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早已晓得某的盘算?”魏延一句话,勾起了庞统的兴趣,他看向魏延问道:“不知文长有和看法?”
“假若我军不急于拿下辽东,只管围它便是!”扭头与庞统对视了一眼,魏延说道:“陛下并未催促我等将襄平拿下,丞相又何必焦躁?”
“如今已是临近夏季,辽东气候适宜,一旦过了夏天,此处便会越来越冷,某担心的是将士们届时难耐酷寒!”叹了一声,庞统对魏延说道:“曹军虽说近来折损颇多,可曹操麾下将士,均为百战猛士,我军若是强攻,怕讨不了多少好处!若是围而不打,到了秋季,将士们便要受那酷寒之苦!”
“丞相思虑的是!”点了点头,魏延对庞统说道:“丞相太过顾虑将士们,却是没有想到,我军与辽东耽搁的久了,南方战场将会如何?”
“南方?”眉头微微一蹙,庞统立刻明白了过来。
诸葛均已经领军占据了整个川中,西凉马氏也已是投效了刘辩,至于韩遂等割据西凉的豪雄,一来是惧怕汉军威势,二来则是马腾写了书信,劝说投效刘辩,也表示效力朝廷。
马腾陪着沮授到了西凉,将麾下大军交割个沮授,便匆匆领着马氏一族,赶回洛阳。
马氏坐镇西凉多年,在西凉颇有威望,家族也是人丁兴旺,赶赴洛阳的队伍竟是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领着队伍,正沿着官道前进,马腾身后的马休突然抬手朝前一指喊道:“父亲,前方有支兵马!”
顺着马休手指的方向往前一看,马腾果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支兵马。
看到那支兵马,马腾微微一笑,对马休说道:“前方乃是韩遂,你且领着众人在此等候,为父前去与他别过!”
马腾说出前方乃是韩遂之前,马休也是已然看出。
他先是抱拳应了一声,随后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马腾策马往前迎着前方的韩遂奔了过去。
见马腾策马奔了过来,韩遂也是一抖缰绳,催着战马迎了上来。
“文约!”二人到了近前,齐齐勒住战马,马腾抱拳朝韩遂拱了拱,招呼了一声。
“寿成兄!”抱拳给马腾回了一礼,韩遂对他说道:“听闻寿成兄即将赶赴洛阳,某特来相送!”
“有劳文约!”朝韩遂点了点头,马腾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中带着些许苍凉的说道:“我等镇守西凉多年,如今终要分别了!”
“兄长去了洛阳,大军如何处置?”马腾叹息刚止,韩遂就向他问了一句。
听得韩遂发问,马腾说道:“陛下令沮授来到西凉,接管我马氏大军!”
“沮授乃是当年袁绍旧部,此人文才尚可,征伐沙场却是不行!”听说沮授接管了马氏大军,韩遂皱了皱眉头说道:“寿成兄莫不担心军中将士?”
“我等镇守西凉,也是为汉家守卫疆土!”微微一笑,马腾说道:“大军交于何人,不是统辖?”
被马腾如此一问,韩遂心内虽说不甚赞同,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
马腾是汉朝廷委派的官员,而韩遂早年则是被羌人俘获,并且推举为首领,同朝廷为敌。
后被朝廷招安,才在西凉生下根来。
对于汉室,马腾的忠诚,自是要比韩遂深了许多。
“当今陛下文成武德,乃大有为之君!”看着韩遂,马腾对他说道:“文约不交出兵权,怕是早晚为陛下忌惮。听为兄一句,将麾下兵马交出,与为兄一同前往洛阳,从此过着闲适的日子,岂不美哉?”
听着马腾的话,韩遂眉头紧紧的锁着,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兄长意欲前往洛阳,某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某这麾下兵马,着实不忍交于他人之手。陛下若是成全,便要某领军镇守西凉,若是不成全……”
话说到这里,韩遂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马腾却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盯着韩遂看了良久,马腾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我兄弟多年,如今即将就此分别,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方有再会之日,文约保重!”
“兄长保重!”抱拳朝马腾拱了拱,韩遂说道:“兄长此行,路途遥远。弟无甚可送,特意领着一支人马,前来护送兄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听说韩遂是引领兵马前来护送,马腾连想也没想,便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有劳文约!”
应了韩遂随行护送的要求,马腾掉转战马,朝着被他甩出了一段的马氏一族招了招手。
见马腾招手,马休朝后面把手一挥喊道:“继续前行!”
马氏一族人口众多,可随行护送的兵士,不过寥寥数百人,因此队伍也并不是十分庞大。
得了继续前行的招呼,队伍又缓缓的向前行进起来。
看着队伍开始行进,马腾把缰绳一提,掉转马头,与韩遂并骑往前走去。
二人肩并着肩,缓慢前行着,彼此都没有言语。
骑在马背上,放眼尽是熟悉的风景,马腾终于开口说道:“人世短短数十年,起起伏伏,着实让人感慨万千!”
“是啊!”点了点头,韩遂说道:“想当年,你我兄弟同镇西凉,为朝廷征讨叛逆。可朝廷偏偏是辜负了我等,好端端的汉室,竟是为逆臣把持!先有董卓,后有曹操,我等虽有匡复之心,却无讨逆之力,如今想来,也是颇为神伤!”
“我等无力,当今陛下却是力挽狂澜,将这支离破碎的江山,又给拢进了汉室的怀中!”微微一笑,马腾说道:“中原平定、北方平定,用不多日,陛下催动大军南下,一举击破荆楚,尔后渡过长江,剿平江南,大汉社稷当可匡复!”
“陛下文成武德着实了得,可兄长有未想过,天下豪雄多是汉室臣僚,因何陛下登基之后,不去朝拜,反倒割据一方,大有各成一国之势?”扭头看着马腾,韩遂像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低垂下眼睑,马腾想了一下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豪雄,即便是再有道理,与朝廷作对,终究是叛贼逆臣。文约莫非是要替他们说话?”
“兄长言重了!”马腾如此一说,韩遂赶忙抱拳说道:“某只是想到,陛下既是招抚了兄长,因何又要另派官员接管大军,反倒把兄长给调到洛阳去?手下无有兵马,万一……”
“万一甚么?”韩遂还没有把话说完,马腾就眉头一拧,冷声向他问了一句。
“万一陛下意图对兄长不利,兄长又以何抵抗?”从马腾的脸上看出了不快,韩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以小弟看来,兄长既是投效陛下,仅需听从陛下调用便可,因何飞要去洛阳,过那阶下囚的日子?”
韩遂虽说没有怂恿马腾背叛朝廷,马腾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方面的意思。
他眉头一拧,向韩遂问道:“莫非文约并无诚心投效陛下?”
被马腾这么一问,韩遂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不瞒兄长,某不欲交出兵权,便是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兄长将远赴洛阳,一旦入了洛阳城,便如一块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第1282章让他们消停三年
“住口!”韩遂说出这些话来,马腾将眉头一拧,厉声喝道:“文约无状,怎敢说出这等大逆之言?”
整个西凉,韩遂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马腾还算是尊敬。
被他如此一喝,韩遂将头往侧旁一偏,脸上流露出不服的神色,却是没敢多说什么。
抱拳朝韩遂拱了拱,马腾对他说道:“文约,为兄有一言相劝。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汉室明主已然出现,文约若是还有割据一方不尊朝廷之心,最终只会惹得天威震怒。朝廷大军一到,西凉便是寸草不生!”
“兄长言重了……”马腾话说的严重,韩遂还是有些不服,开口想要辩解。
他的话刚说出口,马腾就抬手止住了他,随手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文约前来相送,某心内甚慰,只是某与文约言语不投,不敢劳烦护送。还请就此别过!”
说完这些话,马腾把缰绳一提,向马氏一族的队伍喊道:“加快行进,到前方集镇歇息!”
本想再说些什么,见马腾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韩遂脸上流露出一抹为难,只得叹息了一声,朝他领来的将士们一招手喊道:“我等回去!”
马腾、韩遂二人不欢而散,马腾领着队伍,直奔前方集镇,而韩遂则率领麾下兵马,朝他的属地去了。
一路上,韩遂要经过马氏昔日的属地。
远远看到马腾的驻地,韩遂眉头微微蹙起,脸上也是现出了一抹不忿。
当年和马腾结义,韩遂是亲眼看着马腾如何建立起这样一支队伍。
如今刘辩称帝,轻描淡写的就派了个人接管大军,反倒把马氏一族给迁到洛阳去了,着实让韩遂心内不爽。
南征北战之时,没有见到朝廷扶持,如今西凉已是平定,朝廷却跑了出来,接管了马腾的大军。
虽说已是宣誓向刘辩效忠,韩遂心内却很是不服。
勒住战马,远远的眺望着马腾昔日的驻地,韩遂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双腿才往马腹上一夹,高喊了一声:“走!”
随同韩遂来到此处的将士们,听到他的喊声,纷纷加快了速度,往他们自家的驻地去了。
马腾把大军交割给了沮授,沮授接管之后,先是查看了将军们的名单,尔后又点了军中兵马以及粮草、兵械总数,这才宣告接管马氏大军。
跟随马腾多年,马氏大军中的将领们,虽说嘴上不讲,可心内对沮授却很是不服。
一介文士,从未在西凉立过寸土之功,如今竟是从马氏一族手中接管了大军,对马氏一族忠心耿耿的西凉将士们,心内自是要比韩遂还不爽利。
接管了大军,沮授也晓得他在军中并无威望,立刻传令下去,召集将军们到主帅营房议事。
主帅营房,顾名思义,是当初马腾召集众将议事和下达军令的地方。
沮授的命令下达,马腾军中的将领也都纷纷赶来。
进入营房,将领们一个个垂着头,并没有一人与沮授目光相对,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颓丧样。
“诸位乃是马氏旧部!”环顾着将领们,沮授对他们说道:“马腾老将军离去,诸位心内不爽利,某也是晓得!”
他说这些话时,将领们并没有哪个人抬起头来看他。
在这些常年征伐沙场的将军眼中,沮授不过是一介文士,根本没有统兵作战的能力,心内对他也是非常的不服。
虽说不服,可地位不如人,在这军中,还须听从沮授号令,因此将军们采取的策略,便是垂头不语,不和沮授顶撞,同样的也不会开口附和他的任何话。
环顾着厅内的将军们,沮授已是晓得他们心中在想着甚么。
假若接管马氏大军的是员武将,或许为了立威,会在此时惹出些事端,找两个不怕死敢顶撞的砍了脑袋。
沮授终究不是武将出身。
文士出身的他,行事多少还是要婉转一些。
见将军们都没有吭声,沮授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今日我等不过是在此处相识一场,望各位将军,日后多与某走动,彼此相熟,也好行事!就此,散了吧!”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将军们都愣住了。
众人彼此相互看着,并没有一人立刻离开。
一员西凉将军跨步上前,抱拳朝沮授拱了拱说道:“敢问将军,召集我等,莫非就是见上一见?”
“嗯啊!”点了点头,沮授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说道:“将军莫非还有甚事不成?”
“呃!”他毫不避讳的说出就只是为了见上一见,那问话的西凉将军倒是愣住了,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抱拳说道:“我等以为,将军今日召集众人,必定会有兵马调动诸事,将军莫非不欲改动军中现状?”
“改动现状?”沮授眨巴了两下眼睛,对厅内众人说道:“马老将军治军严谨,大军军容肃整,某乃一介文士,对军务尚且不熟,如何改动?若是改动,万一坏了军中部署,岂非误了大事?”
沮授如此一说,厅内的西凉将军们一个个满脸愕然。
在他们看来,寻常来说,新的官长到了,必定会对军中进行一些改动,即便不做大改,至少也会将人员调动一些。
可是沮授不仅没有对军中做出大改,就算是将军们的部署,也是没有半点调动,反倒一应全都是尊造马腾原先部署好的。
如此,着实是有些出乎将军们的意料。
“某不懂军务!”环顾着厅内的西凉将军们,沮授接着对他们说道:“陛下要某前来领军,也是眼下洛阳城内良将多数带兵出征,一些留守的将军,也都是军务繁重,只有某无事可做,便被陛下调拨到了此处。”
沮授话说的轻松,厅内的将军们,却是听的一个个满头冷汗。
行军打仗,计略和勇武最为紧要,文士出身,沮授勇武必定是不可能的,计略如何也是不晓得。
两者若无其一,将一支大军带好,至少是要有点领兵经验。
沮授偏偏说出他对军务完全不懂。
皇帝派了这么一个人到西凉,究竟能做些什么,还真是让将军们心内没底。
看着厅内将军们一个个满脸的愕然,沮授对众人说道:“众位,某虽是不懂带兵,你等却是懂得。自今日起,某必会时常请你等前来议事,捎带着也教教某领军之道!”
“将军!”沮授的话刚说完,又有一个西凉将军跨步上前,抱拳对他说道:“西凉一地,虽说并无叛逆盘踞,羌人却是时常惹事。那羌人骑术精湛,且勇猛善战,若将军不懂军务……”
“报!”西凉将军话还没有说完,厅外就传来一个兵士的喊声。
闻得兵士在外面大声喊叫,沮授吩咐了一句:“唤那厅外之人入内说话!”
站在厅内临门处的亲兵得了命令,应了一声,走出了前厅。
不过顷刻间,亲兵就带着一个背后插着几面小旗的斥候走了进来。
进了厅内,斥候环顾了一圈将军们,当他的目光落在沮授脸上时,他愣了一愣。
早就被派出去探查军务,斥候并不晓得马腾已经交出兵权,把大军交给了沮授。
“何事呈报,速速道来!”见斥候脸上带着迟疑,沮授向他追问了一句。
先是看了一眼沮授,斥候又把目光看向了将军们,还是没有开腔。
“哎呀!”见他一副纠葛的模样,一个西凉将军朝他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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