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叔一抖,不但装哑巴,而且装起了聋子。
那头令狐冲从那骂声中,咳咳二声回神,脸红红滴抓抓,闻听台上平之大声维护自己的人品,心里暖暖的,又很得意挺起胸膛,不亏是我的小林子呀,能说会道,要师娘不肯,那,小林子当盟主也不错。忽见台上刘芹,脑羞成怒,大喝一声。
——唰——
一道寒光扫向林平之,看得令狐冲心惊不已。
“小心,平之——”
——当——
林平之一个纵身,风无痕一出不独我朝,台下纵人只见林平之随手一挥,随即就是一声金属相交,便将刘芹的剑刃削断飞出,当即吃惊不小,此剑果真无影无踪,神出鬼没。别说挡招,他要直取你项上人头,也就是举手之间。
而那刘芹一见自己的宝剑削断,愤怒看向站台一则的林平之道:“林平之,有种你就真刀真枪的跟我一战,别耍这种鬼影把戏。”
“你要公平,好。令狐冲,扔把上来。刘芹,你自己再取一把上来就是。”
令狐冲自把碧水剑扔了上来,林平之接住,拔剑出销。而刘芹接过英白罗的宝剑,一个亮招,两人再次打在一处。众人在台上细细看,暗中不禁肃然起敬,这林平之果然人如其名,衡山派剑法如火纯青,不过,没想到华山派中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徒弟却能使得玉女剑法与之战得旗鼓相当。
那玉女剑法,一十九式,主旨在于变幻奇妙本是华山派女弟子以巧藏拙的剑法,此时,恰恰弥补刘芹这类以气驭剑尚且不足的缺点。林平之边打边心中暗暗佩服擅长此剑法的宁中则,看来她为背水一战,竟能取自己之长,补弟子之短,不亏是一代女侠。
林平之粹纯为令狐冲出头,杀杀华山派的锐气,实在没想拿这刘芹如何,于是没用五绝剑,只用云雾十三式相拆。
十三式绵密诡绝,玉女剑法变化繁复,论剑招其实不差,可惜对招的不是风清扬而是个小刘芹。这刘芹身形变幻倒有模有样,剑锋一招一式频频加快,竟能与自己相拆几十招也算不错了,林平之在心中暗暗道,不如他出马打飞刘芹的剑,再输给令狐冲,早早结束这场闹剧得了,手中剑招使得唰唰几个变招。刘芹额头见汗,眼见自己背水一战,倾尽全力,而这林平之仍在神游太虚。不禁暗暗咬唇,只道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决不能输,脸色由白变青,忽的一道阴冷,左手拍出一掌。
一股疾风直扑而至,林平之不及思索,挥剑削出,便在此时,左肩头微微一痛。
——咦——
令狐冲眼见上方封禅台上,刘芹忽快的一个变招,而林平之肩头一倾,一皱眉——这招不是玉女剑法!
再细看,一身白衣的刘芹,身形飘突,手中剑招连环三剑,招式即不是华山剑法,也非石洞剑法,竟透出十足的狠辣阴绝。而对面林平之竟身形微怔,撩剑十三式招架,那刘芹眼神一狠
——噗——
刘芹旋身飞起,鹞子翻身,一剑竟透进林平之的十三式,两道身形交错之间,神乎诡绝的一招扫中。林平之倒退三步,捂住腰侧见红,难以相信,怔怔抬起头,定定打量那半空中余余飘然落地白色飞影,追杀青城派中一模一样的一招,恍惚中重叠。
林平之短半身指向他道:“你——”
——辟邪剑法?——
刘芹一身白衣转回身,阴阴冷笑挥身一剑指向他道:“林平之,是你逼我的!”
唰唰唰
随之连发的三剑,辟邪剑法招式极快,且招招杀招。林平之轻敌在前,只眨眼刹那之间已失先机,二人一白一蓝,身影重叠交错中,银光闪烁,叮叮当当,半空中一个错开。
——砰——
二人同时发招后震荡开来,一分为二弹下看台。
“平之——”
山雨欲来 嵩山深夜无人时,双衡二派众人,一队长长缓缓下得山,令狐冲与林平之坐马车内静静私语,马车外,赶车的哑巴田大叔默默扶扶斗笠,望向黑夜弯月,不知想什么出神。这时就听一声轻声细语的女声:
“哑巴师傅——”
哑巴田大叔回头,随即微低头——是仪琳,手里递过干粮和水,慢慢道:“哑吧师傅,谢谢你,一路照顾我们。呃,我看你一天没吃甚东西,这个给你。”
田大叔扭过头,向外推手。
“哎,哑巴师傅,虽然你武功好,人高马大,但师傅他老人家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这是个米糕,虽然不及你做的面好吃,不过,是我亲手做的,你将就一下,等到了镇里,我再请你吃好的。”
田大叔偷偷咧嘴,伸爪子收了。
“哑吧师搏,你是怎么认识令狐大哥和林掌门的?哎,不知林掌门好点没,阿弥陀佛,希望他与令狐大哥,两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
田大叔庆幸自己装哑吧,享受的听琳仪的催眠闲言碎语,正昏昏欲睡时,耳力所及前方噌噌噌的脚步声。
顿时睁眼直身,一手抱刀,一手拦过仍往前走的仪琳。
“怎么了,哑吧师傅?”
仪琳随田伯光目力所及挑目望去,前方大道上,一人白衣飘飘,一手挑灯笼,而他对面,几个嵩山派的立在那方。
田伯光微微皱眉,后方马车内令狐冲也听到动静了,探出身子,一见这情形道:“刘芹?那不是嵩山派的钟镇。”
除仙鹤手陆柏与托塔手丁勉、阴阳手乐厚,是左冷禅的师弟,这钟镇与死去的费彬可算是左冷禅的一代高徒,平时与陆柏丁勉齐名。此时竟与刘芹对面,让双衡有些奇怪。。dd8eb9f23f
那刘芹不紧不慢,放下纸灯,用二指从怀夹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师娘为报岳不群之仇,约左冷禅下月华山之颠的战书,你收着吧。”
钟镇为首闻听此言哈哈哈仰天大笑,一指刘芹,啐道:“呸,妖人刘正风的儿子还敢在这里摆丑,别以为宁中则当了那什么盟主,你个华山派的小子就可以狐假虎威,我告诉你,这还是嵩山派的地方,你识相的就快走。哼,别说宁中则,就是岳不群的战书,我不接,你们华山派又能奈何。”
一众嵩山派以钟镇为首,随之又嚣张的哈哈大笑,却不料那刘芹青灰的脸,不怒反笑,透出诡异的笑容,反放下剑来,矗立月下,细细看自己一双手指来,似心不在焉怪声怪气言道:“告诉左冷禅,幸亏他与令狐冲交手时没用那劳什子的辟邪剑谱,因为劳德诺偷的是假的,真正的在我这儿。”
此话一出,钟镇先是脸色变样,使劲打量面前的青年。
“少唬人,你当我会相信。”
“不信正好,三年前华山白马庙外雨夜,围攻华山派,也有你的份吧——”
钟镇一震,上上下下打量刘芹,心道这小鬼头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看他手中无剑不足为惧,若有异动就当即一剑刺死,正刹刹华山派的威风,终哼出一声道:“是又怎样。”
哪料他这句‘是’刚出口,刘芹一声冷笑,众人只觉得白影一闪,当真动如脱兔,一瞬之间刘芹已跃然与钟镇面对,二人相距不到一尺,几乎鼻子贴着鼻子,这一招当真神出鬼没,诡异森寒无人能料,刘芹这么一冲,钟镇只怔怔看那修长无骨的五指抚住了自己左胸心房,纤纤柔柔似是女子之手,但下一刻。
噗——
只是一瞬,钟镇后心喷出一股鲜血,刘芹的手按穿了对方的胸口,血淋淋戳烂了钟镇的心肺。
“啊——”
钟镇身后三个跟班吓得魂不服体,只见刘芹慢慢从钟镇胸口,缓缓抽出手臂,那种活生生咯吱咯吱骨络肌肉挤压的声音,加上浓重的血腥味,当场引得三人倒地大吐大呕。而那刘芹撩起衣袖,完全不打量倒下的钟镇,月下只凝视右手鲜血淋漓,颇皱眉头,厌恶中掏怀中丝绢细细擦净右手血迹,同时道:
“告诉左冷禅,就说杀钟镇的,是我刘芹,他不来华山比剑呢,也没什么。日后,我凡见嵩山派的,见一个杀一个,杀光了嵩山派的,就杀姓左的,直到他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只有仇家,呵呵……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丢下染血的绢帕,叫嵩山派其他人夺路而逃。荒山月夜,那刘芹走过几步,突然察觉到车队,侧脸望去,只轻蔑一声冷笑,拾起地上灯笼,慢慢道:“林平之——,我听说你屠杀青城一派就是用过这一招,果然很好用。要想夺回你林家的剑谱,就来华山一决高下吧。呵呵呵……想不到,什么玉碎瓦全,为本辟邪剑谱,你我原来一般——”
“刘师弟——”
英白罗的话打断了刘芹,刘芹执灯笼冰冷皱眉回望,见英白罗提剑赶得气喘嘘嘘,跑至他面前后停下步子喘过气来道:“你怎一个人来此,师娘叮嘱过,要我这师兄,定要护好一众师弟的——”
刘芹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英白罗随即跟上,追随而去。
那头就听马车内令狐冲闻听刘芹一凡话,轻轻放平林平之道:“平之,抱扎你右肩时是一枚针孔,以及刘师弟刚才所用一招,是不是都用辟邪剑法?”
林平之捂软肋点点头道:“不错。”
“刘芹方才说的,你灭青城时……”
“嗯,可能吧,当时杀的神形恍惚,一剑当胸刺穿过也是有的。”林平之黯然中有只手牢牢相握,抬头见令狐冲目光炯炯道:“平之,不要自责。若是我,为保护小师妹也会杀血流成河,片甲不流。”
林平之点点头默默道:“我只是可惜,早知那剑谱害人,该早早烧掉的。想不到,刘——唉”
“剑谱是你林家祖传之物,你怎么能烧。”令狐冲扶住林平之小心躺下道,“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别费神。”
“刚才刘芹说的话你听见了?”
“平之,不瞒你说,我……我有点担心师娘。虽说师娘杀左冷禅为报仇实属应该,可是左冷禅老谋深算,我师娘未必是他敌手。平之,以你的经验,刘芹若用辟邪剑谱能杀左冷禅么?”
林平之仔细思量后摇摇头:“很难说,刘芹内功不厚,临敌经验少,嵩山派不是青城派,高手如云,松鹤手陆柏、托塔手丁勉,还有一个大阴阳手乐厚,都是左冷禅同辈,刘芹要杀他们,若正面迎敌,胜算顶多三成。”
“那师娘不是——”
“既然你担心你师娘,不如,咱们不回桓山,去华山瞧瞧,你觉得如何?”
“小林子,你……你真好。”
“别高兴那么早,恐怕咱们此去华山,你师娘师弟们未必就当咱们是自己人。说不定,连咱们二派也一块烩了。你别忘了,刘芹方才给我下的战书,恐怕他是想杀我灭口,这世上,看过辟邪剑谱的人,除了他,也只剩下我了。”
“啊——那,你、你意思是我师傅,也是他下的手?”
“这个……”林平之微微一怔,实没料想到令狐冲竟有如此敏锐的推测,连他也不曾想到,或许刘芹发现岳大剑暗中练剑,然后暗暗潜伏,趁其不备杀他夺谱,这比劳德诺更有可能。可似乎又哪里说不通,慎重思虑一会才,“不好说。眼下,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你该注意到了,你的英师弟在封禅台所用的五岳剑法。”
“嗯,他使的五岳剑法,正是当年你我在思过崖秘洞中所看的。不过,思过崖从来是华山派内隐密之地,就算派内众师弟发现了,有什么打紧,事关本派秘密,有谁去泄露。”
“要是有人透露了呢?”
令狐冲闻听皱皱眉:“谁会去透露这种关系华山派本门破绽的天大秘密?”
“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流言四起,洞中失传剑法对五派学武之人无疑秘籍宝藏,到时洞中彼此争抢互相……”
林平之熟知原著情节说着说着忽脸色刹白,停止中道,“我明白了,他要利用所有的一切对付左冷禅甚至你我,一举毁掉五岳剑派,那思过崖的秘洞就是苗江蛊皿。”
令狐冲听完,想了想骇然变了脸色道:“平之,你是说,刘芹会散布流言,说思过崖洞中有五岳失传的精深剑法,引所有人进入山洞,然后不管我们也好,左冷禅也罢,设计互相残杀?这……这为免太……”
平之想来想去,只觉得伤口处痛又加重几份,脸色苍白道:“但愿吧。”
“看,你又胡思乱想了。好了,兵来将当,水来土吞,再说,就算一切如你所说,你还有我,忘了我是谁么?还有我的独孤九剑,到时候破箭式,唰唰唰,通杀搞定。”
对哦,自己忘了,面前还有一个金手指厉害,幸运比天高的男主角。
“伤口是不是又痛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是有点。”
“那我亲亲,肯定就不痛了。”
林平之脸一红,切一声‘没正紧。’侧过脸,那令狐冲却凑过脸来,厚脸皮的油控滑调道:“小林子,亲一亲,人家很久没亲亲你了,来嘛来嘛,来亲亲。”
林平之鸡皮一抖,恶心道:“你、你当田伯光徒弟了,怎么学得那么恶心。”
“来嘛……人家要亲亲……”
车外,连哑吧田大叔都受不了抖掉满身鸡皮,幸亏这令狐冲是无性浪子,不是无耻淫棍,否则是个潜在的强大对手啊
人心险恶
两派于是决定改道去华山,林平之受刘芹三剑,伤势颇重,受不得颠簸,再加之跟着两个有共同终极目标的东方非凌和任大小姐,便更是走的不务正业,一群人走走停停,车马便似游山玩水。
沿途茶棚之中,却听见江湖上开始传出一个消息,自五岳剑派嵩山封禅台之战后,华山思过崖在一石洞中,有日月魔教十大长老所刻的五岳派失传的剑法,并临死前还附上破解之法,此消息不胫而走,流言四起,江湖上议论纷纷,皆听说,洞中剑法之高深精妙,绝世少有,更有甚者说,洞中除精妙剑法外,还藏有旷世绝剑。
甚传,当年一个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一个衡山派的小徒弟林平之,便进过此山洞,出洞后,二人便是一个得旷世绝剑风无痕,无影无踪、一个得独孤九剑,一剑江湖。出世之后,自此剑法天下无敌,成为南平之、北令狐,南北二衡,最年轻的两位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