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急窜。
童子冷笑,一抖手中链索,只见那金光一道化二,二化四,如金蛇狂舞般扑将上来。叫半空中的成高倒吸冷气,脚下几道金光缠上,上方便是宝殿木梁,眼见躲不过了,突听下方‘哎哟,可使不得哟。“
叮叮当当,解风一手破竹杆,跳上前胡乱击打一阵,每一击恰似打蛇七尺,将四道金光击退。童子一怔,不服气,翻腕抖链子,金星画弧直击解风周身大穴。
“小娃娃不但人长得虎头虎脑,流星锤更是虎虎生威。不错不错,老叫化越看越欢喜,不如——”解风一张老脸伸前近,“叫声师傅,如何?”
“作梦!”小童咬牙切齿,红脸挥链急攻。
“哎呀呀,虎娃娃害羞了,可爱可爱。”
解风边调笑边使得手中竹管,‘啪啪啪’直围周身啪啪打打,众人称奇,这一根普普通通青竹杆在解风手中竟能使得神出鬼没,看似轻轻巧巧却运用了上成的内力,每击出一道便制于乒乓大的流星锤节环之处,不多不少,便使锤头焉下头去,倒成了名副其实的打蛇捧法。帮丐的绝艺自不在话下,可这童姓少年一手的流星锤,还能分股围击,就算群起攻之,也能大杀四方,真是不能小觑。
待这头打得正酣,不少人便暗摸兵刃准备来个出奇不意,先发制人。那方上官抱臂上前,替了童子的位置,立于东方非凌一侧,后方那七紫卫仍是单膝跪地左臂撑地,保持一个半圈,见众人步步围上,个个探手后腰,亮出日月神教暗卫专用兵刃——一柄新月银勾。
眼见紫宵殿前一场腥风血雨一触即发,有人高手断喝道:“统统给我住手!”
这一声喝斥声不大,却字字传入众人耳中,自是内力浑厚。解风跳出圈外一见哈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回头,又是一老一少蹬上殿前,这回可大不相同了。老的,一身青灰道袍,目光炯炯,少的一身青衫,俊秀如玉。
“冲虚老兄!”
“冲虚师兄!”
“平之——
※※※
东方非凌欢喜的一声平之叫出来,声音不大,足够叫有心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被林平之恶狠狠瞪回去,换来哀怨无数的小眼神。林平之继续无视,随冲虚来到大殿之上,那冲虚打量殿中一众后,对东方非凌道:“今日之事另有隐情,确实与东方公子无关,你们下山去罢。”
此话一出,众豪杰大吃一惊,东方非凌把视线从林平之身上扯回来,摆正脸双手施礼:“多谢冲虚掌门。”
“且慢!”天亿道人抚胸急道,“冲虚掌门,这是如何说起。难道你眼见他们魔教在武当派地界危害正派同人,而你撒手不管么!”
冲虚道长踌躇间,一直不作声的林平之呵呵一笑,变戏法似一手拎出个道人,说:“原来是泰山派的天亿前辈,阿大小道长,你看你们师傅在此,还不快点报个平安,叫你们天亿道长急的。”
“师、师、师伯!”
“你……阿大!你……你没死?”
“师、师伯、您先……跑后,俺们几个被……被……被困住挨打……快要被杀时,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一众师兄几个重伤躺在山下,我……我……我是来上山通报师傅,莫要着急伤心。”
天亿一听羞得满脸通红,大声喝斥道:“你胡说什么,几时我先跑了!”
那阿大虽傻头傻脑,却憨直道:“师伯,你……你怎么忘记,是……是你叫师兄几个先抵挡住刺客,你上武当搬救兵的。”
“你……你……”天亿道人颤指。
那林平之拉过阿大,慢慢问:“阿大道长,之前你亲眼见过伤你的人,好好认认可在大殿之上,可是对面那七个人。”
那阿大瞪双牛眼一个个瞧去,怯弱的对林平之道:“我……我能近前瞧瞧么。”
“好,别怕,我陪你去。还请东方公子,叫这七位抬起头来。”
“好好,当然没问题。”东方非凌讨好的点头。
林平之当看不见,拉了阿大的手,走上几步,细看跪地的七人。那阿大上看下看,又凑前使劲嗅嗅,肯定摇摇头道:“不是。”
“哦?你肯定。”
“我……我……鼻子最灵了,公子,你重伤那七个,这七个人身上没有血味,肯定不是。”
众人诧异,那嵩山乐厚哼哼几声道:“魔教作事毫无常理可言,这小子说话又半痴半傻,怎么能信。”
阿大一听急眼了,结巴大叫:“我不……不……不傻,你……你胡说。”
林平之安抚片刻,才大声道:“乐前辈此言差矣,晚辈是衡山派林平之,咱们师兄几个上山途中遇袭,已是日上三杆。”此话一出,众人一阵窃窃私语,清虚道长疑道:“什么,日上三杆,怎么可能?”
林平之点点头道:“正是。这七人若真是杀人真凶,恐怕只有分|身之术,才能赶上武当紫霄殿与两位道长比剑。”
林平之说出众人心中所疑,一直不说话的上官,终于道:“哼,原来如此,当师傅的先脚底沫油了,叫徒儿替自己卖命,事后又拿咱们顶缸。”
天亿闻言气得当场又晕了过去,被阿大和几名道童扶了下去。这时突听地下赵峒轩道:“林师弟!你……你……没事。”
林平之这才发现地上躺的赵峒轩,露出一副欣喜样道:“二师兄?太好了,眼看你滚落山坡,如何在这里?”
“幸好被乐前辈救得,可惜中毒已深,咳……”
“师兄,这是解药,大师兄他们已被冲虚道长安制在了后院,等会便可一见。”
“真的?”
“是。”
清虚听闻长长吁口气,对自己师兄道:“看来,真是一场误会。多亏师兄及时出现。可曾瞧出功夫门路,是何来头?”
冲虚瞥眼林平之,随即道:“他们来去甚快,不过,我看这帮人不似魔教,倒像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趁机挑拨离间,好借刀杀人。此事既然与东方公子无关,请诸位尽早下山,免节外生枝。”
“原来如此。”
这便唐焱闻言,收扇拱手施礼:“多谢多谢,冲虚前辈深明大义,玉碎公子神机妙算。果然明不虚传,久仰大名。”说完意味深长对林平之一笑。
正文 何畏人言
话说林平之一晚忐忑,顶两熊猫眼一早上武当山,眼见师兄四个两两成对兴致勃勃,他却无精打采的施拉最后,正小媳妇似的哎声叹气时,一抬头正撞某人背脊上。
“大师兄,怎么不走?”
抬头却发现前面七个黑衣人将他们五人团团围住,一见便知来者不善。通报姓名后,对方一听是衡山派的便道杀的就是你们,拔剑上前。大师兄江左云抽青冥剑道:“峒轩与我相挡、青何护后。”
三人横剑将林平之与许田多护在中间,便与那七人乒乓打在一处。林平之暗自疑惑时,许田多拔出剑来,强做镇定对他道:“师弟,你没兵器。不用怕,我们保护你。”
林平之瞄瞄许田多发颤的宝剑,干巴巴的回:“谢谢师兄,我很感动。”
哪知他话音刚落,哐当一声许田多剑就撒手,捂住肚子矮了下去,哎哟哎哟的痛得满头大汗。
咦——拉肚子?
“哼哼哼,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其中之一得意洋洋指向江左云,林平之才发现几个师兄都是脸色刹白,剑尖发颤,招术迟疑——中毒了?谁下的。
“你们魔教卑鄙无耻!竟然暗箭伤人!”赵峒轩吐出一口血骂去,一招紫气东来挥出,却因毒发,半途泄力。这时大师兄江左云咬牙:“走,我断后。”说完,一招十三式,护住林平之,推了赵峒轩一把。
“走!”
“我不走!魔教当前,咱们师兄弟同生共死。”说完赵峒轩突然发剑,冲入七人之中,突然胸口被一掌拍出,滚下坡。那黑衣人道:“哼,找死!你们五个,今天谁也别想走!林平之,你五绝剑再厉害,也抵不过这穿肠物。”
眼看江左云咬紧牙关打得辛苦,林平之怪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觉得这话为啥那么有喜感嘞,郑青何已是支持不住,踉跄下单腿跪地。许田多眼见一剑劈向郑青何,大叫一声,扑住去挡,两人同时倒地不起。
“笨蛋……还不走……”
“俺不走!反正活不成,俺们死一块。”
林平之肉麻的一抽,瞟前面苦挡的大师兄,顿觉地上这对滚来滚去的很没心没肺。眼见江左云终也不支,步履踉跄退后,他才打个哈欠,走上前挡在江左云面前,伸手道:“一颗解药,换你们一个人头。”
对方诧异间,林平之一剑泉鸣芙蓉,剑带啸音划破长空便是一人栽倒,直奔第二个一剑石禀书声,扎个透心凉。
“师弟……”
大师兄江左云瞪目截舌,地上的许田多下巴落地。眼见林平之化成一道青影,伸右手,轻轻搭在第三人肩上,轻描淡写道:
“小心哦,这把无痕剑,连我也看不见。”
林平之满脸盈笑,素手空空,阳光之下,哪有利刃。可黑衣人仰脖子,大气不敢出一口,几个师兄眼见,那脖子似生长般,多一道血痕。
“唔——你、你、没中毒?”
林平之脸上笑成了朵花,差点仰天长笑,道:“信不信,本公子百毒不侵,是不是很失望,很想吐血呀!哈、哈、哈、哈……”
对面师兄像见妖孽的眼神,林平之这才咳半声颜汗自己是不是被东方不败俯身了,最近老喜欢他这调调,不过蛮爽的。然后一脸恢复严肃道:“废话少说,解药!要不,休怪我一剑一个,听见没有!”
黑衣人威惧的抛过解药,江左云吃过后点点头,林平之眯眼,一剑杀了手里这个,不是不讲信用,他不能冒险让对方知道风无痕的秘密,眼见剩下四个跑没影了。许田多急得大叫:“林师弟,追!别让他们跑。”
郑青何盘腿坐下调息,道:“算了,穷寇莫追。”
“可太便宜这群魔教的人了。”许田多忿忿不平。
林平之已经扯开尸体的左右手臂——果然没有日月纹身,淡淡道:“这群人是冒充魔教,借刀杀人,挑拨离间、江湖上知晓我使衡山五绝剑的……糟糕,小凌。大师兄,你们在此歇息,我先上武当山了。”
说完单田一口沌元气,飞展上山,抛下神色各异的三位师兄。江左云一阵怅然所失,有人拍拍他肩膀,他见郑青何笑着安慰:“小师弟翅膀硬了,你这个大师兄不用护,也护不了了。”
林平之料定背后一定是左冷禅指使,派下刺客残杀五岳剑派,再栽赃给小凌。调拨武当与魔教,来个鹤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可谓一石二鸟,真后悔自己没留个活口当人证。
行至半山腰,正赶上另一拨人马袭击泰山派,正好出手相救。
泰山派一群道人被七名黑衣人团团围住,那傻傻阿大眼看性命不保,突一道青影杀入,身法极快,左右突击,双手空空,兴手一挥,兵刃齐断,好似天人仙法,眨眼杀的这群杀手人仰马翻,剑法轻妙实属平生所未见,一群师兄目瞪口呆之下,只听山坡上有一骑驴道长突然开口:
“来无影、去无踪、衡山五绝剑重出江湖,这位定是玉碎公子,林平之了。”
“晚辈在武当山上班门弄斧,让冲虚掌门见笑了。”
阿大张大嘴,面前普通不过的文弱公子与骑驴老道;竟然,一个是剑法独步的江湖杰俊,一个更是名满天下的武当掌门。
武当百年,青峰真武,一老一少,一青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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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武当冲虚道长,林平之言语中才知,原来所谓掌门闭关是个大忽悠,冲虚不务正业又上少林喝茶去了。收信骑驴终于赶回,林平之大幸来个压镇的正角,便将心中所虑,一五一十,告于冲虚掌门。商议过后,因无活口指认左冷禅,只能先撇清东方非凌一干人,带阿大上山指认,这才发生紫宵殿中,这一老一少出现的场面。
众目睽睽之下,除了半句‘平之’,叫林平之头皮发凉,这小鬼倒还算乖,闭口不语,只是最后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武当山,林平之长松一口气——哎,这大少爷上武当山究竟是干嘛的?不会真是偷太极剑来吧。
想象当天下众豪杰,自己开口,东方非凌会怎么回答,顿时林平之满头黑线。
眼看一场武林浩劫终被自己糊弄过去,嘿嘿,会不会名扬天下?左冷禅,你怎么老做他人嫁衣的事,正飘飘然中,空虚道长的一盆冷水,泼醒了他。
“公子事迹,老道从方证大师处听得一二,少年英才,剑法绝然。只不过,林公子几次坏左冷禅的好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今帮魔教脱困,当真以为有心人看不出你与东方公子是旧识?”
冲虚一句话说的林平之怔怔,拱手抬眼看冲虚道:“你师傅的金盆洗手,三七老兄也在其中。衡山派一贯独来独往,这点以莫大掌门为最,与贫道倒是颇为投趣。公子,既然光芒初露,行事特立独行,不拘礼仪,只要问心无愧,你何畏江湖流言。”
林平之暗暗佩服冲虚道长,真是道骨仙风,诚心躬身行礼道:“多谢冲虚掌门提点,晚辈铭记在心。”
不出冲虚所料,回衡山一路上,林平之‘名’扬天下,绯闻漫天飞,传得比轻功还快。
有趣,同样一件事,众人竟然会有截然不同的态度,魔教圣姑垂青令狐冲,江湖流言之中,虽义愤填膺,却不免羡慕,啧啧赞华山派无名小辈的令狐冲几辈子休的福,竟能让圣姑舍命受困少林寺,救这穷小子。
而到林平之这里,纵然他一剑力挽狂澜,平息一场江湖浩劫,却因是个魔教少主的恋慕,沦为武林正派唾弃的话柄,推波助澜之下流言蜚语越传越不堪,仿佛他是个玉体横陈的娈童小馆。
与一众师兄一路回到衡山本是件兴事,可惜莫大师傅不在,看到山上听闻谣言的众师兄怪异回避的眼神,林平之付之一笑,总算体会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众口挫金。
面对同门的排挤,林平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