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躲开她的手:“还说不用人操心!涛爷留下的话我和高杨都明白,那是怕你一冲动一脑热干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告诉你‘以田制田’,坐观虎斗就成了。你倒好,上赶着去找死!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就犯傻啊?”
毛乐乐气乐了:“呀嘿!胆儿肥了哈,敢编排我了?”
赵锋得瑟地一扬下巴:“那是,我换靠山了。”
“呵!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看来这靠山来头还真不小,说来听听。”毛乐乐从面包筐里上拿起切片的餐刀,用餐巾慢慢擦拭。
赵锋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我现在的靠山是很硬的。”
毛乐乐举起刀,眯着眼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刀锋,慢悠悠问道:“有多硬?”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他,而是应该来问我。”谭炳文走过来,从后面撑着藤椅背吻了吻毛乐乐的额角,然后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毛乐乐的脸颊有点发热,不自在地看看赵锋,见他一副鼻观口,眼观鼻的模样,不禁乐了。
谭炳文刚从外面回来,没有换家居服,只是把领带去了,解开了上面的几粒扣子,休闲又俊逸,看得毛乐乐有些移不开眼。
谭炳文也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自己倒了一杯红茶,端在手里慢慢喝,大大方方地让毛乐乐看。
赵锋仿佛看到无数的粉红色的心性泡泡从他们身上“咕嘟嘟”地冒出了出来,眼皮顿时抽了抽,于是很识相地站起来:“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毛乐乐被他的声音惊醒,万分娇羞地轻咳一声,转脸看向了别处,嗯嗯呐呐道:“嗯,你……嗯,回去吧。”
赵锋蓦得囧了:这是他认识的乐姐吗?这是那个比男人还彪悍的乐姐吗?她脸上那两团疑似红晕的东西是什么?哈雷彗星果然要撞地球了吗?萨X姆真的要和X布什上演人鬼情未了了吗?小怪兽终于要反攻凹凸曼了吗?
谭炳文放下茶碗,笑得云淡风轻:“你要这么盯着我老婆看到什么时候?”
毛乐乐一记小粉拳捶到他肩膀上:“讨厌啦,谁是你老婆?!”
赵锋一巴掌盖住自己的脸,转身甩着两条海带泪奔走鸟~心里哀嚎着:“瞎了瞎了,晃瞎了他这吕钛和合金煅就的一双犬眸哇!”
他身后,毛乐乐眯着眼看着他一路奔起的狼烟,有些迟疑地问身边的男人:“呃……我刚才是不是有些过了?对他的刺激会不会大了点?”
谭某人握着她的手,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不会。”
毛乐乐张大了圆嘟嘟的眼,眨巴眨巴:“真的?”
“当然是真的,”谭某人吻吻她的手背,然后深情款款地唤了一声,“老婆。”
毛乐乐“哐”得一下石化了,脖子“喀啦啦”地转向赵锋离开的方向,眼中滑下两道面条泪:阿锋,我终于明白你刚才受地刺激有多深了,老娘也好想撒丫子奔走哇~~
在谭家住的这段时间,平淡得让毛乐乐有些恍惚。
有时候她一个人趴在阳台上的栏杆上,晒着暖融融的冬阳,眯着眼睛看着从指尖泄落的金色的日光,不止一次地胡思乱想。
她是谁?她在什么地方?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她的梦境?会不会,某一天,她骤然醒来,赫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存在另外一个世界,而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乐乐!乐乐?又在这发呆呢?天天就见你在这儿晒太阳,跟只小猫似的,真可爱哟~”谭夫人捏捏毛乐乐脸颊上的小肉肉,然后满意道,“不错不错,终于长了点肉了,手感不错。”
毛乐乐甚是无奈地任谭夫人又揉又捏的,直到她满意了才开口:“您不会又……?”
谭夫人抖抖眉毛,笑盈盈道:“当然会了,来来来,你就是我的灵感啊~”边说着边拽着她的手往自己的的工作室里拉。
毛乐乐想哭的心都有了:“您的灵感最近好像特别旺盛。”
“你是最大的功臣啊!”谭夫人把她按坐在Kitty沙发椅上,推过一排衣服架,从上面摘下两套衣服,一左一右拿在手里,问道:“女护士还是女学生?”
本来挺正常的两套衣服,此时在毛乐乐眼中要多邪恶有多邪恶,轻咳一声,支吾道:“有正常一点的吗?”
谭夫人左右看看自己手里的衣服,有点纳闷,不够正常吗?抬头看自家准儿媳妇亮晶晶充满期盼(?)的眼神,顿时觉得不能满足儿媳妇愿望的婆婆不是好婆婆,所以一定要时刻奉行“能满足就要满足,不能满足创造条件也要满足”的方针政策,打造和谐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婆媳关系。
于是她重重点头:“有的!”转身换了两套衣服拿出来,转过身问道:“女杀手和女海盗,选哪个?”
毛乐乐右手握拳与左掌一击,笑道:“啊,我突然觉的刚才那件校服裙子好漂亮!”
谭夫人眼睛一亮:“是吧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呢!”
毛乐乐点头,然后怕谭夫人不信,又重重点头。
谭夫人从衣架上把那件学生装摘下来塞进她的怀里:“真好啊,真好,我一直期盼着有个乖巧听话活泼的女儿能和我一起玩儿,谁知道生出来的两个一个比一个无趣,也不知道随谁。现在好了,乐乐,我好爱你~”
毛乐乐挂着满头黑线,干笑,看看怀里的学生装,心里默默流泪,这难道就是她接下来的人生吗?神啊~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掰着指头算了算,解决了毛老爹这个死翘翘的事情之后,也就算是完了,嗯,加足马力,尽快完结~~
乐乐呀,你就认命吧~哇卡卡卡~~
、Chapter 41。
鄙视我的人这么多,你算老几?
晚餐时间。
从高尔夫球场回来的谭老先生和从公司回来的谭小先生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专注得就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
毛乐乐万分庆幸厨房总管问自己晚餐安排的时候,她选择了西餐。
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脸扎在自己的盘子上,只要混过了晚餐,她就火速回房把身上的打扮换掉,今天这关就算是混过去了。
可惜,天随不随人愿,她不知道,谭夫人是不可能遂了她的愿的。
“来来来,今天这么高兴,我们来举个杯,Cheers!”谭夫人端起了手边的红酒。
包括毛乐乐在内的其他三个人,都无言地停下了进餐动作。
谭老先生无奈地看着自己那一身高中生打扮,头顶上还扎着两条长辫子的老伴:“今天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谭夫人俏皮地用手指卷着垂到脸边的辫子:“今天你很不开心吗?还是……你今天打球输给了刘畅那个老小子?”
谭老先生一瞪眼:“我怎么可能输给他?!”
谭夫人怀疑地瞅着他:“真的?”
谭老先生只是回视不说话,那意思就是你爱信不信。
于是谭夫人笑开了花,又举了举手里的酒杯:“诶呀,我们家老爷子今天又赢了球,真是开心啊,大家来干杯!”
毛乐乐囧里个囧,从盘子里抬起头,目不斜视地端起手边的红酒,举了举,饮了一口,然后迅速地又把脸埋下。
谭夫人轻笑:“瞧瞧,我们家乐乐害羞了。有没有觉得咱们家乐乐今天很可爱?那小脸儿嫩的哟~”
毛乐乐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贴到盘子上。
“我不这么觉得。”身边的谭炳文终于开腔了,但是那话还不如不说,毛乐乐暗暗磨牙。
“瞎说什么?乐乐哪里不可爱了?”谭夫人开始打抱不平。
谭炳文一本正经回答:“我觉得她一直都这么可爱,不只今天。”
谭夫人笑了,谭老先生握叉子的手抖了一抖,毛乐乐切小牛排的手用力过猛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某个罪魁祸首扭过头:“这位同学,需要帮忙吗?”
毛乐乐不理他,一边磨牙一边恶狠狠地把剩下的牛排当成某人的肉切成很碎很碎很碎的小块。
而那个某人又说话了,是对着立在一旁的管家说的:“给毛同学上一个勺子。”
毛乐乐手拿管家送上的勺子,真的很有一种把它扔到某人脸上的欲︱望啊!
晚饭后,谭夫人又例行地挽着谭老先生一起去花园里散步去了。
毛乐乐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一身直冒傻气的校服裙换了下来。
谭夫人穿这么一身衣服给谭老先生看还可以说得过去,那是情趣。
她穿这一身,说的正经一点那是装嫩犯傻,说得邪恶一点……怎么看怎么像那制X诱惑啥的。
换好了衣服,一打开房门,便看到谭炳文抱着手臂倚在墙边:“换下了?我觉得还不错啊。”
毛乐乐挥挥拳头:“好什么好?有本事你下次穿一个给我看!”话一出口,眼陡然一亮,“要不……你试试看?”
谭炳文手支着下巴:“这个嘛……”
毛乐乐双眼明晃晃亮晶晶的,就好像一只期待鱼罐头的小猫:“怎么样?”
谭炳文轻笑:“好像有点难办。”
毛乐乐圆滚滚的眼睛一耷,嘴巴瘪了瘪:“真没劲。”
谭炳文好笑地捏捏她的嘴巴,拉住她的手:“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毛乐乐被拉着来到书房,接过谭炳文递过来的一个文件夹:“什么东西?”
谭炳文道:“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毛乐乐打开文件夹,是一个人的档案资料。打头的一张照片,让她觉得分外熟悉,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然后看名字……
“啊!是他!”毛乐乐轻呼一声。
谭炳文张臂揽住她:“怎么?认识?”
毛乐乐点头:“常景常叔叔,是我爸爸年轻时的兄弟,很得田老爷子的信任,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谭炳文摸摸她的头:“你这几天晚上还在做恶梦,对吗?”
毛乐乐抬起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心疼的目光,微微笑道:“没事的,已经好多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好的。”
谭炳文揽过她,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把她收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乐乐,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对你说。……你爸爸可能还活着。”
毛乐乐的身体一僵,大脑蓦得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嘴唇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谭炳文顺抚着她的后背,轻轻道:“我派人调查涛叔出事前的那段时间的行踪,结果发现二十年前已经去世的常景竟然出现了。而巧合的是,他又在涛叔出事的那天离奇蒸发了。”
毛乐乐在谭炳文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却依然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那会不会是他杀了我爸爸?”
“不会。”谭炳文斩钉截铁,“你也说了,他们是好朋友。有人曾见他们在一起喝酒,并且偶然间听到常景说他以后会好好照顾涛叔。”
毛乐乐抬起头,睫毛湿润润的,鼻尖泛着粉红,疑惑地问道:“常叔叔是发达了吗?”
谭炳文摇摇头,又问起另外一个话题:“还记得那次田慎去S市吗?”
毛乐乐脑海里想起那个田慎试图侮辱自己夜晚,身体不禁抖了抖。
谭炳文收紧了手臂,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他是去查一件事情,一件他不敢派别人打听的事情。”
毛乐乐皱眉:“他不是因为汪小姐的背叛,一时情伤而去散心吗?”
“你信?”谭炳文挑起眉。
毛乐乐沉默了。
那时候,她是信的。因为,大少在她眼中一直是一个重情且痴情的男人。但是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
“汪琦琪的确被弃了他选择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谨。”谭炳文扔下一个地雷。
“二少?!”毛乐乐不敢置信。
“不但如此,”谭炳文接道,“那段时间,不知是什么原因,田慎突然在田世恩面前失宠,田世恩开始大力扶植起田谨,使得他们分庭抗礼。”
毛乐乐有些发愣:“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而在且那个关键的时候,田慎只带着几个亲信跑到了S市,这是为什么呢?”谭炳文点点毛乐乐粉嘟嘟的鼻尖。
毛乐乐抓下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田老先生骤然改变态度的关键在S市!”
谭炳文点头,目光落在自己那被毛乐乐一双小手包裹里的手上,嘴角微微翘起:“他要找一个人。”
“常叔叔?”毛乐乐更疑惑了,“已经去世二十年的常叔叔怎么会改变田老先生对大少的态度?”
谭炳文卖起了关子,从桌上又拿起了那个文件夹,打开第一页,指着那张照片:“你看看,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毛乐乐用“你很无聊”的眼神看着他:“当然眼熟!”
谭炳文摇摇头:“你再看看,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像什么人吗?”
毛乐乐狐疑地接过文件夹,又仔细看了看,然后“咦“了一声。
不说不知道,谭炳文这么一强调,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常叔叔简直是大少和三少的综合版——大少的眉眼,三少的鼻子和脸庞,还有三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巴。
她心中一惊,隐隐有种想法,又不敢肯定:“这是……巧合吧?”
“如果这是巧合,那么这个呢?”谭炳文从文件夹的最后抽出一个小档案袋,里面是六份亲子鉴定报告。主角正是田家三兄弟和田老先生还有常景。
每页前面个大篇幅专业术语,毛乐乐看不懂,但是最后的数字她是可以看懂的。
从这六份报告中,她知道了,原来只有二少是田老先生亲生的,而大少和三少竟然都是常景的儿子!
“这个,你是从哪拿到的?”比起田家辛秘,毛乐乐对这个问题更加好奇。
谭炳文高深莫测道:“山人自有妙计。”
毛乐乐鄙视地飞他一眼:“那这么说来,应该是谭老先生突然知道了真相。真是看不出来啊,常叔叔竟然能给田老爷子那么个混世枭雄戴绿帽子!”
“谭世恩对回B市的常景下了密杀令。”谭炳文冷笑,“田慎则袖手旁观,只是最后为自己的生父收了尸,火化后,送回了老家去安葬。”
“他这是借刀杀人。因为常叔叔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好自己动手杀人灭口,所以就把常叔叔引回B市,这样的话,田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常叔叔。而他最后……”毛乐乐猛然惊觉,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瞪大了眼睛看向谭炳文,“你是说……你是说……”
谭炳文用自己的额头顶顶她的:“嗯,田慎收的尸体是常景的,不是涛叔的。所以,涛叔应该还活着。”
一份莫大的希望彷如一个横冲直撞的兔子,一头撞在毛乐乐这根树桩上,让她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晕眩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