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个便吧?连一坨耗子屎我都没看到,你就听他吹吧!比、比胡大膀还能吹!”
胡大膀听到老四说他,就把那张大脸凑过来,笑着说:“哎说啥呢?又、又表扬我呢?”
“哎呦喂,二哥,我都没法说你了,人家明明说有人比你还能吹呢,你都是第二了?还乐呢?”老五借机笑话胡大膀。
结果老吴竟被刚才老四的一句话给点醒了,刘帽子说五鼠闹街的事是人尽皆知的,还说这事是他们村里人讲给他听的。可老吴以前夜晚乘凉的时候跟村里的几位熟人聊起过这件事,竟没一个知道,都说新鲜了,哪有这事啊?
老吴就纳闷,刘帽子当时说坟洞是大白耗子挖的,那意思是告诉他下面没东西不用留意,这时候想想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想到这个他突然就开窍了,刚想说话,结果后背让人拍了一下,把他这句话生生的就拍了回去。
刚才想起的事就在嘴边没说出去,突然之间就想不起来了,这把他气的是差点没跳起来骂街,回头一看那拍自己的人,顿时就软了,赶紧堆着笑脸说:“哎呀,是李老弟啊,您怎么还来这小馆子吃饭了?”
李焕穿着便装,腰板挺着倍直,笑着说:“怎么?只需你们占着地方不吃饭,还不许我过来喝点羊汤?”
一听李焕说这事,老吴那脸就挂不住了,伸脖子一瞅藏在后厨偷看的老板,就说:“我们本来是打算吃饭的,可是没想好吃什么东西,所以在这商量呢?哎李老弟吃了没?要不一块吃点?”
李焕说:“我是有任务,刚好来到这附近,离得老远就听着那位壮兄弟的声音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居然全在,这是打算庆祝什么事啊?”
“还庆祝呢?我们这是倒霉催的找那。。。哎妈!我说你轻点,你他娘一天戳我肋巴骨几次啊?”胡大膀沮丧着脸刚想诉苦呢,却被老四又戳中肋巴骨叫唤起来。
老四把他拽到后面说:“别乱讲,咱们钓贼呢!你他娘的都说出来,那贼还能出来么?再说这是道上的事,不能惊动了条子,懂么?”
胡大膀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就说:“哎呀,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你看把我肋巴骨戳的,现在还他娘的疼。哎对了这位兄弟,我们没啥事,我们呐,压根就没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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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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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高手
“丢钱?怎么回事?谁丢钱了?”李焕听的奇怪就坐了下来。
老四拍着脸愁的没招,这胡大膀简直就是没长脑子,都告诉他别乱说话,万一那贼就坐在屋里吃饭,本来听有一筐的钱肯定得心动,让胡大膀这么一说,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这不是在钓他么?那贼还能来么?
老吴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李老弟啊,不是丢钱,是那个、那个昨晚不是喝多了么?回村的时候,胡大膀衣服兜松,钱就掉了几张,等我们白天来县城喝羊汤的时候,才发现的,没啥事。”
李焕听后半开玩笑的说:“你们现在手头的钱不少,比我可富裕多了,再说那钱还是托我捎给你们的,老吴你不得表示表示?起码得请我喝顿羊汤吧?”
一听这话那可就发愁了,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想来钓贼的,结果遇到李焕这主,不请他还真说不过去,但他们是真的没钱。老吴就心思不如把事情告诉李焕,让他们公安来解决,自己反倒是能轻快一些。
老四看出老吴的想法,但他哥俩身上还背着命案,虽说那是旧时候民国的事,但难免说不好能让人给翻旧账,每次看到李焕那笑,他就两腿就打哆嗦,所以不能和这个大盖帽走的太近,这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刚才吆喝声都引来不少人驻足瞧热闹,那贼耳朵可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应该能上钩了,就打算先离开羊汤馆,再跟李焕耗下去非得把他们身无分文的事给说出来不可。
趁着老吴还没说话,老四就一拍桌子,吓的周围人一跳,然后装作像是想起什么事,着急的说:“哎呦呦,你们瞧我这脑子,咱们不是还有事吗?这都快过点了,再不去肯定就晚喽!”
“老吴啊?你们来县里办事?”李焕询问老吴。
老吴见老四都已经这么说了,就接话:“李老弟,不是不想请你,而是今天的确有事,这不才想起来么?我们得去办一件事,等回头单独请你吃一顿好的。”说完话几个人就要抬腿离开。
结果胡大膀却没抬屁股,趴在桌子上嚷嚷道:“哎我说上哪去啊?刘帽子今天下的那破面片汤我根本就没吃饱,再说咱们就是挖坟头的,哪有什么事要办啊?正好李焕兄弟在这,让他先请咱们吃一顿,然后等钱拿回。。。唉呀妈呀!哎呦!我这肋巴条子让你戳的,有没有完了?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呗,我这肋骨是不值钱还是咋的,这一天到晚都让你戳断了。”老四正好在他身边,听他要乱说就又狠戳他一下。
李焕低头笑了一下,点上根烟吸了一口,对老吴说:“老吴别那么见外,如果有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能解决我就尽量给你解决,不能解决的事我再想办法,别自己瞎整到时候再惹的一身麻烦。”
“哎,就冲李老弟你这句话,以后遇到事肯定第一时间就想起你啊,那什么我们还真有事先走了,下次,下次一定请你。”老吴打着哈哈,赶紧拽上胡大膀就走。
胡大膀极为不愿意的被他们拖着走,刚好旁边的桌子上有一碗刚端上来的羊杂,那那些杂碎熬出来的汤水十分的勾人胃口,胡大膀肚子饿,闻到这味道后,差点就没一头拱进去,结果让哥几个手疾给拽住。
“老二你他娘饿疯了?”老吴出声骂道,随后几人合力把胡大膀给拖出店外。
胡大膀见那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羊杂就在眼前,结果自己生生被拖走了,就开始犯浑,甩着那两只大胳膊,拧着满身的膀肉,险些把老四给掀翻过去,那块头像熊一样,简直就控制不住他了。正巧在这时候从旁边的胡同里拐出来一人,看那样是想进羊汤馆吃饭,胡大膀一个胳膊就甩过去了。
老吴那一瞬间看的心惊,胡大膀的胳膊跟自己大腿似得,让他抽到一下都能打飞出去,想要出声提醒哥几个也已经晚了,眼瞅着胳膊就要打到人。就在这要命的时候突然从羊汤馆里冲出一个干瘦的小个子,下盘扎实步伐矫健,直接踏着门槛跃起来一米多高,抱住胡大膀胳膊突然向下卸力,竟把满身横肉的胡大膀甩了起来在空中转个圈,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包括屋里坐着的李焕都看傻眼,张着的嘴半天也没能合上。
胡大膀趴在地上,他倒是没摔伤,只不过光着膀子,胸前的肉在青石台阶上蹭破皮,呲牙咧嘴的叫唤。老四突然反应过来,弯下腰眼神阴狠的盯住刚才摔倒胡大膀的那个人。
那人是个肉黑皮黄的干瘦矮子,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褂,缠着绑腿布,脚蹬一双软底平头鞋,虽然瘦弱但看起来非常的轻巧灵活。他刚才飞身摔倒胡大膀的动作一气呵成,落地后用手撑住向后滚了几圈蹲在地上,身上一点灰都没沾到,而且整套动作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看起来是个厉害的练家子。
老吴见老四眼神不对,怕他跟人家动手,就赶紧走过去挡在老四身前,抱拳对那矮个子说:“这位兄弟,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就得出人命了。”
那矮子也抱拳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事,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羊汤馆里的李焕,然后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不谢!”扭头就离开。
胡大膀被老三扶起来,哎呦的哼哼:“怎、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趴地上了?哎呦!我这肚皮都蹭破了,不行!我得吃点肉补补。”
“你不该吃肉,我带你去吃点补脑的东西,给你那脑子好好补补。”胡大膀老是没事找点事出来,把老吴气的牙根痒痒。随后冲着屋里坐着的李焕点了点头,带着哥几个就离开。
他们没有回村里,而是躲在县里三联大瓦房后面,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睡觉。
胡大膀摸着自己肚子上被蹭破皮的地方,问身边的老六说:“哎,六儿等会在睡,我刚才怎么就突然趴地上的?你看着没?”
老六听这个话,呲着牙乐然后跟身边的哥几个说:“你们看出来没啊?”
“看出什么了?饿的开始说胡话啊?”老四眼都没睁回了一句。
老六哼笑一声说:“刚才那矮子身手不错吧?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呀!是个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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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头疼!一更稍晚了一些!见谅!
第七十六章佛爷
三联瓦房其实是一处废弃的鞋厂,曾经专门制作军队的胶皮鞋,一度发展壮大成为当地有名的企业。但随着解放后,胶鞋的生产量远远大于需求,平常人家也不会去买一个厚底的大胶鞋穿,随之就倒闭了。但那几间的大瓦房还在,比周围的矮小的房屋高出不少来,后面是一片空地,瓦房顶高遮出一片阴凉通风的地方,有不少人就在这里下个棋,或者坐着说会话,是一个附近人常来的地方。
赶坟队几个人提前把这个地方给占了,躺上一排的汉子,别人来到一看就离开了,难得清静。老六突然说起刚才那身手极好的矮子是个佛爷。
小七好奇就问道:“六哥,那佛爷是啥啊?是庙里烧大香供的那东西吗?”
老六听后笑着说:“你说的那个是佛祖,咱说的是佛爷,在京城唇典里佛爷就是小偷的意思。”
在旧时候三教九流的社会中,帮派与帮派之间、行会与行会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唇典。让他们说起来,那就跟洋人说话似得,虽然外人听着是字字真真,组合起来却根本听不懂,是江湖上人彼此联系的一种特殊手段,亦称唇典。各地之间的唇典叫法也都不相同,比如行话、市语、方语、切口、春点、黑话等,是民间社会各种集团或群体出于各自文化习俗与交际特别需要的一种交流方式。
老北京俚语中,佛指的是偷;佛爷则是小偷扒手,为什么唇典里用佛来代替偷呢,这有说头。在开封相国寺内,有一尊佛像,高约七米,全身贴金。从它身体的四面伸出八排各种姿态的手,每只手心里都有一只眼睛。共约有一千只手,一千只眼,人们都爱叫它“千手千眼佛”。那小偷则是民间的“千手千眼佛”,手多眼睛多,专门盯着别人的钱财下手,所以用佛爷来比喻小偷。
众人听后不解,就问老六说:“你怎么看出那人就是佛爷呢?”
老六挠着自己的咯吱窝,呲牙说:“我当年和老五在京城里混日子,就是活在最底层,我们接触过最多的那就是叫花子、骗子、还有佛爷。各行各业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习惯,我们见得多了,因此才敢这么说。”
“嗯,老六说的对,那矮子眼神飘忽从不正眼看人,反而目光游走于咱们的腰间,这是佛爷干久了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他说的话老五也赞同。
老三叼着烟说:”看那家伙不是什么善茬,昨天晚上进咱们屋子里摸钱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老吴靠着墙边,若有所思的抽着老旱烟,随后抬起脑袋说:“应该不会,我敢肯定的说昨晚偷钱的是墙字行的飞贼,这跟扒手完全不是一个性质。扒手还叫三只手,靠的是手上的功夫;飞贼得上房揭瓦,靠着的是腿上的功夫,还真没听说过有贼人能两者兼备。但就是摔老二那一下,那身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扒手,是个有多年功底的练家子。”
他们一通说后,胡大膀算是听懂了,嚷嚷道:“啊?老子让一个瘦干给摔这个惨,这以后传出去了,我这胡爷的面子还不得全掉地了?”
老六笑着说:“二哥,您真当自己还有面子呢?刚才在羊汤馆门口您的面子早就摔没了,现在别惦记这事。”
“我说,我说,嗨我说,你们当时看我都摔蒙了怎么没一个出手帮忙的?”胡大膀埋怨道。
老四冷着脸说:“老吴这瓜怂了,要不是被他挡着我就上去揍那家伙!”
老吴嘬着牙花子说:“啧啧,你要上早就上了,也不用等到我去拦你,你这是拿我当台阶踩吧?再说了,咱们是真去喝羊汤的吗?咱们不是为了把那偷钱的贼引出来,然后把钱拿回来吗?还有是胡大膀抡胳膊乱甩差点打倒人吧?那兄弟也是为了救人才把他给放倒,要说我人家做得对,胡大膀就是活该。”
赶坟队哥几个因为这个佛爷起一些争执,可却没吵上多少时间就都找地方睡觉,不是因为吵累了,而是肚子饿没力气干这无聊的事。
说那个摔胡大膀的佛爷是谁啊?那也不是别人,正是二文中的文生连。
文生连因为昨晚去偷钱的时候看到吓人的怪事,回家之后整个人就神叨叨的,竟对着烟枪磕头。儿子文生以为他爹中邪了,就用当时最为普遍的土办法,抓住后衣领子给文生连拎起来,抬手就抽他一个大嘴巴。那一声抽的特别响,打的文生手都疼,不过还真挺管用,他爹回过神来了。
爷俩凑在一块心思,觉得可能只是看错了,弄不好就是抽过大烟产生的幻觉。说贼人见到钱之后比普通人要兴奋的多,文生连捂着脸,和他儿子在油灯下数钱。他没想到那么几个穷酸的苦力人竟有这么多钱,比在大户人家偷出一个古玩卖掉还多,数到最后不自觉的就乐开了花,结果抻到被抽肿的脸,此时还真是哭笑不得。
他们是闲人,只要钱够指定不带出门的,就在家里呆着。文生连则还是躺在炕上抽着大烟,他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玩了。
就在这最惬意的时刻,屋外响起一个大嗓门,那声音就像有人顶着自己耳根子喊叫,吵的他心烦意乱,挺好的心情也没了。可突然之间他的耳朵就竖起来,因为外面喊叫的那人提到钱这个字眼,而且还是很多钱。文生连这种贼人,已经不是为活命去偷钱,而是成为一种习惯,见到谁身上带着不少钱,眼睛根本就挪不开,手也不受控的就伸出去。此时他赶紧扔掉烟枪,穿上鞋顺道把裤腿都缠紧,溜着墙边寻着声音一路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