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脱兔,白光一闪而逝,随即便是一黑衣人胸腹中剑,喷血倒地。那黑处的田伯光看在眼中,冷汗随额角而下,心道,这辟邪剑谱当真阴邪诡骇,刘芹这一招手法如此飘忽,当真闻所未见,若是自己以快刀相拼……,不仅背脊寒毛耸悚。刘芹一招使过,手下不停,身形一旋,眩目寒光拢住一身白衣,当即喝道:“辟邪剑谱,第二招——”
接着一声惨叫,又是一名黑衣人倒地而亡。
“第三招——”
“第四招——”
月下白光急出,连英白罗与舒奇看得都骇然无比。那刘芹停下,旋身转步,白色衣袍跟着翻滚,一个停姿下说不出漂亮,可那剑尖滴滴嗒嗒的血滴遍地无头尸身又叫人骇然无比。那刘芹却只轻轻瞥向角落剩下的四名黑衣人,此时四人已被逼到劳德诺身后,那刘芹进一步,几人便退一步,那刘芹进二步,几人便退二步,当真殂上鱼肉,待栽羔羊,任其宰割。
此情此景,刘芹一手持剑,想自己多年来因其父刘正风,倍受江湖世人冷眼欺辱,特别是当年雨夜白马寺一夜,那曾遭受的凌|辱足以扭曲内心,压抑心头多年的宿怨与羞辱终于暴发出来,哈哈哈大笑道:“姓左的,你嵩山派当年要辱我刘芹时,可曾想过今时今日。”
劳德诺满眼神形恐惧,看得刘芹握紧宝剑,狗急跳墙中突一刀架住英白罗道:“不许过来,否则我就一刀砍了他。”
却眼见刘芹从鼻中哼出一声,显然毫不理会。
劳德诺垂死挣扎之际,急急道:“切慢,刘师弟……不、不,刘少侠,当年害你丢尽颜面,归根溯源另有其人。刘公子好好想想,其实当年嵩山派赶至金盆大会时阻止是出于一片好心啊。”
“好心?呵呵呵,呵呵……”
刘芹冷笑一阵,步法一变,唰,竟是擦过劳德诺,刺死一人。
劳德诺骇的双腿发颤,肝胆惧裂,当即连刀都抖落地上,苟且偷生般伏地磕头求饶道:“刘少侠饶命,刘少侠饶命啊。你不想想,那刘正风之所以金盆洗手,是想自此退出江湖与那妖人曲洋勾结,危害五岳剑派。嵩山派正是受左盟主之命,出面阻止刘正风此举,并好言相劝刘正风莫要执迷不误,盟主轻言,只要刘正风能手刃那妖人曲洋,撇清干系,正身立名,盟主说了,刘正风以前之错一笔勾消,而且对五岳正派大功一件。此等美名良机,刘少侠,你想想,到那时,你出身名门,走至江湖定是处处受世人敬佩,哪会像现在这般——”
下方劳德诺跪在地上,伏身抬头边说边磕头,察言观色刘芹慢慢停下步子,脸上若有所思,他连忙趁热打铁,揪住救命稻草般拼命道:
“是林平之!是他,使诡计从中破坏左盟主的好心。那日金盆洗手,更是叫来那曲洋上门,不但害得刘正风死得不明不白,更落得你自此背上骂名,处处受世人白眼,身败名劣。”
刘芹听罢脸上追忆往昔一点一滴,竟隐隐咬牙,眼角眉梢浮出杀气,脱口而出:“林平之,都是你,我刘芹岂能如此!该杀,该死,他在哪!”
劳德诺见刘芹已大怒,真是绝处逢生,当即喝斥身后,剩下几人为求活命,从一旁大石后踢出一只麻袋,刘芹只见那麻袋隐隐血迹,被抖开后,滚出一人来,五花大绑中衣衫凌乱中血迹斑斑似是打斗之后被擒
刘芹上前探爪揪住此人头发提起上半身,借星光瞧清面容后,清啸一声‘天助我也’,想到此人竟如当年白马寺内的自己,一身是血被捆麻袋之中,狼狈不堪,当即哈哈哈大笑:
“报应!报应!!”
闻刘芹所说,众人都转目光向那人脸上瞧去,竟真是林平之。
田伯光心中剧震,转念暗道,遭了,莫非山下遭了嵩山派的偷袭。一想到桓山派上下,以及仪琳凶多吉少,田伯光隐隐咬牙。
那劳德诺闻听,笑得不怀好意,缓缓道:“哼,刘少侠,此人与那无性浪子令狐冲,不但蛇鼠一窝,与一群尼姑,上上下下,不分男女的一间荒庙,毫不避违,私交淫|乱,更与那魔教少主有苟且之事,堂堂一个衡山派门却是此等娈脔,咱们正是要捉他上华山,交给宁女侠及刘少侠处置,嘿嘿嘿。”
“弄醒他。”刘芹冷冷道。
立马用水拨上,片刻后,只听细微痛哼,林平之缓过气来睁开眼。
眼前模糊一片中,不待眼睛聚焦,仰头便是一计重拳,打得眼前金星乱晃,脸惯性被掴向一侧却因后脑拉扯的头发,死死拽起上仰,仰面被一口唾沫吐中随即又是一个耳光,紧接着衣衫前襟已被‘嘶——’扯开,众目睽睽之上,已透出整个雪白胸膛,林平之大叫一声曲膝去顶,却被刘芹一击剑柄顶中小腹,淬然倒地,侧身卷缩,腰线起伏,剧烈抽搐,因方才毒打,伤口绷裂,鲜血滚淌而出,汗与血,滴落模糊成一片,勾勒得精瘦腰线,脆弱而诱惑。
“林平之,我要你也尝尝当年的滋味!”。
林平之侧面埋入乱发,挣扎吐出一口淤血,这才看清上方竟是刘芹,方才回忆起之前的打斗,令狐冲与田伯光走后,一群黑衣人偷袭荒庙,用迷烟迷倒桓山众弟子,待自己察觉,便持剑相抗,可惜有伤在身,寡不敌众,被一掌打昏,待醒来,便已在了思过崖之上。
不等林平之细想,那刘芹再次一脚踩中腰伤,林平之痛叫中一腿踹中刘芹,刘芹痛呼中,恼羞成怒,一剑砍下,林平之滚躲中,脑中浮起令狐冲,突急中生智,高声大叫:“劳德诺,我肚子里的剑谱可是真的。邪辟剑谱,武林至尊……”
一听林平之背辟邪剑谱,黑衣人都是一怔。
紧接着,三把刀,一柄剑在空中交汇,黑夜中一声金属相交的脆响。
——当——
林平之后领一紧,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被提至半空,一侧脸吃惊一叫:“田大叔——”那田伯光脸色铁青,伺机见劳德诺阻止刘芹杀林平之,千钧一发的刹那,仗万里独行轻功,插手了,一个瞬飞闪入圈中提出林平之,一踏千里便是一丈多,他轻功独步,正欲再展,半空中突一道剑气,横空劈出。
“把人留下!”
半夜中一声冷啸,内劲浑厚之中,听得众人皆是心头翻滚。
田伯光身在半空,身侧剑气已到,身姿不变,右手钢刀逆挥而出,一道圆光劈出。
——铮——。
华山之上,刀剑铮鸣,滑破长空。
一刀一剑空中相碰,田伯光被这一剑震回,展落回地后,滚落林平之,倒退三步,只觉得刚才那一剑,虎口发麻,气血滚翻,喉中一甜,硬生生压下一口鲜血。那晌,刘芹与劳德诺番然醒悟,但见一高大黑影飞至面前,二人一见,一个咬碎牙,一个喜上眉。
“左盟主!”
原来左冷禅正如原著般,在洞中埋伏率着那被令狐冲刺瞎双眼的十五刺客将石洞众人杀的一干二尽,洞中黑暗无比,目不能视,正发挥了这十五人黑夜听声专长,待洞中再无半点生息,便料定宁中则已死在乱刃之下。出洞与劳德诺汇合,正听到林平之大声背辟邪剑谱,便展身一剑逼回了田伯光的快刀。
那方,左冷禅对劳、刘二人毫不理会,一眼打量林平之与田伯光,傲慢中缓缓开口道:“此等快刀与轻功,应该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了,你的快刀与轻功,倒也算江湖一绝,大家同位辟邪剑谱,左某保证,若你放下林平之,剑谱同享,如何?”
众人闻听左冷禅道中对方竟是田伯光,转向那名面蒙刀客。而田伯光闻听对方一语道破自己身份,也不慌张,冷冷扯掉面罩露出俊朗粗旷的面容,同时,一刀断开林平之绳索解掉穴掉,随后在众人不解中,一双钢刀架前,相对左冷禅,冷目中竟是无惧无畏。
左冷禅见状冷冷一哼道:“不自量力。”
咎由自取(上)
听左冷禅之话,田伯光只是冷嗤一声。
新月之夜,一刀一剑,寒光闪瞬。
林平之爬向一旁松松手腕,腰侧扯过衣裳边角,扎住涌血处裹紧衣物,撑上身看着田伯光月下汇战左冷禅,田伯光的快刀寒茫烁烁,左冷禅剑法却全不似当年嵩山盟主封禅台,剑法阴冷戾气大增。一时之间,华山思过崖之上,剑气纵横。林平之看在眼中,心中焦急,左冷禅剑法与田大叔的快刀想比……
正应他心中所想,田伯光的快刀渐渐不支,那左冷禅冷眼狞笑,剑法竟是频频加快,徐徐寒光将二人笼与其中,只见田大叔额角冒汗,刀式虽不改迟疑却已封不住剑招之势,排山滔海之中,左冷禅一拧剑锋刺破田伯光快刀破绽。
却在此,刘芹一道青影杀入二人打斗圈中,一剑寒茫直直刺向左冷禅背脊。左冷禅闻脑后破风之剑,料想偷袭,身形转撤中让过刘芹快剑,左肘挥出,手成勾,封杀刘芹持剑右手脉门。那田伯光闻此空隙双刀旋叠而出,大开大合。
当当——
左冷禅右剑连架挡住两着,如此,刘芹与田伯光的快剑快刀将左冷禅围在其中,左冷禅剑气纵横,二人竟只堪堪打个平手。三人正打得难分难解,突二道寒茫刺入。
“啊——”
左冷禅双眼漆黑,一声惨叫,剑势暴戾,凶兽受困的本能,暴风狂雨舞剑保护自己,刘芹内力不济,以快打快早已不敌,竟被左冷禅一掌扫飞,眼见就要飞落山崖,衣带一紧,整个人在半空吊住,双脚下,万丈深渊一阵眼黑昏眩,而后颈滴滴嗒嗒液体滴落,抬起头一只被断去四节未指的手掌,鲜血淋淋正死死拽住他的后腰衣带,那英白罗咬牙忍痛唯恐断指捉住不衣带,转衣带死死绞紧自己手指。刘芹眼中一寒,一剑入石缝,借力而上,英白罗手中一空,失去平衡一头栽下,正惊骇时后背整个被揪住眼见;一人自他背后惨叫跌下悬崖。原来是背后偷袭二人的劳德诺。
英白罗站直身子,回身傻愣愣看揪住自己的刘芹,呼呼直喘胸口砰砰直跳,正欲说话中,不料,面前刘芹脸色朝红,一口鲜血喷出。
“师弟——”
英白罗大惊下抱住晕倒的刘芹。
那头,左冷禅刺向正面打斗的田伯光,眼前寒芒即到,田伯光双臂架刀去挡,竟被左冷禅大力一剑砍断,田伯光只来得急侧头,剑锋直削右肩,真真要削去一臂。
——当——
田伯光右臂却未有剧痛,侧目定睛,那左冷禅青寒剑芒贴面,险险悬于自己右臂分寸之上,再扭头侧目,身后林平之频频喘气中脸色发青,手中剑正以尖抵尖,用的正是那招宁式绝式封杀,那汗珠滚淌中,忍伤催动易筋经内力,拼力急时粘住了左冷禅的剑。当真千钧一发,虎口救下田伯光一条手臂。
田伯光只觉得自己冷汗如瀑,已湿衣裳,腹内翻涌,而那圈外,偷袭之人,一裘青衫影轻轻飘落,阴阳怪气嘿嘿冷笑着:
“嘿嘿嘿,许久不见,左盟主,别来无恙。”
闻此彬彬有礼却阴森古怪的呼招之声,英白罗抱扶刘芹坐地,抬头惊叫‘师傅’,而那左冷禅闻听,大吼大叫道:“岳不群,你个老贼背后偷袭,好不无耻!”。
“呵呵呵,岳某怎比得左兄,连任我行不都说了,论天下阴谋诡计,左兄你叫他最不佩服。若非我诈死,岂能以退为进,让劳德诺送你一本‘辟邪剑谱’的大礼呢,呵呵呵。你计在前,我诈在后,可惜可惜,左冷禅,你机关算尽,却瞎了眼,失了盟主之位,反替我与夫人做了嫁衣,可笑、可悲,哼哼哼。”
“你……岳不群!你个伪君子——”
田伯光面对左冷禅咬牙切齿,双目紧闭,两道血痕淌颊而过,诡异恐怖甚人。剧痛难当在前,气愤在后,声嘶力竭大吼:
“我没有瞎!我没败!我左冷禅,一世英主!怎么会输!”
“岳不群!你在哪儿!”
“岳不群!我杀了你!”
田伯光见他面容狰狞扭曲,右剑内力如惊滔骇浪,脸侧的剑锋竟隐隐升出股股凉气,冻出冰渣,田伯光大眼圆睁见,背后林平之已是默声,似是无力相抵寒冰真气,于是左冷禅那寒气顺剑身源源不断灌出,冻连成一根冰柱,冰寒渗人,连田伯光都觉得右半边身子已被冻得失去知觉。
“哈哈哈,我要杀光你们!”
——铮——
震耳剑鸣响撤,众人捂住耳朵,那冰柱雪剑一瞬龟裂碎断了。田伯光耳闻身后破空之声,林平之十三式步法窜过田伯光,揉合易筋经将体内股股乱窜的寒冰真气引流融汇至左手二指,一击发力。
——啪啪啪——
三处大穴贯注,一股寒流,那左冷禅做梦也想到,林平之竟‘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一瞬封冻成个冰人,田伯光见机,一刀挥砍断左冷禅双臂,当胸一脚踢倒。再看林平之,脸色青紫,连呼出的气都白了,直挺挺向后摔去。田伯光一臂揽入怀中,刚触衣物浑身被冰一激灵,才知方才林平之竟引寒冰真气入体,兵行险招。
当即以一掌抚后心相抵。却听上方‘啪啪啪’的拍手声,抬头却见岳不群双目阴笑,不阴不阳的赞道:“好、好、好,林平之、如此你都能不死……”
田伯光坐于地上,双掌抚抵林平之后背,以内功相抵,眼见岳不群如此,狠狠啐一口,暗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那岳不群慢慢步至二人前,不急发难,反带着盈盈笑意泰然自诺渡步几许,真看得连英白罗觉奇怪,这才道:
“林平之,念在你时日无多,将死在我岳不群剑下。有何临终遗言,说吧。”
此言一出,许久无声,直到众人听到林平之淡淡的哼笑声,甚至到后来呵呵呵开口大笑,岳不群面容不善道:“死到临头,有何可笑。”
林平之抿抿苍白的嘴唇,慢慢道:“我笑,人终有一死,我林平之,从生至死简单;一刀一剑砍头即得。可你,堂堂华山掌门这‘起死回生’大法传至江湖之中,真比我林家辟邪、葵花宝典更叫人稀奇了,我倒想听听,岳掌门已是入土为安的人了,倒使何法子,又‘活’了过来,让江湖人都敬佩信服。”
岳不群闻听,虽口中冷哼,心里却是被林平之戳中心事,那日少林寺五岳剑派齐聚谋化如何对付令狐冲的‘迎圣姑’,那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