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眼珠子乱转半天,忽然就停住盯着地上掉落的一根小辣椒,抬头问胡大膀说:“那天吴半仙让你出去烧纸,那袋子里都有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奇怪不对劲的东西在里面?”
胡大膀听老四问这个,忽然就想起什么事,赶紧把嘴里的辣椒都吐出去,像做贼一样瞅了瞅周围,随后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本烧的仅剩一个边角的账本,拿给老四看。
老四赶紧接过来,翻了几下问胡大膀说:“这是什么东西?在哪弄的?”
“那吴半仙就是个卖大烟的,他那天可能是被咱们给吓坏了,竟把卖大烟记账的这账本塞那包里去了,结果差点让我都给烧没了,还好我这还留下一点,还能看出点意思呢!赶明我就送去公安局,肯定能判这吴半仙几颗枪子!”胡大膀提到这个就坏笑着。
可老四神情却不太对劲,他慢慢的仰起头,看着天空阴云密布,大白天如同日头刚刚落山之后,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老四回想着他们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那些事都很乱很杂,没有条理东一头西一个的,可却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前的小预告,聪明人应该会理解并且找安全的地方躲着。
“坏了!”老吴一拍大腿就喊出来了。
把胡大膀给吓了一跳,差点没咬着自己舌头。
“怎、怎么了?咱们走的时候忘熄火了?怎么啦一惊一乍的,没事的宿舍还有老吴呢!”胡大膀问老四怎么了。
老四则阴沉着脸,从胡大膀手里夺过一个大辣椒,猛的就咬了一口,用力的嚼着,随后又吐出去,看着手中残缺的账本说:“我问你,如果咱们这县里头出事了,你觉得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胡大膀不明白老四的意思,想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老四被辣的脑袋都疼了,眯着眼睛对胡大膀说:“咱们县里只有公安局才是最安全的,那吴半仙就等着你去送账本呢!”
第三百零五章鬼门开
这户人家吊丧的时候只来很少的人,基本上只是来看看之后就走了,甚至都没留下点钱,一整天都在老婆哭孩子叫,赶坟队哥几个感觉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看来这白事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好干的,什么钱也都不是那么好赚那么好拿的。
老五和老六哥俩穿着丧服扎着白腰带,站在门口迎前来吊丧的人,他们两被那压抑的气氛和哭喊声弄的浑身不舒服,苦脸对望着,唉声叹气起来。
这个点差不多已经不会再有吊丧的人来了,也还好来的人少,而且没有人注意到灵堂的布置和摆设,要不然那保准得犯嘀咕这家怎么弄的乱七八糟的,但赶坟队哥几个已经尽力的。
老六靠在门边,从兜里掏出那人给的半盒烟,在老五面前晃动几下。老五一见眼睛就发亮了,赶紧过去从他手上抢过来,可往里面一看却发现已经没有钱了,只是半盒烟,就特别失望的扔回给老六了。
“张五爷怎么你以为这里面还能有钱啊?你想的可太多了,老实的抽烟吧!”老六笑着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叼着。
老五愁着脸说:“老六啊,我真服了你居然还能乐出来,你听听屋里的声,哎呦,这活人都能让他们个哭死!”
正巧这时候老四从里面出来,正拍着身上的灰,忽然听见老五说的话,就赶紧走到门边低声对他们说:“哎!老实干活嘟囔什么呢?谁让你抽烟了,放下!”
老六把烟在嘴上晃来晃去的说:“我这在门外抽根烟怕什么?这要是按我们那,老爷们来吊丧进屋之后那都得对个火的,那烟抽的比烧纸的灰都多。”
“别扯了啊!有我在这呢你还敢这么瞎说?那天津什么时候吊丧都对火了?老实干活啊!听四哥的没错!”老五笑话着老六。
老四从兜里掏出了火柴递给老六,临进院前跟他们说:“别乱嘚瑟,就在门口守着啊!哪也别去。咱们忘了个事,那死人还在屋里地上躺着呢,光把一个空棺材摆在灵堂了,还好那家人光顾得对着空棺材哭了,这时候估计累了去休息了,我得和老二把那死人给弄棺材里面放着。等七儿回来,让他把东西直接拎进来就行了!”
说完话老四就直接进去了,留下门口两个傻眼的人,他们大眼瞪着小眼半天后才一块说:“这钱赚的倒是容易,这样他娘的都行。”
胡大膀后屋等了半天了,瞅着地上还盖着布的死人,等老四进来之后才对他说:“哎呀老四啊!这他娘怎么没穿寿衣啊!这样行吗?”
老四听到胡大膀的话后,赶紧走过去蹲下身掀开了盖在那人身上的布,一股的味顿时就出来了。那死人脑袋都是扁的。一看就知道是被重物从上面砸中,都快把脑袋给砸进肩膀里了,下巴都快能盖住整张脸,看起来那当时死的是极惨的,也怨不得人家哭的那么凶,这要是自己家人死成这副模样,那也真说不好到时候是不是也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德行。
但老四也发现这人还穿着当时遇难时候的衣服,上半身都快让褐色干涸的血给糊上了。这要不穿寿衣还真不像是那么回事,但寿衣已经准备好了。正寻思怎么给衣服套上,发现这胡大膀坐在一边还啃着辣椒,就踢他一脚说:“哎!别他娘吃了!快来帮忙!”
胡大膀懒洋洋的屁股根本不动地方,嚼着辣椒说:“套个衣服你喊我干什么?你自己给那死人穿上不就完了吗?你就不能让我歇会?”
“你放屁呢!你这一上午屁事都没干,就他娘知道吃,赶紧得别磨叽。要不然中午吃饭不带你的份!”老四连骂带吓唬的好不容易才让胡大膀抬屁股站起来。
两人拿着寿衣寿裤,比划半天后才发现这根本穿不上。旧时候民间寿衣都是在老人临死前还能活动的时候穿上去的,这死人后血液凝固全身坚硬,衣服根本就穿不上。
胡大膀拽着衣袖,喊老吴帮忙把那死人给翻个身。先套上一个袖子再套另一个。可老四感觉这样就更穿不上了,因为这个人死的姿势很奇怪,一个胳膊搭在肚子上,另一只胳膊竟还压在身下,此时比那棺材板都硬,套上一只胳膊,那根本就不可能套上另一只。
可胡大膀怎么说都不听,非得要这么弄,老四没办法就顺着他,可结果就如同老四想的一样。胡大膀嘴里头还含着一股干辣,咬牙竟把死人的两胳膊都掰到前面来了,还伴随着嘎嘣的响声。
老四当时就傻眼了,赶紧朝外面看了看,然后低声对胡大膀说:“你他娘疯了!你都把人家胳膊给掰掉了!这、这怎么弄?”
胡大膀则不以为然的把寿衣套在死人身上,拽了拽有点紧,但好歹算是穿上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掰掉就掰掉呗,一个死人还怕疼怎么事?再说这也没掉啊?皮头都连着呢,就是松了点,赶紧帮把手然后咱们去吃饭,我这舌头都辣的没有感觉了,得吃点好东西缓缓。”
这忙忙活活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天色都快黑了,正是晚上守灵的时候。
老吴迷迷糊糊醒过来了,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宿舍里异常的冷清,周围的炕上都是凉的,没有了往日的人气,有些阴冷。就中午吃了点东西现在不是太饿,翻了个身打算睡到早上,估计那时候哥几个都能回来了。
可就在老吴刚刚进入睡梦之时,原本乌云密布压抑的夜空中慢慢的开了一条缝,犹如一扇大门缓缓开启,露出藏在后面一轮红色的血月,透过赶坟队宿舍的破窗口照在老吴身上,这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多了条粗糙的麻绳,两边都被苍老的手拉住,正在慢慢的收紧。
忙活了一天,哥几个找地方睡觉去了,只剩下老四和胡大膀点了几只蜡烛在守灵,接着那蜡烛的火苗老四点了根烟抽,但眼角忽然发现墙角里有一抹红色,就在那一堆的花圈纸人中间。眯着眼睛仔细的一看,竟是个身着红衣的纸人,面朝墙而站。这纸人本来没有什么的,墙边靠着一大堆呢,可唯独它穿着一身红色喜庆的婚袍,在这夜里特别的扎眼,而且那纸人两只胳膊居然是伸在身前的,似乎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老四顿时紧张起来,给了快要睡着的胡大膀一脚,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块朝那看去。
县公安局里原李焕办公桌的位置现在坐着许肖林,他比李焕要年轻几岁,可却有着一种奇怪的老成和精明,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台灯照亮了他的桌面,许肖林一只手托着额头,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似乎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候一楼传出一些奇怪的动静,随后一瞬间台灯熄灭了。许肖林谨慎的放下笔,摸着黑轻轻的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缝隙,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他本能的知道肯定出事了,不然一定不会这么安静。
贴着墙边顺着楼梯慢慢的走到一楼,窗外竟照射进来一道道的红光,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天空中的一抹猩红的月亮,忽然前面走过了一个人。许肖林赶紧快步追上去,躲在墙边探出脑袋一看,惊的他瞪圆了眼睛。那个人走路的姿势特别怪异,当上半身慢慢的从窗口经过,被月光照亮了全身之后,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前些日子收回来的被砸扁脑袋的死人,他居然活了。
震惊之余,许肖林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竟是那前不久发生尸变,被老吴和胡大膀砸死的那赵家米铺的赵老爷子。
第三百零六章笑婆勒脖
一声惨叫划破了压抑寂静的夜晚,但却接二连三的响起人们惊恐的喊叫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在追赶着他们。
赶坟队宿舍里,老吴睡的很不踏实,心里头总觉得要出事了,可脑袋迷糊人就不爱醒,昏昏沉沉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忽然间老吴感觉到他脖子上像是撘了一条老猫的尾巴,而且还伴随着一股腥臭味,光是那味道几乎就能把他给熏醒了,而且这个味道似乎就在自己脑袋边发出来的。
老吴全身猛的一抖,瞬间就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破窗户缝隙看到夜空像是打开一扇大门,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那块猩红的月亮。月光泛着红,像是个粉色的布条落在炕上,落在他该的小被单上,还落在炕沿边一只苍老干瘦的手上。
“啊!谁!”老吴看到那只手后被吓了一跳,猛的就喊出了声,也挣扎的要从炕上爬起来。但上半身还没等起来,就感觉自己脖子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给勒住了,那股力道特别的大,似乎是有人蹲在炕边,用麻绳套住他的脖子,然后像下发力,把他牢牢的困在炕上,双手挣扎的又抓不住东西。
“咔。。。咔。。。”
屋里漆黑一片,传来老吴因为窒息而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还有挣扎的时候四肢拍打炕上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倒像是一场绝命的乐曲。
老吴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完全吓蒙了,只能凭着本能乱挣扎,他此时能清楚的感觉到的确是一根很粗的麻绳勒住自己的脖子,而且麻绳还在不断的像皮肤里压去,一种窒息引发的惊恐的情绪在老吴心中到达了顶点,想喊却喊不出来。想抓身后的人可又抓不到,只能双手死死的拽住绳子,跟那身后的人较着劲。
这一天老吴基本都是在睡觉,他晚上也没吃东西,再加上身体虚和刚苏醒肌肉还处于一种疲软状态,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身后的人。被麻绳勒的不断向炕沿边拖去,可脖子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而且也慢慢的再像下坠,几乎都快把他的脖子给拽掉了,脑袋里非常的涨,而且能清楚的感觉到额头的血管在剧烈的跳动,心脏仿佛被塞进大脑里,满脑子都是剧烈的不断敲击的心跳声。
老吴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但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弄死自己。脑子飞快的想出好几个人的名字,却发现他们早都已经死了,现在还能跟他有仇的人只有,鬼!
一想到这个鬼,老吴双手就更加的没力气了,被勒的强制扬起了头,竟倒着看到那勒住自己人的上半张脸。那人居然是黄色的眼睛,在这夜里居然还能泛着黄光。那瞳孔则是白色的只有豆粒般大小,那眼睛看着特别的渗人。头顶还包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不像是头巾,倒是想旧时候老太太包头发的布,几缕散落来的头发垂在脸边那裂开的嘴上边。老吴突然间想到一个东西!笑婆!
看到自己身后是那传闻中的笑婆之时,老吴惊恐的剧烈挣扎起来,可越是挣扎他就被勒越近。眼睛无法控制的就像上翻过去,舌头都吐了出来,血气顶在脑子里面,这种让他崩溃的痛苦慢慢碾压了他的意识,双手也没有刚才挣扎的那么厉害了。竟无力的撘在炕上。
老吴感觉自己快要被笑婆给勒死了,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笑婆会来找上自己,难不成是个孩子吃够了打算换换口?正用着最后一口气胡思乱想之际,老吴突然在炕上摸到一个冰凉的硬东西,仔细的摸着那形状,老吴想起来这是胡大膀从赵家拿回来的那个千岁锁。把这千岁锁握在手里面,感受着那银上的冰冷,还有上面那卡主的子弹,老吴忽然想起哥几个,身子也来了劲,双手猛的就拽住麻绳,竟从自己的脖子上拽开了,还把那拽住绳子两头的手也拉起来。
这一得空老吴就闪身在炕上滚了几圈,躲在窗沿边摸着自己脖子大口的吸着气,侧头一看,他那炕沿边的枕头上搭着一张细长的怪脸,一双黄招子就那么盯着他看,随后裂开下面那干瘪的嘴,露出里面两排漆黑的牙齿,似乎是在笑。
老吴躲在窗沿边,一是笑婆爬到炕上来掐他可以直接从窗户翻出去,二是窗台上还横放着一根扁平的木条,有半米多长,那是用来在里面把窗户挡死的,外面拽不开。此时完全可以用来当武器,拍死那个什么笑婆。
老吴缓过了气,此时半蹲在炕上,右手已经拿住了木条,顺着窗户打开的缝隙照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那笑婆的全貌,老吴有些搞不清楚这个笑婆究竟是人还是邪祟。如果是人的话她长的未免过于吓人了,而且那头饰打扮感觉就像是以前挖到的清代古尸,这东西莫不是死后复活的?然后每年出来一次吃小孩?眼下时间不多,老吴不敢多想什么浪费时间,轻轻的退了几下窗户,感觉可以扒开后翻出去。但就怕自己前面出去了,后面被那笑婆给抓住了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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