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遇东将一切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悦然心底有丝丝愤怒。
这算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给了她希望和温暖,让她习惯了这种温暖,并且产生了依赖和欣喜,然后他又抽身离开,将她抛进冰天雪地里,遗弃了她?
谷遇东认为她李悦然会是这种挥之即来喝止即去的女人?
悲愤,无助,难过,痛苦。
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呢?生谁的气?
谷遇东的吗,还是她自己的,亦或者是谷遇东的妻子儿女的气?
生气和眼泪,愤怒和指责,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发泄过后真相还是如此,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能浪费感情和尽力,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李悦然心如死灰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人难以承受的事实。
深吸口气,李悦然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颤着声:“你走吧。”
她不想成为歇斯底里的泼妇,不想因为感情而毁了自己。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冷静,冷静,再冷静。
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事就都没有了。
“悦然,照顾好自己。”说完,谷遇东不带留恋的转身离开,看着故作坚强的李悦然,谷遇东心里抽丝剥茧的疼着。他知道自己一旦心软,迟疑,就会冲回去抱住李悦然让她不要伤心。
一旦这么做了,他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万劫不复了。
照顾好自己?
伤害了她给她的心口插了一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然后说一句照顾好自己?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就应该在她第一次主动试探吻她的时候把她推开才对啊!
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吻,谷遇东?
李悦然泪眼朦胧,看着谷遇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悦然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弧度。
谷遇东,你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感觉呢?为什么不能说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样她也好接受很多吧。
你这个傻瓜……
我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抱着膝盖,呆呆蜷缩在沙发上,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悦然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终于缓过劲来,稍微消化了谷遇东有妻子女儿的事实。
她也真是笨,应该先找一个私家侦探稍微调查一下谷遇东才对。
谷遇东家里有权有势有钱,无论是身家背景还是身材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毫不逊色于卓斯年,卓斯年都有这么多女生追捧,身体也没有疾病和困难,谷遇东怎么会没有女人陪在身边?
上次她开玩笑试探他,他的确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说谎,确实没有女朋友,因为他有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谷遇东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吗?
不是的,虽然谷遇东对谁都很温柔,但李悦然知道谷遇东是对她有感情的,只是他背负着家庭的责任,不能够踏出这条接线,不能够违背自己的原则,道德和法律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悦然根本没有想过。
和谷遇东做朋友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对他的感情已经用心了,他也差点对她用肾了,做朋友?她的心没有这么大。
很烦乱,脑袋都要爆炸了。
李悦然有了些困意,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动了动身子,由于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血液不循环,手脚都麻木了。
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李悦然随便擦一擦身子就将自己的身体扔进床上。脸抵在枕头里,闭上了眼睛。
既然什么都不能做,那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只可惜,没能给妈咪带回去一个完美儒雅的女婿……
李悦然苦笑着,慢慢熟睡了。
次日。
李悦然一起床就先订了时间最近的机票,服务员过来送早餐,“李悦然小姐,谷先生给您准备的早餐。”
李悦然没有开门,对服务员道:“拿走吧,我不吃了,帮我谢谢谷先生的好意,帮我告诉谷先生,我回家了,谢谢他陪我过年,我真的很开心,帮我祝他新年快乐,事业有成。”
“好的,李悦然小姐。”服务员不明白李悦然的声音为何如此嘶哑。好像哭了很久弄坏了嗓子似的。
服务员将话原封不动转达给了谷遇东。
电话那边,谷遇东久久的沉默。
服务员差点以为按了静音键,“谷先生?”
“……”
身体僵硬着,谷遇东眉心微拢,发了半晌的呆,最终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谢谢。”
挂了电话,谷遇东拉开窗帘,让光照进来。
强烈的光线刺痛了谷遇东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住光线。
居然天亮了。
一夜没睡,眼睛布满了红丝,到家后美国的妻子打电话过来,女儿稚声稚气的用英语问候,“爹地,新年快乐,我爱你。”
谷遇东笑得牵强,满脑子都是李悦然,今天听到服务员传过来李悦然陌生疏离的问候。明明先伤害她的人是他,为什么她冷静抽身后,他的心反而刀割般痛。
竟然私心里希望李悦然能有一点点不舍,哭着打电话给他说她喜欢他,谷遇东反而没有这么心疼。
只是李悦然冷静睿智,不同与寻常女孩,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拿得起放得下,只是坚强得太让人心疼。
。。。。。。
三个小时后,青城,大年初一,机场颇有些冷清。
本以为再次回来是和谷遇东一起,没想到竟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的。
拖着行李走出机场,看着远处一个女孩险些跌倒,身边男孩扶住了女孩,李悦然不禁眼眶一热。
打起精神来,李悦然,没什么好难过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往前看,一味沉溺悲伤无济于事。
卓斯年和黄连也在青城吧,不知道黄连的身体怎么样了。
找个时间去看看黄连,现在回家,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
李悦然招手打的。
……
医院。洁白。
“斯年,新年快乐!”一大清早起床,黄连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看着卓斯年。
“嗯,新年快乐,睡的怎样?”卓斯年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笑得轻松一些,那些沉重的心事都压在心底头。
“很好,我做了个美梦呢,大年初一在医院过挺不好的,我却做了个美梦,你说是不是好预兆呢?”黄连笑得甜美。
昨晚她睡的很香,梦到和卓斯年躺在花海里,卓斯年抱着她吻着她,然后画面一转,十几个孩子围在他们膝下承欢,黄连热泪盈眶,都不想醒过来了。
“……”卓斯年心情沉重,眼神深沉,不忍破坏黄连的好心情。
黄连莞尔,嘿嘿笑道:“斯年。”
“恩?”
“红包拿来。”黄连伸出手向卓斯年讨要红包。
卓斯年笑着颔首,拿过保温盒,在病床旁边坐下,“我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动情绪,好吗?”
“怎么说?”
“不能大悲大喜大怒,太过激烈的情绪对你的身体痊愈都没有好处,不管是怎样的感情,都不能动,更不能特别激烈。”
卓斯年温声说着,打开保温盒的盖子。
保温盒里面装着香甜营养的粥,热气腾腾。
营养粥蓝天心亲手熬的,蓝天心恨不得放全天下最滋补的东西进去熬粥,能让黄连喝了粥能健健康康起来。
只是太过于滋补,黄连的身体会吃不消,血热造成大血崩就不好了。
黄连颦眉,咽下营养粥,?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你开玩笑呢,不能动感情,绝情绝欲,那我岂不是要成古墓派了。”
不能有七情六欲,和失去了味觉视觉听觉有什么区别,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对于喜欢热闹,情绪大咧咧地她来说,也太难太难了。
虽然黄志文说过,再听一次,黄连还是不禁蹙了下秀气的眉头。
谁知道卓斯年认真回答道:“是的,你就要像小龙女,不能动感情,从现在开始平心静气,什么事情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别皱眉,别难过,别太高兴。否则会影响身体病情的痊愈,对身体不好。”
黄连的病情,始终像是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压得卓斯年喘不过气来,无时不刻都在担心黄连会情绪激烈再次大出血。
昨夜他梦到她大出血的噩梦,猛然间就惊醒了。
借着月光微弱的光,看到黄连白皙的小脸抵进枕头,睡容香甜,卓斯年这才安心不少,颓然坐回沙发,想到那个画面,仍然浑身颤粟久久无法平静。
三十几年来,连阎王爷和鬼都不怕的卓斯年,头一回对一件事情产生强烈的恐惧,全所未有,从前任何事情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更别说恐惧了。
卓斯年一本正经,满脸严肃。
黄连被卓斯年的语气吓到,难以置信,情绪激烈竟然会让自己的病情加重,如果再次大出血怎么办?
如果是那样真的糟糕了,这次流了这个多血,严重到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幸好被及时拉了回来,捡回了一条命,下次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直接撒手人寰?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卓斯年了?
她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黄连重重点头,提心吊胆的道:“斯年,我答应你,我会控制好情绪,尽力让自己平心静气,我不会出事,我不会离开你的对不对?”
她真的不想离开卓斯年,和卓斯年分离和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被卓斯年这么一说,一股悲伤和恐惧萦绕在黄连的心头,可是又不能太过悲伤,否则会像卓斯年所说的那样,影响到身体。
万一前几天的事情重蹈覆辙,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幸运躲过一劫。
大年初一本该是高高兴兴的,黄连却愁容满面,眉心紧蹙,收到卓斯年给的大红包,里面是一张无限额度的金卡,据说这种金卡的透支额度高达千万。
的确是一个大红包,黄连却笑不出来,“谢谢斯年,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要是我有一天买了很多东西挥霍一空,你不许怪我是败家娘们。”
“好,这张卡是你的了,想买什么都可以。”卓斯年拿着勺子给黄连喂营养粥,“把这碗粥都吃完吧。”
“嗯!营养粥真的好好吃呢,我要吃很多很多!好好康复,慢慢恢复身体健康。”
其实黄连忧心忡忡,根本吃不下东西,没有一点食欲。
但是为了不让卓斯年担心,勉强吃下,捏着拳头,咀嚼都没有咀嚼一下,黄连吃药一样强迫自己咽进喉咙里。
粥滑进了喉咙里,像吞了钢针一样难受。
吃了没几口,黄连胃便剧烈翻滚了起来,胃酸涌上喉咙,有种要吐的冲动。
李悦然和谷遇东,在正文里就暂时写到这里了,等正文完了,再专门写他们俩的后续哈。
第179。将谭乔森折磨死
手指嵌进手心肉里,?连强忍住呕吐的感觉,扯着嘴角故作坚强地对卓斯年笑道:“斯年,我想喝水。”
“好。”
放下保温盒,卓斯年转过身走到桌子旁边,拿了一个水杯放在桌上,端起水壶,倒水。
看着卓斯年转过身去,?连面色一变,抓过了垃圾桶,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呕了出来。
好难受,好难受……
好像胃都要吐出来了,吃进去的东西又吐出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怕卓斯年看到了她这个样子担心,?连赶忙扯了几张纸巾擦干净嘴巴,然后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让两腮染上一点点红晕,看起来有气色一些。
连没有看到,卓斯年在她拿起垃圾桶吐的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了。
亲眼目睹?连躲着自己吐的模样,卓斯年浑身一震,如遭雷劈,身体仿佛是破碎的玻璃,碎裂成一片一片,心脏像是被放进绞肉机,绞碎成了肉末。
在?连掐自己脸颊的时候,卓斯年转过了身去,背对着?连,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缓缓转身,“水有点烫,慢点喝。”
“嗯!”?连的脸颊红润,看上去气色很好的样子,笑容灿烂,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一切都正常。
卓斯年心如刀割,面上笑着,“粥好吃吗?”
“很好吃,我还想吃呢……”
突然间,被卓斯年用力抱在了怀中,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她,那力度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连瞪大了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愣愣杵在了那里:“斯年?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粥不新鲜,要不然不吃了吧,多喝点水。”
连一怔,莞尔勾唇,喜笑颜开,“好呀。”
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斯年怎么知道她不想吃粥的。
不吃粥真的太好了,只是现在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胃里排江倒海,反胃得厉害,等下想吐被斯年看到。他该担心和心疼了。
连不想看到卓斯年为她担心下去了,昨天看到卓斯年眼睛布满红丝的憔悴样子,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连心好疼,好酸涩,不忍再让卓斯年为她而消瘦,她心底过意不去。
……
青城,卓家老宅。
卓斯文坐在轮椅里,被医院的护士推进了卓家的大门。
苏淑婉迈着碎步出来,一看到轮椅上手上脚上缠满了纱布的卓斯文,大惊失色地叫了声,几乎是跑了过来,“斯文?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啊,妈妈好担心你知不知道,大过年的你的身体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苏淑婉红了眼眶,冲过来用力抱住了卓斯文。
“妈,你放开我,我要被你抱窒息了!”卓斯文不耐烦地推开苏淑婉。
“傻孩子。你的手怎么了啊,你的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昨晚你去了哪里,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报仇。”
“没人欺负你,你不要想这么多,是我自己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跤。”卓斯文皱着眉厌烦地回答。
护士温柔地向苏淑婉汇报:“夫人,少爷的腿和手都骨折了,不过是很严重,但近期还是要好好养着才行。”
“骨折?你到外面摔了能骨折?”苏淑婉一听就知道卓斯文一准是在外头给人欺负了,咬着牙愤愤地道:“你说,是谁欺负了你,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别怕,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妈妈帮你收拾那个人。”
“妈,都说了我是给摔的,你收拾谁啊?你儿子自己摔的你要收拾你儿子啊?外头的冰这么厚,摔了骨折的一抓一个,你疑心病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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