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翰也把饨肉放到了傻班长的脸前,并命令掩埋遗体的战士:“每个遗体面前都放上一碗肉,生前他们受苦了,死后一定要满足他们的愿望。”
于是,一碗碗的饨肉放在了牺牲战士们的脸前。
一百多名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战友们,他们的脸前都放上了他们的饭碗,还是盛给他们的最后一碗饨肉。
毁灭、埋葬,褪不去抗日人生留在大地的痕印。岁月漫漫,风化不了如歌不朽的诗文。透过一座座坟墓,隐约显现民族艰辛的脚印;透过一座座坟墓,鞭挞人性的丑恶与绝情。
一座坟墓,是人生的一个句号;一座坟墓,是一首无字之歌;一座坟墓,是一本读不透的书;一座坟墓,是人性贪婪的渊薮;一座坟墓,有的充塞悔恨、仇怨、诅咒;有的充盈慈祥、关爱、无尽守望。
抗日战士太累,故称死亡为安息。但愿天堂有块隨意躺下的青草地。
我们为他们而哭,为他们而歌,为他们拿起手中笨拙的笔。
“轰——”“轰轰——”几颗炮弹在阵地上炸响,奇怪的是,这些炮弹的冲击波不是很强,也没有破碎的弹片四处飞溅。随即,几股淡黄色的烟雾开始弥漫开来,同时,一种辣辣的味道儿开始在阵地上四处飘散。
“毒气,毒气弹——催泪性毒气弹。”韩行大喊道。
同时,阵地上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毒气弹来了,防毒——防毒——”
由于早有防备,所以所有的人都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土防毒面具,喘气的地方,用上了简单的空气过滤器,把外露的皮肤包了个严严实实。
土空气过滤器,说起来也简单,就是随便找了一个纸盒子或者硬铁盒,挖了一个猪笼子似的东西,钻上了一些小眼,小眼里,有的放上了湿布,有的放上了湿纸,过滤进入的空气。
别看这些土玩艺,挽救了不少战士们的性命。
韩行钻进了防空洞,防空洞里挤满了不少的战士,人都进入后,门上用一块布遮挡上了,以防止毒气的进入。
进了洞,韩行就大骂道:“这些日本鬼子,太没有人性了,用上了国际上禁止的毒气。张处长呢?张处长——”
计划处的张处长一个立正到了跟前:“报告参谋长,有什么指示吗?”
韩行看了看旁边的张维翰司令说:“联系徐大司令员,叫空军对付敌人打毒气弹的炮兵,务必不能叫他们跑了。”
张维翰补上一句:“叫徐大不必客气,狠狠地打。”
张处长答应一声:“是!”立刻执行命令去了。
徐大接到了前线上日军使用毒气弹,叫空军摧毁敌军施放毒气弹炮兵的命令后,也是十分的气愤,这些小鬼子,太没有人性了,竟然使用起了毒气,这也叫打蛇不死,又被蛇咬,后悔当初自己没把这些日军的炮兵统统地摧毁了,才使他们又死而复活,干起了大坏事。
其实,这也怨不得徐大他们,鱼过千层网,还网网有大鱼呢,何况这么狡猾的小鬼子呢!
这时徐大的空军,采取的战术是,两架j…20战机在高空中值班,一般情况下暂时不动鬼子,而两架j…20战机回去休整。毕竟济南基地到六安太远了,万一飞机都在济南,接到命令后再飞到六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黄瓜菜都凉了。
这时的高空中,徐大正在值班,接到命令后,迅速下到了低空,在寻找着日军的炮兵。他看到,小鬼子挺精的,想借着这些毒气弹的威力,再发动一次进攻,大约有一个大队的日军,都穿着防护服,又沿着淠河开始进攻了。
这些防护服头上都有头罩,这头罩喘气的地方都是经过过滤罩过滤的,一根粗粗的管子通到腰上,腰上有一个小过滤网。而身上所有的皮肤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上了,就像一个个怪物似的,要是没有见过这种防护服的人,吓也得吓个半死。
鬼子的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一块儿向淠河对岸倾泻过去。
而淠河对岸的中国军队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难道南征军遭受了重大的伤亡,全部牺牲了……徐大的心里产生了非常大的忧虑,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仗就没法打了,自己也得提前回去了。但是又一想,韩行是一个知识丰富的当代人,他不会不懂得防毒啊,如果连这点儿知识都没有的话,真是这个参谋长就是渎职啊!
正在徐大忧心重重的时候,突然,南征军的阵地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就连迫击炮也响起来了。他看到,南征军也穿上了防护服,不过不怎么正规,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也有,有的还十分的搞笑!
徐大这才放下心来,在继续寻找着日军的炮兵。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昏黄了,徐大赶紧带上了夜视仪,以求得更好地寻找地面上的目标。
夜视仪原理就是将来自于人眼看不见的光(微光或红外光)信号转换成为电信号,然后再把电信号放大,并把电信号转换成人眼可见的光信号。
戴上了夜视仪,徐大的眼睛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世界,所有的日本兵都变成了虚虚晃晃的人影,不过还是能分辨到人物活动的影子。物体呢,也能分辨出大致的形像,只不过是有些呆板可笑。
就在这个时候,日军的阵地上又向南征军的阵地上发射了两枚毒气弹,出现了两个弧形的长长的亮亮的轨迹,这是毒气弹发射的红处线影像。发射毒气弹的炮筒当然也产生了一定的热量,这些热量也被夜视仪的红外线捕捉到了,钢铁的炮筒子,红外线的反应是出现了两个红红的圆筒子。
“就是它了——”徐大大吼一声,“不管你躲藏到哪里去,我也要把你找到。”
一枚蓝剑7导弹从j…20战机上脱落下来,落下四十米后然后点火,点火后的蓝剑7导弹就像一枚吃饱喝足了的壮汉一样,屁股后面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向着日军的2门山炮呼啸而去。
只要被它瞄上了,蓝剑7导弹的误差是1米。
“轰——”地一声,导弹撞在了山炮的钢铁架子上了,钢铁与钢铁的撞击引起了巨大的爆炸,一个大火球升了起来。在这白色的炽热的火球中,然后发红,然后发黑,好半天,才有一团黑黑的烟雾向着空中,升腾而去。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的弹片,向着周围的人肉横扫了过去,周围一百米内就别说活人了,一百米之外,人才有侥幸活着的可能。炽热的温度烘烤着人的肉体,中心产生了将近1500度的高温,是任何有生命的生物承受不了的。
强烈的冲击波把100米内的阻碍物统统地推倒了,碰到了人,那简直就像一把利斧一样,一下子把你砍倒。再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没有氧气的灼热空气钻进了人的喉咙,把喉咙烧坏了,人只能像一个毫无自控能力的神经病一样,在撕扯着自己的喉咙,恨不能要把喉咙撕裂,以求有一个能喘气的气管。
这实际上就等于自杀,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还有更厉害的,剧烈的爆炸把所有的毒气弹都点燃了,毒气弹虽然不能爆炸,但是它能泄露,日军的阵地上升起了一团团的黄烟,一团团的黄烟越积越大,形成了更大的黄色烟团,就像一个魔鬼一样,在收割着日军士兵的生命。
第二卷 支援武汉大会战 第74回 史河之战(一)
有的日军还好,早已穿上了防护服,那是在准备进攻淠河对岸的南征军,有的日军士兵还没有穿上防护服,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的阵地上也会毒气弹爆炸,这样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因为毒气弹太厉害了,数量也太大了,根本上就来不及做任何的防护。
再往下波及到前线上正在进攻的日军士兵的军心,本来他们还想捡个便宜,争取拿下淠河对岸上遭受毒气攻击的南征军。没想到,中国军队早有准备,都穿上了简单的防护服,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火力一点儿也不比原来减弱了多少。
正在日军进攻受挫的时候,背后自己的家里又传来了空袭的剧烈爆炸声和黄色的烟雾,不好,家里被人家掏窝了,而且自己的毒气弹也施放毒气了,这可怎么办啊!出来了家门,还回得去吗!?
真是前有重兵,后在剧毒,往前攻,攻不进去,往后回,那也是死路一条。
难受啊!难受啊!进攻的日军就窝在了这个中间地带里。
看着淠河对岸日军阵地上传来了巨大的空地导弹的爆炸声,不一会儿,又看到了日军阵地上升起了一团团黄色的烟雾,韩行觉得十分的解气,骂道:“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自己生产的毒气弹,自己就享受去吧!”
张维翰听到了韩行的这句话,觉得十分的新鲜,问:“你说得什么,这叫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这句话太对了,也叫小鬼子们尝一尝毒气弹的厉害。这句话是谁说得来,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这就是我们的毛主席说的啊,说得就是第10师团的这些小鬼子们。”
张维翰听了韩行的话,心里又有点儿感叹了,我们叫毛主席也就算了,连你也叫我们的毛主席,你又不是共产党的人。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和韩行的交往,也深深地感觉到了,韩行的身上,有意无意地总能流露出共产党的影子,若非,真像他自己说的,他的后世就是共产党,或者是延安派到国军方面的情报人员。
激烈的战斗期间,没有时间有这样的思索机会。韩行又对张维翰说道:“这一仗我们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我们得撤了?”
“问题是我们往哪里撤?”
韩行说:“就往河南的固始一带撤退,51军在那里,再说日军也要往那里进攻。”
“你是怎么知道日军要进攻固始一带的?”张维翰不亏为10支队的司令员,他要韩行说出根据。
韩行心里想,我要是不了解历史,还敢带兵在这里打仗,但是这些话不能对张维翰讲,讲了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潘小安送来了一份绝密情报,韩行看了看,心中大喜,结果又送给了张维翰观看。
张维翰看完了电报,也是喜鹊上眉梢,笑着对韩行说:“我算真服了你了,未卜先知,还真被你算准了。那我们就往固始撤退吧!不过,你还得说说你推测日军进攻路线的根据?”
“是这样的,”韩行笑了,事已至此,也就拣大的吹呗,“日军的最终目标是进攻武汉,而他们又不愿意进入到大别山,怕被我们缠住脱不了身,所以只能沿着大别山的北边迂回前进。大别山的北边就是河南的固始一带,那是他们绕也绕不开的地方。”
这下子,张维翰服气了,拍着巴掌说:“怨不得范筑先非要提拔你为参谋长,看来他老人家还是有道理的。这就叫推演,事先推演战争的走向,好!好!有道理,你的推演和情报上说的是同步的,你赢了。”
潘小安也不失时机地恭维了韩行几句:“我的四弟是什么人啊,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跟着他打仗,我心里放心。”
张维翰一听潘小安称呼韩行为四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在党内来说,是禁止拉党结派的。要说潘小安称呼韩行为四弟,这也是潘小安一时高兴,就漏了嘴,平常他可不敢这样随便称呼。
而警觉的张维翰却听进了耳朵里,紧追不放地说:“潘队长,你称韩行为四弟,是不是你们早就结拜为把兄弟了,是不是?”
到了这时,潘小安也不好再改嘴,只好实话实话:“是的,还是在骷髅帮和鬼子中村大战的时候,我们结拜的。我知道,我错了。”
“当然是你的不对了?”张维翰对潘小安板起脸来,看来就要大大地训斥一顿。
潘小安也知道自己错了,赶紧对张维翰检讨着说:“那时候,还不是党的人,所以也就没有了这许多的避讳。要是现在,我绝对不敢了,我知道的,咱们有纪律……”
张维翰训斥他说:“是这样的,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潘小安这才恍然大悟,大笑着说:“张司令,我现在也不敢啦,和你结拜为把兄弟,这不是高攀吗,有巴结上司之嫌,咱们的距离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张维翰又将了潘小安一军。
“哪里,哪里,”潘小安赶紧说,“你要是不嫌弃我,我还哪能嫌你呢,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南征军六安之战,见好就收,留下一个营掩护,主力部队当晚就向河南固始一带转移。日军第10师团也没敢追击,实在是后方起了大毒,无暇顾及。再说南征军还有空军,只要日军胆敢拼命追击,那就有空地导弹在等待着他们。
从六安到河南固始有85公里,河南固始在六安的西北方向,不算远,部队行军走得也不慢,估计第二天**点钟的时候,固始县城也就到了。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查看着附近的地形。张维翰呢,和韩行一样,也在查看着附近的地形。军人吗,按照现在的话说,边走边查看地形是必须的。
走到第二天的黎明,南征军走到了固始县的辛集一带,这里离固县县城还有大约50公里,一条大河从南到北地穿过这里,韩行查了查地图,这条大河叫史河,古名“决水”。
这条河发源于金寨县西南,大别山之北麓,豫、皖两省交界的伏牛岭,其上源有沙沟,银山沟及八道河汇入,至梨花尖始称史河,流经丁埠,金家寨、梅山、叶集、河南省固始等地,至三河尖入淮河,全长220 公里。
韩行看到这条河水有七八十米宽,此时的八月份也算是丰水期,应该说水量不算少,虽说不是水流湍急,波浪滔天,那也是流水遇到了一块块石头的时候,引起了一小团一小团的波涛汹涌,簇簇漩涡,水流回转,颇为壮观。
史河上有一座桥,这座桥有一百多米长,二十来米宽,这在当时来说,确实也算是一座大桥了。桥为石砖结构,底下为大条石头从水底下打起,在上面成了拱形,利用传统的力学原理,承受着桥上的重量。拱形桥墩为每10米一段,河水在底下流,不至于过多地冲击桥墩,桥上面呢,是用砖头铺路,木头作为栏杆,可供车马人在上面行走。
“好桥!好桥!”韩行大叫道。
“好水!好水!”张维翰也喊道。
两人相对一笑,心里引起了共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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