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守将把视线转开的同时,秦军军官向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那士兵看到眼色,并没有吭声,只是一抖缰绳,骑着马出了城门。
出了寿春城的秦军,从身后取下太史慈特意为他们配备的长弓,将一支前段包裹着油布的箭矢搭在弓弦上,取出火折,将油布点着,朝着天空射出了一箭。
曹军守将此时正在城门洞内,根本没看见那支飞向夜空的箭矢,可城头上的曹军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将军,有人向天空施放火箭!”一声呐喊盖住了大车行进时碾轧地面的声音,传进了曹军守将的耳中。
听到这声呐喊,曹军守将愣了一下,赶忙向一旁的秦军军官问道:“这是何……?”
他的问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原本和他一道驻马立于城门洞内的秦军军官猛然抽出长剑,朝他的颈子扎了过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曹军守将,发现长剑扎向他颈子,赶紧侧头向要闪避,可他刚避开秦军军官朝颈子刺过来的一剑,后颈已是被另外一个秦军劈出的长剑砍了个正着。
锋利的长剑劈在曹军守将的颈子上,一颗大好的头颅顿时与颈子脱离,翻滚着掉落在地上。
没了头颅的躯体还骑在马背上,直到战马朝前踏出了两步,才摇摇晃晃的跌落马下。
“我等乃是大秦将士,不想死的,即刻放下兵刃投降!”曹军守将被秦军兵士一剑劈落马下,领着这队秦军的军官高声喊了起来。
他的喊声刚落,离寿春城不远的山坡下,已是亮起了无数火把,阵阵震彻云霄的呐喊声,也随即传进了城内曹军的耳朵。
第919章大获全胜
寿春守将已被秦军斩杀,城内的曹军就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有些曹军蹿向另外几处城门,趁着秦军主力尚未来到,企图出城,也有一些曹军,在领军军官的率领下,意图夺回城门,向城门处的百十个秦军发起了猛扑。
从淝陵山上冲下的秦军主力,骑兵最先到达寿春城门。
城门洞内,百余名成功将城门诓骗开的秦军,正和一股曹军奋力搏杀着。
太史慈骑着战马,双手各持一支短戟,领着骑兵径直冲进了城门洞内。
城门洞内,百余名身穿曹军衣甲的秦军将士正奋力抵抗着曹军的反扑,当太史慈率领骑兵杀上来时,这些秦军才陡然感到压力一减,心知寿春城必定破了。
步行的秦军重步兵,速度虽然要比骑兵慢上不少,却也没有耽搁多久,在骑兵冲进城门之后,不过半柱香的光景,潮水般的秦军重步兵便涌入了城门。
守卫寿春的曹军人数本来就少,再加上没有了主将,各部各自为战,很快就被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秦军分割。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时辰不到,寿春城的阵阵喊杀便止歇了下来。
寿春被太史慈攻破,离此不过二十里开外的曹军主力,此时也是已被吕布率领的秦军击溃。
由于吕布军的冲杀,曹军仓促应战,焚烧军粮的大火是越来越旺。
被击溃的曹军在夜色中四处奔逃,许多人钻进了淝陵之中,消失于茫茫的丛林,更多的曹军则如同潮水般涌向寿春方向,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紧紧跟着的秦军将士。
秦军骑兵跟在曹军身后,挥舞着手中的朴刀,不断的劈砍着被他们追上的曹军。
一个个的曹军被劈翻在地,前面的曹军虽然听到身后传来同伴的惨嚎,可他们根本不敢回头,只是一味的玩命奔跑。
曹仁没有想到,早先他在寿春占了秦军的大便宜,才过了没有多久,秦军就在他的身上,将当日屈辱洗刷干净。
骑着战马,跑在溃败大军的最前面,由于慌乱,曹仁的头盔都戴的有些歪斜。
就在他领着溃兵向寿春奔逃的时候,前方突然亮起了一片火把。
拦住他们去路的火把并不是很多,远远看去,也不过只有五六千人的样子。
可眼下大军溃散,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力量,五六千人拦截去路,对于曹军来说,也已经是十分致命。
出现在溃散曹军前方的,正是早先一把火烧了他们军粮,尔后又从山路撤走的羽林卫。
高顺率领羽林卫撤入山中,并没有走太远山道便折返到大路上。
羽林卫是清一色的骑兵,虽然他们作战时并不一定依照骑兵的战法,有的时候也会步战,可他们行军,却从来都是骑着战马。
占据了快速机动的优势,羽林卫很快就抄了曹军的退路。
起先高顺并没有指望吕布会抓住战机向曹军发起全面进攻,因此他没有将羽林卫留在放火的现场同吕布对曹仁两面夹击。
刚撤走没多久,离寿春还有不近的距离,高顺就从落在队后的斥候那里得知了吕布向曹军发起进攻的消息。
得知吕布发起了进攻,高顺也不耽搁,赶忙命令羽林卫打起火把,折返方向截杀曹军。
让高顺没有想到的是,下令折返,并没有走上多远,他们就遇见了曹军的溃兵。
远远看见高顺率领的羽林卫拦住了去路,心慌意乱的曹仁赶忙勒住战马,满眼惊恐的朝四周望了过去。
“将军,快进山中!”他还在向四周张望,正寻找着逃生的道路,一个偏将策马冲到他身后,朝着侧旁的山岗一指喊了一嗓子。
循着那偏将手指的方向,曹仁发现左侧的山坡还算平缓,于是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在那偏将和十多名兵士的簇拥下,朝着山坡冲了过去。
潮水般的曹军溃兵,在曹仁退向山坡的同时,径直朝前涌了过去。
虽然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队,可一心只想逃离战场的曹军,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只是玩命的奔逃,根本也没心思考虑前方那支军队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天色很暗,溃逃的曹军又如同潮水一样一眼也望不到尽头,曹仁在十多个人簇拥下逃离,根本没有引起秦军的注意。
骑着黄骢马,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率领秦军在背后一路掩杀。
他们冲过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曹军的尸体,而前方,则是乱哄哄只顾玩命逃窜的曹军。
率领羽林卫迎着曹军缓辔而行,眼看着最前面的曹军已经到了离他们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高顺抬起了手臂,高声喊道:“阵列散开!”
五千羽林卫,随着高顺一声令下,立刻散了开来。
整整齐齐摆列着阵型,羽林卫两百人一列,共分为二十五列,将前方的道路拦了个严严实实。
一些反应快些的曹军,见前方的道路被堵死,心知若是再往前跑,必定会成为羽林卫的刀下之鬼,赶忙四散着向两侧的山林跑了去。
还有一些相对迟钝的曹军,别人都朝两侧跑,他们却是乱了,乱哄哄的喊叫着,径直跑向了等待收割他们性命的羽林卫阵列。
寿春与下蔡之间的道路上,进行着一场屠杀。
秦军将士挥舞着兵器,劈砍着逃跑的曹军,已经完全没了战意的曹军,在秦军的劈砍下,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
泥土的地面,洇满了殷红的鲜血,遍地都是死尸,空气中也弥漫着挥之不散的浓重血腥。
两日之后,一支从徐州出发的大军到达了淮南地界。
率领这支大军的,是个脸膛枣红、身穿绿色战袍的汉子。
汉子的体格并不算特别的魁伟,可他却给人一种精悍勇猛的感觉,一双丹凤眼始终如同睁不开似得半眯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倒是更让他多了几分威仪。
“关将军!”率领这支队伍的正是关羽,正领着队伍行进,前方来了一骑快马,到了离关羽尚有五六步的地方,马背上的骑士一勒缰绳,向关羽喊道:“寿春再战,秦军大获全胜!”
领军前往下蔡驰援,关羽正打算和曹军展开一场厮杀,却没想到大军竟然还没到,秦军就已经大获全胜。
他愣了一下,看着那报讯的骑兵问道:“可有探清消息?”
“消息确凿!”双手抱拳,骑兵对关羽说道:“曹仁七万大军离开寿春,军粮为秦军羽林卫焚烧,吕布趁势挥兵追击,曹军大败。曹仁败走,太史慈攻陷寿春!”
本以为进入淮南,会有一场大战,可大军离下蔡和寿春还有很远,秦军就已经解决了战斗,着实是让关羽有些愕然。
驻马立于当场,关羽迟疑了片刻,扭头向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你即刻前往下蔡,告知下蔡守军,徐州来兵驰援,听闻秦军大胜,关某已然领军折回!”
“诺!”亲兵应了一声,一抖缰绳,策马往下蔡方向疾驰而去。
关羽之所以专程派出一个亲兵前往下蔡,无非是要下蔡城内的秦军守将晓得,徐州刘备并没有坐视秦军和曹军厮杀,而是派出了援兵。
望着离去的亲兵背影,直到那亲兵远去,关羽才勒转战马,向他率领的大军喊道:“折回徐州!”
寿春再战,秦军大胜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洛阳。
双手负于身后,刘辩站在王府后园的湖边,凝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半晌也没有言语。
王柳、王榛姐妹两个站在稍远的地方,徐庶和陈宫则立于刘辩的身后。
“殿下!”刘辩在得知秦军胜了之后,许久都没有吭声,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只是默默的凝望着湖面,陈宫抱拳轻声对他说道:“我军夺回寿春,淮南便多了一道屏障,不知殿下因何不喜?”
“本王并非不喜,只是感慨颇多!”望着湖面,刘辩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身后的陈宫说道:“当年本王从董卓手中逃离,领兵同西凉军厮杀,还记得那时候的将士们多有夜盲。而如今,我军却是趁夜战胜曹军……”
“蒙殿下洪福!”刘辩话只说了一半,就万分感慨的轻叹了一声,徐庶则在一旁说道:“大秦将士餐餐有肉,蔬菜瓜果更是任其食用,而今哪里还会有夜盲?”
“不止是我大秦将士没了夜盲!”转身面朝着徐庶和庞统,刘辩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看着二人说道:“曹军也是无有夜盲,各路枭雄怕是同样麾下没了夜盲兵士!如此想来,当年桓灵二帝之时,天下百姓该是何等凄苦?这乱世,对百姓来说,或许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刘辩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徐庶和陈宫都是一愣,彼此看了一眼,并没有言语。
毕竟刘辩此时评论的,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在说桓灵二帝的无道昏庸。
这种话,生为大汉苗裔,刘辩倒是说得,可徐庶和陈宫若是说了,便是大不敬!
第920章没了谈判的资本
陈宫和徐庶都沉默着,刘辩也晓得,他说的话题是两个人都不敢轻易开口去接的。
不知何时,刘辩心内也是隐隐的有了种孤独的感觉。
后宫越来越多,麾下将士也是越来越精锐,猛将、谋臣也是要比当年多了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如今的刘辩,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总爱说自己是孤家寡人,而今的他还没有做上皇帝,就已经被一层深深的寂寞笼罩。
“殿下!”转身望着湖面,刘辩也没再言语,就在这时,一个卫士快步跑到他的身侧,抱拳躬身说道:“乌桓王子楼班求见!”
听说楼班求见,刘辩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扭头对身后的陈宫和徐庶说道:“我军在寿春一战之中,大败曹军,这楼班想来是坐不住了!”
“殿下英明,且看那楼班此番会提出甚么要求!”刘辩的话音才落,徐庶就跟着接了一句。
点了下头,刘辩并没有动身,而是对徐庶和陈宫说道:“本王再晾他两天,你二人且去见他,看看他有甚话说!”
“诺!”徐庶和陈宫同时抱拳躬身应了一句,向后退了两步,才朝王府外院走去。
待到二人离去,刘辩又向身后站着的王柳和王榛说道:“且去备条小舟,本王今日想要泛舟湖上。”
“殿下!”刘辩提出要在湖上泛舟,王柳有些迟疑的说道:“早先虽是从湖内捞起大鱼,只是不晓得……”
“大鱼哪里有这许多!”不等王柳把话说完,刘辩就微微一笑说道:“天下将乱,必胜妖孽!那大鱼也是在乱世刚起之时而生,而今大秦一派清明,如何还会有那等物事?”
刘辩话说的是信心满满,王柳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闭嘴不言。
跟在刘辩身后的几个卫士听说他要泛舟湖面,赶忙跑去寻了一艘小舟,将小舟泛到了刘辩站着的岸边。
小舟刚刚停稳,不等那几个卫士上前搀扶,刘辩已经是跨步跳了上去。
站在小舟上,刘辩朝王柳和王榛招了招手:“你二人也上船来!”
见刘辩招呼她们,王柳、王榛也没有迟疑,跨步走到湖边,跳上了小舟。
上了小舟,二人从卫士的手中接过船桨,原本在船上的卫士,则跳到了岸边。
双手背在身后,刘辩站在船头,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没再说话。
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一人持着一只船桨,插入湖面,泛着小舟朝湖心行去。
站在船头上,刘辩负着手,眉头微微蹙起,直到小舟离岸边已是有些距离,他才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王柳和王榛:“你二人觉着本王可怕吗?”
刘辩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王柳、王榛一时都没回过神来,俩人彼此看了一眼,都先是摇了摇头,尔后又都点了点头。
并没有回头看她们,刘辩也不晓得她们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追问了一句:“如何不回答本王?”
“殿下……”被刘辩追问,王柳没有吭声,王榛却是小声说道:“殿下有时可怕,有时又像是我二人的亲大哥一般,很是可亲!我二人也是不晓得该如何评说殿下!”
“功过自有后人评!”眼睛微微眯缝着,刘辩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慢悠悠的说道:“大秦越来越强,秦军越来越强,你等归附本王之前,也是各地豪杰,可本王却是不晓得因何,而今总是觉着心内空落落的……”
刘辩的话说的很是沧桑,王榛听着,只是觉着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开口,而王柳听了,却是心内一阵阵的抽搐着。
跟随刘辩的日子越久,王柳越能感觉到刘辩心底的寂寞。
看着刘辩的背影,王柳实在是难以控制情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听到王柳的叹息,刘辩转过脸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问道:“本王一时心内感慨,你却因何叹息?”
“殿下寂寞,末将也是感同身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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