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冲向张飞,张飞自是不肯示弱,也是双腿朝着马腹上猛力一夹,策马迎着他杀了上来。
冲到夏侯渊近前,张飞爆喝了一声,抡起蛇矛,往夏侯渊胸口就扎了上来。
假若与张飞对阵的是寻常偏将,只是他这一声爆喝,便会吓得人心惊胆寒,毕竟夏侯渊也是一代勇将,面对张飞,是丝毫不惧,双手握着大刀刀柄,只是轻轻一拨,就把刺向胸口的蛇矛拨到了一旁。
蛇矛被夏侯渊拨到一旁,两匹相向飞驰的战马错身而过。
在战马凭着惯性冲出十多步之后,二人勒住了马,几乎同时掉转马头,再度向着对方冲杀上去。
连续四五次冲杀,俩人终于战在了一处。
张飞挥舞着蛇矛,挑、刺、劈、削,每一招都是直取夏侯渊的要害。
夏侯渊也是应对自如,面对张飞的进攻,虽说是险象环生,却并没有半点慌乱。
两支各有五千人的大军,彼此遥遥相对,将士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正在厮杀的两个人身上。
张飞、夏侯渊在两支大军正中的空地上捉对厮杀,两支军队中,也传出了阵阵战鼓声。
出征的两支军队,仅仅只是双方大军的先锋,战鼓自是不会像中军的战鼓那般硕大,敲出的鼓点,也不是那么的悠远深沉。
“咚咚”的战鼓声在战场上回荡着,捉对厮杀的张飞和夏侯渊,却是越杀兴致越高,就好似浑然忘记了在他们身后还有两支大军正等待着他们的命令上前厮杀。
追随刘备到了荆州,许多日子以来,张飞还从未痛快的同人厮杀,如今刚与汉军接战,就撞见的夏侯渊,自是不肯轻易歇下。
夏侯渊也是同样的心境,自打曹操兵败,被汉军俘虏并且送到洛阳以来,他与众多昔日隶属于曹操的文臣、武将一般,整日里想着的,不过是刘辩何时会将他们的头颅砍下。
可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举起的屠刀,而是刘辩对他们无尽的信任。
从未领军厮杀过,刘备大军北上,刘辩竟会将三万大军交付于他们,前来阻截,显然已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家人!
既然刘辩对他们没有半点提防,他们又如何不肯为刘辩上阵拼杀?
抱着必定要立场大功的心态,夏侯渊手中的大刀,也是越舞越顺,俩人厮杀了百多合,一时竟是难以分出胜负。
厮杀中的夏侯渊,晓得一时半会胜不得张飞,双手紧紧攥着刀柄,在张飞一矛刺上来时,用刀柄将蛇矛架住,尔后用力一顶,将张飞顶的朝后退出了几步。
张飞才退出几步,正要兜马上前再次厮杀,夏侯渊已经扯着缰绳退到一旁,抬起大刀朝张飞一指,高声喝道:“某二人今日也是难以分出胜负,不若且回军中,稍后厮杀!”
夏侯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通张飞止歇拼杀,二人各自返回大军,待到整备兵马,挥起大军相互冲杀。
战了百余合,从夏侯渊那里是丝毫好处都捞不到,张飞心内也是有些焦躁,听得夏侯渊说出且各自回阵,稍后挥兵厮杀,应了声好,兜转战马,往主阵去了。
二人各自会了阵列,根本没做半点耽搁,就各自抬起了手中的兵刃。
将军举起兵刃,只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要止住大军行进,另一个意思,则是要大军做好冲杀的准备。
两支大军早已列阵妥当,二人自是不可能让大军止步,他们唯一的意图,就是要将士们做好冲杀的准备。
张飞和夏侯渊都抬起了手臂,双方将士纷纷朝前上了两步。
骑着战马的荆州军将士,列着整齐的队伍,往前走出了一些,所有荆州军都是紧紧攥着手中骑兵圆盾和短矛,一双双眼睛凝视着对面的汉军,能看出他们中的许多人,神色中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紧张。
汉军战力强悍,曾经剿灭过无数战力强横的大军,荆州军将士们虽说没有同他们对阵过,面对他们,心内有些紧张,也是情理之中。
与荆州军的紧张相比,汉军将士们的神色间,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跟随刘辩南征北战,汉军将士们早就习惯了沙场。
沙场是他们的归宿,是他们身为战士证明价值的地方。
驻马立于夏侯惇身后的一千骑兵并没有动步,汉军阵列中,朝前迈出的只是四千身穿重甲的步兵。
步兵持着比骑兵大了不少的圆盾,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后面走了上来。
当他们从夏侯渊身前走过时,所有汉军步兵都把盾牌挡在了身前,持着朴刀的手,也紧紧的攥了攥。
两支大军相向而行,彼此却并没有走上多远,只是将阵列推进到主将的前面,就纷纷停了下来。
荆州军勒住战马,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等待着张飞下达冲锋的命令。
汉军将士们,则是摆列起整齐的阵列,一个个紧紧握着朴刀,死死的凝视着即将朝他们冲杀上来的荆州军。
两支大军彼此相望,张飞和夏侯渊都是高高的举着手中兵刃。
二人并没有将手中兵刃放下,凝视着对面的敌军,他们的眸子中也凝聚着升腾的战意。
“杀!”终于,张飞持着蛇矛的那只手臂朝前一挺,向身后的荆州军将士们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张飞一声令下,五千荆州军,除了数百人留在他身旁拱卫着他,其余将士纷纷双腿拼命的夹着马腹,挥舞着手中兵刃,发出阵阵呐喊,朝着汉军阵列冲杀了上来。
“迎敌!”荆州军发起了进攻,夏侯渊也是把大刀朝下虚空一劈,发出了一声呐喊。
四千汉军步兵,在夏侯渊下令之后,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纷纷将手中盾牌横了过来,挡在身前,手中朴刀的刀锋指向着前方,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第1393章根本不可能获胜
近五千名荆州骑兵,挥舞着手中短矛,双腿不住的朝马腹上用力夹着,一边发出阵阵呐喊,一边朝着汉军阵列冲了上来。
最前面的汉军,紧紧的攥着刀柄,将盾牌挡在身前,凝视着迎面杀上来的荆州军,只等对方战马撞上来,立刻就发起反扑。
阵列后面的汉军,则是纷纷从身后取下强弩,在强弩上搭起羽箭,瞄准了迎面冲上来的荆州军。
“放箭!”荆州军越来越近,当他们近到离汉军阵列只有数十步,汉军射出的箭矢能够对他们形成有效射杀的时候,汉军阵列侧旁的军官猛的将手臂朝下一按,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军官一声令下,两三千名平平端着强弩的汉军,纷纷抠下了强弩的机簧,将一支支羽箭朝着荆州军射了出去。
强弩射出的箭矢,笔直的飞向迎面冲上来的荆州军骑兵。
骑兵对远程步兵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可前提却是绕开远程步兵的射杀方向。
迎面冲向远程步兵,盾牌根本无法将人和战马同时遮护的骑兵,面对成片的箭矢,就犹如一个个光着膀子冲锋的莽夫,几乎是毫无防御能力。
成片的箭矢飞向荆州军骑兵,被羽箭射中的荆州军将士,一个个从马背上摔落了下去。
一些荆州军,并没有被羽箭直接命中,可强弩射出的箭矢,却是命中了他们胯下的战马。
被箭矢射中的战马,一个个发出最后的哀鸣,两条前腿一屈,在惯性的作用下,翻着跟头朝前栽了出去。
一匹荆州军的战马,被十数支羽箭射中,战马的额头上插着两支兀自发颤的羽箭,胸前也插着十多支箭矢,在一声哀鸣之后,它的两条前腿一软,整个凌空翻转了出去。
马背上的荆州军,在战马翻出的那一瞬,曾想过要跳下战马。
大脑的反应倒是不慢,可他的身体却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等到他双手按着马鞍,意图凌空跃起的时候,翻滚出去的战马,已经将他整个掀起。
被战马掀了起来,那荆州军的身体凌空打着旋,正想发出惊恐的惨嚎,硕大的战马臀部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腰上。
战马臀部撞上了那荆州军的腰,像是打高尔夫球一样把他砸飞了出去。
成片被羽箭射中的荆州军和战马摔飞在冲锋的途中,跟在他们后面的荆州军,则是挥舞着手中的短矛,发出着呐喊,朝着汉军发起猛烈的冲锋。
汉军强弩射出的箭矢给荆州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可荆州军毕竟人数众多,前面的摔倒下去,后面的紧接着便如同潮水一般冲了上来。
眼看着荆州军已经冲到了距离大阵只有二十多步的地方,发射箭矢的汉军将士们,纷纷将强弩背在了身上,抽出朴刀,举起了盾牌。
无数马蹄踏着地面,发出如同雷鸣般的轰响,大地好似也在这雷鸣般的轰响中被震颤着。
数千骑战马撞上了汉军的阵列,冲在最掐面的荆州军,利用战马的冲撞力,将汉军阵列撞的松散了一些,手中短矛也在这时不住的朝着汉军戳刺。
举着盾牌,列起盾墙的汉军,凭借着身体,抵抗着荆州军骑兵的冲撞。
在荆州军的大力冲撞下,一些汉军将士被撞的凌空朝后飞了出去,后面的汉军立刻补上了他们空缺,怒吼着,凭着身体的撞击力,与力量强悍的战马抗衡着。
荆州军骑兵,撞进汉军之中,起先还能往纵深冲出一些,到了后来,在汉军的奋力反扑下,攻势终于被止住。
停下来冲击的骑兵,与步兵厮杀,根本就没有多少优势。
还没有撞上汉军的后列荆州军,立刻掉转战马,朝着稍远的地方奔了过去,企图从另一个角度再向汉军发起冲击。
那些荆州军刚掉头离开,夏侯渊就抬起手臂,朝着身后一招手。
驻马立于他身后观战的一千汉军骑兵,立刻抖着缰绳,驱使着战马,朝那些掉转马头的荆州军冲了上去。
汉军骑兵发起了进攻,掉转战马的荆州军,很快也纷纷提着缰绳,兜转了战马,迎着汉军骑兵反扑了上来。
荆州军发起了反扑,汉军骑兵不仅没有放缓战马速度,反倒是一个个将战马催的更急,就好似急不可耐想要用强大的冲撞力把敌军整个踏平一般。
两支骑兵相向飞驰,双方将士一个个都是面色凝重,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攥着兵刃的手,也是越握越紧。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轰轰的马蹄声在双方将士们的耳边回响,冲锋中的双方将士,甚至能闻得到对面敌军战马踏起的烟尘的味道。
随着阵阵轰响,两支大军撞在了一处,最前面的战马相互撞在一起,后面的将士们甚至能清楚的听到战马颈骨折断的声音。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一匹匹战马倒了下去,马背上的骑兵也一个个被巨大的冲撞力摔飞出去。
撞在一起的双方骑兵,许多将士凌空飞入了满是敌军的沙场。
掉落在敌军之中的双方将士,有些是即将落地时,狠狠的撞在下面敌军的身上,被他们所能撞上的敌军都给撞落下了战马。
也有一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扑腾着,掉落的时候,也没有撞上骑着战马的敌军,落入敌军之中,很快便被无数的马蹄湮没。
撞击在一处的双方骑兵,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拼命的劈砍、戳刺着他们的敌人。
被兵刃戳刺、劈砍到的双方将士,不断的掉落马背,起先双方骑兵还彼此分为两个阵营,到了后来,竟是相互纠缠、混杂着,到处都是将士们的敌人,也到处都是他们的同伴。
骑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厮杀在一处的双方将士,夏侯渊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他的面容宁静,可内心却并不平静。
五千汉军,在整体战力上,显然是要高于荆州军不少。
张飞率领的荆州军,在人数上与汉军相差无几,可他们毕竟是清一色的骑兵。
同骑步混杂的大军比较起来,清一色的骑兵,不仅完全没有优势,反倒还在劈砍力上处于劣势。
手持朴刀、盾牌的汉军重步兵,不断的将朴刀戳向同他们厮杀的荆州军骑兵。
相比于只能朝着他们头顶劈砍的荆州军骑兵,他们能攻击的目标,除了马背上的敌军,还有荆州军胯下的战马。
尤其是体型硕大的战马,更是成为了汉军步兵进攻的首要目标。
一个荆州军兵士,持着短矛,狠狠的朝着他战马侧旁的一个汉军头顶扎了下来。
那汉军举起盾牌,挡住刺向头顶的短矛,手中朴刀顺势往先一戳,直接戳向了荆州军胯下战马的颈子。
锋利的朴刀扎进了战马的颈部,当汉军兵士猛力把朴刀抽出来的时候,一股温热的马血,如同喷泉一般飚溅的他满脸满胸口都是。
被朴刀戳中的战马,甚至连嘶鸣都没来及发出一声,就身子一歪,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起倒了下去。
战马刚刚倒下,立刻就有一群汉军围了上来,提起兵刃,朝摔下战马的荆州军一通猛戳。
不过是顷刻间,那荆州军浑身就被戳出了无数个窟窿。
驻马立于山谷谷口的张飞,看着双方厮杀的战场,眉头是渐渐的拧了起来。
在他视线所及之处,看到的多是连同战马一起倒下去的荆州军,极少看见汉军被荆州军斩杀。
依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荆州军根本没有多少机会能将汉军彻底击退,张飞打算首战立功的想法,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紧紧的锁着眉头,凝望着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张飞抬起手臂,向身后的骑兵吩咐了一句:“鸣金收兵!”
得到张飞命令,一名骑兵立刻取出了牛角号,鼓起腮帮,用力的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着,听到号角声的荆州军将士们,纷纷兜转战马,朝着张飞驻马的谷口奔来。
汉军将士倒是也不追赶,只是将那些来不及撤走的荆州军团团围住,采取多杀一个是一个的策略。
将近五千荆州军经过一场拼杀,返回到张飞身旁的,不过四千余人,这一场混战,竟是有五六百名荆州军战死沙场。
眼看着荆州军撤回了谷口,汉军将士们在战场上找寻着那些受了重伤无法逃走,却并没有死去的荆州军,一个个在他们的胸口补上一刀。
受了伤的汉军将士们,则被同泽抬了起来,回到阵列后方,接受伤医医治。
一场混战,汉军折损人数,约莫只有百十人,而荆州军的伤亡,却是数倍于他们。
仅仅从这一战,夏侯渊就已看出,击退张飞并非难事,始终冷着脸的他,在将士们纷纷撤回阵列之后,嘴角终于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凝视着返回阵列的汉军,张飞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丈八蛇矛。
有心上前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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