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一点辎重都没有带。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人受得了,马儿也受不了了。所以我决定大家要冒险过江了。”
“过江?”二人大惊道,“怎么过,现在我们一条船也没有,不过就算是有船,我们也不是水军,也驾驭不了啊?”
“没有船,我们游过去!”塔出肯定的说。“到明天一早,我们将马儿赶下江,然后用一些熟悉水性的勇士牵着马尾带着绳索过江,过去一个是一个,过去以后,将绳索固定好以后,全军留一千人断后,剩下的人分次扶索过江。”
“游过去?”巴雅尔和牙尔忽二人回身看看滚滚的江水,两眼一阵晕眩。牙尔忽首先抱拳跪下道:“丞相,你再给我三千,不二千人马,我这次一定会把宋军赶下山去。那样我们就不用过江了!”
蒙古人出身基本上在北方,对于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巴雅尔和牙尔忽想法一样,宁愿把生命交给手中的弯刀,去拼死力战。也不愿意交给这涛涛未知的江水。也跪了下去,请求塔出改变主意。不过巴雅尔又说出来一个理由,就是大军在坚持几天,说不定外边的援军就来了,到时间里应外合,就可以达到歼灭宋军的目的。
塔出何尝不想这样。但是三天以来。无时无刻地不想着这种情况地发生。但是时间越拖越久。对于现在地他们就会更加不利。本来元军骑兵以机动性见长。但是却被人困在这样狭长地地带。骑不得吗。冲不了锋。没有速度就限制了他们地一切。还有就是他们以射为长处。但是宋军就是猫在山上地丛林中不露面。你冲上去。他们却是用弓箭将你射回。实在不行就放毒烟。把人熏回来。
就这样前进不得。后退是江水。这样拖下去。早晚会被宋军一口一口地吃掉。至于援军。塔出惨笑了一声。宋军摆了这么大地一个阵势。还怕援军吗?
恐怕韶关和广州地援军还没有过来。自己倒是被拖垮了。但是有两件事情他不甘心。一是。谷外留守地大军还有三千人。加上佛冈还有二千人。五千人马怎么会攻不破宋军地防线来救他们。二是。这只宋军到底是哪里地。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情。这第二点才是最可怕地地方。
塔出之所以要冒险过河。也就是想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大家知道这个情况才是最主要地。
想到这里。他狠狠心道:“不用多说了。今天夜里巴雅尔你两个千人队负责警戒。不要再让宋军偷袭了。明天一早。有牙尔忽带领一千人负责守住我们渡河之处。宋军若是来攻。不要管他。只管用弓箭压制住即可。不要与他恋战。等到我们都渡河后。你们再跟上。”
看见塔出做出决定。二人不在多言。抱拳领命而去?
望着滚滚的江水,有回过头看了一下已经渐渐变黑的山崖,塔出才心里默念着,我这次是败在谁手上呢?
其实不说塔出有些莫名其妙的,连凌震和姜明也很迷惑,为什么留守在佛冈的元军没有过来攻山援救呢?知道这次伏击结束以后才知道,原来佛冈的老营兵马,还在收拾辎重还有没有烧完的草料的时候,却突然文天祥领兵杀了过来,虽然元军都是一些老兵,但是文天祥胜在人多,三万对二千,而且还没有什么准备,几乎在一个时辰的时间久结束了战斗,被全部围歼了,甚至连一个报讯的都没有。
而正在攻占谷口的那三千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进展,当派回去搬兵的斥候回来告诉他们这个结果后,担心受到两面夹击,连出声都没有,就直接领兵奔往广州了。也许是对塔出能力的盲目信任,也许是就没有办法突破凌震的防线,就连报信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谷外五千人马的消失,直接导致了塔出陷入困境,无法脱身,所以塔出的决定还是很对的。
要不是姜明他们还是有防备的话。也许塔出能够逃出也说不定。
夜里宋军的骚扰在塔出有准备的情况下,几乎是无功而返,相对的宋军倒是折损了几十人,元军这次学聪明了,只要有声音发出,再也不盲目的杀过去。只是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射箭,不提防间,这边偷袭的人,伤了许多,又退了回去。
天刚放亮,不顾春寒江水,塔出就派出了一个千人队扶马过江。一时间江边上是人仰马嘶的,煞是热闹,山上的姜明和凌震早就发现了,在默默的注视着。听到身边的人大声的议论着:
“鞑子要跑了,不能让他们跑掉,我们杀下去吧。”
“怎么杀,说的容易,你没有看见他们在路上守那么严密吗?”
“这样让鞑子跑了,真的不甘心,再到什么时间我们还有着打落水狗的机会啊!”
听到身边的人这样的议论,姜明和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从心里笑了。
塔出实在队伍下江一半以后才恨恨的被几个亲兵护卫下江。下去前还是满是怨毒的看了山上一眼,心里说道:“我一定会回来把你们这些宋狗杀个干净的。”
尽管江水很冷,塔出的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常年的征战还是造就了他良好的身体素质,慢慢的扶着绳索,忍受了一会也就习惯了,不一会就到了江心,正在生气的他,突然听到从上游处传来一声声巨响,抬头看时,发现一些巨木顺着江水迅速的冲了下来,在塔出的眼里渐渐放大。
塔出的耳边响起亲兵们绝望的叫喊声。
此役,元江西行中书省右丞塔出死于北江,所带二万蒙古骑兵,堕入江中溺死三千余。死战不降被歼万余。逃往广州三千余众。逃入清远县后入韶关者三千余。
此乃元伯颜破临安后,侵宋中损失最大的一次战斗。
正文第二十九章再进广州
三月二十一,正是春分,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姜明等人顺着北门就进入了广州,虽然只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功夫。众人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蒙古人的破坏能力。特别是姜明,他想到后世有人来形容这些游牧民族,那一般就是“蝗虫”和“寄生虫”。
“走到一个地方吃光一个地方,然后再走到另外的地方吃光他。专门破坏,不事生产。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创造,美其名曰逐水草而居,当水草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时,牧羊人就变成了战士,收割其他人的生命。”
姜明一边心里念叨着,一边感慨的望着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城市。
广州城在他们撤出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一座空城了,但是在这个空城的基础上,房屋基本上被拆了个干净,只留有限的几座胡商所住的大宅,城里原来沿街两排刚刚发芽的柳树也不见了,可能是被元军砍了烧火做饭了吧。大街小巷满是人或者马的便溺,显得十分的凌乱不堪。
这次收复广州显得颇为顺利,当塔出的那三千骑兵跑到了广州城后,吕师夔就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布置城防,但是塔出进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破坏城内的布防,他们认为城墙是挡住他们蒙古勇士前进的障碍,要不是吕师夔苦苦哀求,差点就连城墙也拆了,但是以前所布置的箭楼、枪池等防卫措施都被破坏了。尽管塔出一走,吕师夔就着人修复,但是那里还来的急呢?
三千骑兵,来到广州之后,却只是补充了一下给养,便呼啸着去救塔出,吕师夔劝解不及,只能认命,只好加紧修复城防,但是还没有准备好,文天祥率大军从北面杀了过来,而杜浒、赵孟荣率军从东莞杀来,此时隐藏于东圃和番禺茭塘的王道夫,也率众一万杀出,措手不及之下,吕师夔只好投降了事,以叛国之罪名,投入大牢。
文天祥、张镇孙和凌震等人早就在制置使府等着他,粤王殿下也从东莞赶了过来,大家齐聚一堂,无非是为了迎驾广州的事情。
陆秀夫和张镇孙是理所当然的主张立即迎接圣驾回转广州,虽然文天祥也十分的向往,但是也抱有太大的希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大家都在等待姜明的到来,此次消灭蒙古大军万余,诛杀塔出,虽然从表面上看似乎不关姜明什么事情,姜明也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每一步好像都和姜明的先见之明分不开。这个国师仿佛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要不怎么会知道广州城守不住,怎么会知道塔出的北上,再往前看,他怎么会知道在十字门附近的那一场海上的飓风。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心里充满了疑问。
甚至他们猜测其姜明神秘的出身。好像凭空而至一样,虽然带有“大贤良师”的信物,但是他们经过多次各方面的试探,却发现这个所谓的国师对于“大贤良师”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才是他们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姜明只顾看着沿路被蒙古人破坏地地方。一点也没有想到大家都在等着他。心里感慨着蒙古人地破坏本领。从进城一直到制置使府。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
到了制置使府。没有经过通报。早已经等候在门口地军士把他直接请到了大厅众人议事地地方。还未走进。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不觉地有些诧异。在他心目中。陆秀夫、张镇孙和文天祥等人都是饱学之士。在相处地一段时光里。也觉得都是一些谦谦君子。应该不会当众喧哗吧。
想到这里。就连忙地走了进去。才发现陆秀夫和文天祥两人脸色都是红红地。不禁一阵地头痛。
心想。你们在后世也算得上齐名地“宋末三杰”。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从在东莞练兵。到伏击塔出。他们两个人表现出惊人地相互排斥性。就算是意见一致。也不愿意互相合作。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呢?
见到姜明进来。大家起身。相互寒暄以后。才慢慢说出争执地原因。
原来大家看见姜明还没有到来。就先商量一下关于迎驾地事情。但是达成迎驾地一致后。陆秀夫却让文天祥回到自己地治下去。也就是让文天祥带兵仍然回南剑州。继续为福州守好门户。以备朝廷返回福州建立行朝。其实文天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以为。这次也算是立了功劳。你总要让我朝见一下皇上吧。
陆秀夫却讥笑文天祥,你这算是什么功劳,这里是在广州治下,在国师和张制置使的带领之下反击的元军,你过来之时锦上添花而已,见皇上?见皇上还要追究你丢失江西的事情。
陆秀夫这样说,才引起了文天祥的恼怒,而张镇孙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看他们二人争执。
姜明听说也啼笑皆非,这个算是什么啊,刚刚一场小胜,便又开始互相排斥,难道就不担心元军的报复和下一步的归属吗?这些文人不会觉得这次胜利,就可以吓阻到元朝不再进攻?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一定要把这两个人分开”。心里打定主意以后,遂笑脸将其二人分开。分别坐好后,大家才商议如何迎接圣驾,什么时间动身为宜。
姜明一直在想以后该如何去做,现在历史早就偏离了他所知道的轨迹,以后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让他变的再次迷茫了,再商议中,除了刻意的让陆秀夫和张镇孙二人作为迎接圣驾的人选之外,他一直在想着以后该做些什么。
也许经过这场战斗,以后的一切都会变吧,毕竟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了。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那他就不用再做些什么了,找个机会慢慢的、悄悄的离开,带着鸿儿找一个没有人去过的山谷隐居多好啊。
想到这儿,姜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面带黑纱,一言不发而两眼带着冷漠的鸿儿,最近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了,就算是围歼塔出,鸿儿也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除了很少和姜明说话外,但是男人谁不想要一个少说话的女人呢?
姜明心里一笑,又转过头来,继续商量着迎接圣驾的事情。
与此同时。大屿山岛西北部的东涌临时行宫处。杨太后满脸担心的望着在床上躺着的小皇帝。天气慢慢的转暖了,但是小皇帝的病却慢慢的加重,吃一点东西都会吐出来,好
像仍然在海上经历大风大浪一样。不免给朝廷和他带来无比的忧伤。
而张世杰、杨亮节带来的飞来峡的胜利,多少给众人增加了不少喜悦。为了让妹妹高兴,杨亮节特意给杨太后道喜道:
“太后,皇上洪福齐天,这次总算打大胜仗了!看来皇上的病情康复也是指日可待了。”
杨太后果然愁容稍稍消退了一些,勉强露出微微的笑,说:“真是喜事啊。渡海以来,这还是我们在陆上打的第一次大胜仗。”
张世杰顺势道:“禀太后,这次不仅杀敌一万余,还更诛首恶元江西右丞相塔出。更是又收复广州。逼得元将叛将吕师夔无奈之下,率众投诚,现在被关押在广州城内,等候皇上和太后发落。”
杨太后闻听高兴地说:“兵士们打仗,不论胜败,都是吃了苦的。看来我们返回广州在即,就把余粮拿出来,犒劳一下跟随我们的军士,也算是一种庆祝吧!”
张世杰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顿顿足后领旨而去,忙着张罗布置去了。
当天夕阳西坠时分,鳞次栉比的大舸小船,在落日金辉的夕映下,好一番热闹景象。兵士们忙着送酒、端肉、凑席、用餐,兵船之上,飘荡着阵阵鱼肉香。大家欢天喜地享受着太后娘娘给予的恩赐。
正文第三十章明争暗斗
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小船只,听着士兵们高兴的呼朋唤友的声音。此刻的杨太后正静静的站在帝舟的船楼上,出神的想着什么。
他的哥哥杨亮节正站在他的身后,也没有出声,宫女及侍从们都被打发到下面去了,只有杨亮节带来的两名心腹亲兵站在下一层的楼梯旁边,警惕的看着四周,阻止别人在上去。
过了良久,杨太后才慢慢的叹了一口气,回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哥哥,问道:“陈丞相和大将军私下见面了?你确定吗?”
“太后,十分确定,是微臣的一个亲兵目睹着大将军在天黑前进了陈宜中的住处,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接到任何消息说大将军出来。”虽然作为哥哥,但是杨亮节还是很恭敬的说道。
“其实大将军和丞相身为一殿之臣,见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杨太后淡淡的说道。
“可是丞相和大将军一向都不对付,这两个人不说势同水火吧,平时也意见相左,而且张世杰一向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