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成不是多情太子,他深知权位的重要,有了江山何愁没有美人,若是一时情动,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禅让之日便是命丧之时。所以,虽然因为这份心思对七弟多番忍让,可真确定七弟对皇位存了染指之心,他也必定不会手软!
这世间,唯有萧天瑞是唯一不会背叛萧天成的人。
只是今夜的安排却也是怪异。
数日前,萧天成听闻七弟心中已有一人,每个月夜都会邀请饮酒,不免有些吃味,在与萧天瑞谈论政事的时候抱怨了几句,不想萧天瑞竟真把这人弄来,交由他亵玩,纾解他的相思之苦、嫉妒之情。
自然,见到那人白衣黑发立于香软之中,萧天成的心中荡起的不是情爱欲念,而是不悦。
萧天瑞已经将这人的一些事情都告之了萧天成,他心中满是不舍:七弟素来心高气傲,竟会对这个脔宠动了情念,偏生还是个被父皇亵玩了无数次的脏身体,当真是为七弟不值得。
只是这人站在那里,面色冷漠,毫无谄媚之意,却又生出了少许的好奇。
萧天成坐下,挥挥手,便要苏允明坐下。
苏允明缓缓走来,坐在他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
“一介脔宠,并无名姓。”
静静地回答着,饿过头的身体,对满桌的美味毫无感觉。
“孤想知道你的名字,你竟敢拒绝!”
本就是不喜欢这种以色事人的脔宠,他居然还敢拒绝自己,萧天成的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细细看来,这人倒也长得不错,虽然容貌与七弟比起还是差了少许,但是皮肤细腻五官精致,竟是毫无瑕疵,想必也是出生不凡,难怪这把年纪了,还能让父皇宠爱于他。
“不是拒绝,只是没有必要。太子殿下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见污秽,若是我的名字好听,您定会认为我污秽了这个名字。若是我的姓名如殿下所愿的低贱,您又会觉得唤我的名字污了您的唇舌。索性,还是无名无姓吧。”
回敬着,苏允明闭上眼,等待预料中的蹂躏。
萧天成反倒因此怔住了。
原以为后宫的脔宠都是些不学无术空有美色的玩物,没想到这人的口舌居然还有些伶俐,说的话头头是道,转念一想,必是和七弟在一起的时候,七弟教了他这些文采。
他的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气,那是七弟的寝殿里烧的香气。
萧天成闭上眼,看见的是他跪在雪地里默然的模样,但这份冰冷转瞬即逝,清香袭来,他的脑海泛过淫靡画卷,是七弟,是赤身裸体的七弟与眼前的人交缠在床榻之间,白皙的腿绞在一起,七弟的手指抓着这人的肩膀,而后昂扬之物抵入体内……
该死!萧天瑞竟让人在房中烧了春香!
一直都觉得五弟体贴入微,却不曾想他竟连这种事情都帮自己准备好了,萧天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夸奖还是怨恨,倒是胯下的火热不能压制,偏偏散发迷恋之香的人又在身边,一袭白衣,黑发玉冠,混沌中与心中之人重合,他再也耐不住了。
欲火难耐,萧天成抓住身边人的手臂,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强拖到了床边,一把扔上去,甚至连衣服也来不及脱下,便压了上去。
苏允明还很清醒。
凝玉功让他对情欲的需求一直都很淡,加上长期被苍帝用秘药亵玩,虽然身体已经被弄坏了,神智却对春香有一定的抵抗力,萧天成在他身上啃咬驰骋之时,他竟尚有余力示意侍奉一旁的宫女们上前为太子宽衣。
宫女们久在宫中,对这香艳之事也已经麻木,在太子迫不及待地松开衣领的同时,她们适时地伸手为太子脱下衣物,不一会便只剩下贴身小衣与亵裤了。
自然,太子也不是完全没了理智,他隐约知道有人为他宽衣,待衣衫尽褪,他也解了亵裤,分开身下人的双腿,勃发的肉柱掏出,刺入柔和的幽穴。
苏允明的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
这一声抖动唤回了太子少许的理智,却也教他更加沉湎。
“七弟,我忘了你是第一次了,一定很痛吧?对不起,我……我会很轻的,不会弄痛你。”
软声劝慰着,太子扯下身上人的衣服,舌尖吮吸着脖颈与锁骨,温柔的手指挑逗着苏允明的敏感处,不断地亲吻着他的身体,从嘴唇道脖颈,耳后、眼角全都不放过,下体的火热也是最初时亢奋激烈,很快变化为柔和,一边亲吻,一边低唤着:“……宇……宇……”
果然,他是被春香迷惑,将将自己当做心爱之人了。
苏允明松了口气,太子爱恋七皇子的事情也不是秘密,自然不会惊讶,只是他原想欢爱之时任由太子驰骋,自己则神游天外,抱元守一,不想这男人竟是一心将自己当做爱人,每一个动作都是蕴满柔情,反倒教苏允明心神荡漾,竟无法凝聚心神了。
无奈中,苏允明只能任由他亲吻舔舐,眼角的余光和思考的余暇,都拿来数纱帐上缀的明珠了。
数珍珠的同时,他想到的还是身上这人。
太子,也是日后的皇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苍帝灭了意尼教在江南的分部,意尼教的教徒日后又该怎么办!
君王总觉得不能被自己掌控的力量是对政权的威胁,却不知道意尼教的昌盛正是君王统治的严苛促成。
每逢乱世,宗教势力都会异常昌盛,只因黎民不堪官府压抑之苦,唯有寄身虚幻。苍帝盛年时连番征战,虽然为萧氏王朝开拓了大片的疆土,却也弄得国库空虚,田地荒芜。这些年,苍帝不再征战,并不是因为他已经修身养性,实在是国库已经不起折腾,百姓也无法再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了。
意尼教在江南的昌盛,便是苍帝的征战促成的。
外族入侵的时候,百姓自然愿意远赴边关,保家卫国,但在平安时期,又有几个人愿意放弃家中的和睦温暖,忍受边关的苦寒?何况江南风景秀美,柔风细雨,那里的人早已满足于富饶的生活,纵是北方沦陷,也大多无动于衷,只想着隔江而治,保一方平安。然而苍帝雄心,征兵令一出,江南的男子不得不前往黄沙之地,江南的商户不得不取出毕生积蓄,数年的丰收瞬间成为军粮。这份怨恨,虽是小民不识国体,却也是平民最为真实的心情。
也正是这样,意尼教才会在江南渐渐地昌盛,饱受官吏压迫的平民,忍受分离的家庭,都将希望寄托在虚幻的神佛之上,期盼神明能够将他们自苦海中解救。苏允明一直都是身处意尼教顶层,自然知道那些教义不过是自欺欺人,只是对身陷绝望的人,这些话语却是唯一的安慰。
若是能够重获自由,他……
想不下去了,太子的阳物在体内又一次地用力,神智竟有些涣散,快要被——
“皇兄,你欺人太甚了!”
陌生而熟悉的声音自房门处传来,宦官宫女们跪倒了大片,原本在他身上已接近癫狂的太子也抬起了头。
是萧宇。
一贯冷情孤高的萧宇手中抓着一把剑,披头散发地冲进来,眼睛也是一片血红,直直的冲进房间,也看不见皇兄,竟是一剑砍了过来!
萧天成虽然身体还沉浸在欢爱的余韵中,却本能地感知到危机袭来,于是身体微侧,避开了攻击,萧宇手中的剑砍在苏允明手腕精炼的链子上,一阵火星四射。
苏允明叹了口气。
“七皇子!”
一声呼喊,本有些癫狂的萧宇终于恢复了精神,见苏允明全身都是於红紫痕,急忙将外衣脱下,裹在苏允明身上。而欢爱被打断的萧天成倒也自知理亏,并没有生气,只是趁弟弟心神大乱,走到床边,将外衣披上,只是此时侍卫已被惊动,屋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更有一人推门而入,跪在帘外。
“微臣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
确实,这是个教人误会的场面,只可惜萧天成对萧宇有情,又怎么忍心对他斥责,于是挥挥手:“孤王无事,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
“不过是七皇弟与孤的一场玩笑,你们都先下去吧!”
“这……”
进也不是,退也不敢,跪在帘外的男人最终还是低下头,没有退出。
萧天成知道他忠心,于是软言道:“孤和七皇弟有些小事需要商谈,你们守在外面便可以了。今夜的事情切莫声张,若是后宫再起波澜,唯你是问!”
“奴才明白!”
副统领领命,退出门外,侍卫们于是纷纷散去,但是依旧有气息沉稳者守在四周,若屋内有任何的异动,他们便会闯入救驾。
萧天成却也不愿意想太多,帘外的酒席还没有撤去,正好能和弟弟畅饮一杯。
“七皇弟,我们兄弟已经多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这里还有些酒菜,不如——”
“哼!”
萧宇本是苍帝最宠爱的皇子,即使是太子也素来都不放在眼中,今天见他对心爱之人做这等污秽之事,更是怒火中烧,哪会和颜悦色。
“七皇子,太子诚心邀请,何必拒绝?”
已经猜到七皇子的闯入是萧天瑞的设计的苏允明低声劝慰着,萧天瑞这人心机极深,只怕早就看出了萧宇是萧天成成就帝位的最大障碍,所以故意撺掇萧天成与自己欢好,又中途将萧宇引来,为的便是挑起他们的争斗,离间他们的感情。
为了意尼教的中兴,他们兄弟争执是苏允明乐于看见的,萧天瑞设了毒计,苏允明便应该从中再加以挑拨,但不知为何,看着萧宇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的模样,又想到萧天成吻着自己呼喊萧宇的温柔,心中竟有些不舍了。
浑然不知今夜的一切都是五皇兄离间的计划的萧宇,听了苏允明的劝慰,面色也有了少许和悦,他抱着虚弱的苏允明,坐在了萧天成的对面,萧天成自然是满心欢喜,连忙倒酒,递到萧宇面前。不想萧宇见苏允明的嘴角有少许干涸,也不管兄长的敬酒,只自顾自的舀了一碗羹汤,细心喂他吃下,这份关切落在萧天成眼中,自然又平添了醋意。
“七弟,你喜欢这个人?”
有些讨好的口气,萧宇并不愚钝,自然早就看出三哥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不满三哥的行为,自然也是态度冷漠,只顾着喂苏允明喝汤,竟是理也不理。
反倒是苏允明看出萧天成的尴尬,趁着厮磨时软言相劝,宽慰了几句,萧宇这才转怒为喜,给了萧天成几番注视。
“我早晚会从父皇那儿将他讨要过来的!”
这分明是在挑衅!
“我知道父皇对你最宠爱,平常不论是讨要什么,都会给。但是这个人,恐怕父皇是不会给你的。”
萧天成恨恨的看着两人亲昵,话语也有了几分恶毒。
“怎么不会给!我明日就去向父皇索要!”
萧宇到底是孩子心气,经不起激,竟是眉毛竖起,有些动怒了。
“父皇不会把他给你的。”
说话的人是萧天瑞。
萧宇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愉快,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一跳三尺高。
他虽然年纪还小,却也知道轻重。在萧天成面前处处表现嚣张,因为知道萧天成对自己怀有爱怜之心,所以再怎么任性,萧天成也不会对他动怒。但是萧天瑞,一心想让萧天成做成皇帝,早就将萧宇视为最大的对手,若是在萧天瑞面前对萧天成不敬,这位冷血无情的五哥只怕会借机以伤害太子的名义置自己于死地。
“为什么?五皇兄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父皇太爱你了,又怎么会把这么脏的人给你呢?”
萧天瑞走到萧宇身边,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又叹了口气。
“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父皇对你的宠爱太不寻常,他是绝对不会把连我都觉得肮脏的人给你的。这么脏,会玷污你的身体的。”
萧宇的脸色荡过一阵诡异。
他咬了咬嘴唇:“肮脏吗?明明是你们厚颜无耻吧!行之他是有些……可他出淤泥而不染,在我眼里,就是最干净的!”
孩子气的话让萧天瑞嘴角露出冷笑,反倒是萧天成,担心五弟给萧宇刺激太重,不免施了几个眼神,要他酌量而行。
萧天瑞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七弟,听你的口气,你必定还没有和这人睡过。有些东西确实是只脏身体不脏心,可也有些污泥沾了身体,便连心也一并都脏了。”
“我信他!父皇是给他吃了些下流的药物,可我信他。”
倔强地说着,但到底是孩子,被萧天瑞这般挑衅,萧宇已经有了不安,落在苏允明身上的手也不由地扣紧。
“那你知道这些药物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可怕吗?媚毒发作的时候,不管是被谁……这身体都——来者不拒!”
低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萧天成不由大急。
“五弟,住口!”
萧天瑞抬起头,毒计被迫中断,眉宇间难掩失落,气恼他竟对七弟谈及低俗话题的萧天成也是面带愠色,狠狠地瞪了一眼。倒是萧宇,本就血气方刚,适才又隐约见到皇兄与心上人交合的淫姿,此时经萧天瑞刻意挑逗,自然地脸颊泛红,春心晃动。
“皇兄,媚毒的毒性,能拔出吗?”
萧宇低垂着头,心中想得都是些香艳之事,越加的面红耳赤,声小如蚊蚋。
“男欢女爱本是人的天性,媚毒拔出的只是人的本性,媚毒入骨,什么药都救不了。除非……残了自己的身体,断了下面的祸根。”
得意地说着,萧天瑞看了眼苏允明,这人倒也是安逸,居然听到要断他的祸根还能一声不吭,真不知他是笃定萧宇爱着自己,已然稳操胜券,还是自觉卑微,竟放弃了求生欲。
萧宇却沉默了。
他垂下头,思考了很久,最终抬起:“不,我不相信世间没有办法救他!一定有办法把他的身体恢复的!我的行之是世间最干净的,不管被多少人碰了,他都是干净的。我……我……一定能把他的媚毒解了,然后,和不受媚毒控制的他……交欢。”
“那……这么说来,皇兄倒成了趁着别人媚毒发作,欺压的……”
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萧天瑞不怀好意的笑着,萧天成更觉得面子全无,于是扇子敲了弟弟的脖子,拂袖而去。
萧天瑞也急忙跟着,只是看见萧宇一脸认真,不免又觉得他的坚持是可笑的。
世间哪有药物能解媚毒的毒性,除去断了祸根绝了情念,还有一个法子却是不断地与人交合,最终因为过度的交合身心崩溃,不管怎么地交合都不会感受到快感,那便是真正的从媚毒的控制中得到自由了。
苍帝还需要五天才会回皇宫,萧宇索性便将苏允明带回自己的寝殿,宫女们送上温水纱巾,他也是亲自为苏允明清理身体,细心温柔,恨不能亲吻这副身体的每一寸,苏允明也深切地感受到他的温馨,不免更加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