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院方婉拒了,原因是对方指献眼睛的要求便是希望院方保密自己的情况,因
此焦闯只能带着遗憾离开。
可是她没有因此而放弃,加上段毅帮着一起打听,动用了很多的人脉关系才最后通
过一个医院的一个熟人找到了那个人所在的地址,令人惊喜的是那个人居然如今也
定居在阿姆斯特开。
段毅开着车子载焦闯一起到那个人所在地方,找到的是一栋远在市郊的老式双层公
寓,公寓很有异国情调,附近是一大片的特色的荷兰花田跟滚动的风车,清爽的风
跟青草香味能够感觉得到。
公寓的房东太太是个五十多岁的荷兰胖女人,她居然很好心的将焦闯手里头那张纸
地址门号的钥匙给了她,段毅临时接了个电话因此便没有陪她一起上去,所以焦闯
只好一个人上去。
但焦闯还是先敲过了门,确认没方人之后便有些忐忑的用房东给的钥匙开了门,走
了进去,屋子出乎意料的干净,看得出屋子主人很爱干净,屋子里摆设简洁却明
朗,向阳的窗户大开着,米黄色的窗帘随风而起,两房一厅的房子,屋子的大厅还
有神台,走近卧室之后则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朴素而爽朗,若要说最惹
人注目的便是那个放满了书藉的书架了,那里有很多的书,但其中三分之二是佛
经,三分之一是其他的外国名著以及诗歌散文。
她最近对佛经也很感兴趣,没想到救了自己女儿的恩人也喜欢佛经,于是便高兴的
抽出一本来翻阅,里面有着淡淡的墨香,还有字迹,她才有些惊讶的发现这是经人
手抄的经文,那字迹干净携秀,落笔轻柔却不失干练,她想写书的那双手定然是非
常漂亮温柔的人。
走出卧室,她站在大厅忽然有些踌躇起来,一方面主要遗城没能见到屋子的主
人,另一方面心底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此时房东太太买东西回来.经过时候看见焦闯还在屋子里,便进来用英文喊了她
一声,焦闯连忙回头朝她点头问好。
她也用英文问关于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房东太太说是一个漂亮白皙
的中国小伙子,不过可惜是个瞎子。
焦闯愣住了,垂着头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个人如今的去向,房东太太脸上顿
时悲伤起来,用手指指她身后的神台,“就在这里呀!”
焦闯不解,于是走了过去,发现神台的旁边有个罐子,那哪里是什么罐子呀,那
分明是一个骨灰盒。
房东太太以惋惜的口气在焦闯后面说道:“没了呀,前两个星期离开了,听说是
病死的,可惜咯,那么漂亮的小伙子。”然后便离开了。
管子的旁边安静的躺着一串佛珠,她拿了起来,数了数,一共是一百零七颗,她低
下头又望着自己的那一颗,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佛珠的旁边同时还有一封信,她也折开了看,那其实算不上是写给谁的,上面没有
收件人的姓名也没有地址,更没有时间,只有一首待歌。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件,如此便可不相久。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无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是六世达赖喇嘛全央嘉措的一首诗歌,她记得,于是便轻轻的念了起来,声音很
轻,在房间里去渐渐的回荡着。
最后一句话,落款是:我还在这里——小和尚
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她将房间钥匙还给了房东太太,下到楼下,脸庞忽然湿润着,
她摸着自己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仿佛是心底某地
地方破了一个洞,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真的消失了,真的不见了。
走到车子旁,段毅脸上的神情欣喜着,刚才接到的是医院的电话,起初他还懵了,
其实当初把林朝阳跟花容的头发给医院的时候,他自己好奇着也将头发给了医院熟
识的那个医生,让医院偷偷跟焦佩的刚DNA分别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出乎人意料,化验的结果段毅中了。居然跟孩子的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
十五,他挂掉电话之后在车子里抽了两根烟,一直沉默着,然后便又觉得兴奋喜悦
然后烦躁,觉得自己丫的不是人了,焦闯是谁呀,是花容爱的女人,林朝阳的老婆
呀,可他要将这女人推给他们么?她的孩子是他的呀。他现在是恨不得将女人藏起
来,或者是抱着她狠狠的亲吻了。
那个晚上,那个混乱发生错误的晚上,他妈的不是男人了居然逃走了,他怕伤害
焦闯所以逃走了,但现在……
他还在不知所措的感觉到烦躁的时候,却看到焦闯一个人下了楼梯口那里,朝着
自己走过来,见她脸上的泪水,心底一疼,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赶到焦闯旁边,
用指腹轻轻的抹着她的泪水,也不管两人之间现在靠多近,有多亲密了,他只是心
疼这个女人的眼泪而己。
“怎么哭了?见着人没有?还是那丫欺负你了?”
焦闯摇摇头,蹙眉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我们回去吧,那个人
己经不在这里了。”
此时段毅发现了她手上的多的那一串佛珠,虽然好奇这玩意从哪里来的,但又担心
焦闯又哭,连忙让她进了车子里面,笑嘻嘻的说道:“好勒,媳妇,咱回家。”
焦闯此时不哭了,怒道:“谁是你媳妇来着。”
段毅也开玩笑:“你不是我媳妇是谁媳妇呀”你孩子都给我生了,还说不是我媳妇
么?他心底想着。
焦闯瞪他一眼便没理会他,只是莫名的搀紧了手中的佛珠。
车子到别墅之后,段毅先下车,焦闯跟在他后面,段毅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发现焦
闯此时正拉着他的袖子。
她说:“谢谢”
段毅哭笑不得,挑着眉看她。
“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一句话仿佛响雷打在段毅身上,让他全身疼得只不
知所所措,收起笑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焦闯带着笑意睨了他一眼,绕过他先进了屋子里,段毅仍是站在外面,此时心底
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都知道了?那意思是要他离开了么?还是在心底恨着恼着
他?
焦闯才回头就发现段毅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便走过去拉着他
的手,打趣道;“怎么?有种做错事就没胆子承认了?我要是真恨你,当初带我离
开的那个人就不会是你了。”
段毅懵了,真的懵了,那她意思是其实这一早就是设计好的,他丫的蠢啊真的栽在
这女人的手心里,唉……”
焦闯对于段毅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一开始便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段毅帮自己,可是
后面朝夕相处.那点滴的感情也就逐渐的累积发芽了,说不上是爱,兴许是一点点
的喜欢,很多点的依赖,完全的信任。
见她还笑着,段毅火了,一上去就给了她一个深吻,那是她们认识了两年以来的
第一个吻,很深但很缠绵。
她知道了一件事,也许有些人并不是因为爱了就能在一起,有的人在一起并完全
就有爱情,走下去度过余生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深爱的,可是他却是真心对自己好
的。
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于时
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
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轻描淡写一些,有些人有些事,终究会忘记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她一直都在原地未曾离开过,那年那个雨季那树下她淋湿
的小脸见到他那一刻笑成一朵花,那个雪夜她缩着身子躲在寺院门边,一直等呀等
的,一直到他出现为止。
而这一次换他来等她,他并不知道她会不会来见她,不知道会不会她能想起他,若
这一等需要用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他没信心是否可以能等下去,可如今他在那屋
子里仍是继续等下去,他说,己经等了那样的一个七年,再来一个七年也依旧是种
幸福。————莫苼
某一个午后,焦闯抱着女儿坐在木藤椅子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MP4里放着一
首歌。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哗啦”的响声,她手中的佛经掉落地上,被风吹得哗哗
作响,耳边依旧是熟悉的歌词,浅浅的吟唱着。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这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己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
可能你己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己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温暖我胸口
莫苼番外 那一年(1)
名字,人打从娘胎生出来那一刻除了拥有新的生命,伴随一生的将是他的名字。
有的人出生在书香门第似的大家族里,名字都是轩啊,龙啊,有的人出生在贫穷的大山沟里,名字却是二狗、鸭蛋一类的。无论是谁都会有个名字,响亮的,好听的,难听的,那名字仅属于自己的,即使是同名同姓但落在自己身上它就是自己的,别人无法替代的东西。生的时候有着这东西,死的时候带着睡进棺材里。
他也有个名字,莫苼,名字是父母给的,不过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至少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没有见过,他只知道自己是被人遗弃在惠通寺的孤儿,当年若不是师傅好心收养他,许他早就在外边冻死了。
入了寺里头,他跟着师傅和师兄们一起学习佛法,悟佛理,虽然是清贫的日子,整日吃斋念佛平常人看似无聊,但他却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师傅说他对参佛的悟性极高,因此从小对他也特别的严苛,即使如此,莫苼也甘之如饴。
惠通寺建在山上,寺庙周围全是树木,远一点便是山林,每到夏天他手中拿着一本经书就跑到山林里随便找个地方一坐,然后就乐滋滋的看着那经书入迷,有时候到了傍晚也常常不知觉,每次都是师兄们找了他大半个下午才发现他原来在山林里,而冬天的时候,因为外边下大雪,整个山头都是白雪皑皑的,他干脆窝在了屋子里头,点上一盆火烤着,坐在旁边摘抄经书。
寺里面大部分的师兄弟都是孤儿,要不就是家庭条件极为困苦人家的孩子,不过师傅是好人,他总是乐于收留那些有向佛之心又努力的孩子,但却从未向的他们的父母要过半分钱。
师傅说,寺里面每逢初一十五都有香油钱,亦或是下山到镇子上替人做法式也得一些钱,况且寺里面用的蔬菜都是师傅亲手种下打理的,因此钱财又何必看得太重要呢。
每年过春节的时候,师兄们的亲人会上山来接人,师兄们也会拿着自己亲手种的一些地瓜跟辣椒回家过年,而像他一样没有双亲的孤儿则会留下来同师傅一起在寺里面照常送诵经念佛。
其实他知道的父母,在他九岁的时候,寺外面来了两个年轻人,他听到了师傅跟那两人的对话。
他躲在窗子下面,听着里面的人说话,后来听到脚步声他才撒腿跑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虽然前面的佛经摆放得好好的,可是他的心却“噗通”的在响。
师傅当时仍是和蔼的笑着,莫苼望见他嘴角的笑痕多了几条,师傅仿佛在这九年里渐渐的苍老了,此时他已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了,快到了风烛残年的尽头。
师傅那会说他家里人派人来接他了,只要莫苼愿意便可以跟他们回去,这样就可以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生活。
莫苼第一次,流下了眼泪,那浅蓝色的眼珠子里留下的是两行清澈的水。
最后那两个人回去了,但却转交给他一封信,那是他父母写给自己的,里面还有几张照片,照片其中一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怀中的婴儿站在梧桐树下。
原来当年遗弃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一个大家族的小姐在与未婚夫结婚的前夕却怀了身孕,而他的父亲却是母亲的哥哥,家族无法容忍孽子的降临,他是耻辱的印记,是一个家族的污点。即使如此,那也只是他没有选择的出身, 有人天生的就是王,有人天生的就是贵族,但是很多人天生的就是平凡,即使身上留着的不被世人容纳的血液,可他依旧活了下来,那便是最好的证明。
看过之后他只保留了那张照片,其余的他扔进了火盆里,那火烧的很盛,他闭上了眼,睁开眼的时候没有一丝泪的痕迹。
那日之后,那两个人便没有再来过,他的生活归于平静。
年少轻狂,他也有跟着师兄们到后山抓蟋蟀,在河边打水仗的时候。
十七岁那边,那个墙头上,他见到了自己一生的劫,纵使之后他日夜诵佛,不停摘抄佛经又如何,那颗心早就的入了魔道。
多年后,再遇,她笑,她追,她爱,换来的却是他一次次的逃避与拒绝。
只有他清楚,佛有五毒十戒,他早就破了其戒,不因那一颦一笑,只因她曾抬着头说过:“我等你”
************小和尚的还有一个番外,以及段少的番外~
莫苼番外 那一年(2)
那一年,她回头,笑着说:“快点过来嘛,每次都是要我等你,那下一次换你等我。”河边的她插着腰,在不知第几次等姗姗来迟的他,便不由得抱怨起来。
那一年,他年方十七,正是少年轻狂的年纪,她十五,正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