份紧张甚至感染了周围众人。
将士的答话让他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两个人,看来只是小股作乱,或是针对某些人、某个人而来。
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一来对方人少,若是慕容雪有事,搭救起来也容易。
二来疆域人不是大批来犯,这也让根本没有准备的大顺免去了一次战乱之灾。
再不多言,一把上前直接抢过那将士的马随即翻身而上,正准备挥鞭打马时,但听得身后有一女子声音大喊起来——
“唐楚!唐楚!”
他猛然回神,马上就想起原来还有一个人也有事没事跟着慕容雪一块儿唤他的名字。
那就是隐遥。
半转过身来,只见隐遥正双手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往他这边跑来。
见他回头,女子赶紧挥起手,再加快了脚步奔至近前,而后一把抓住他的马疆,急喘着粗气道:
“唐楚!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西遥不见了,我哥也不见了?我刚才听到碧晴说有人劫持了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哥不在宫里?”隐遥的话又带来了一丝线索,然而,这并不是好消息。
“嗯。”隐遥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楚,你的大婚怎么办?”
我只想看到她安全
大婚!
唐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