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发勾到耳后,重新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颈:“那还是给它做个检查吧,本来就整天闷闷不乐,现在急坏了身体,岂不是更加不好了。”
“行。”易臻应下,也勾起嘴角,很是耐人寻味。
……
**
灰崽做了血象和寄生虫检查,一切正常。护士在给她清着耳螨,她眯着眼,一脸舒适。
夏琋无聊地坐等,她搭着下巴,一直注意着易臻给别的宠物看诊,偶有眼神交汇,她都是不加避讳地看回去。
刚刚那一轮较量,她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易臻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完全照着她所预期的在走,任由她摆布。
夏琋觉得可以开始下一步攻略了。
就地发挥,身边刚好有个抱了只小哈,排队等候清耳朵的年轻男人,夏琋掉过头,冲他微微笑:“你家小狗好可爱。”
坐在前面的性感美女突然搭讪,青年有些惶恐,继而脸热:“长得是可爱,就是太皮了。”
“多大啦?”
“两个多月。”
“叫什么呢。”
“馒头。”
“名字也好可爱哦。”
青年抓头憨笑:“随便帮它起的。”
“你家的呢。”
“我家吗,”夏琋指指自己:“英短蓝猫,叫灰崽,是不是太胖了。”
“胖点也没关系啊,这种猫不就是要脸大才好看。”
“也对。”
……
有宠物做媒介,短短几分钟,夏琋和青年相谈甚欢。
途中,夏琋取出手机,佯作看了几眼,一边谈笑着,一边把手指点上去虚假地敲击,在青年看来,她仿佛是随意地回着友人信息,但在有些人眼里,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到护士替灰崽刮干净耳内,夏琋将它重新抱回怀里,她眼光斜到易臻那儿,发现他仍在聚精会神地跟宠物主人沟通。
也不知有没有往这里瞄过,不过她想,偷窥狂,他肯定已经看到了。
夏琋将灰崽放回猫包,提上就走。
她没有和易臻说道别,更别提感谢。
到了一楼,夏琋没忙着出去,停在旁边的大片落地窗前。
她把手机攥在掌心,凭依着栏杆,心不在焉地望着外面的花圃,万木葱郁,在日光里竞相伸展。
与此同时,她也在等手里的东西,焕发生机。
不论是挑逗,还是挑衅,她都已经展现得很到位了。
如果能对易臻有影响,那么,在她毫不留情甩头走人之后,他一定不舍得放她走,欲要挽留,因为这是一次难逢的机会,如果此刻不抓牢,下一回碰面又不知会轮到何时。
易臻身在岗位,哪怕再焦急,也不能贸然离席,那他联系她的方式肯定会是短信或微信。
他需要一段时间的思考和挣扎,再做决定,但他也轻易不能让她溜出医院大门,这就等同于放她飞出他的地盘。
所以夏琋想要,再等会儿。
也就五六分钟,不出意外,易臻应该会主动联系她。
果不其然,夏琋的手机震了起来。
她扬手一看,笑了。
嗤,易老驴比她想象的还要急不可耐,直接打电话过来。
夏琋按下通话键,仿佛也把她心里面的他按下神坛:“喂。”
“你走了?”电话那头的人问。
夏琋的得意已经盖不住了:“你猜呢。”
他只答了两个字,胸有成竹:“没走。”
“如果我说我已经走了呢。”
“真走了,你不会这么快接电话。”
夏琋一时有点语塞,对啊,她为什么要秒接易臻的来电。
一定是突如其来的胜利感冲淡了她的警惕,才让她提前自乱阵脚。
几秒的空隙,夏琋见招拆招:“对啊,我就是没走,就是在等你电话,如果你十分钟之内不理我,我就永远走了。”
仿佛女友在不满男友的迟滞,她如情人般嗔着易臻,娇娇嗲嗲的,隔着听筒,很近,也很撩人。
易臻声线放沉,像晚风拂叶:“还有一个小时,等我下班。”
“我为什么要等。”
“你必须等着。”
“为什么?”
易臻回:“我车钥匙在你那。”
局面有点跳脱出夏琋的预测:“什么车钥匙?”
“在猫包里面。”
夏琋:“……”
夏琋火速弯腰翻猫包,靠,灰崽身后还真有一把凯迪拉克的车钥匙,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居然把车钥匙偷偷塞进了猫包,就跟那些调笑着把房卡揣到女人手里的贱男人一样。
一模一样!无一例外!
他是觉得她对那一晚难以忘怀,又想找他来一发了是吗?
还是临时想出了一个别具一格的方式来侮辱她?
“看到了么?”对方的语气,愈发稳若泰山。
夏琋咬了咬下唇,稳住心绪:“你不怕我把你车开走吗?”
易臻轻笑了一声:“嗯,你开吧。”
“我开到河里去,开去撞树撞人,你也不怕?”
“有保险,再说我也不在车上。”
“……”夏琋幡然醒悟,她太轻敌了,完全低估了易臻的反杀力度,他让她左右为难。
她留下来,在车里等他,就说明她自轻自贱渴望他的身体;她开着他的车为非作歹,各种违章闯红灯,也只会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无理取闹,幼稚可笑。
即便她当场把车钥匙抛到外头的人工湖里,他还有另一把备用,根本起不到任何威慑。
夏琋转回身,背手搭稳栏杆,对着电话那头,轻声妥协道:“那好吧,没办法了,我只能在车里等你了。”
**
没过几分钟,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实习生,来到小动物专家门诊。
他探头探脑往里看上几眼,紧接着叩了两下手边的门板:“打扰一下……我找易老师。”
办公室的人看向他。
易臻也望过去,问什么事。
实习生小跑过去,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把黑色车钥匙:“一位女士托我转交给您的。”
易臻了然一笑,接过去:“谢谢。”
“喔,”实习生猛然想起什么,又启齿说道:“她还有句话让我一定要告诉您……”
“但是……在这儿说不太方便,”男生抓耳挠腮,有些尴尬:“老师,可以到旁边说么?”
“行。”易臻起身,跟着他走到墙根。
隔开众人耳目,实习生依然很为难,支支吾吾着,不大愿意开口要。
易臻说:“你直接说吧。”
“好吧……”实习生的声音越压越低:“她说……”
“这个牌子的车,她看不上,让您以后别贴着往她那送了。”
话罢,易臻似乎料见一般,笑着回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实习生一走,易臻回身往门边走,他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吩咐旁边的医助:“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这你们照应着点,我下午就回来。”
第26章
夏琋在地下车库里慢悠悠晃荡着,说实话,易臻的反应,多少让她有些愤懑。
她的那些刻意为之的勾引,在他眼里,可能只关乎性,却看不见她的别有用心。
她用最合适的方法把钥匙退回去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带来的问题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会进一步僵化。
倘若她真的打算和易臻长远发展,这种局面对她毫无裨益。
可她又不屑于只用纯粹的性来作为维系彼此的桥梁,她要易臻在灵肉上都完整地归降于她。
所以,夏琋心里有点没底。
她找到了自己的小cayman,上车。
发动前,她拿起手机,空空如也,没有收到任何新的短信和微信。
丢开手机,戴上墨镜,夏琋启动车子,往车库外面开。爬坡前,她加大了油门,耳边风噪声呼呼,外面晃白的光也逐渐笼了过来。
也就是这几秒,她瞥见外面站了个人,就在坡道的尽头,他逆光而立,修长的影子垂直地投落在地面上。
他身后是澄澈明亮的天空,但他的正脸却是晦暗不明的,即便如此,夏琋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她需要几秒的判断,是停下,还是熟视无睹地开走?
那人根本不给她思考的空档,径自走到出口中央。
他是不是找死?!
将将要撞上,夏琋及时刹稳了车,刺目的日光,从四面八方把她的车完全吞噬了。惊愕过后,她微微眯起了眼,和外面的男人对上目光。
他还是坐不住,赶过来找她了。
胜券在握,夏琋降下了车窗,同他冷笑:“车钥匙不是还给你了吗?还跑过来堵我车干什么?”
易臻没有回答她的任一问题,只问:“你吃过午饭了么?”
夏琋用柔柔的腔调回他:“我啊,气都气饱了。”
易臻失笑:“走吧,我请你,地方你挑。”
风水轮流转,夏琋想起数月之前,她去找他约饭,他那副毫不留情拒绝的嘴脸。
她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撩了撩头发:“假如我说我不想去呢。”
“那你就不要走了。”他个子很高,在阳光里,仍旧有一身的清冷与压迫。
“……”
夏琋很想拒绝他,可这样丢开本职和身段、来迎合她的易臻,是一种极其新鲜的体验。
而且,刚刚在车库里,她担心的不就是这个么。
现在他来了,不正也应了她的期待。
后面的车在鸣喇叭催促,不做迟疑,夏琋打开车锁,她定了定心,对易臻说:“上车吧,钱带够了吗?今天一定要把你吃空。”
**
夏琋带易臻去了个很熟悉的地方,御场古街。
作为特色景区,这儿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并排走在人流里,她故意和易臻说:“我就喜欢带男人来这吃东西,上次是林思博,这次是你。”
易臻似乎对小弟弟的名字并不感冒,又或者能猜测到,他并不追究她口中的林思博到底是谁,相反却问:“为什么喜欢带男人来这吃东西?”
夏琋答道:“因为这的人间烟火气重啊,不是高雅昂贵的西餐厅,不需要那些做派和拘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路边都有。我能衣冠楚楚地品尝红酒,也想大汗淋漓地蹲在路边撸串儿,就像有个女星说的,男人啊,都接受不了你最差的一面,怎么配拥有你最好的那些?”
她随心所欲说着话,偏要将那些足以令他恼火的点架出来,给易臻细瞧:“上回和林思博,哦,你不知道林思博是谁吧,就是那个玛莎男。我第一次和他约会,就是在这里玩的,他可会说话了,人也有趣,从不把自己掂得很高,更不反感这种凡夫俗子喜爱凑热闹的地方。”
她紧盯着易臻,可他神色未变,也不理会她的长篇大论,只是走着。
人潮汹涌,他像黢黑的灯塔,只是冷静地刺穿这寻常的世间,把所有人,包括她,都隔开在他的情绪之外。
无聊。
夏琋还渴望易臻能与她有一场辩论赛,这样好歹能摸清他心中在意的深度。
日头正懵,食香四溢。
走了一段路,夏琋停在同样的摊子前面,就是上回,和林弟弟流连的串串香摊位。
人是很有意思的个体,对待同样的事情,却会有迥异的反应。
夏琋忽然很想看看易臻的表现。
她和老板要了串香菇丸,照旧让他刷上甜辣酱。
易臻挑眉,提出差不多的问题:“只吃这一种?”
夏琋接过串子,吊起眼看他:“对啊,只吃这个,我就只喜欢这个味道。”
易臻不再多言。
夏琋咬下一颗,香喷喷地嚼动着,一脸满足。
咽进喉咙后,她顺其自然地把串子抬至易臻嘴边,说:“要不你也尝一颗吧,这家很好吃的,和一般的味道都不同,我每次来古街玩都会买。”
易臻没有说话,一动未动,只是敛着眼,认真地端察了她好几秒钟。
夏琋都快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哪里妆花了,男人的手背突然搭到她手腕内侧,轻轻地,拂开了她握着串子的那只手。
夏琋心头一凝,正要扫兴地垂臂,眼前的视野一暗,面前的人,突然俯下身来,在她唇畔吻了一下。
如遭电击,夏琋浑身僵硬。
电光火石。
她清晰感知到,他的舌尖,一扫而过,不作一秒逗留,极快地卷走了她不当心、沾在嘴边的甜辣椒。
他的动作不露声色,却又惊心动魄。
待她反应过来,易臻已经直起上身,他微微勾唇,望进她片刻失神后的眼底。
他仍旧不说一个字,可他的神态和眼睛,都在直白地告诉她,他也觉得,味道不错。
夏琋心跳若雷,一时失语。
贱人。
居然敢勾引她,措手不及的一吻,让她从胸口震颤到尾椎。她全身在悸动,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叫嚣着想要。
她好想立刻跳到他身上去,勾住他脖子和他舌吻,山崩地裂地亲。
有些口干舌燥,夏琋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肉丸都解决掉,她拉住易臻胳膊,借力让自己踮起脚尖,凑近他。
她在他耳边吹气,迎着他的目光,玩味一笑,向他发出盛情邀请:“去吃午饭吧,好吗?”
**
他们在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刚一进门,夏琋再度被顶上墙面,他压着她,在她脖子上用力吮吸。
易臻变回那个原形毕露的野兽,他头上的发毛剌剌地来回扫着她下颚,她颈子的皮肤。很刺人,又痒痒的。
就像她现在的心。
仍抵触他的触摸,却又被撩动得不行。
男人的喘息很烫,夏琋不由昂起头,双腿也不自觉绞缠上他修长的腿,劲窄的腰。
她浑身没力,像极了一条藤蔓,眼前的男人,就是坚硬的枝干,她忍不住地,想要攀上他的躯体,狠狠捆住他,从他那汲取她想要的一切。
雨露,热源,又或者其他。
难舍难分,她简直想勒死他。
情欲在疯长,他的手心像藏了火团,引燃了她身上的每一个部分。
他吸得她舌头好疼,夏琋不禁呜咽出声,听见她叫,他更加使劲地在她腰际掐上一把,换来她吃痛轻呼后,他转去含啜她的耳垂。
用牙齿磕,用舌头吸,就是要折磨她,不停折磨她。
“你故意的,对吗,是不是就想要这样?嗯?”
热到不行,她耳边全是他开水浇下来一般炙热的质问,喑哑的气声,太动听了,完全受不了。
“嗯……”夏琋轻哼,半眯着眼,享受着他的忿忿和欲望,也在迷蒙而柔软地回应他:“对啊,就喜欢看你这样……”
她眸心蒙着水汽,直直望向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手指同时也覆到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从上至下……一粒,一粒,慢条斯理地解着……
她似不经意般摩挲过他下腹,激起他一声重喘。
易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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