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侵犯自己的人上药,薛蟠浑身尴尬,待看见一桌子的早膳都是些清淡的药粥什么的,脸色更加尴尬,只匆匆拜别了姬栐,赶忙钻出皇宫。
薛蟠脚不着地的回家换了官服,一转身就要去上朝,丝毫不知道刚才给他换衣服的小丫鬟等他出门之后就来到了端惠长公主的房中,附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端惠原本正在挑选钗子,一听见丫鬟的话,手心戳出一个小洞,透出鲜红的血丝,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似地。
端惠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痛楚苦涩都藏了起来,现在她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吧,没想到这么快呢,那个人已经等不及了吧,呵呵,这么多年,也亏得他能等,也是薛蟠从未怀疑过那个人,才会在晚上进宫喝酒,最后将自己送进了老虎嘴里。
一身酒气,脖子上的印记,足以知晓一切的端惠产生联想,心中一边嘲笑自己的悲哀,一边感叹薛蟠的命运,一边有些怨恨那个君王,最后渐渐沉寂,再也见不到踪影,她能留下的,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家而已,那个人,那段感情,已经不是她能期望的了。
薛蟠匆匆进了宫,在朝堂外遇见同班大臣,跟以往似地打着招呼,心中却别扭不已,又觉得亏待家中妻儿,又担心那人受了伤不知如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龙椅上加一个软垫子,他是不是真的不责怪自己,以后他们是不是还能跟朋友似地相处,还是……
带着一腔繁杂的心思,在陆河长长地拖音中,早朝开始了,薛蟠壮着胆子朝上面看去,却正迎上那人的眼神,蓦地一震,猛的低下头,又觉得那人坐的姿势有些怪异,一定是哪里疼痛难忍,却只能坚持着。
一想到这里,薛蟠不由有些埋怨偏偏在今天在朝堂上争辩的大臣,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干吗非得这个时候上奏,难道他们没看见皇上微微苍白的脸色吗,难道没看出来他身体不适需要快些回去休息吗!
等早朝终于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薛蟠在心中不停的碎碎念,待看见姬栐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蓦地顿了一下,心中更加担忧,恨不得现在就窜上去扶起他,但终归还有理智在,只能随着大臣们缓缓往回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那张冰冷冷的龙椅,这么硬的地方,那人是怎么坐下来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个状似疼痛难忍的人,一离开朝堂就健步如飞,连身后的陆河都跟的吃紧,蓦地,皇帝停下脚步,超后头的人看了一眼,冷冷说道:“管住你的嘴巴,要是有一丝一毫的风声,朕要了你的狗命。”
陆河连忙讷讷称是,心中暗叹果然不愧是皇帝,恢复能力也太好了一些吧,上朝的时候还是寸步难移的,这时候就能跑了,哎,开来薛大人还需要好好努力哈!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你们明白的~~~~哈哈哈~~话说今天知道之前工作的地方那个老板还真的是个贼人,居然工作做完了就让走人,幸好我早就fire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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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贤德妃 。。。
薛蟠做完公务回到家中,已经是晚膳时分,薛王氏和宝钗见他回家便吩咐摆饭,因为公主还没有出月子不能见风,所以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原先薛蟠回家总是先去看一眼,今天却怎么都迈不出脚步了,甚至还为公主没有出现而松了一口气。
薛蟠今天穿了高领子的内衬,这是那伺候穿衣的丫鬟见到他脖子上的印记特意准备的,薛蟠心慌意乱的没有发现,也正是因为这样,薛王氏和宝钗都没能注意到,见他回家便热热闹闹的开饭了,薛家只有三口人,桌面上倒是摆了一桌的菜肴,气氛也较为松散,这也是为什么宝钗渐渐的不爱去荣国府,毕竟那边一吃饭就要注意这注意那的。
薛王氏照旧是问了一遍今天如何如何,薛蟠只是心不在焉的回答了,薛王氏见他精神不济,只当是他忙了一天累了,也不再说话,三人吃了晚饭便散了,薛蟠浑浑噩噩的回到房中,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心中不由冒出一切是梦的感觉,但强烈的思想却告诉他,这绝对不可能是虚无的。
薛蟠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边伺候的几人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上来打扰,只端着梳洗用的东西在外头候着,侍书侍文对视了一眼,一想到昨天少爷怒气冲冲的酒进宫了,难道是得罪了皇上,可看皇上平时挺迁就少爷的,能发生什么事情让这两人闹僵,再想想,少爷只是心情不好,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倒像是……倒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心中愧疚!
侍书侍文再怎么机灵,也断断想不到这个大乌龙,要是薛蟠真的跟皇帝发生什么,回家行走困难,他们一定就能猜出来,但小小的侍从,从未跟皇帝近距离接触过,薛蟠两次出去也没有带上他们,自然不能如赵怀等几位侍卫产生那种大逆不道的联想。
薛蟠叹了口气,蓦地爬起身朝外走去,外边等着的侍文连忙说道:“爷是要梳洗吗?”
摆了摆手,薛蟠摇头说道:“带我去看看瑞儿吧,一天都没见过他了。”
侍文点头应是,跟着他来到了不远的房中,因为公主身体不便,也碍于礼仪,婴儿房是设在她房间隔壁的,离薛蟠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不过薛家也就那么大,一会儿就到了,这个时间点公主大概已经休息了,屋子里黑乎乎的,薛蟠下意识的避开那扇门,宁愿拐一个大圈子去隔壁看儿子。
奶娘原本坐在婴儿床便打瞌睡,一听见脚步声就吓醒了,还以为是隔壁的公主不放心派人过来照看,笑着说道:“嬷嬷你就让公主殿下安心吧,小少爷好得很呢,奴婢万不敢有不尽心的地方。”
抬头一看是薛蟠,那奶娘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说道:“老爷,我不知是你……小少爷刚才已经吃过奶,现在睡得正想呢。”
薛蟠咋一听老爷的称号,觉得有些别扭,自从来到这里,家中老人侍从都是按着原本的习惯叫他少爷,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也没人觉得不对,一直就没有改过来,后来成了探花后,薛王氏倒是说过一次,但他觉得习惯也就没让改动,所以侍书侍文还都是称呼少爷,但这奶娘是后面招进来的,见到一家之长当然是叫了老爷。
奶娘见他沉默,还以为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连忙将薛瑞的一日说得清清楚楚,以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偷懒的,薛蟠回过神,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也是个尽心的,先出去吧,我看看瑞儿就走。”
奶娘见他没有生气的神色这才放了心,弯了弯腰出去了,薛蟠走到婴儿床边,便看见他乖儿子过着一条红色的锦被,几天过去,孩子的脸颊已经开始慢慢张开来,没有了一开始那种皱巴巴的感觉,在红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粉嫩,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而薛蟠也就这样做了。
小小的脸颊跟白嫩的包子似地,捏一下就留下一个指印,孩子睡得正熟,不满意老爹的打扰,微微皱了皱眉头,薛蟠连忙把手拿回来,生怕孩子哭起来,他可还没学会怎么哄孩子,果然,他不再捉弄了,吃饱喝足穿暖的小包子就继续呼呼大睡了。
一边的侍书看着薛蟠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扑哧一笑,看着床里的小少爷说道:“爷,我看小少爷跟您小时候长得真是一模一样,瞧这小鼻子小嘴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薛蟠心中一乐,觉得这孩子果然是自己的血脉,但嘴上却说道:“你才几岁,还像我小时候呢,你见过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吗!尽乱说,看来这些年脑袋没长进,嘴皮子倒是长进不少,怪不得前些天娘还跟我夸你,原来是到处拍马屁去了。”
侍书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呵呵笑着说道;“爷,您可别不信,那可是老太太亲口说的,还说小少爷比您小时候乖巧,您那时候一个不顺心就大哭,谁都哄不了,整天折腾的他们睡不好吃不饱的。”
薛蟠撇了撇嘴,心想那是以前那个呆霸王,自己可绝对是个乖宝宝,从小就是,就像现在的儿子一样可爱无敌,看见孩子,一天的积郁总算消解了一些,薛蟠打趣着说道;“罢了,你都把老太太拿出来说话,我还敢说你不是,你和侍文也不小了,要是看上哪个就对你少爷说,亏待不了你们。”
“爷,那我可真说了啊。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侍书脸色一喜,眼巴巴的看着薛蟠,被他瞪了一眼才笑呵呵的说道,“我就喜欢厨房帮忙的小翠,我觉得她肯定也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每次都给我多加一块肉呢,还有,侍文哥哥铁定是喜欢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玉燕,每次出门都要给她带胭脂水粉,侍文哥哥脸皮薄,自己肯定开不了口,我也就帮忙一起说了。”
薛蟠笑看着两人,只见侍文涨红了脸,却难得没有反驳,只狠狠瞪了眼侍书,薛蟠回想了一下,小翠他是没印象,那个玉燕倒是见过几次,是个灵秀的丫鬟,也不会那些花花腔子,配侍文也是好的,薛家的仆人多数都是卖身进来的,卖身契之前都是在薛王氏手中,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公主手下,薛蟠一想到见公主就有些发毛,但看着两个难得羞涩的小厮,决定还是舍命一回,笑着说道:“回头我跟公主说一声就是,看看那两个丫头的意见,要是都同意,这件事就成了,到时候将卖身契还给你们,权当是伺候我这么多年的情谊,送你们的礼钱。”
侍书侍文一听,感激的行了大礼,卖身进来的仆人,那一辈子都是仆人,生下来的孩子也没有平民的身份,奴仆再大还是奴,没有进士的资格,薛蟠这句话可是给了他们子子孙孙的自由,两人都发誓以后一定更加尽心。
薛蟠又看了一会儿儿子,心中琢磨着怎么去见公主,再也没有比把老婆的哥哥做了更加混账的事情了,薛蟠觉得自己污秽不已,但这件事情显然是不能走漏风声的,想到之前公主的话,薛蟠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以后也不用跟公主同房,不然他可实在不能接受这种类似乱伦的关系。纠结的人并没有发现,一切的始源就是公主的一番话,还未这一点点小小的事情而窃喜。
这边薛蟠满面愧疚,只觉得无颜以对家中妻母,那边宫中却难得的迎来春风拂面的风光,在历经长长地冬季之后,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难得的带着好心情,虽然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从小处依旧可以窥见变化。
而受益最深的,就是离皇帝最近的太监陆河,自从那一夜春风一度之后,皇上就真的春光满面了,腰不酸腿不疼了,说话也不带冷刺儿了,甚至批阅奏章时候还勾了两次嘴角,天知道前几天的时候,皇帝还一脸怒气的呵斥了同一位大臣,说他写得尽是些废话,当然,是那位大臣进步了还是皇帝心情好,这是两说。
批完奏章,皇帝陛下还心情大好的去看望了几位被忘在角落许久的皇子,当今圣上子嗣并不是太多,但却几乎都活了下来,其中不无何谓君王对后宫的绝对控制能力,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这些皇子居然毫发无损的长大了。
姬栐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些儿子,一贯的照顾只是尽了父亲和君王的责任,几位皇子都是住在皇子所,鲜少与自己的母妃亲近,身边伺候的嬷嬷太监都是他亲自派过去的,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这些还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另一方面也带着监视的意味。
看着几位皇子因为他的到来而满脸兴奋,尚且稚嫩的脸颊上带着激动和敬畏,姬栐着重看了看自己那几个已经超过十岁的孩子,一个计划悄然形成,难得慈颜善目的夸赞了几句,那几个孩子都红了脸。
从皇子所出来,陆河见皇帝心情似乎更加好了一些,心想原本皇上不是挺不待见这些小皇子,十天半月都难得来看一次,现在怎么就上了心了,不过,陆河可不在乎理由,他只期盼着皇帝的好心情能持续的更久一些。
但显然,他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看见那贤德妃身边的宫女满脸急色的跑过来,陆河暗叫一声该死,上前几步拦住那宫女,冷声说道:“干什么呢,你想冲撞圣驾吗!”眼角一直注意着皇帝的陆河,当然发现一看见宫女的出现,皇帝就收敛了笑意,换成一贯的冰冷。
那宫女被吓得一颤,显然也觉察到自己的失误,却还是打着胆子磕头说道:“请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一时情急,万万不敢冲撞圣驾,皇上,请您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已经病倒好多天了,却一直撑着不肯宣太医,奴婢怕,怕……”
看着那宫女精彩的演出,姬栐只觉得厌烦,贤德妃吗,还真是不甘寂寞,看来这段时间的冷落已经逼得她不得不行动了,装病吗,倒也好,看来陆河可以加大剂量了,毕竟一个已经病了的人继续病下去,谁也不会怀疑不是吗!
姬栐冷哼了一声,最后却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位端庄贤淑的妃子,说起来,其实薛蟠和贾迎春除了那双眼睛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要说相像,倒是他的妹妹跟这位贵妃更加相似一些,姬栐记得自己曾躲在书房中见过那女孩儿一面,因为被哥哥宠溺着,带着女孩特有的娇俏可爱,倒是比贤德妃更加讨人喜欢,当然,其中也不排除爱屋及乌的因素。
姬栐一踏进凤藻宫,就听几位宫女大声喊着皇上来了皇上来了,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欢喜,陆河下意识的看了眼皇帝,果然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不由为那贤德妃哀叹了一声,您要是能安安分分的,皇上指不定还就忘记了您,但不带这样自己赶着送死的啊,哎这位娘娘也太不了解皇上了,这样倒是显得她心中牵挂皇上,可偏偏皇上不喜欢啊!
还未走进多远,就看见收拾打扮妥当的贤德妃贾迎春在宫女的扶持下走了出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原本略显福态的姿容显得有些憔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