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样,真想扑上去狠狠蹂躏一番。
聂不凡嫌弃地朝他们摆摆手,赶苍蝇一样道:“你们赶紧出去吧,让我清静一会。”
李翊看向张君实,眼神诡异,仿佛在说:我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实在太嚣张了!
张君实回视:深有同感,不如一起上?
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到聂不凡身上。
聂不凡毫无自觉,翻个身又准备补眠。才刚闭上眼,就感觉被子被掀走,然后头和脚分别被人抱住,用力朝床幔上抛去,身体顿时腾空而起。
“啊啊啊啊啊……”聂不凡在空中凌乱,惊吼道,“我恐高,我恐高!”
张君实和李翊充耳不闻,丢得更欢。
“啊啊啊哈哈哈……”聂不凡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其实蛮好玩的!”
说着,还在空中做出各种耍帅的动作,那模样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张李两人对视一眼,在又一次高抛之后,同时收回手。
聂不凡犹不自知,四肢大开地进行空中翻转,然后,光荣地以趴伏的姿势重重地砸在了被子上,并留下了一道扭曲的人形凹痕。
“唔……我的鼻子扁掉了!”聂不凡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
张君实忍不住笑出声,而李翊也捂住嘴巴背过身去,肩膀一动一动。
“你们实在太坏了。”聂不凡摸着鼻子,控诉道,“要是把我摔傻了怎么办?”
张君实宠溺地摸摸他的脑袋:“就算你傻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你若傻了,天下就太平了。”李翊一脸认真道。
聂不凡撇了撇嘴,哼哼几声没有回话。
这觉看来是没法睡了,聂不凡摸摸索索地穿衣起床,余光不经意瞄到床头柜上的小家伙,惊叫:“啊!开眼了!”
他蹲到小猴子身边,小心地用手指去戳。
小猴子手脚并用地缠在他的手指上,尾巴也蜷在上面,然后伸出she头小心的舔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呆萌。
“悟空,你真是太可爱了!”聂不凡激动道,“快快长大,将来我一定给你找只唐僧!”
“唐僧是什么?”张君实好奇地问道。
“一只会诵经念佛并且能直立行走、喜好招妖引魔的神奇物种。”
“……”怎么感觉说的是王诗禅?
聂不凡兴冲冲地去给小猴子喂奶,看着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吸着奶水,聂不凡的手指又有点蠢蠢欲动,很想再戳几下。
“不凡,你要在这住多久?”李翊问道。
“嗯,今天就回吧。”他转头对张君实道,“张三,能麻烦你派人每天给鸡窝村送点鲜奶吗?我会付跑路费的。”
跑路费是这么解释的吗……张君实笑道:“此事容易,用不着你破费,都交给我吧。”
聂不凡的眼睛立刻晶亮晶亮的,一把握住他的手,感谢道:“张三,你真是我的好基友。”
“咳咳!”李翊在一旁不爽地假咳。
聂不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你没什么大用,但至少还会揉面,饺子做出来很好吃。”
“……”李翊无语。
张君实偷笑。
既然决定回村,三人也不再耽搁,收拾一下之后就启程了。
刚进入鸡窝村,聂不凡也来不及跟他的鸡打招呼,而是迅速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然后紧紧盯着趴在手心上的小猴子。过了好半晌,小猴子一直没有异变,他才终于放心。看来在村外出生的动物再次回到鸡窝村之后,依然会保持本体,不会再变成鸡。
这就是打破诅咒的方法吗?聂不凡眼中闪闪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鸡窝村未来美好的前景。
“聂不凡。”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司辰宇的声音。
聂不凡打开门,笑道:“湿兄找我什么事?”
司辰宇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发现他眉眼处似乎多了几抹风情,衣领下也隐隐露了几点可疑的痕迹。
他忍不住揶揄道:“看来你又度过了一个春色绵绵的夜晚。”
聂不凡撩起额间一束头发,抛了个媚眼:“湿兄真是目光如注。”
“……”好吧,他再一次低估了此人的脸皮厚度。
“聂不凡,你看看这个。”司辰宇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件递给他,问道,“这是在你村子里找到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聂不凡接过来,这物件看起来像猛兽的尖牙,白玉通透,上面还镂刻着精致的花纹。
“这不似中原之物。”司辰宇直盯着聂不凡,探试地问,“是鸡窝村的东西吗?”
“应该是。”聂不凡心下琢磨:八成又是那些喜欢挖洞的家伙捣鼓出来的,也不知道藏好,竟然被司辰宇给发现了。
“什么叫‘应该是’?”司辰宇一脸怀疑。
聂不凡深沉地叹道:“事实上,咱们鸡窝村有很多天才地宝,只是没有妥善收藏,时常被一些调皮的鸡刁去玩耍,所以我也没法一一细数。”
“你说鸡窝村有很多天才地宝?”司辰宇更怀疑了,“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聂不凡斜了他一眼:“难道您不知道什么叫‘财不外露’吗?”
“……”司辰宇被噎得不行。
正在这时,天女十九突然兴冲冲地跑过来,乍见司辰宇竟然,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整了整表情,瞬间由激动粗鲁变得沉肃淡然,转变速度之快让聂不凡叹为观止。
“司王爷安好。”十九朝他行了行礼。
司辰宇回了一礼,然后转头对聂不凡说道:“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见识一下鸡窝村的‘天才地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取豪夺。今天就先告辞了。”
等司辰宇走后,十九立刻将聂不凡扯入房间,然后紧张兮兮地关好房门。
聂不凡双手抱胸,警惕道:“你想干什么?我聂不凡是不会出卖身体的!”
“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十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露出得意的笑容,故作神秘地从袖子中拿出一件东西,小声问道,“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一颗神蛋?”
“别跟我提蛋!”又勾起了她前阵子那段惨痛的经历,十九狠狠道,“这回肯定没错了,我找到了最后一把钥匙!”
“哦?是什么?”聂不凡睁大眼睛,满脸期待。
“就是这个!”十九将手上的东西小心地放在桌上。
这是一块雕有麒麟的玉坠子,晶莹剔透,雕工精湛,一看即知价值不菲。
“原来是它!”聂不凡惊道。
十九得意道:“你也觉得没错吧?我们都猜测最后一把钥匙是以麒麟为原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聂不凡没有回话,而是转身朝另一边走去,开始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十九奇怪地问道。
“就是这个。”聂不凡搬出一个木箱子,打开之后对向十九。
十九探身看去,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箱子中摆放着四块玉佩,分别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玉质和雕工来看,与这块麒麟玉佩明显是一套。
聂不凡拿起那块麒麟玉佩,嘻嘻笑道:“想不到这套玉佩还有一件。”
十九用颤抖的手指着箱子里的东西:“这是……”
“玉佩啊。”聂不凡认真地回道,“这应该出自某位大师之手,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而且无一缺失,更是难能可贵。”
十九神色木然,仿佛魂游天际。
聂不凡特诚恳地感谢道:“真是多亏你了。”
十九只感觉一阵晕眩,随即用拳头拼命地在桌上捶打,嘴里还发出压抑的尖叫声:“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聂不凡好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道:“淡定,淡定。”
“我淡定不起来!”十九暴躁道,“都找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是找不到最后一把钥匙呢?”
“耐心点,总会找到了。”聂不凡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一边抚摸着悟空,一边劝慰着。
“我快没信心了。”十九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聂不凡转了转眼珠,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再好好找找,直到立夏之后,若还没有找到,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难题。绝不让你丢了脸面。”
“真的?”
“真的。”聂不凡慎重地点点头。
“聂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十九感激涕零,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上帝。
聂不凡下巴微扬,神气活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十九崇拜。
这货,太尼玛坑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天女若是知道钥匙一直在聂不凡手上是什么表情,唉,还是不知道的好……
36小根和大器
有了小猴子的出现之后;聂不凡重新对捡拾的鸡蛋进行了一次检查;果然又发现了两枚受精蛋;大约是这些日子正值发/情期;鸡群精力充沛,不久之后,鸡窝村又将迎来新一波的小鸡潮。
聂不凡乐滋滋地将两枚鸡蛋收入怀中;也不管这是不是坏蛋,只是想着破壳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物种。
为此;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好行装,然后领着一大帮子闲得发慌的鸡,准备前往山林施行孵蛋大计。
出门前;被张君实看到;要求跟随,接着李翊也神出鬼没地出现,再接着,李淮、司辰宇、沈慕然都跟着来了。
聂不凡特不乐意,孵蛋这种神圣而不可亵渎的事情,需要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进行,他们跟着算怎么回事?但是碍于对方人多势众,他自知无法力敌,只能老大不情愿地接受现实。
山林的春天,生机盎然,清风送爽,令人心旷神怡。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沈慕然忍不住诗性大发。
“一气回元运,恩含万物深。”司辰宇也吟道。
沈慕然道:“待会野餐时,不如来一场诗会?”
“好注意。”司辰宇扇子一合,问向李家兄弟和张君实,“你们意下如何?”
李淮笑着应允。
李翊和张君实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起看向聂不凡。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里就聂不凡“不学无术”,吟诗作对与他无缘……
聂不凡却是一脸笑容,似乎没有什么不满。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寻到一处相对平整的高低,四下风景壮观,山峦叠起,非常适合作野餐之地,就是周围到处撒欢的鸡群有些破坏情调……
铺开布席,张君实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些点心和酒菜都摆出来,众人席地而坐,神色愉悦,一扫近日在鸡窝村的郁悴。
“如此美景,当浮一大白,大家先干一杯。”司辰宇端起酒杯朝众人敬了敬。
其余人纷纷举杯相迎,聂不凡也难得给面子地迎合了一回。
沈慕然感叹:“山林处处是美景,我们早该出来游览一番。”
李淮连连点头:“是啊,街市纷闹,哪比得上山中的清幽?”
聂不凡暗自撇撇嘴:虚伪!
“趁着雅兴正浓,我们这便开始对诗吧?”沈慕然提议道,“辰宇,在场以你的身份最尊,不若由你开头?”
“那就由我来抛砖引玉了。”司辰宇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开口吟道,“柳垂丝,花满树,莺啼山岸春天暮。”
沈慕然看向李翊,后者沉默了一会,接口道:“罢垂纶,还酌醑,孤村遥指云遮处。”
话音刚落,聂不凡突然伸手朝远处指了指,神色悠然。
众人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只灰鸡飞过。
李淮忍不住问:“那边怎么了?”
“哦,没什么。”聂不凡淡定地收回手。
张君实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李翊则一脸黑线。
其余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用他那优雅的肢体语言表现“遥指云遮处”的意境呢……
沈慕然咳了一声,尽量无视他,继续道:“下面这句我接,酒盈尊,云满屋,不见人间荣辱。”
“好。”司辰宇等人纷纷拍手称好。
接下来,李淮和张君实也依次对了诗,虽然是仓促成诗,但也算颇为应景。
聂不凡怀揣鸡蛋,看得无聊到极点,坐在一旁不时用脚画着圈圈。
李淮见状,心里别提有多爽!这家伙向来嚣张,不可一世,如今总算到了吃瘪的时候!在一群雅人的衬托下,他就成像凤凰脚下的麻雀,天鹅身边的丑小鸭,金龟子中的屎壳螂……
几段诗句对下来,众人兴致更浓。
李淮突然开口道:“聂小哥,如此美景,何以沉默以对?不如也吟诗一首,畅意抒怀。”
听到此言,张君实和李翊同时斜了他一眼,对其报以既幸灾乐祸又有些懊恼的眼神。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货?
李淮哪能理解其中深意,只想着怎么让聂不凡出出丑。
但是聂不凡哪里在乎什么颜面?在必要时,就是让他果奔他也能脸红心不跳地一展雄姿。
只听他道:“让我吟诗?我有点不好意思。”
张李两人斜视他:不好意思?说的谁?
李淮故作和煦地笑道:“呵呵,在座诸位皆是谦谦君子,雅俗共赏,不会嘲笑你的。”
“不,不,不。”聂不凡晃了晃手指,魂淡道,“我的意思是担心你们听了我的诗后会哑口无言,身心拜服,羞愧难当。”
“……”张,李,司,沈。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xx(想不出形容词了)的人吗?
“……那我们倒是要听听你到底能作出什么能令我们‘身心拜服,羞愧难当’的绝世佳作!”李淮咬牙切齿。
聂不凡环视一周,慎重问:“你们真的要听?”
众人在纠结与好奇又有些忐忑的心理下艰难地点下了头。
“好吧。”聂不凡倏地站起来,掏出他的蛋(似乎少了点形容词),表情庄重,遥看远方,徐徐道,“我要作的是一首写实诗,请诸位洗耳恭听。”
众人纷纷举手相请。
聂不凡清了清嗓子,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吟道:“鸡,鸡,鸡,昂首向天歌,锐爪开山石,杂毛显风骚。”
冷风拂过,静。骆宾王(的作者),泪。
随即,周围的鸡群振翅齐鸣,响震四野,尘土遮蔽天地,树叶潇潇乱舞,原本清幽的山林瞬间陷入纷乱喧闹的气氛中。
众人风中凌乱,端庄肃穆地接受尘土的洗礼,布席上的点心都羞愧地裹上了一层纱衣……
在一片杂噪声中,林中仿佛还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聂不凡意气风发地冲四周挥了挥手,谦虚地笑道:“多谢大家的支持和谬赞,鄙人愧领,愧领。”其实,他从头顶到下颌,哪里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愧”色?
好吧,不得不说,聂不凡刚才说对了,此诗一出,确实让他们“哑口无言,身心拜服,羞愧难当”,再加上环境的渲染,俨然就是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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