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享受着其间的暧昧,享受着他对她毫无保留、掏心掏肺,可她昨晚却无法抗拒地和另一个男人干柴烈火,做得死去活来天翻地覆。
这样很不好,会损阴德的。
而这位,在二十个小时之前、险些置她于死地的枪手,到现在还未主动联系过她,他没留一张字条,也没发一条短信,他只甩下了他的亿万子孙,还他妈都不提醒她记得吃药。
什么人啊。
就算是肮脏的约炮交易,起码关心一下吧,自己偷偷溜掉是什么意思?
难道被她素颜吓跑了?没那么大差距吧喂?
……
夏琋来回拨弄着手机,愈发烦躁。
夏琋决定吃根冰棒消消火气,她跑到厨房,打开冷柜。
空的。
屯在家里的老冰棍都吃光了,还没来得及补货。
蹲在冰箱前,夏琋良久没有起身,鼻子好像被冻僵了,僵到发酸,她突然有点想哭。
她那按部就班的生活节奏、情感安排,一时间全部被打乱了,失控的感觉让她心生惶恐。
接下来要怎么办?
夏琋站起身,用膝盖顶关了冰箱门。
好吧,只能回到起点重整旗鼓了。
第一步,就从去小区外面的冷饮超市批发老冰棍开始。
**
夏琋换了身休闲服,戴上鸭舌帽,把钥匙和手机一并揣进兜里,下了楼。
外面天已经大黑,一出单元门,她就被灯光晃了下眼。
紧接着,刺眼的车灯骤灭,另一种暖色的光芒取而代之。有个人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就在这圈温柔的光晕里面。
夏琋定睛一看,居然是林思博。
他就坐在车里,开着内灯,只是为了让她看清他。
他望向夏琋,绚烂的一笑,像不小心遗漏在夜里的日光。
夏琋完全没料到林思博会出现在这,心率加快,但她还是飞速忽略掉那些张皇,得体地微笑起来。
林思博下车,走到她面前问:“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他年轻的脸蛋上有不加掩饰的得逞,大概以为这是惊喜。
夏琋嗔他:“对啊,你怎么过来了?”
林思博呼了口气,有点小委屈:“你一整天没回我消息,我担心你情况,提前下班过来了。但我哥说你不喜欢男人主动登门拜访,所以也不敢上楼,就等了会。”
天呐……
神呐……
爹娘啊……
夏琋惭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愿欺骗林思博,可他们之间,真的需要一个能让彼此都接受的借口。
“不太舒服,在床上躺了一天。”夏琋开始撒谎。
“怎么了?发烧?没去医院看看么?”
“没事,就头疼,可能昨天喝了酒的原因吧,”夏琋耸了耸肩膀,莞尔:“别担心。”
林思博弯下眼角:“嗯,看你现在精神不错,”他想起此行目的,问:“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夏琋如实回道,她现在就想吃老冰棍。
“我也还没吃,那一起?”
夏琋第一次发现拒绝原来比登天还难,尤其面对着一张小天使一样明亮而无邪的面孔。
罪恶心在隐隐作祟,夏琋说:“你请我好多次了,要不今天我请你吧。”
这样,是不是勉强算个补偿?
“行。”林思博一口应下,转头去车里。
夏琋暗松口气,下意识举目,朝着五楼窗户望了眼,而后毅然决然坐进了副驾驶座。
502露台上,易臻将一盆修完的花木放进回架子。
他敛目欣赏了一会它崭新的枝杈,接着掸掸手,回身走进客厅里。
第23章
考虑到夏琋身体不适,林思博带她去了附近一家粥店。
他心思细腻得让夏琋诧异,笑言:“还想请你吃大餐诶。”
林思博立马摇头:“不不,我今天就想喝粥。”
夏琋抿唇,不再多言。
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几乎让夏琋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她与林堂弟之间那种舒适的相处感又回来了。
而某位易姓炮友对她毫无影响。
吃完饭,林思博吩咐服务生打包了一份莲子芡实粥让夏琋带回去,说是健脾养胃,当宵夜或者明天早餐都行。
夏琋感激地接下,愉悦地带回了家。
回来路上,夏琋完全放弃老冰棍,因为冷饮店早已打烊。
算了,再忍一天,更何况,她已经被林弟弟的体贴抚平心绪。现在的她,可谓是春风和煦,浑身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皎皎光辉。
夏琋晃悠着饭盒回到家,把粥摆回冰箱,才有机会摸上手机。
她和有点意思的男人出去吃饭时,极少会拿出手机,哪怕是个不折不扣的网瘾少女(……),一样管住手张开嘴。
张开嘴是指,专心聆听对方讲话,并适时接梗,或给出建议,这是聊天时对他人应有的尊重和礼数。
社交好感度就是这么刷起来的,男女亦然。
没有冰棍,夏琋只好开了袋酸奶,她把两条腿跷到茶几上,开微信,看聊天列表。
夏琋一愣,因为易老驴的ID赫然现身第一位。
易臻找她干嘛?
夏琋警惕地点开。
就两个字,「过来」。
四分多钟前的消息。
过来?
?????
让她过去?去哪?
这是什么暗号?
夏琋不解,顺手回了个问号。
没一会,对面回复:「来我家」
去、他、家?
夏琋差点没拉黑加报警,这个禽兽,是不是没睡够?又要找她进行龌龊的约炮交易了吗?他是不是觉得她是公车很好上?
去你家?
我去你妈。
夏琋果断无视,顺便跑下沙发,把自家大门多锁了一道。
可怕,本以为只是一次大家躺下来好好来一发,爽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难忘经历,没想到引狼入室,那头狼还分外猥琐,死咬着她不放。
不再看微信,夏琋笑眯眯地刷了会微博,刚要切出去,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来电显示。
是一个陌生本地号码。
嗳?
夏琋歪头疑虑少晌,还是接了起来。
“喂?”
“过来,给你两分钟。”不容反驳的语气,熟悉的男中音。
夏琋:……
……为什么会是贱男?
夏琋正襟危坐,不解地质问那头:“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对方好整以暇:“医院有登记。”
哦,对哦。
夏琋想起了灰崽的病历,确实,每个宠物主人都要留下联系方式。
老天太不公平了吧!
为什么当初她和易臻要电话绞尽脑汁都无果,而这个人开下电脑吧唧几下鼠标就可以轻而易举弄到她的手机号?
夏琋用鼻子哼气,挠挠发梢,仰靠回抱枕,不假思索地讥嘲:“哦……特意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呢,我今天可没有那方面欲望,不用特地致电来询问需不需要板鸭上门特殊服务。”
那头低笑一声,像绒毛猛得刮过人耳膜,激得夏琋鸡皮疙瘩集体站立:“你想多了,天上不会每天掉馅饼。找你有点事,到我这来。”
……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说他搞我是我捡到大便宜了?
夏琋呼气捏拳:“易臻,我告诉你,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见到稍微好看点的男人就岔开腿,别以为你用这种低劣的说法可以把我骗过去。”
“昨晚你的表现直接反向证明了这句话。”
“……”
“我不想跟你废话,过来。”
“……那为什么要去你家?”
“对你而言很要紧的事。”他冷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夏琋黑人问号脸。
大晚上的找她的确可疑,但易老驴听上去言辞正经、口吻严肃,委实不太像要对她发起交配请求的样子。
可他又不具体说清楚是什么事。
夏琋沉思了一会,终究抵挡不住好奇心,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好在一开始就穿得很保守,夏琋不用再换衣服,除了手机和钥匙,她又往兜里多揣了一个防狼自卫电棒。
而后才敲开了502的门。
易臻给她开的门,他应该已经洗过澡了,穿着成套居家服,即便宽松,也隐约勾勒出好看的胸肌轮廓。
夏琋心跳猛得漏拍,一想到昨夜还和这具肉体交缠不休过,她就有点口干舌燥。
情欲是很危险的东西,它不受控制,就像毒瘾。一直空窗着其实没什么,反正已经习惯饥荒的环境,可一旦不小心尝了口荤腥,这滋味就十倍百倍的难忘。
夏琋弯腰换鞋,趁着易臻已经走回客厅,她赶紧拍胸口,抚平心绪。
趿好拖鞋,夏琋往里走,这里还是那个葱郁动人的绿野仙踪、热带雨林。
啊,她的爪子又难受了。
蠢蠢欲动,心痒难耐,就想掏手机拍照。
易臻已经走到茶几边,俯身在倒水。
夏琋跟过去,哼了声:“不用这么客气,有事说事,快点儿,行吗。”
男人把杯子放回去,回身让开地方,好让夏琋看清桌上的东西:“把药吃了。”
???
夏琋定睛一看。
一只白色马克杯,一个浅蓝小塑料盒,里头放着一颗粉色药片。
易臻把小盒子拿起来,径自递给夏琋。
夏琋没接过去,只是挑眼:“什么药?”
“左炔诺孕酮片,这个牌子伤害很小,高考生也会用。”
“就是……避孕药啰?”
“嗯。”
“你什么意思?”夏琋有点恼火,而这种恼火的源头连她自己都不甚明晰。
只能说,女人这种生物很怪异,他拔吊就跑不管她,她不开心;现在他主动为她提供后续保护措施了,她一样不开心。
易臻垂眼看她,眼光清冷:“我没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故意不吃药,想要给你生小孩?”夏琋依然吊着眼梢,赤裸裸瞪他:“你想得美,我是那种女人吗?睡睡而已,需要靠怀孕来拴某些精虫上脑的渣男?”
“所以,你吃了吗?”
“我吃了!”夏琋当即和他杠上。
“我不认为一个连避孕套都没有的女士家里,会有相关药物的存在。”
“我不会出去买吗?”
“坐着玛莎去买么。”
“靠,你监视我。”夏琋被他这句话给打懵了一下,脸蛋瞬间红个透。
“还没那个闲情逸致。”
“好——就算我没吃,但我也不敢吃你给的,”夏琋换角度攻击易臻:“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男人,谁知道你给的是避孕药,还是催情药啊。”
易臻吸了口气,把药盒放回去,转头去了房间,再出来时,他手上已经多了一只药品包装盒。
他把说明书,锡箔纸板全部取出来,丢到茶几上,示意夏琋自己看。
夏琋一时哑口无言。
她飞快找到新的驳斥点,继续不依不挠:“行吧,就算这是避孕药,你那么有诚意为什么不亲自送上门给我?还要我不辞辛苦走过来配合你?”
“我怕关上门你就玩忘了。”
“……”
“吃不吃?”易臻问,他的语气已经能让人嗅出一滴滴不耐烦了。
夏琋:“……”
“不吃我喂你吃。”
“……”
喂她吃?他要怎么喂她吃?
细思极恐,夏琋当场决定不跟贱男人计较,捡起药片,呷温开水,一口闷。
易臻抱臂,看着她一副像是把鹤顶红灌下去凛然赴死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发笑。
“行了吧。”夏琋把杯子搁回茶几,咚得一下,那些不快可想而知。
“行了。”
“我可以回去了吧。”夏琋原地转身,只想快点离开此地。
“等会。”
夏琋僵住,背脊陡冷,易臻为什么不让她走?要留她做什么?
她有点紧张。
易臻越过夏琋,又去了趟卧室。
他拿了个封闭的黄皮纸袋子出来,交给夏琋:“带回去。”
他手里的纸袋子和上次装猫屎那只很像,夏琋还有心理阴影,并不是很想接过去。
易臻仿佛有读心术:“不是动物排泄物。”
夏琋这才一脸嫌弃地拈走:“什么鬼东西?”
掂量起来似乎并不重。
“回家再打开。”
“哦。”
“回去吧,记得把门带上。”易臻撂下这句话,转而去了沙发,不再看她一眼,自己开电视。
夏琋和手里的纸袋面面相觑,真是服了。
就这样?
软磨硬泡地喊她过来,料理好后事从此两不相欠?
甚至都不送她到门口一下?
行,易老驴,你行。
夏琋咬牙切齿回玄关换鞋,哐当一下摔门而去。
**
夏琋攥着纸袋回家,把它恶狠狠掼到了地板上。
纸袋质量和封闭性能都不错,居然都没破。
到底是什么?
夏琋蹲下身,把它捡起来,一点点撕开封口,而后用两只手掰敞开来。
……
……
冈本?
她没看错吧?
夏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冲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事实就是如此,两只银白色的盒子紧挨在一起,光芒几乎要闪瞎了她双眼。
夏琋怒不可遏,拽出手机,对着那两个破玩意儿拍了张照片,发给易老驴。
然后噼里啪啦打字,子弹一样连续不断射击出去,她真想杀了易臻,千刀万剐,新加坡鞭刑,像妇联一里面的浩克狂揍洛基那样。
Shahi宝宝:你给我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Shahi宝宝:讽刺我么?还是方便你以后再来干下流事?
Shahi宝宝:你怎么会是这种人?你信不信我把照片发你们学校论坛去,让你的学生都看看,他们的教授到底是什么样的斯文败类。
好像早已预见她的怒火中烧,对方回得泰然自若:这种事,你不是早就干过么。
夏琋语塞,但她还是强行犟回去。
文字在气势上面,容易不到位,夏琋索性发语音,直接撕逼:“我干过什么了?直接污蔑你的床帏秘事了吗?别的方面就不能是医术?你现在这样就是对女性的不尊重,随便几句话都能让你身败名裂!呵呵,好一个易老师,什么狗屁!”
易臻良久没有回她,气得夏琋在家前后左右踱来踱去。
过去好几分钟,手机才响了一下,夏琋举起来一看,不由一怔。
「这位同学,你昨晚的表现足够证明你的防备心确实很弱。出于关心,我建议你还是在家里备好这些,保护自己。」
夏琋强烈地、极其强烈地需要一箱老冰棍,原来马后炮是这么放的么?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善良特有道理?
夏琋狂搓了通头发,她要拉黑易老驴,谁都别拦她!
第24章
然而夏琋并没有拉黑易臻。
在她的世界观里,一言不合就拉黑是很愚蠢的行为,不论在哪个社交软件上都是,拉黑就说明你在意,你难受,这个人影响到你了。所以,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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