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真的不该,难道真的是天君?
力量上感觉是属于九重天的,可是不是真的天君他们也不敢下决断。
——
呼哧一声,槿如肚子忽然骤疼起来,有东西在小腹里搅拌似得,钻心的疼。
她咬着牙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倒在雪地上,身上的外罩也随着掉落下去,积雪很冷,可都不能麻痹她小腹的疼痛。
“槿如!?”云不狂及早看到她的不舒服,连忙过来搀扶她坐起来,雪地上太冷,他干脆抱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连声的询问。
“怎么了?”
“疼,肚子、疼……”
她的五官因为小腹的疼痛都狰狞起来了,双手覆在小腹上,不是为了止疼揪肚皮,而是想护住小腹里的孩子,她完全是出于潜意识,深怕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伤害到腹中的胎儿。
全身的冷汗,疼痛不止——
、第一百六十一章
“槿如?”
“你把我放下去!”即便是疼的险些没有意识了,她还是知道此时两个人姿势的尴尬。
云不狂又皱了眉头,还是担心她。
“不放。”
“你!”
槿如哀了一声,捂住小腹的手猛地松开,揪住云不狂的衣服,胡乱抓啊挠,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的思维都混乱起来,语无伦次道:“云不狂我疼,疼!很疼……”
云不狂见着她在自己怀里忍受着身体的疼痛,自己想不出办法了,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衣服,她各种无力,云不狂彻底慌乱了,一边言语安抚她,一边覆上她的小腹,传输法力安稳住她疼痛的来源。只是刚覆上她的小腹,掌心下的一股不明确的能量骚动让他慌了一下,怎么回事,这股力量不应该属于槿如的,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失神片刻,他将逐渐安定下来的槿如横抱起,对她说道:“这里不能待了。可能是玉无涯的能量壁跟你的力量产生了排斥反应。你继续待下去,可能会伤及性命。”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云不狂暂时不想确定。他害怕得到了她的答案,自己会彻底失去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怔怔出神的槿如满头大汗窝在他怀里,非常时期非常照顾小生命,她隐隐赶紧到自己小腹里的小东西在骚动,而且很不安,所以才会造成肚子疼痛不已,这也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还是那玉无涯所泄露出来的力量迫使了槿如感觉到异样的源头吧。
再过段时间,她的肚子会越来越明显,会大起来,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子掩饰。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她跟东皇云君的孩子又不是见不得人,即便东皇云君不在了,她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跟孩子。
“槿如。”
云不狂低沉喊了一声。
槿如稍稍回神过来,没有太多力气说话,点了点头而已。
“你是不是……”他刚才确定了她肚子里……若是真的,那么她打算一个人抚养他长大,还是说,再也不会考虑他了。云不狂承认自己是很自私,自私到不想槿如为了别人的种而不顾自己,只要一想到跟东皇云君有关系,而且还极有可能孕育了他的孩子,云不狂就各种不愉快。
“什么?”槿如还不晓得云不狂知道了些什么蛛丝马迹,与此同时他还不确定,只是感觉到一点点迹象。那迹象也可能是吃多了,云不狂又在自我欺骗性的安慰自己。
可能是吃多了。
宁可对自己进行自我洗脑系的欺骗也不肯去承认现实。
这就是云不狂的思想斗争。
“没什么,我们走吧。”
“……那焚路呢?玉流神女呢?”还是会担心焚路跟玉流。
云不狂道:“他们会照顾好她们。”
他说完,便抱着槿如纵身一跃,化作了银芒消失在雪地上。
云不狂直接向药君那里飞去,槿如不会答应跟他去魔界的,他自己也明白,思索前后,只能送到药君这里来了。他也想问一下药君,关于槿如的事情。
药君还在忙着捣药,气味浓郁搞得司药房都是这股臭臭的药味,槿如倒是还好,习惯的差不多了。
云不狂没有那么大的定力了。
他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跑到外头去喘口气了。
药君见到槿如回来,咦了一声,道:“你不是去养胎了吗?怎么回来了?”
槿如见他又是抱着一筐的干草似得东西问:“你做什么呢?味道越来越大了。比以前还要浓,好臭。”
“一回来就嫌弃我的司药房臭,哼。”
槿如捏着鼻子,待的时间有些长也受不了这味道。
“你给谁熬药?”
“给谁熬你不用管啊,你怎么跑回来了?怎么又跟云不狂在一起了?”药君一边唠叨一边摆弄他的宝贝药材。
“焚路出事了,我帮不上忙。总之前前后后说起来特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有玉流的哥哥在,焚路应该不会有事情吧?
槿如安慰自己想。
药君低头摆弄,回头道:“出什么事了?”他最近一直都待在司药房里,对外界的消息一概全无。
“就是&……”前因后果叙述起来颇费时间,槿如喝了一口水,最后道:“有玉流的哥哥在,应该没事。”
“那倒是。反正死人东皇一族的那些人都会有办法救活。但是啊,这比喻其实是夸张了,东皇一族对很多事情都束手无策呢。”药君语有所指,比如东皇云君的死去,东皇一族不就没有办法吗。
只是槿如没有听出来药君话里隐藏的言外之意,她歪头,道:“那焚路她们……”
“那还好,焚路跟玉流不会有事情的。虽然玉无涯那个鬼地方很诡异,但没事。怎么着都有玉流哥哥在。”药君道。
槿如还是不太放心,“不如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你回去做什么,别给别人添乱了。赶紧坐下,我检查你腹中那块肉的动静。”
药君说着过来,给她把脉。
槿如伸手,道:“你也知道玉无涯?”
“不然你以为。”药君没好气道。
槿如忽地发现他额头上一块淤青,小心翼翼戳了戳问:“你额头怎么了?”
“额头?”浑然不知觉的药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碰到,倒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弄伤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怎么回事?你磕磕绊绊撞到哪里了?”
“不知道啊。”药君自己都茫然。
“我的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槿如抱怨,却是拿了一点药油给他抹,司药房也就那样,不比其他神仙的药房,药君的司药房显得有些小。槿如知道他那些药材的摆设,轻而易举在众多瓶瓶罐罐里找到擦伤的药油。
药君接过药油,忍不住道:“没想到你要挺有心的。”
“药油也不是我的,有没有心那也是药君呀。”
“你最近多注意自己,不要到处乱跑。”药君抹了抹,清凉的感觉在额头上舒卷开来,神智顿时都清明了些。
“我知道。”
药君特别嘱咐了不要再靠近玉无涯那种地方,她修为不够,又怀着身孕,孕妇就该老老实实地,不是这里跑那里又跑。药君也不能告诉槿如,他给她把脉发现她肚子那块肉啊有点不寻常,不知道从哪里聚集了来源不明的力量,既然是东皇云君的骨肉,那应该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谁让一只血统纯正的凰跟小小的仙子在一起了,那生出来的孩子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东皇那一族都是信仰血统纯正的凤凰,凤与凰。能一直保留东皇一族的血脉不受到一丝的变化还都是内部消化得来的好处,然而内部消化也有存在一定的压力。虽然没有什么近亲不能成婚的说法,因为他们是凤凰即也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血脉,纯正的血统是珍稀到不行。到了东皇云君就开始发生一点变化了。
“知道就好了吗?你要记住,深刻的记住。”
“明白了。”
药君这才欣慰的点头。
“我出去一下,你在司药房里不要到处跑。最近巡逻的天兵气氛不对劲,要是惹了他们不开心把你抓走顿了吃。”药君半真半假开起玩笑来了。
槿如对他做了个鬼脸。
药君实际没有走远,他找到了在外边晃荡的云不狂,他有话要对云不狂说。
斟酌再三,那些埋在心里的真心话还是吐出来吧,继续憋下去,把自己憋出毛病来得不偿失。药君这样安慰自己,怂恿自己有点勇气去扼杀云不狂心里那一丁点的苗头。
“云太子。”称呼一下子就来了,药君故意拉开他与自己的距离。
云不狂还在憋屈,怎么槿如都不来找他,难道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把他忘记的也太快了吧?
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他回头一看,是个小老头,不对,打扮的像是小老头的药君。
“你有事?”
“云太子,小小司药不才,想跟云太子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真的是借了一大步。
药君带着云不狂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子,才停在一处小池子旁边,他故意板直了腰板,好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势。
云不狂很有耐心跟他兜了一圈,再听他说事情。
“你想说什么?”
药君道:“还是得多谢云太子安全护送槿如回来。同时也希望云太子能告诉司药一件事。”
“……”
“你问我?那司药觉得我会说吗?”
“说与不说那也是云太子的事,只是呢,在槿如这件事情上,云太子还是不要插手了。”药君颇为诚恳道。
云不狂笑意深深,道:“原来司药只是想说这个。”是肯定句。
司药云淡风轻道:“我是想说这件事,包括槿如也不是你的谁。切,一个人单相思啧,即便东皇大人不在了,槿如也不会跟你在一块。”
“东皇大人?你是这样喊他的?”
“我怎么喊都是我的自由。”药君对魔界之人没有一个有好感,这个云不狂也是一样。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云不狂发现他在九重天混久了性格也变得软趴趴了,他要是不动粗看来是没有人明白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药君还没有察觉到云不狂眼神的变化,他自顾自道:“东皇大人也是有所交代的。”
这一句有所交代立刻让云不狂缓了缓,忽地又好奇起来。
“云太子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虽然九重天与魔界已经不再像以前冰火不交融的关系,可是还轮不到魔界一直窥伺九重天的神仙,更是对九重天的不敬。虽然说槿如只是个小仙子,可怎么都是东皇大人的妻子,名义上现实上都是。云太子您这三天两头就来找槿如,对外的名声已经传播开了,您要是再不制约一下自己只怕到头来会伤害了槿如。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没关系,可槿如怎么都是披着一个东皇云君妻子的称呼在。即便夫君不在了,她也就成了一介寡妇,寡妇门前多是非我们又都不是不知道……”
药君侃侃而谈,絮絮叨叨一堆,最后浓重叹口气,总结道:“以后还是少来找槿如吧。若是真的为她好。”
药君说了那么多,就只是想表达最后一句的感慨,也是真正的意思。
云不狂忽地沉默,然后是一直的沉默。
“不来找她就是为她好了?我说司药你脑洞是不是太大了?补不全了?”云不狂嗤笑药君的思维逻辑。
药君颇得好脾气耐心道:“你也只有这一点可以笑话了。却是不能成立的笑话,我笑不出来,你讲的或许是冷笑话。”
云不狂道:“我难得好脾气,换做以前你早不知道被揍哪里去了。但是也别仗着我如今的脾气而得寸进尺。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随时随地都可以杀了你。区区一介药仙也敢在我跟前说三道四?”
药君呵呵笑,气氛尴尬了许,他没有忘记对面这个男人是魔界的太子,身份上笔他的确是高贵多了。他不过区区药仙而已,法术不及人家,身份不及人家,当然,脾气也不及人家。只是呢,槿如这件事情一定要讲明白,不然拖个下去没完没了,对槿如也不好。
准确一点说对槿如的名声不好。
药君心里抹汗,他做的这些为的谁啊为的谁啊!
还不是为了槿如那没心没肺又是个寡妇,可怜的寡妇……
也不是嘲笑她是个寡妇,而是现实就是如此,寡妇什么的,只要守寡守到一定的年头还是可以嫁人的。
闲言碎语也不必管了,反正药君是这样想的没错。
“……呵呵。”药君怪异呵呵两声笑道。
云不狂也随着呵呵大门,算是回敬给他的。
药君着急跺脚,怎么还呵呵,呵呵不够?
反正云不狂觉得他有的是时间,即便不能随便在九重天内惹点事情来破坏魔界与九重天的友好关系,可是跟药君喝杯茶,聊个天,他还是可以办到的。反正,主动权在他这里,若不是药君主动找上他,他又怎么会想起来要问药君一些私人事。
“云太子……”
“司药君。”云不狂一改往日的态度,唤了一声,可是是亲切地唤了一声。
药君后背立刻涌起无数的小疙瘩,被刺激了。
云不狂扯啊扯,扯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笑脸来,缓缓道:“刚好,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药君迷糊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面对云不狂那张唇红齿白的俊容实在没好感,即便他长得不错。在九重天里帅神仙里排名一定靠前,凡是都有前提,云不狂不是神仙他是魔啊。药君想想,的确开心了,心里平衡了一把。
“什么事?”既然魔界之子有事情问他了,那么着急还是有用的,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故作道,“你是要请教我吗?”故意咬重了“请教”二字,那么他的腰板可以挺得再直一些,因为低声下气有事请求别人的这个人不是他,而是堂堂的魔教之子啊,脸面顿时有光,心里各种得瑟。
药君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看的云不狂不明所以,都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笑出来了,还伴随那猥琐的眼神瞄着他看,怎么了。
“你……能不能换种眼神。”云不狂随机错开目光,实在看不下去。那一身小老头的装扮,灰尘土脸的,就差白花花的长胡子了,云不狂都好奇槿如为什么会跟他那么友好。
“换种什么样的眼神?”药君更猥琐的眨了眨眼睛,故意眯着眼睛极其含蓄的盯着云不狂看。
白皙的面容上浮现不耐烦之色,又不能发作,云不狂强忍着,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哦,这样,那你要问我的事情我也不太能知道了。”
什么叫不太能知道?这话是在威胁他咯?云不狂心里恶狠狠想,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忍不住想在九重天肆意妄为那也是有人故意逼他的!不能全都怪他!尤其是眼前这个司药居然不怕死的流露出一脸的嫌弃,还抖了抖脏兮兮的袖袍,哀声道:“小小一介司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啥也不明白,不明白也不清楚。”
他开始磨叽上了!
云不狂*嘴角,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