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 by 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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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 by 怜书-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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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都还没醒。
                  想想也是,他们都太累了。
                  我和赤对看了一眼,汤锅里香气四溢,而我们的肚子都咕嚕咕噜地叫。
                  赤受了伤需要补足元气。我也担心受怕了一整天,现在也有点头晕脑胀了。于是我和赤就把那锅热汤喝掉了。
                  「小月。没想到你这么会煮汤。」我们两个人喝掉了四人份的热汤,赤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心满意足地说。
                  「这不算什么啦,等他们两个都醒来,我再弄点菜大家好好吃一顿。」我笑道。
                  「平常都是你煮饭吗?」赤好奇地问。
                  「是啊,厨房里热,我舍不得月在那里流汗。」赤笑了一下。
                  「怎么?」我问。
                  「小月,你真的变了。」赤有点感叹地说。
                  我看着他,等他解释。
                  「你小时候。眼睛里好像只有自己,即使你吃饱了,仍要紧紧抓着食物。眼前有人饿肚子,你也无动于衷。」
                  呃……「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嘛!」我打了个哈哈。
                  「那时你的防备心很强,经常露出怀疑和戒备的神情。」赤顿了一下,「那时虽然整天都在一起,但我们却很少说话,
                  大半的时候你都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钦……怎么变成在说这些?
                  再说,小时候嘛,谁没有过小时候?而且。我小时候哪有这样……
                  「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伤害子规。」
                  ……这是在怪我吗?
                  虽然我觉得赤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但也没有人喜欢被人当面揭疮疤的吧。
                  我站起来,一边收拾锅碗,一边笑笑道,「唉啊。那么久的事,我早都忘记了。你还要吃吗?要的话我再去煮点。」
                  我端起锅碗,转头朝外走。
                  「小月,子规从来没有怪过你,而我、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我愣在门边。
                  「我带你进修行之门,却没有尽到照顾的责任……」赤搔着头,有点局促不安,「其实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只是那么久没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子规说你想杀他只是为了要顾全我、不让我被拖垮,他说我救回他使你感到害怕……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我只希望你们两个都能照顾到!你那时为什么不说呢?你还那么小,怎么有自己谋生的能力?我
                  们一直在找你……」一瞬间我只感到眼眶发烫,许多回忆一起涌上心头。我抿了抿唇,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唉,总归是我粗心……我只是想告诉你看到你现在变得开朗,我很高兴,子规虽然有点不好相处,但他不会害你们的
                  ,他也没有什么恶意,他那天打你,只是、只是、」我慢慢地回过头来,赤对我陪笑,好像还在努力地想为子规找解释
                  ,「我也念过他了,可是……」
                  可是子规说他不会道歉对不对?
                  我忍不住笑了。赤,你真的很粗心哪!子规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当年那个小小孩子的心思你又怎么
                  可能会明白?
                  「这些年来,子规一直陪着我找你,我们经过许多气候和地形恶劣的地方,但是子规从来也没有抱怨过,所以、我想…
                  …」
                  「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在找我?」
                  「是啊,不确定你平安我们怎能安心?」
                  「……」
                  我走出门时,被门檻绊了一下,手里的锅子差点脱手飞出。我也连着向前跌了两、三步,几乎要趴倒。
                  「小月?」赤已经站起来,我背对着他摆摆手:
                  「没事没事。」接着走进了厨房。
                  我知道这样很怪,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眼眶在发烫,再说下去我一定要闹笑话了。
                  我抱着锅子坐在暖烘烘的灶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深深地舒了口气站起来。
                  我用锅子敲敲头,自己都觉得想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等会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我从水缸里舀水,倒在大锅子里煮。月需要每天浸水浴,虽说山上天然的温泉水比较好,但月身体很虚弱、不能上山时
                  ,泡泡热水也不错;我又在旁边的小瓦罐里煮了一些能退烧的草药,如果子规烧得厉害,就让他喝一些。会好得比较快
                  。
                  我把药煮好,端回主屋里,赤对我笑了一下,但眉头却紧紧皱着。
                  「怎么了?」我问。
                  「热度增加了。」赤按着子规的额头。
                  「让他喝点药吧。能退烧。」我说。
                  「这是给子规的?」赤有点惊喜。
                  「嗯。」我朝赤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赤笑了起来,「子规一定会很高兴的。」又皱起眉头,「他还没醒,要怎么喝?」
                  「直接喂他吧。」我说。
                  「有汤匙吗?」赤把子规扶起来,让子规靠在自己的怀里。
                  「不需要汤匙啊。」我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把药碗交给赤。
                  赤看着那碗药,有点为难:
                  「可是直接灌会流出来吧?」
                  「你可以用嘴巴灌。」我笑道。
                  「什么?」赤呆了一下。
                  「没。你等会,我去拿汤匙。」
                  我暗中朝子规做了个鬼脸:子规,不是我不帮你。面对这么老实又正直的人,我实在是逗不下去。
                  我把汤匙交给赤,拿件氅子裹住月,将月抱起来。
                  「我带月去泡泡水。」我说。
                  厨房连接着一间小屋,是我和月平常沐浴的地方。
                  浴盆是我自己做的,比一般的浴盆大上几倍,可以让月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自从两年多前,月在山上出了那件事后,我就在这小屋里另做了一张小床,上面铺着乾净的布巾。
                  那时月身上到处都是伤。连移动一下手脚都很困难,我就在这里替他擦澡,然后让他躺进浸泡着草药的温水里。
                  我将月抱到小床上,轻轻除去他身上的衣物。
                  月的身体很美,我有时很难克制自己的冲动。但我绝不要在这种单方面的情欲下伤害他,像这样的畜牲。月一辈子遇见
                  的已经够多了。
                  ……想到这里,熊熊的怒火总能浇熄我满腹的欲火。
                  那个伤害月的畜牲!再让我遇见。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砍成十七、八段!
                  我紧捏着拳头一会,最后才脱下月左足上的袜子。
                  在月的左足踝上,有一圈锯齿状的伤痕,每隔一寸就有一个齿痕。现在颜色已经很淡,但在当时每个齿痕都是见骨的深
                  。
                  我们找到月的时候,那个畜牲已经把一个捕兽器一样的铁夹子套在他的左足踝上,正准备把另一个套在他的右足踝上。
                  胡生说我当时根本失去了理智,拿起砍柴的刀就乱砍乱劈,那个畜牲听说还是个练家子,却被我吓跑了。
                  我把月带回家照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伤势一天比一天康复了,但他却开始吃不下也睡不着;有天终于可以睡着
                  了,但之后每天昏睡的时间却愈来愈长;最后外伤都好了,反而一直醒不过来。
                  后来才知道是那个铁夹子上涂着一种植物的汁液,能让人永远昏睡不醒……
                  我摇摇头。决定不要再去想当时的情景。那种焦急绝望的滋味,经历一次就已经太多。
                  反正,不管怎样。我总算是把月从鬼门关抢回来了。月还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大概是身体接触到冷空气的缘故,月微微地颤抖着。
                  我连忙将他抱在怀里。月彷佛受到了惊吓,手指头攀住我的袖口。
                  「月,是我。」我的双臂环着他,鼻端轻轻地踏着他的头发。
                  「我们回家了。」
                  「月?」月渐渐地醒过来。
                  「这里是浴间。你浸浸水可好?」我说。
                  「浴间?……啊……」月低呼一声,扯着我的双臂要将我的手拉开。
                  「月?怎么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他,「是我啊,我是月,你别怕,我是月啊!」
                  「放开!你放开我!」
                  月虚弱地挣扎着,他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不知道他是做了恶梦还是将我当成谁了,但他刚醒来就这样激动
                  ,实在不太妙,我只好先放开他,退开几步。
                  月喘着气,伸手无力地在小床上摸索着。
                  月原先穿在身上的衣物我已经放在旁边的地上准备清洗,乾净的衣服则在另边小柜子上,小床上什么都没有,月当然什
                  么都找不到。
                  我不敢靠近,只道,「月,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月竟然开始扯起铺在他身体底下的布巾来。
                  「月?你还好吗?我是月啊!」我着急地说道。
                  「出去……请你出去……不要、不要看我。」月蜷缩着身体,用一角布巾覆住自己。
                  我突然知道月在怕什么了。
                  他知道我是谁,他要我出去,他不要我看着他赤裸的身体——他不信任我!
                  一瞬间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知道我之前是太冲动了。但我从来都没有……
                  我感到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的难过,我尽力解释,「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但是,你知道的,我不会……」
                  月只是摇摇头,重覆刚才的话,「出去。」
                  我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出去啊——」月叫了一声,伸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
                  我狼狈地退出浴间。
                  月在哭,他的肩膀抽动颤抖着。
                  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爱他而已,我什么也不强求。就只是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爱他不可以吗?我不可以爱他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站在浴间的门前,脑袋里乱烘烘的,思绪翻绞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浴间里传来一些细细的声响,夹杂着低微的咳嗽声,然后又归于宁静。
                  这种安静更令我感到心慌意乱。
                  月的反应如此强烈,他不要我爱他……
                  可是那是为什么?
                  他明明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反而不要我爱他?
                  天际从耀目的白日,渐渐转成绚烂的落日澄黄。归巢的鸟儿从我的眼前飞过。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身后的浴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阔响,非常压抑,好像是……
                  我连忙回头。刚才我是倒退着走出来的,而且因为心情烦乱的缘故,并没有将浴间的门完全扣上。
                  「月?」我从门缝里看进去一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任何不轨的意图!这一看几乎要吓掉半条命,地上那些血迹……「
                  月!」我撞开门,冲进去,从地上抱起虚软无力却又挣扎不已的人。
                  月身上没有半点蔽体的衣物,我立刻从架子上抓下大浴巾,将月裹了起来,紧紧抱住他。
                  血迹散落在小床到架子间的地面。月大概是想起架子上有放衣物,他想去拿衣服。却……
                  「月。你不要忍耐,咳出来没有关系!」
                  月别过脸去,咬得发白的唇溢出几丝鲜血。
                  我将他横抱起来,他挣扎,我不理会,直接把他抱到大浴盆边,然后将他连人带浴巾放进浴盆里去。
                  还好当初做这浴盆时将它做得很厚,热水的温度可以维持很久一段时间。
                  一浸到水,月绷紧的四肢就明显地放松了,但他像又想起了什么,手撑着盆缘想站起来,我拉开他的手,将他按回水中
                  。
                  水已经没有原来的热,但应该还可以撑一阵子没有问题。
                  我一边测着水温,一边对还想站起来的月说道:
                  「你躺好吧。一站起来,什么都给我看光了。」
                  月呆了一下,蹲在盆子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忍不住微笑,笑得眼泪快要滚出来,月呆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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