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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说道这,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纲吉眼中的不敢相信,但他必须得说下去,既然这是事实也是他所想要知道的,那他就必须承担知道真相的后果。
「我为他取了名字——纲吉。」
「够了!」纲吉突然大喊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算什么!难道我只是你闲来无趣随手创造的一个能量形式吗?一直以来连人都算不上……」他看看自己的手,竟觉得自己手似乎完全没有感觉,这只是一个虚无的能量体不是么?又怎么会有人类所拥有的皮肤与触感……
「……我可以为你塑造一个肉体,如果你希望的话。」他不愿看到他痛苦的模样。
「不需要。」他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听到Giotto说的话,他只是静静的摇摇头。他不想去责怪这人些什么,也不想去原谅些什么,他大概是能理解Giotto的寂寞,孤独了这么久,他想要一个人可以说话,可以安慰他,或是一个可以拥抱着的人……
「你还是那么善良。」Giotto看到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的笑意和忧伤,哪怕是想要哭的样子,他都没说什么责怪的话,或是恨他的话……为什么这样的人爱上的不是他!
Giotto突然抱住了纲吉,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爱上他,明明是我创造的你,你却爱上了那个人。」
「什么……那个人?」纲吉觉得哪里不对,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明明是个毫无感情的失败品,你为什么爱上了他!就算是剥夺了你所有的记忆你还是忘不了他……」Giotto的话语与眸中都刻上了深深的悲伤与恨。
心里涌出的不祥预感让他克制不住的加快心跳。
「那个名为言纲的失败品!」
☆、49
「你这是……什么意思?」
Giotto深深的看着他:「若是我说了实情,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再原谅我……所以我只请求最后一次……
「你吻我这一回,我便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纲吉咬紧了下唇,犹豫了许久,缓缓伸出手揽了他的肩,踮起了脚凑上前去。
他闭上眼,唇贴上唇……
Giotto苦涩的闭上眼,他知道,纲吉宁愿吻了他不愿吻的人,也要选择知道与那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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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海之上,零散的分布了几棵用来遮阳的大树。在那树下,总有一孩子坐在那儿,目光无焦距的怔愣望着前方,金橙色的眸子里毫无感情。
「你就是言纲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万分的好奇,天真的孩子凑到他面前睁大了眼瞅着他。
被称为言纲的孩子转了转眼,没理他。
「父亲说,你比纲吉先出生,那言纲就做纲吉的哥哥好不好?」那天真的孩子见没人理他,毫不气馁,一屁股坐到他旁边自顾自的说。
言纲依旧不做声,这次连眼睛都没转。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纲吉开心的扑到言纲身上直喊「哥哥」,然后又跑到花丛中,蹦蹦跳跳的。
「我有哥哥啦~!」
好不开心。
可是,那被唤作哥哥的孩子呆滞地望着前方,瞳孔里澄澈一片却什么也映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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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为什么总喜欢坐在树下?」纲吉玩累了跑来言纲身边,倚靠着他休息,边问些听来无聊的问题——这是他每次必问的问题之一。
言纲动了动身子,让纲吉靠得舒服些,不过对于他的问话,仍是不理。
本来也就没想过自己哥哥会同他说话,靠着舒服,索性闭上了眼,又自言道:「难道是哥哥怕热?可这天也不热呀……」
「……」
「还是哥哥身有残疾不好动弹?」
「……」
「不对呀,我们不是器灵吗?怎么会残疾?……」
言纲充耳不闻纲吉嘴中的碎碎念道,没一会儿就觉得他安静了下来。转头去看一眼,才发觉小家伙睡着了。
难得安静,言纲也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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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纲头一回出的树荫,是被纲吉硬生生给拖出来的。
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蹲坐在花丛中,活泼的那个使劲的拔着可怜的小草小花,结果一个没站稳重重向后摔在地上,满手的碎叶子,摸着屁股直嚷疼。委屈的把视线投向蹲坐在旁边死没良心光看着的哥哥。
言纲面无表情的看着摔坐在地上的人,搞不懂他在干嘛。
「哥哥你都不扶我一下……」
冷淡的视线投过来……
嘟着嘴拍拍屁股从地上坐起来,纲吉继续自己的拔草拔花大业。
言纲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最后回了树下继续坐着。纲吉也没心思去理他,总算是拔下几朵小花几根长草,认真的编起了花环。
可惜,纲吉笨手笨脚怎么也做不好,没一会儿就满地狼藉……可怜了花花草草一大堆。
花了大约大半天的时间,白天落成黑夜,借着从花丛中飘起的点点荧光,他勉勉强强完成了一个首尾相衔的花环,只不过上面那花破败的不行。
「哥哥哥哥~~」满意地看着手上的花环,纲吉欢快的叫嚷着小跑到树下的人旁,围绕在他身边的萤火虫绕了几圈都被吓开了去。
言纲睁开眼,盯着他。
「看!」献宝似的将编织完的花环举到他面前,邀功般的用亮亮的眸中瞅着他,几乎要比过了那发着荧光的萤火虫。
他不言,只是淡淡看着这破败的花环。
等了半天没得到想要的表示,纲吉气闷的鼓起脸,瞅瞅手上好不容易完工的花环,再瞥瞥淡然的言纲,最后还是抿唇将花环带在了言纲头上,闷闷说道:「送哥哥的。」
言纲愣了下,眼神往上飘,举起手来想拿下花环来,却在碰触到纲吉哀怨的视线后,手缓缓伸到了纲吉的头上……
揉了揉他的头。
他记得父亲几次这样做时,纲吉很开心的样子。
于是他便试着这样做了。
可眼前这小家伙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纲吉「哇——」的一声哭出来,然后扑到了言纲的怀里,激动地不知是该笑好还是哭好。
他摸了他的头!他竟然摸了他的头!
他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伸手拉下言纲的脸,上前轻轻在他脸颊旁落下一吻,然后飞快地跳离他的怀抱跑在花丛中,又激起一片荧光上升。
言纲摸着被轻吻的地方,望着在那欢蹦的小家伙,心里涌上不知名的甜意……
头一次,他明白了何为喜悦。
☆、50
只要在这片花田中,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他们的身体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这些植物不同,她们有花开花谢有四季,为数不多的树也是会有结果的可能。
「那是什么?」小家伙九十度仰着脖子望着大树上的几个青色果实,看不明白……他脖子有些酸。
「……」坐在树下的言纲打个哈欠,继续睡他的觉。
「别睡了啦!」被无视的人郁闷的扑到他身上,瞪大了眼瞅着他。
「现在还不能吃。」言纲被这哀怨的眼神瞪得受不了,只好淡淡的说。
「哥哥知道那是什么嘛?」
「嗯。」
「要等多久?」
「哈啊……」把趴在他身上的纲吉拎到旁边,示意自己要睡觉。
又睡觉……大懒虫!纲吉扁扁嘴,坐到自己哥哥旁边调整了位子靠着也跟着睡了。
之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纲吉总算等到青色果实变得通红的那刻,眼巴巴的盯着树上……
他爬不上去。
「哥哥……」他对无动于衷的某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言纲侧了侧身面对那果子,双手拉开、作出拉弓状,右手手指松开那一刻,一道光箭飞向树梢,穿过一个果子将它带了下来。
光箭在空中拐了个弯,回到言纲手上,箭破碎为光的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哦哦!哥哥好厉害!」纲吉眼睛亮闪闪的凑到他旁边,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
言纲瞥了眼不理他,自己咬了口通红的果实。
味道不错。
「我也想吃……」眨巴眨巴眼,纲吉见言纲不理他,就想自己张嘴上前咬。
第一次咬落了空……
第二次,他瞅准目标,还是落了空……
第三次,他瞪着漠然看着他的人,直接朝那只手咬……咬得个结结实实。
让你再把果实移开!
纲吉鼓着小圆脸,愤愤的盯着似乎很开心的人——明明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他就是感觉的出来。
言纲伸手摸摸他的头。他特爱看纲吉生气样子,很可爱、很有趣、会令人感到愉快,之后他就会揉他软软的头发。这样,小家伙的脸立马会变得红红的,佯装生气的样子——这点让他很不理解,可他还是喜欢看,会让他有特别的感觉……
将咬过一口的果实递到小家伙的跟前。
「啊——」纲吉把嘴巴张的大大的,瞧了眼那只手,确定是不会移动之后,这才咬上去。清脆的一声「咔」,将自己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
贪心了……
盘不过来的小家伙用手包住了自己的脸,努力的嚼啊嚼,花了好久才艰难的吞咽下去。
「好甜~」
非常甜蜜的样子。
「好吃?」言纲问。
「嗯!」
「还要?」
「可以吗?」纲吉大眼一亮。
「自己摘。」说完,他就看到小家伙鼓脸的可爱模样,伸手揉揉他的头,又道:「下次吃。」
「说话算话?」跟着揉他头的手摇晃脑袋,纲吉开心的笑了。
这是……快乐的感觉?
言纲最近一直觉得胸口有些烦闷。
「哥哥!~你怎么又在树下坐着?」纲吉在树下绕了小半圈才发现靠树坐着的人,听到他的问话只是淡漠的投来一眼,不搭理。
反正早就习惯了自己哥哥这种态度,完全不在意的拽着他往花田旁边的那片树林里跑,边小跑着还边说道:「别老坐着啦,听父亲说那里前段时间形成了个湖泊,很漂亮噢!」
「……没兴趣。」言纲的停下硬是让纲吉疑惑的住了脚,回头望着他。
四目相对了会,最后还是纲吉开了口:「那我们就不去了呗。」眼底是埋不住的失望。
犹豫地松开抓着言纲的手,纲吉直接蹲□埋入花丛堆里,鼻子贴上了花骨朵,吸了吸,小小粉尘进入鼻腔,之后便是不断地喷嚏,一个……两个……直到眼角含上了泪,才逐渐停歇。
「哈哈、花粉真是呛人呢……」他勉强发出笑声来,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我们做束花吧,把它放在房间里,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就能见到花朵、闻到花香,接下来的一天就会变得美好哦。」
「……嗯。」言纲淡淡的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也蹲了下来,拨弄下草丛或是随手折下几朵花来,是野菊、郁金香或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这里的花的花期奇怪的可怕,总会有不同季节的花卉在同一时期开放。
纲吉心不在焉的摘下花来,只要是在手边的,便顺手折了下,之后把花放入另一只手聚成一簇百花花束。
「够了。」伸向粉色玫瑰的手被大手握住,耳边冷漠的警醒同时使纲吉怔愣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言纲在说那明显捧不过来的花束。
「啊……不小心,多了……」玫瑰……在看清手边的花卉种类后,纲吉不由得挣脱了身边人的手,想要去将它摘下。
看着他的举动,言纲蹙了蹙眉。
他挣开了他……
心中一阵不快,他突然站起身。这样举动,惊动了将要摘下花来的纲吉。
「嘶……」他猛地收回手来,十指连心,指肚上的小口子隐隐渗出血来。
血……
想起什么来的纲吉连忙丢开了满满的花,拉着言纲立马往树林反方向跑。
可没等他们逃出几步,树林里就传来一声震天哮声:「嗷————」
「糟了。」纲吉转身望着树林的方向,倒退几步。
言纲没有看向树林,只是低下头仔细打量纲吉的身体,最后停留在他手上的那道小口子上。他的瞳孔猛得一缩,伸手拉过他的那只手,用带着愠气的目光盯着诧异望他的人。
「对、对不起,我……」
「为什么不说。」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急忙抽回手,垂下头不去看那生气的人,「我会把它引开的,所以……」
所以请不要生气,不要厌恶他……
言纲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跟着我。」
☆、51
血狼,这个世界中最嗜血的生物,没有之一。
浑身猩红色的皮毛根根竖立犹如尖刺,透着张扬和疯狂,灯笼般瞪大的眼牢牢锁定住前方的两个小小的身影,巨大的鼻子嗅动两下,眼中隐隐露出痴狂之色。
血狼嗜血,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他都能立马寻着空气中的细若游丝的腥味出现在目标跟前。
「嗷——!」仰天厉吼,血狼后爪扫地,作势就要扑上来。
「『浮石』。」言纲冷然望去,左手将纲吉拦于身后,右手虚空一抓,些许光子缓缓集中于他手心,化作一把弓状。在他话音落后,银色长弓脱离手心,悬于前方上空,猛然变得巨大,几乎要赶上前面那只庞然大物。
「『凤羽』,风。」
白光一闪,箭架弦上,尾羽红芒闪现,飓风四起,刮得他们发丝凌乱,不禁眯起眼看。
这风非寻常之风,血狼四爪紧抓住地面杂草,利爪深深陷入土地中,这才堪堪稳住身形,没被这风吹得往后退去。
「破空——」言纲低吼一声,身体后倾,双手拉开作拉弓姿势,浮在空中的巨弓似经牵引,细弦带着箭往后拉开,呈满弓之势。
血狼似乎感到那弓箭之中传出的巨大威胁,不安地低吼连连,苦于飓风作祟,不敢有所动弹,生怕身体确实平衡而导致弱点的暴露。
「吼——」
「——箭!」
箭在弦上白芒闪过,再待发现它时已破入血狼的前肢。
血狼吃痛,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四肢一松,立马被风刮得失去平衡。趁此时,风再起,仿若有灵性般,将其缠绕卷至空中,硬生生地将他丢进那片庞大的森林之中。
风去,弓箭消散,除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