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这样做,也并非全无道理。你想风声他已经放出去了,那海都方面都知道我大宋的情况,若是此时我们全军尽墨,对于海都反攻大都之行会有多大的麻烦,那个时候会不会将怒火撒于其身上还未可得知,但是据我估算,至少对于蒲家在西域的生意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一点他是很明白的。”
鸿儿平时很聪慧的模样不见了,只是露出一些不解的迷茫。其实姜明有很多话还没有对他说,从七百年后穿越而来的他,从世界各地的历史上都可以看到,关于宗教狂热分子对于胜利希望的渴求。是鸿儿怎么也想不到和理解不了的,这个也是他的信心所在。
洗漱过后。姜明还没有出门。就有人来到了客栈。经过密谈。知道陈吊眼一部五千余人。竟然已经悄然赶到了赤岭附近。只距漳州五十余里路程。而且那里是畲族人地聚集地。安全和隐蔽性是无庸质疑地。只是等待着姜明下令。此次也已经潜进漳州城三百余人。都是在城内纷纷投靠亲属。随时等待攻城地那一刻。
姜明也讶然陈吊眼地速度之快。不由地也放心很多。按照原定地计划。义军会在三天之内陆续潜进城大约千余人左右。然后就是占领漳州地时候。吩咐来人回报陈吊眼。在不惊动元军地基础上。加快进城地速度。早晨知道在鼓浪屿还驻扎有元军两千地水师。不得不让姜明未雨绸缪。加快一下计划地进程。
然后。就装作一副进货地样子。在漳州城领着看似柔弱地鸿儿。还有几名剽悍地保镖在加上闲逛着。观察一下漳州地城务民风。对于以后下手也会方便很多。
九月十八。在姜明所经历地历史中应该是中国人比较难忘地日子。使他又想起了出使日本地文壁等人。现在也该在日本四处奔走。虽然就算再过七百年。也不一定会发生所谓地日军侵犯我中华之事。但是对于这个爱吃生食地野蛮国家。姜明仍然是从心里地愤恨。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这个心思。因为他要宴请漳州诸位官员。以答谢这几天来地照顾。顺便辞行。宴席是在晚上开始进行地。地点就是漳州城最大地醉仙楼。前一天姜明就派人遍洒请帖。几乎是官员大小不论。只要是派地上品级地。另外还有一些乡绅名士。也在被请之列。
醉仙楼当然是被姜明包了下来。不过里面地无论是厨子掌柜。还是侍者歌女。都暗暗地换成了陈吊眼地手下。还未天黑。沿街两侧。就已经是人流如潮。各色人等都有。纷纷竞现着神通。
但是仔细看去,无论是讨食的乞丐,还是沿街叫卖的商贩,就连摆摊打卦算命的先生,闲逛的浪子,都是神不属己,偷偷的窥视酒楼的动静。
近晚时分,醉仙楼里大摆宴席,好不热闹。全城的士绅名士和漳州城的大小官员将领,除了极为不情愿留下执勤之人,都被请来赴宴。面对着一介豪商的刻意奉承,在宴请之前承诺的海外珍馐。任谁都不曾疑心,一个个都是兴致勃勃而来的。
漳州招讨使傅全虽是客人,但是此次宴请是由他而起,感到十分的受用,亲自迎宾,给足了各界人士面子。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姜明那笑容可掬的脸膛之上,一对浓眉下的双眼,充满着杀气,可正在欢乐气氛中人们是不会在意的。
宴席同平常一般无二,只是排场大一点,侍者也特别多。酒宴开始了,端坐高台之上的主人客气地站了起来,举杯向大家敬酒。全体客人,也都端杯肃立。在他们干杯过后,随着姜明转身登上三楼的雅间之后,厅里骤然从门口或者窗外冲进来队队兵丁,将他们用刀枪团团逼住,那些赴宴的人顷刻间都成了阶下囚。
走上三楼的姜明,此时正忙着和在那里等候开席的傅全说话。除了鸿儿在身边坐着,陪同傅全的还有漳州万户府知事阚文兴。除了四人外。他们的亲兵随从都在外边伺候着。
姜明听到外边的几声响动,会意的制止了正想喝问外边什么事情的傅全,笑道:“傅将军、阚知府,你们二位一直在漳州经营,现在学生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要领,但是事关漳州,又不得不问,不知大人可能为学生解惑否?”
傅全和阚文兴心里很高兴。也不疑有他,为了表示其中的关系密切,也为了交好一位富商吧,自然很想施展一番。忙道:“我等在漳州足不出户,哪能有你郭老弟常年在海外见识广阔!不过漳州之事,只要你问,我们能解决的,一定会尽力。”
姜明大笑道:“那肯定能解开学生的心结了,因为学生问的是漳州军政之事,正是二位的长处。”
傅全两人听了虽然很高兴,觉得漳州军政二事确是自己两人的强项,但是事关机密,就不能不矜持了。阚文兴抚着颔下灰白的胡须,问道:“怎么郭贤侄对于政事感起了兴趣。那就要看你所问何事了,能够让你知道的,老夫一定会为你解答的。”
姜明正襟危坐,脸色沉重地说道:“如今大宋国事危急,社稷即将不保,不知道二位身为大宋之人。可愿以漳州之地,全我大宋河山气节否?”
傅全和阚文兴初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坐起来,指着姜明道:“郭公子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蒲大人派你来试探我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敢相信蒲大人介绍过来的,竟然是一个抗元之人。还道是元廷派来试探他们的。
鸿儿的手腕一翻,一柄短剑拔出剑鞘,直指二人,阚文兴下了一跳,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大声呼叫来人,而傅全却是武将出身,那里把鸿儿这个丫头放在眼里,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就凭你这个丫头,能耐我何?还不快说出你们所为何来?”
姜明和鸿儿还没有说话,门帘一响,走进一个人来,吊白上翘的双眼让傅全酒意顿消,来人大笑道:“丫头片子不行,那么本将军呢?”
“陈吊眼?”傅全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怎么会在城里,你们什么时间进城的?”嘴里说着,往腰里摸去,可是却拿了一个空,此次赴宴而来,那里会带什么武器,看见陈吊眼如此嚣张,外边的形式也肯定被完全控制,只得颓然坐下。突然转过头来,大声问姜明道:“你到底是谁?”
姜明笑而不语,也不搭理他。转头问陈吊眼:“陈将军,事情可都妥当了?”
陈吊眼走过去,将正缩在椅子上发抖的阚文兴提将起来,丢在一边,躬身朝姜明一礼道:“依钦差大人所料,漳州城现在已经在我大宋的手中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二十二章着急的唆都
蒲寿庚终于决定要走水路前往广州,这个决定预示着他这次要彻底的和姜明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而且是要公开的造反了。为此,对于如何应付唆都,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首先唆都是正宗的蒙古人,蒙古札剌儿氏,自从元军攻破福州,行朝飘零海上后,唆都就升任福建道宣慰使,行征南元帅府事。最后率兵又连下建宁、兴化、漳州、潮州,进参知政事;左丞,行省事于福州。遣使招渝南海诸国来朝,许其互市。和蒲寿庚的品级基本相同,但是从血统上反而优于蒲氏。此人骁勇善战,又兼残忍好杀,本来由于在兴化军屠城之事,惹的忽必烈不快,但是还是被元廷朝堂之人保下,又因东南一带素不安宁,所以命他在福州镇守。
此次派唆都前往广州助战,从一定的程度上也表明了元廷对于非蒙古人将领的不满,兼有督战的意思,对于这次的降罪立功,从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唆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要是让他自己做主,就恨不得什么也不管,只带飞骑三千,去杀他个血流成河。但是偏偏又让他从海上押运战船和粮草。在福州时,已经是不顾皇帝的再一次不高兴,开始强取豪夺。利用不少血腥的手段以极快的速度将战船凑齐。军士准备妥当,待到粮草一到,就马上启程前往泉州。
谁知道到了泉州,蒲寿庚却在那里拖拖拉拉,急的唆都更是满嘴起泡。要不是皇帝一再告诫要礼待此人,说不定唆都还会做些过分的事情,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见到了蒲寿庚还是要着急的催促。由于对方满怀心事,对于他的口不择言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终于有一天蒲寿庚前来府上找他,才大喜过望,以为一切准备妥当,马上就能启程了。
谁知道蒲寿庚又是以泉州事物繁忙。还要将军宽限几日,待到月底一定可以出发。唆都当时就发飙起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次元廷让他前去广州助战,在他的眼里,简直是白送了他一个功劳。在其眼里,现在的宋人就是不堪一击,何况只是那一点地方,已经汇拢了二十万大军,自己要是去的晚了。恐怕连宋人的骨头渣也找不到了。
但是蒲寿庚为其解释,泉州还有众多南海诸国的商贾和使节需要接待,自己是实在走不开,人力有限,在短时间内准备二百艘战船已经是竭尽所能了,还要为这些配备水手船员,而且自己还要备人备船前往福州押运剩余的粮草再去广州,满腔的艰辛也是有苦难言等等。
唆都虽然不管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听到蒲寿庚如同哭诉似得向自己诉苦,自己偏偏对于行军打仗很是在行,但是对于一方政事却是颇为糊涂,在福州时,就经常依靠王积翁等本土官员治理地方,自己只顾带领大军四处平叛,听到蒲寿庚这样说,倒是真的不敢乱下判断,只得追问到底会何时启程。
谁知道蒲寿庚话锋一转,开始隐晦的提唆都喊起委屈来,说将军本为马上冲锋陷阵之勇将,却被遣做运粮之用,真的是为将军的大才而不平等等。这唆都本来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之人,在南下之初始,听命于阿术,后从于伯颜,最后手董文柄节制,但是只从在福州就任以来,似乎已经没有人能约束着他了,听蒲寿庚言下之意就连他这样的莽夫也能听得出来。怎么能让他忍住不怒,随之也抱怨起来。
两人对头相互诉苦一番之后,蒲寿庚试探着说道:“咱们要是能换一下就好了,大将军可率骑兵直驱广州,在您的统领下,那南宋流寇之日可下。而下官本不是统兵之才,在后面押送个粮草给养也是好的,这样反而可以保住老朽的残年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可是天意难为啊……。”
说完,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做摇头状,后端起茶杯喝茶,道:“将军放心,下官自会尽力做好皇上交付的差事,不过大将军也不要着急,不但我泉州如此,昨日我派往漳州招讨使傅大人那里的人回来禀报,傅大人那里也未曾准备妥当,所以,还是在泉州多呆几天比较好点,毕竟漳州那个地方还比不得泉州繁华,大将军还可以在这里悠闲一些。”
说罢。就拱手行礼告辞。说是要回去督促手下。尽量加快速度进程。不耽搁剿匪大事。蒲寿庚心道这唆都要是动心。必然前来拦他。但是一直走出唆都地行军衙门。也没有见有人追将过来。心里不由地暗自叹息。自己地如意算盘就这样被打破了。本来想着鼓动唆都牵头。有唆都带人走陆路。自己率船走水里去漳州。那么可以轻易地将船和粮草据为己有。看来还是要费一番手脚。
蒲寿庚回到府中。急招了兄长寿晟。和心腹孙胜夫、尤永贤、王与、金泳等在一起议事。首先就把自己地想法说了一遍。表示了自己要帮助姜明度过这个难关。除了蒲寿晟之外。其他几人都表示了极大地担忧。但是他们基本上是蒲氏嫡系。对于蒲家在西域地实际情况还是知道一些地。
此前叛宋投元。主要也就是为了保存实力而继续留在泉州。其实以蒲家之力。就算是不叛宋投元。也可以举家飘于海上。然后返回自己地家乡。过自己逍遥地富家翁地生活。但是由于接到海都地严令。让其继续留在泉州等地经营。一来可以为反忽必烈聚拢一些金钱。二来可以随时收集元廷地情报军情。报于海都知道。以便随时作出抗击忽必烈地战略。
蒲寿庚地无奈大家都是知道地。而当时叛宋仕元也是大家地决定。但是对于此次再次地反正。却是都感到头痛。唆都还好说一些。反正自己这一方可以晚走。现在不过是在为姜明拖时间而已。但是就算唆都走后。泉州还有因降元而被封招讨使地田真子、招讨副使夏璟、知府林纯子等人。这些人可是地地道道地宋人。当初降元也是颇为坚决。但是他们不像蒲家还有后路。所以。等唆都走后。最大地阻力还是这些人。偏偏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泉州世家。论起实力也不下蒲家。到时候也是一件很头疼地事情。
不过这些人是非死不可。否则。咬将起来。对于降元之说。到时间谁也脱不了干系。只有除去这些人。到时间无论怎么有什么过失。只要往死人身上一推。到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蒲家一分一毫。
正在商议。不知不觉地已经近晚。这时候家将来报。唆都前来拜会。几个人闻听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来访是什么意思。
王与和金泳稍微胆小一些,说是不是唆都已经发现蒲家的居心了,蒲寿庚横了他们二人一眼,道:“要是他能发现或者确定咱们所议之事,那还不直接领兵杀过来,用得着通报吗?”
说完话,蒲寿庚吩咐几人继续在这里推算时间和行动策略,而他自己直接往前厅而且。原来唆都待到蒲寿庚走后,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没有理由让一个马上将军去走海路,而习惯于海事的人走陆路吧,要是换一下,对于朝廷的剿匪进程不是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当下也没有想到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出于什么目的让他们互换,就马上前来蒲府找蒲寿庚商议换行一事,倒是很出大家的意外。
唆都的求战心情真的是十分迫切,想从中统三年(1262年)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打仗,一直到兴化军屠城事发,被忽必烈勒令停驻福州、兴化军一带。到现在近一年没有打过仗了,怎么不让他的心里痒痒的,何况,看到现在的形式,眼见着战事马上就要结束,剩下的那些光会逃跑的人能经得住怎么打啊,在唆都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所以这次,宁愿要违抗一下军令,也要冲在前方。只要夺得灭宋首功,就算是有天大的过错也可以抵消吧。
蒲寿庚出来和唆都见面,被他的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