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山!”李楠没想到他如此的冥顽不灵,真的不能进官府啊,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我还没和若儿圆房呢,还没吃到山珍海味、猴头燕窝,还没享受到千夫所指,万夫所骂…李楠还没想完,只听“扑扑”两声,肩胛上忽然一痛,她发现她不能动了,“葵花点穴手?!”她大惊。
“我并不会你说的那种武功,只是普通的点穴功夫,二个时辰后自会解开,既然姑娘不愿意,燕某只好得罪了。”说完,燕青把李楠和赵惜若横放到马上,背着两人的包袱,牵着马向城里行去,此姿势让两人相当不舒服,头和脚朝下,腹部艮得慌,李楠大叫了起来,“你这个官府的走狗,放我下来,我不要去见你们官老爷,你听到了吗?我不是山贼,是良民啊,大大的好的良民,你快放我下来…”只是燕青却未回一言,见燕青毫无反应,李楠依旧不死心,“你这颗臭石头,最好祈祷以后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惜若只觉得耳朵聒得慌,实在是太吵了,只好闭上眼睛,养神去了。李楠见到赵惜若闭着的眼睛,忽然间心生一计,她用比先前更大的声音喊道:“若儿,你怎么样了?若儿…”赵惜若连忙睁开眼睛,却看到李楠对她挤眉弄眼的,登时恍然,又闭上了眼睛,燕青却停下了,“怎么了?”他问李楠。
“若儿有间歇性昏迷症,到了吃药的时间了,你快把我穴道解开,我要给她拿药。”李楠继续胡诌。
赵惜若满头黑线,还好不是说我有心脏病、帕金森综合症什么的。
燕青放下包袱,“姑娘告诉我是什么药,我帮你拿就行了,是在这里吗?”
“保命的东西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放在包袱里啊!”李楠否定了他。
“那在哪里?”燕青仔细的观察着两人,不会是放在衣服里吧?
“你先把我穴道解开,再晚就来不及了!”李楠着急的大喊,要是能酝酿点泪光就更逼真了。
燕青迟疑了一下,但是人命关天,他也不敢再耽搁,只好帮两人解开了穴道,甫一能动,李楠就坐起身子,骑在了马上,他看着燕青,“你走开点。”
“为何?”
“药在…”李楠立马脸红了,指着自己的前胸:“药在这里,我要解开衣服,才…”
“好吧。”燕青背过身远离了几步。
李楠把赵惜若抱在怀里,收起缰绳,狠狠的拍了一下马屁股,风儿便狂奔起来,燕青连忙回过身来,只来得及看见李楠转过头给他的鬼脸。
燕青笑了,因为李楠高兴地太早了,既然是经过训练的纯正军马,无论有多少个主人,对于唿哨声是再熟悉不过的,而各个唿哨又有不同的意思,他不是傻子,李楠漏洞百出的谎言不可能瞒过破案无数的他,他只是怕赵惜若真的有什么事,所以才想看看李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他把两指放进嘴里,嘹远的声音从嘴里传出,却在中间拐了个弯,又变得低沉萧索,李楠听到哨声,就知道事情不妙,因为当初王荣升就是用一个唿哨叫住了风儿,把两人抓了回去,只是风儿并未减速,依旧是如开始那般飞奔,却在哨声吹到中间的时候调头向燕青跑去,无论李楠如何拍打都不停止,最后,两人又重新落入了燕青手中。
若不是顾忌到自身形象,李楠真想骂娘,她哀怨的看着燕青:“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好歹我也请你喝过八坛酒,你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
又是“扑”的一声,世界安静了,燕青牵着马边走边说,“非是燕某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是姑娘太过刁钻,所以燕某只好封了姑娘的哑穴,耳根子也能清净一会儿。”
“哇哇哇…”李楠想说话,却全部以拟声词的形式溢出。
“听天由命吧。”赵惜若终于说话了。
李楠撇撇嘴,我也想说话。
正文 第九章
几人渐渐回到城里,路上的人对于这三人奇怪的行路方式颇感兴趣,燕青牵着马走到哪,他们也跟到哪,燕青自然不以为意,李楠和赵惜若没有表示反对的机会,只好都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静。
府衙在城中偏南的地方,燕青要把两人拉到官府就需要走过大半个城,路上经过菜摊、酒肆、茶楼,途经一处隐秘的巷子时,三人突然间听到了哭喊声,燕青拉着马走进去,就见一个姑娘被三个大汉围着,脸上满是惶恐,旁边还站着一个纨绔子弟打扮的少年,那少年兴奋地开口,“把她的衣服给本公子脱了!”
大汉便行动起来,逼的姑娘向后退去,狼爪四起,姑娘无处可避,只好蹲下身狂叫起来,却激的那些人更加兴奋。
燕青一听这公子的声音便明白了,府衙老爷的公子,因为是独子,所以老爷宠他宠的紧,渐渐的就养成了骄奢淫逸的习惯,曾多次听弟兄们说过他的恶行,却没料到今日被自己撞见了,燕青一抱拳,“徐公子。”
那少年转过头来,轻蔑的一笑:“哦,原来是小山啊。”又立马转回了头。
燕青微微皱眉,又一抱拳:“请公子放了这位姑娘。”
少年仿佛没听到燕青的话似的,径直朝那位姑娘走去,燕青一个箭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请公子留步!”
少年被燕青搅了好兴致,颇为不爽,“马上滚开,本公子不想看见你。”
“这位姑娘不愿意,公子不该强迫。”燕青没动。
“滚开!”少年踹了燕青一脚,他却纹丝不动,少年因而怒了,连踹几脚,“你这条看门狗,还不快给本公子死开!”
“公子说什么?”燕青的眼神变了。
“我说,你就是我爹养的一条看门狗,怎么?不服气啊?”少年把脸凑到燕青脸上,“呸”的一声使劲推开他,就向那个姑娘走去。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算什么东西?燕大哥,你不教训他他是不会收敛的。”赵惜若在一边义愤填膺的开了口。
“呜哇哦哇唔,哇嘎叽呃唔。”李楠边点头边附和。
此时,那姑娘被大汉按住了四肢,只能流着泪发出“呜呜”的求饶声,少年撕开了她的前襟,又撕开中衣,露出了亵衣的一角,燕青渐渐握紧了拳头,走上前去和大汉们打斗起来,不过几个回合,三人便全部躺在地上,此时那姑娘四肢得了自由,便不停地挣扎挥动着,少年的手捏住亵衣,眼看就要撕开,却被燕青提着领子扔到了一边。
燕青脱了外衣包住她,转过头来却傻了眼,只见那徐公子的头正好磕到了一个尖锐的石头上,血瞬间流了满地,徐公子虚弱的伸出一只手,继而无力的垂下,怒目依旧圆瞪,人却没了气。
围观的人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杀人了,”众人便都鸟兽散去,大汉惊骇的看着燕青,也站起身来跑的无影无踪,燕青盯着徐公子沉默了一会儿,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到惊得说不出话的李楠和赵惜若面前,解开了两人的穴道,语气平静而沉重:“我今日夺了他的性命,就该还他一命,府衙老爷见到你们两个必会无端迁怒,我放了你们,你们要好好做人。”
“燕大哥,你不可以去的,你赶快逃吧!”李楠连忙下马拉住他,“你去了铁定是死啊!”
“杀人偿命,自古如此,这是我燕青的命,怪不得谁。”
燕青说完,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转过了头,指着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子“你们走的时候,可否把这位姑娘带上,不然,就要连累一条无辜的性命了。”
李楠看向那位女子,女子的眼神惊慌而畏惧,眼睛一直盯着死去的徐公子,石头已被鲜血染红,李楠走上前去挪开徐公子的头,捡起那块石头,双手瞬间被温热的血覆盖,衣襟上也滴了点点血迹,扩散之后,变成了一团团的红色,她追上用背影对着三人的燕青,把石头平滑的一面对准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要在平时,燕青不可能躲不掉,只是此时他已心灰意冷,没了防备,石头砸下之后,他随即晕倒在了地上。
李楠转过头看着赵惜若,咧着嘴喘气,头上冷汗直冒,丢了石头,“我们带他走,我不能看着这个臭石头去送死。”
此时恰好有一辆马车缓慢的从街上行过,李楠飞奔到大街中央,拦住了车,车夫勒住马头,骂骂咧咧的开了口:“走路不长眼睛啊…”还没说完就被李楠满身的鲜血吓住了,李楠一句话没说,走上前去把他拉了下来,掀开车帘子,就见一个长满肥膘的员外模样的人坐在里面,“下来!”李楠恶狠狠的说。
员外惊恐的看着这个似罗刹般浑身浴血的人,吓的差点就尿了裤子,连忙下了马车,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李楠跑回巷子,和赵惜若一起拖着燕青向马车移去,只是两个女子终究是无法把他弄上车,李楠看着那个员外爷,“过来,把他放到车上。”
员外爷又招呼了车夫一起,合力把燕青搬到了马车里,李楠拿起两人的包袱,扔下一锭银子,落在员外爷的面前,“马车我征用了,你再买一辆吧。”拍着风儿的屁股让它先走,眼角却瞄到了一直坐在墙角的女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上车,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女子这才上了马车,李楠捏着缰绳,“驾”的一声便从围观的人群中奔出,向城外行去。等到府衙老爷得到独子死去的消息赶忙去追四人的时候,李楠她们早就出了建州,进入宣州了。
直到李楠驾了两三个时辰的马车之后,燕青方才醒来,他拍拍尚自疼痛的脑袋,坐起身就看见赵惜若和那个女子齐齐盯着他,“我在哪里?”他问。
“楠,”赵惜若对着帘子大喊:“燕大哥醒了。”
李楠停了马车,掀开帘子,“燕大哥醒了?”
“我在哪里?”燕青迷茫的问。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李楠走近他:“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
“燕小山,人送外号“浪子燕青”…”
“太好了,燕大哥,没失忆就好,”李楠尴尬的笑笑,“我就说嘛,我砸的又不狠,怎么会失忆呢。”
“我记得…”燕青迷惑的开口,“我要去府衙,然后这里突然很疼,”他摸着后脑勺,“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那是我砸的,”李楠笑笑,转而又变得严肃起来:“燕大哥,事情本就是那个徐公子的错,你不必为那么个渣子赔上性命。”
燕青叹了口气:“他虽有错,但罪不致死,燕青误伤人命,却也不能赔他一条,贪生畏死,着实不配称大丈夫了。”
“燕大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大丈夫行径,那徐公子的死,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和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哥就不要自责了。”李楠安慰着他,要不是敬佩他的为人,鬼才救他呢,只是这个石头,太过于较真。
“燕大侠,”那女子一路上未发一言,此时终于开了口,“多谢燕大侠相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侍候燕大侠一辈子。”
“你这意思,是要以身相许么?”李楠看着她,虽不是绝色,却好在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身材匀称,也配得上那个臭石头了。
那女子听完李楠的话,登时红了脸,更不敢抬头了,尴尬的气氛顿时溢满车厢,燕青挑起帘子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赵惜若连忙把李楠拉到身侧,“你看你,全身都是血,赶快换件衣服,被人看见还不把你当杀人犯抓起来?”
仿佛是被“杀人犯”三个字刺激了,也或许是觉得自己该回避一下,燕青收回挑着帘子的手,淡淡的开口,“我去驾车,现在已经到了宣州,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我们需要尽快赶路,不然就要宿在荒郊野外了。”
那女子也站起身,想要出去,却被燕青止住了,“她们两个都是女子,所以你不必回避。”
女子诧异的看着李楠,她不相信世间为何会有如她这般的女子,从刚刚的一切来看,她是个豪爽大气、不拘小节、嫉恶如仇、敢闯敢说的人,世间果真有这样的奇女子存在吗?
直到赵惜若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女装,她才相信,她果真是个女子,李楠撇撇嘴,“若儿,把你的脱下来,我要穿男装。”
“就这一件,爱穿不穿!”赵惜若把女装递给她,脸扭到一旁,表示我就是不给你。
李楠又把女装塞回赵惜若怀里,“那就别换了,让别人把我当成杀人犯抓起来吧。”
“你…”赵惜若最见不得她使这种耍赖的招数,偏偏心里倒真怕她不换,只好妥协,“怕了你了,至于吗?男装女装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一个是攻,一个是受,李楠只敢在心里反驳,她不敢说出来,万一把若儿惹恼了,又该肉疼了。
那女子在一边看着两人谈笑嬉戏,一丝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却转瞬消散,无法抓住。
正文 第十章
到了宣州几人只是宿了一宿,未作多少停留便向西北挺进,直到出了南唐看到后周的界碑才算长舒了一口气,只是满地荒凉,行了几个时辰才看见一个乡村野店,孤独的房屋年久失修,“龙门客栈”的四字招牌摇摇欲坠,李楠眼皮子一跳,不会是黑店吧?不会有个像张曼玉那样的老板娘吧?那样的话,黑店也是要进一进的。
赵惜若也在心里打起了鼓,无奈几人实在太过疲惫,而且,看刚刚的情形,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找到另外一间客栈。
燕青却未觉得有半点不妥,把马车交给小二,几人便走了进去,非李楠所想,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李楠瞬间蔫了,店里面也没有多少伙计,她环视店内,才发现除了正中间的那个桌子,其他的桌子和板凳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可想而知,店里的生意是多么的惨淡,在这样的地方开黑店,这些人该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住寂寞啊。
几人坐下,伙计开始报菜名,却着实把李楠和赵惜若吓了一跳。
“客官要点什么菜,猪肉狼肉狗肉牛肉,鹿肉兔肉驴肉马肉,鸡肉鸭肉天鹅肉,总之,您能想到的肉类,本店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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