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婶您就看着上吧。”
雷婶出去后,丹枫又向周学士了解起“合作社”的情况来。
丹枫三人坐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菜上来,高峰忍不住出声催了几次,才上了三碗云吞面。
丹枫刚才听周学士说,云吞就是那个姓雷的年轻人发明的,他抱着了解的目的,迫不及待地先用筷子夹了一个尝尝。
云吞放入嘴里后,丹枫却感觉这东西并没有周学士说的那样好吃,里面做馅料的肉很粗,而且好像不够新鲜。丹枫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周学士言过其实?难道那个姓雷的年轻人也像面前的云吞一样虚有其表?他疑惑地望了望周学士两人,却发现了两人一副神情奇怪的样子。
千呼万唤的菜终于上来了,一碟腊肉、一条鱼,一盘青菜。丹枫端详着面前的菜,心道:这菜和平常的菜馆没有什么分别呀?好像卖相还要差点。
周学士和高峰脸上的讶色就更浓了,这菜,与他们前几次在这里吃的可是天差地别啊。腊肉没有色没有香味,鱼炖到了几乎溶化,青菜更是黄中带绿,和喂猪的猪食差不多。
这些菜,看上去已让人目不忍睹,没有了胃口,周学士自言自语地喃道:“这菜应该不是雷小哥做的呀?他徒弟的水平都要比这好多啦。”
高峰二话没说夹了一筷子的鱼放入口中尝尝,鱼肉才放入口中,高峰马上“呸”地一声把鱼肉吐出,嚷道:“又咸,又老,又无味,又不新鲜,让人怎么吃呀?”
接着,高峰又夹起一块腊肉,放入口里。高峰才嚼了两下,又“呸”地一声把腊肉吐了出来,嚷道:“这哪是雷小哥做的腊肉呀,又咸又韧又无香味,哪下得了口。”
高峰尝完两道菜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就大声喝到:“雷小哥,你给我出来。”
雷婶慌忙地走了进来,神色不安地问道:“高兄弟,什么事呀?”
高峰不满地嚷道:“雷小哥他怎么搞的,这猪食般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们吃。”
雷婶满脸窘色地陪罪道:“高兄弟,不好意思,阿飞没在这里,如果菜不合口,我就去给你们换。”
“我就说嘛,这哪是雷小哥的手艺。”高峰说道:“来这里,就要尝雷小哥做的菜,既然他不在,我们就不吃了,不如回墟里吃他徒弟做的小吃。我们走。”
高峰最后的话是对丹枫和周学士两人说的,他也不理雷婶的窘态,带头就往门外走去。
面对尴尬的场景和粗鲁的高峰,丹枫和周学士只好相对摇头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起身跟随,周学士出门时,不忘地对雷婶说了句不好意思,雷婶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128章翁婿初见
高峰三人出到食店的大门口时,一个娘娘态的“小白脸”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小白脸”对三人说道:“几位客官,你们还没有付帐呢?”
“付帐?”高峰又奇怪了,他们在这里吃东西从来就没有付过帐,每次吃过东西后,雷小哥都妥善处理好,从来不用他们现金付帐,难道因为雷小哥不在,他们不敢记帐?他就说:“那记在我哥的头上吧。”
那娘娘态却不让,说道:“对不起,我们是小本生意,不记帐。”
高峰火了,他哥高山可是“合作社”里最大的股东,自己也是这里的常客,难道在这里吃顿饭记帐都不行?丹枫看着高峰要发飚了,就连忙一把拉住他,对娘娘态问道:“那好,我们付帐,一共多少钱?”
“半两银子。”娘娘态露出了贪婪的嘴脸。
“什么?这几个破菜要半两银子?”高峰更火了,半两银子够吃一桌菜了,这几样“猪食”也要收半两银子?高峰大嚷道:“给我叫雷婶出来。”
娘娘态阴恻恻地说道:“现在这里是我话事,你叫谁来也没用,几位不是没有银子想吃霸王餐吧?再不付帐我可就要报官了。”
高峰被气得满脸憋红,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我们什么时候吃过霸王餐,你这个从哪里钻出来的娘娘态,看我不撕了你。”
丹枫和周学士连忙一把拉住要冲上前的高峰,周学士对那娘娘态解释说:“我们是这里的常客,‘合作社’里人人都认识我们,你问雷婶雷叔他们就知道,他哥更是‘合作社’最大的股东,所以在这里吃顿饭记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怎能污蔑说我们吃霸王餐呢?”
娘娘态蛮不讲理地说道:“吃饭不给钱就是吃霸王餐,你认识谁也没用。”
这次轮到周学士火了。丹枫见状,忙扔过半两碎银,宁事息人地拉住高峰和周学士就走。
此刻,丹枫对周学士原来跟他说的关于“合作社”和雷晓飞的事产生了怀疑,这哪像周学士口中那平等互助的“合作社”,说像强盗窝还差不多,如果雷晓飞一样让他失望的话,回去就坚决阻止女儿跟他来往。
被丹枫拉开的高峰憋了一肚火,气没处出,他刚走出“果然好味”的门口,就直着嗓子大喝一声:“洪彪,洪彪,你给我出来。”
洪彪正跟着雷晓飞他们在紧张地制作面条机,面条机已装好了,雷小哥正在专心地调试,眼看就要来试机了,众人十几天汗水的结果还过一会就见分晓。在此紧张的时刻,洪彪虽然感到叫他的那个声音很熟,但他哪还有工夫去理会谁叫他,更不想挪步出去看究竟。
但那高吭剌耳的叫声并没有因为洪彪的不理会而停止,反而声音更大,声音中好像还含着不少火。周梦蝶害怕声音惊动雷晓飞,忙示意洪彪出去看看。洪彪才不情愿地往外走。
洪彪走出王木匠的家门,循声一看,只见正在高呼他的高峰和周学士带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果然好味”的门前,他忙急步赶上前去制止高峰:“高二哥,别叫,别叫,快停下来,你要是惊动了雷小哥,我们可饶不了你。”
提起了雷晓飞,高峰就更火了,高声地嚷道:“我正要找雷晓飞算帐,找你们‘合作社’算帐,快带我去见雷晓飞。”
洪彪忙把中指竖到嘴上,压低声音说道:“高二哥,有什么等一下再说,我们雷小哥现在正处在关键时刻,我求你别打扰他,否则,我们辛苦半个月的工夫就可能付之流水了。”
周学士闻言,隐约知道雷小哥又在搞研究开发了,忙问洪彪道:“雷小哥又在搞什么新玩意啦?”
洪彪说:“反正是新玩意,我现在没空跟你们说,雷小哥还等着我去出力呢。”
洪彪说完,就往王木匠家中跑。周学士等三人被洪彪话中的神秘吸引住,几人对望了一眼,紧跟着洪彪而去。
三人跟洪彪进入王木匠家中,只见周梦蝶、王木匠夫妇、张铁匠等人正一副肃穆的表情围着看雷晓飞工作。
丹枫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正在专心工作的年轻人,也就是女儿的心上人,只见这个年轻人五官并不突出,但却也端正,加上他那股特有的精神气,看上去倒也算得上顺眼;他剪着比常人短的头发,身穿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副打扮让他显得更有朝气;他半蹲着在专心致志地倒腾着面前的玩意,对外界的变化不闻不问,那定力,可是在他那般的年纪少见的,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还真不简单。
丹枫那对眼,可是在官场浸淫了二十多年,当然有两下刷刷,雷晓飞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第一印象。
过了好一会儿,雷晓飞直起了腰,对木匠婶吩咐道:“王婶,拿和好的面粉来。”
木匠婶应声拿来了一团和好的面团交给雷晓飞。
雷晓飞把面团放在制面机的板台上,把面团压扁,然后让洪彪摇动大齿轮的手柄,自己把压扁的面团推进制面机的压棍,大家静寂无声地睁大眼睛望着压棍转动。
面团压薄了,但却沾到了压棍上,随着压棍转不能向前送,雷晓飞马上叫停,他上前仔细观察片刻后,把沾在了压棍上的面团刷净,再把面团从压棍下退出,板台上也沾了不少面团,雷晓飞又一一刷净,然后呆望着制面机沉思:用什么方法才能让面团不沾呢?
雷晓飞先想到了用油,但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用烹调术语来说,油是发物,用油会破坏了面团的结构,导致口感不佳。
雷晓飞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把自己前生今世所接触过的和面有关的片段,放电影似地在脑中过滤。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想起了前世时,他曾去过市场买云吞皮,那些卖家,都在云吞皮表面洒上一层薄生粉,这样云吞皮就不会沾在一起。想到这里,他马上叫道:“王婶,拿生粉来。”
众人正在泄气中,被雷晓飞突而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木匠婶愣了一下,才连忙拿来生粉。
雷晓飞拿起面团,在制面机的板台上薄薄地洒上一层生粉,然后把面团放在板台上压扁,再在面团上洒上一层生粉,才示意洪彪摇动手柄。
众人更静了,也更专注了,紧张地望着正在独自忙碌的雷小哥。
第129章机制面条
雷晓飞把压扁的面团再次推进制面机的压棍下,这次成功了,面团再也没有沾到压棍上,而是随着第一跟压棍的转动向前送去,眨眼间,被压成片的面团卷入了第二跟压棍,再从第二跟压棍后出来,雷晓飞接住出来的面片,就着面片出来的速度,向前面的另一个板台上送。唉,这工作本来是皮带做的,但在当代,何曾见过橡胶。
面片出到一米长左右,雷晓飞又叫停。他仔细观察了一阵手中的面片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厚薄还算均匀,只是厚了点。”
说完,雷晓飞扯断了手中的面片,又让洪彪反着转,把压棍下的面片退出去,然后半蹲到制面机前,调起压棍来。过了一会,雷晓飞直起腰说:“再试。”
这一次成功了,面片出到一米长后,雷晓飞叫停,他把面片切断,然后对王木匠吩咐道:“王叔,拿做云吞皮的竹模具过来。”
王木匠拿出一个用竹片制成的,分为很多方格的东西交给雷晓飞。雷晓飞把这个怪模怪样的家伙往刚压出来的面片上一按,马上又拿了起来,雷晓飞把那个他称模具的家伙放在旁边,从按过的面片中拈出一片六厘米见方的面片,对着阳光端详起来。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雷晓飞用那个模具一按,就把大面片分割成六十块像雷晓飞手中拿着的同样大小的小面片。众人被这奇异的一幕镇住了,大家目瞪口呆地仿佛中了定身法,呆站着望着创造这神奇一幕的雷晓飞。雷晓飞把玩了手中的小面片一会,宣布道:“云吞皮试制成功。”
有份参与制造制面机的几个人沸腾了,周梦蝶更是眼噙泪花,她又一次见证并参与了一项伟大的发明。周学士等三人也被众人感染,跟着大家一起高兴。
雷晓飞叫过洪彪、王木匠和王婶,吩咐一番,王木匠和洪彪领命出门去了,雷晓飞和王婶两人则包起云吞来。
雷晓飞开始包时,动作显得生涩,王婶包了七八个云吞他才包好两个。当然,王婶自从加入“合作社”后,每天都要包一定数量的云吞,现在已是一个熟到时不能再熟的熟练工啦,雷晓飞却是很少包云吞。但雷晓飞却胜在年轻,眼明手快,他越包越熟练,越包越快,王婶包到二十个时,雷晓飞已经超越了她的速度。两人就像在表演,那动作看得在场的人眼花缭乱。
丹枫特别留意着雷晓飞的动作,只见他左手虚握着云吞皮,右手拿出着筷子,筷子往馅料一挑,挑出拇指肚大的一坨肉馅,放在云吞皮中央,然后左手轻轻一握,将云吞皮收拢,右手的筷子同时往云吞皮的收拢处按下,按紧,这样一个云吞算包好,由这个包云吞的表演,可以看出雷晓飞的手巧和适应能力强,也看出了他是一把做工的好手,丹枫又挖掘到了雷晓飞的一个优点。
六十个云吞,只用一瞬间的工夫就包好了。这时,王木匠和洪彪也回来,洪彪提着一个正燃烧的煤炉和几只碗,王木匠拿着一个装着开水的砂锅,洪彪放下煤炉后,王木匠把砂锅放在了煤炉上。丹枫留意这个周学士说过的、雷晓飞发明的烧火用具,确实比烧柴干净、省事,不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多了一丝敬佩。
雷晓飞待砂锅的水烧开后,把云吞下了。砂锅里的水滚了两滚,云吞一个个地浮起来,雷晓飞就每只碗舀几个,让周梦蝶发到每个人手上,让大家尝试。
周梦蝶走到丹枫面前,才认出丹枫。刚才因为高度紧张,她并没有留意是谁进来。
周梦蝶忙要行礼,却被丹枫阻止,他指了指身穿的便服,做了个手势让周梦蝶帮他隐瞒身份。周梦蝶愣了下,马上明白,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湖广两省巡察史巡查的事,丹枫的到来不用说是为了女儿丹霞了,周梦蝶望了一眼丹枫身旁的父亲周学士,心中无由地生出一股失落。
丹枫接过周梦蝶的碗,望着里面的云吞,见同刚才在食店吃的外表上没有什么两样,想起食店的云吞那口感、味道,有点反冒,不想下筷。他看了看周围众人,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就下决心地夹了一个放入口中,一咬下去,舌尖马上感受一股鲜甜,接着感受到酥香,鲜甜是肉的味,酥香应该来自炒过的芝麻。他再咀嚼了两下,体验到了肉馅的幼、嫩、滑,与刚才在食店吃的云吞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他接二连三地把碗中的云吞消灭掉,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雷晓飞尝过了自己制作的云吞后,自我感觉还是比较满意。他放下了碗后,马不停蹄地进行了面条的试制工作。
雷晓飞先把制面机的第二根压棍拆了,装上两根带槽的压棍,然后细心地调节几根压棍的位置、间隙,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接着,他把原来用来接面片的板台移开,在带槽的压棍后装上一块斜板,斜板下放上一个盆,完成这一切后,雷晓飞才停手直起腰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分别对木匠婶和洪彪说:“王婶,拿做面条的面团来。洪大哥,准备试机。”
木匠婶和洪彪应了声后,木匠婶转身去拿面团,洪彪上前摇动手柄。在座的有份参与制作的人马上屏住了吸气,睁大眼睛望着雷晓飞,生怕错过了这一幕重中之重的重头戏。
丹枫他们三人并不知道雷晓飞在做什么,但受了现场气氛的感染,也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住雷晓飞。
木匠婶拿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