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没有人一片寂静,王秃子瞪着那两贼眼珠子四下打量,突然看见里屋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背朝着他们,看那衣服和身段,肯定就是张周运的漂亮婆娘。
王秃子贼笑的挺起腰板,大步的就走过去,把手搭在小媳妇肩膀上嘿嘿的怪笑着说:“小娘皮,你家男人哪去了?”衙役们也跟着围过来坏笑着。
可那小媳妇却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死人一般毫无生息。王秃子立刻就觉出不对头,扶住小媳妇的脑袋向上一抬,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那竟是一个纸人。
张周运沮丧的赶着夜路回家。说刚才走到一半那伙计就说临时想起件事,让张周运自己先去寿材店找掌柜的就行。可等他到了寿材店,自后人家早就关门了,没法办只得从哪来的回哪去。
回到家后,看到喜子早就躺下睡觉,他也困的不行,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但不知为何,当天夜里张周运虽然睡的早但却睡的不实,如同噩梦般突然惊醒过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伸手一摸傍边,喜子睡觉的地方是空的,而且被窝里冰凉,看来喜子离开挺长时间了。
张周运坐起身,向着外屋喊了几声,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应声。他心想:“大半夜的去哪了?难不成是我今天没怎么跟她说话生气了?然后跟我赌气趁我睡着后跑出去了?”但随后一想,那么大的人了,哪能干出这事。那干脆就不瞎想,便摸黑套上衣服出门寻喜子。
夜晚的气温很低,张周运穿的不多,被凉风一吹稍微感觉有点冷。他想不明白喜子大半夜的能去哪,在家附近找了几圈并没有寻到人,便朝着老胡同口的方向走去。
老胡同口外有一颗歪脖古树,生长的枝繁叶茂,其中一条像侧边生长的树干的最为粗壮,形状很是奇怪,孩子们很喜欢在那荡秋千。
离得老远就可见歪脖古树的树冠,等走的进了才发现有点不对劲,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古树最粗的树干下好像挂着一排东西,随着风吹动轻微的摇晃。
张周运以为那可能是孩子们白天玩的时候系上去的布袋,也没多做理会,就朝前走。没走几步到了歪脖古树傍边,这一离近才看到树下挂着五个体积不小的物件,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张周运本不是胆大之人,心中隐约的感觉出不对劲,便加快脚步想快点走过去。就在这时突然吹过一阵大风,古树下挂的东西随着风的吹动竟慢慢的转动,这下张周运终于看出那树下挂的是什么。顿时腿肚子发软,浑身抖得不停,想跑都迈不开半步,那树下竟是一排被吊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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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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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吊死鬼
吊死的人着装统一;都穿着衙役服饰,脖子被绳套锁住拽的老长,舌头也吐出二尺,双眼暴瞪着前方,被风吹过后慢慢转着圈。那突出血红的眼球,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在盯着自己一样,而转过得来那人正是白天欺负他的王秃子。
张周运活了这么多虽然没少见过死人,这上吊死的也见过,但可从来都没见过人还能死成这副鬼模样。而且是在这深更半夜的大晚上,到处都非常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张周运正巧走在棵歪脖树下的时候,跟那些吊死鬼只有一个身位那么近,结果王秃子突然就被一股阴风吹的转过个身,吐着黑色的大舌头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这样对着张周运,把他的吓的当时尿就顺着裤腿子流了出来,嗷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这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憋死。
仰面看着天上的繁星,刚才的恐惧越发的开始发酵,心脏也控制不住的狂跳,几乎就要蹦出胸腔,脑瓜儿里疼的嗡嗡作响。躺在地上稍微缓了一会后,抬头又看了眼树上吊死的几个人,这不看还好,一看又吓的一哆嗦。
王秃子是恶人原本就面相就可怕,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此刻被吊的脖子拉长面色乌青舌头还吐着老长,就跟地狱中的恶鬼差不多。刚才还是双眼直视,可如今竟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躺在地上的张周运。
这可就太吓人了,张周运惊呼一声“哎呀个姥姥的”挣扎的爬起身跄跄的就要往家跑,可他腿软裤子湿,没跑出几步就左脚绊右脚扑倒在地,摔的满面都是泥。
就在他努力的想再爬起来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听的张周运后勃颈子发凉,控制不住的把头慢慢过头去。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清楚看到王秃子脖颈的皮肤被绳套拉缀而撕裂开一条缝,随后裂口越来越大,终于脖子竟断开了,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张周运身边,脑袋也从绳套上落下,打着滚的奔着张周运就去了。
张周运眼睁睁看着王秃子的脑袋滚着圈朝自己而来,赶紧伸手去挡,可那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被颠起来少许,竟躲过张周运的手,直接就砸中他的面门。
那颗脑袋的分量不轻,砸的张周运当时眼前发黑,可恍惚间还可以感觉到脸上湿乎乎的,睁开眼一看,王秃子那颗脑袋就在自己面前,长舌头还粘在自己的脸上,一股难闻的怪味直冲鼻腔。
这一连串的惊吓早都已经把张周运吓脱了,此时竟已经忘记害怕,只是感觉非常的恶心,蹦起来大骂道:“你他娘的!还没完了!”骂完之后,就用尽全力抬脚就把那颗脑袋踢飞出去。
随后站在原地打了一个冷颤,裤裆里凉飕飕的跑风,满脸都是汗水,此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转头乱叫着就往家跑。
等张周运跑回家的时候全身都虚脱无力,倚在院门上大口的喘着夜里的凉气,浑浊的脑袋里似乎有着什么事,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了,喜子哪去了?
就在张周运最放松的时候,院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张周运倚在门上被晃的一个趔趄,双膝就跪在门槛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大晚上的去哪了?刚才睡醒了你不在,可把我我吓坏了!”竟是喜子打开的院门,说完话拐着张周运的胳膊往屋里走。
张周运被喜子拉起来双腿还是发软,勉强的迈着步被她拖着往屋内走。他迷迷糊糊的就想说自己刚才看到好几个人在古树那吊死了,又担心喜子害怕,不知道该不该说。忽然放慢了脚步,想起自己刚才就是出去找喜子的,怎么她竟在家中,下意识的就扫了身边的喜子一眼。
虽然有月光但夜太深还是看不清什么东西,屋内只点了一盏小油灯,有道亮光从门缝中照射出来,正好照在喜子半低头的脸上。
张周运看的真切,喜子此刻的脸色惨白五官犹如画上去的一样,完全没有立体感,那拐着自己胳膊的双手也干硬无比,就像两节树杈,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气。
张周运刚被那些吊死鬼吓丢了半条命还没找回来,结果回到家又来这么一出,就惊恐的大叫一声推倒喜子跑进屋内。进屋之后赶紧把门关上,随手从柴火堆里抄起一根木条握在手中,咽了口唾沫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如果那东西想进来就用木条给她上脑袋来一下。
正在这时突然从门缝中伸出一只细手扣住门边,紧接着就拽开了门。张周运大喝一声将把木条举过头顶要砸下去,可随后就听到一阵阴冷的笑声,那笑声听的张周运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推开我?”门外传来喜子冰冷的声音,张周运听后愣在原地,烧火棍还举过头顶忘了放下。喜子进屋后低着头站在门口半天没反应,张周运就想从侧边绕过去,结果刚挪动一步,突然见喜子就抬起头来,惊的他赶紧又举起木条。喜子双眼微眯眉头一皱做怒装,拍了拍衣裳的灰土,也不理他直接就进了里屋。
当喜子从身边走过时,张周运发现喜子表情生动,眉目清晰,完全没有刚才纸画一般的样子,他这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干脆在外屋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夜,天将亮就跑了出去。
昨天夜里确定有人被吊死在歪脖古树上,吊死的几人都是那天在酒馆跟王秃子喝酒的衙役。衙役们的尸首很快就被人给拉走了,官府也没做出解释,众人又开始议论。
但当得知死的人是王秃子后,人们立刻都奔走相告,有个常被王秃子折腾的店家还放起爆竹,随后开店的人一家接着一家都放了,热闹的赛过年一般。
张周运走上街道,到处都很热闹,但他却非常的惊恐,他有一种感觉,那脏乞丐的确没有乱说。纸人还有前一阵被挖空脑子的六个人,以及昨夜王秃子他们被吊死,绝对跟他的媳妇喜子有关系,他现在特别想找到脏乞丐寻一个解释。
第六十七章纸人怪谈
今儿街道上张灯结彩,看似过节一般,实则却是因为少了一个地头蛇而庆祝。
张周运避开热闹的人群,沿街去寻找脏乞丐。按往日你如果打听脏乞丐在哪,那指定没人搭理你,可今天不一样,街面上都流传说王秃子那天得罪了丑丐,然后半夜就上吊死了,是罪有因得,丑丐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因为有这个说法,官府也在找丑丐,但早上还有看见,可官兵沿街搜捕连个根脏头发都没找到。好热闹的人也不怕事大,他们也想看看官兵到底能不能抓到丑丐,只要是他们见到脏乞丐,不管谁来打听都告诉,然后还得跟着去瞧热闹。
张周运就问街边一个摆摊卖菜的老头,问他看没看见那个脏乞丐。卖菜的老头则憋着嘴问他:“我看见丑丐了,就是刚才看到的。”张周运一听这话赶紧蹲下身问他在哪看见的?往哪走了?
卖菜老头突然一脸的贼笑说:“你如果想知道,那就买我点菜吧,买完我就告诉你。”
感情这农民模样的老头还挺鬼,看那张周运挺着急的就像讹他点钱。没办法张周运只得抓了一把大葱,可老头则按住他的手说:“不行、不行,这个葱得论捆卖,不单卖,你要买的话就得买一捆。”
张周运愁的牙都疼,捂着腮帮子说:“我说大爷?我又不是开饭馆子的,家里就两口。。。啊不是,一口人,买大捆葱用的完么?要不直接给你点钱你告诉我得了。”
卖菜的老头却不乐意了,一把扯回大葱说:“哎?哎?你把老头我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我在讹你呢?走、走一边去,我不告诉你了。”但张周运蹲在那不走,非磨着那老头说。
老头见他上道了,就笑着说:“看你实在是不想买大葱,我也是热心人总不能为难你,这样吧,街对面那个卖饼的是我儿媳妇,你把葱的钱给我,你去拿半块饼然后我就告诉你,如何啊?”
听到老头说半块饼,张周运非常的震惊,多日前在酒馆的时候,脏乞丐当时就说拿半块饼去可以救自己一条命,可看卖菜老头的模样只是想坑自己点钱,是无心说出来的,难道这脏乞丐还当真这么厉害?
被那老头耽误不少时间,买完饼后用油纸包上,回到老头那得知脏乞丐就在老地方,哪啊?就是那全聚德的门口。
带着半块饼一路狂奔到了全聚德,可却没看见脏乞丐,张周运沮丧的搭着脑袋,正要转身离去。却突然闻到身后有一股恶臭,熏的他咳嗽一声,随即想起来是脏乞丐,便赶紧回过头。
脏乞丐嘴里叼着一根细骨头,对张周运一努嘴,就背着手朝全聚德一旁的小胡同里走去。张周运见状赶紧跟上,等脏乞丐走到一处僻静地方站住脚后,赶紧把半块饼递上前说:“上次说好的,拿半块饼来你救我一命。”
脏乞丐则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张周运,然后笑道:“哎呀,老爷您这话是怎么讲的?您这条贵命何止半块饼啊?您这不是贬低了自己吗?”
张周运听的生气,心想:好啊你这臭叫花子,你是说拿半块饼找你的,现在却损我,诚心的吧?
脏乞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含着嘴里的骨头说:“你来的还不算太晚还有的救,要救你的方法也很简单,但只怕,你舍不得吧?”说完话又抬眼瞅着张周运。
这话的确是说中了,张周运其实早都觉出喜子不对劲,但他都三十岁才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心中虽然非常的惊恐,但却又十分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一直在纠结着。
可最终在自己这条小命与一个假媳妇之间做出抉择,低着头把那半块饼递给脏乞丐。
脏乞丐大笑着接过饼,打开油纸包,把半块饼放在脏手里揉搓成一堆黑渣,然后用纸包裹好交还给张周运,叫他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想办法把饼渣让喜子吃下即可。
手里握着脏乞丐给的东西,垂头丧气的回到家,进门看到喜子正在弯腰做饭,急忙收起情绪,去里屋把脏乞丐给的黑饼渣倒进碗中。但一想到这是脏乞丐的手搓出来的,就觉得恶心,离近了一闻,臭的都醒脑。这估计没人会吃,但随即想到自己要买中药补补身体来着,就把碗中倒上热水,晃匀了之后端出去,看那黑乎乎的样子还像中药。
去到外屋笑着对喜子说:“喜子啊,先别忙活了,我今儿个去给你开了一副补身子的中药,来赶紧喝了吧。”说完话就把碗端到喜子面前。
喜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没接碗,跟以往害羞的小媳妇完全不同。气氛有些紧张让张周运大气都不敢出,脑门上也开始飙汗。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喜子才慢慢的伸出手端住那碗水。随后张周运亲眼看着喜子喝下一口黑水,他此时竟有些期待喜子喝完吐着舌头说不好喝,但喜子喝过一口之后,整个人开始发抖,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的碎片四溅,碗里盛的黑水也洒的到处都是。
这把张周运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脖子便被喜子一手掐住,那力量极大捏的他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双手用力的想掰开掐住自己的手,正在角力的之时,喜子突然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喜子的五官开始扭曲,头发也脱落下来,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一张纸人脸孔从裂开的皮肤下露了出来,喜子那原本秀美的脸庞此刻已是一张皮囊脱落在地上,张周运惊的嘴都合不上,被掐住脖子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几乎绝望。
张周运已经被喜子掐的翻了白眼,两手无力的乱挥着,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就要交代之时,突然从门缝处飞进一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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