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笃笃”的连续轻响,大多箭矢落入了河床,激起一团团小小的水花,也有一部分箭矢射中了徐州军船头的盾牌,在盾牌的反作用力下,折成两截,掉落在船头上。
一些木船的船舷上,也插上了许多箭矢。
虽说大多数箭矢没有给徐州军造成致命的伤害,可还是有少数运气不好的徐州军,被飞越盾牌的箭矢射了个正着,倒在了小舟内。
一个徐州军兵士,奋力的摇动着船桨,在他面前不足一步的地方,就是挡在船头的盾牌。
照他所处的位置来说,对面飞来的箭矢,根本不可能射中他。
可偏偏他的就是霉神罩顶,就在他放心大胆的摇动着船桨,奋力想要把船划到对岸时,一支从对岸射来的箭矢,夹着河风“嗖”的一声飞向了他。
感觉到有箭矢飞了过来,这徐州军兵士下意识的连忙侧头避开,箭矢贴着他的耳边擦了过去。
紧接着,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原本在他后面划船的同伴被那支箭矢射了个正着,身子一歪,从船舷上栽了出去,掉进了洙水之中。
还没来及松口气,哪知躲过一劫的徐州兵霉运并没有立刻消失,另一支箭矢紧跟着飞向了他。
这一次,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矢飞向了他的脑门。
随着“噗”的一声轻响,箭矢深深的扎进了那徐州兵的额头,从他的脑后贯穿了出去。
承受这河岸对面曹军射来的箭矢,乘着小舟渡河的徐州军弓箭手,也在弓弦上搭上了箭矢,不时朝河岸对面发起一轮反击。
专业的弓箭手,弓术自然是要比骑兵弓箭手更好一些,当徐州军发起反击时,曹军阵列中,立刻便有一些兵士被箭矢射中,翻身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河岸上的曹军与渡河的徐州军,展开了一场弓箭对射,在对射之中,双方互有伤亡。
曹军吃亏,是亏在他们随时要做好撤走的准备,将士们都是骑在马背上向河床内的徐州军发射箭矢,从而增加了他们被射中的可能。
而徐州军则是更加吃亏,在河中的小舟上,箭矢飞来,他们完全没有躲避的空间,有些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射来的箭矢将他们的身躯扎穿。
终于,第一只徐州军的小舟上了河岸。
“杀!”当徐州军登岸之时,李典将手中长枪朝前一指,提着长枪,纵马冲向了才登岸的徐州军。
登上河岸,徐州军还没来及布置防线,便被曹军的骑兵冲散,许多刚跳下小舟的徐州兵,被曹军骑兵巨大的冲击力撞了起来,凌空飞向了河床。
个别被撞飞的徐州兵掉落在后面同伴的小舟上,将小舟整个撞翻,更多被撞的凌空飞起的徐州兵,则直接掉进了就近的河床,他们的身躯在河床上激起了一团团水花。
被战马撞飞了起来,一般来说人是没有多少活下去的可能,但也有例外,只会重伤而不会当场死亡。
可若是被撞飞之后不是落在地面上,而是掉入了河水中,那即便是撞的再轻,也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
有几个被战马撞到,当时却没有死去的徐州兵,掉落到河床中,想要张开手臂用力的去扒拉水面,可他们的身体却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
慢慢的沉入河底,这几个徐州兵眼看着河面上的景象越来越朦胧,一口口河水呛入了他们的肺管,他们无法呼吸,憋闷的极其难受,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们帮助。
就连那些正在河面上奋力划着船的徐州兵,也是无暇顾及正缓缓沉入水底的同伴。
原本还有可能活下去的几个徐州兵,最终无奈的被河水吞噬,彻底消亡在着洙水之中。
河岸边上,越来越多的徐州兵登岸,李典率领的两千曹军,也渐渐的被逼退了一些,双方的战局很快发生了逆转。
站在河岸东面,尚没有渡河的糜竺,眼看着河岸西边的战况愈演愈烈,猛的一把抽出长剑,高声喊道:“杀!将曹军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随着糜竺这声喊,正在渡河的徐州军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向着李典率领的曹军又发起了一轮推进。
领军抵挡着徐州军的猛扑,李典觉着好似有些顶不住压力了,一枪挑翻一名朝他冲过来的徐州兵,将长枪一挥,高喊了一声:“撤!”
“果然!”曹军刚刚后撤,还在河岸东面的糜竺就向身旁的糜芳说道:“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我军便已突破洙水,此番与曹军厮杀,我军必胜!”
“全军渡河!”河岸对面的胜利,让糜竺多了许多信心,他大吼了一声,跨步朝河岸边上跑了过去。
见糜竺跑向河岸,糜芳连忙跟上。
上了一条小舟,糜竺站在小舟的船头,一只脚踏着船头的踏板,微微欠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河岸对面。
望着河岸对面时,糜竺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神采,那是一种信心满满的神采,是一种对这一战能够取胜,有着绝对把握的神采。
“全速追击!”小舟还没上岸,糜竺就高声向河岸边上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的徐州军喊道:“务必全歼曹军!”
第651章全部坑杀
徐州军与曹军在泰山一带展开激战,洛阳城内,刘辩也与徐庶、庞统正紧急商议着徐州战事。
“曹军未有扼守洙水,显然是要将徐州军引至尤来山,尔后于山谷之内歼灭。”指着刘辩面前的地图,庞统抬头看着刘辩,对他说道:“不出十日,糜竺必败!”
同样看着地图,徐庶也接着说道:“曹军的目的,便是引徐州军救援,糜竺急功冒进,两万徐州军,性命令人堪忧。”
听着俩人的分析,刘辩点了点头,向他们问道:“兵械、衣甲可有送到吕布军中?”
“已然送至!”刘辩问起兵械衣甲,庞统点了下头,对他说道:“吕布军只须死守小沛,以陷阵营战力,曹军人马虽多,可攻城不易,郭嘉应不会引军攻城。”
与洛阳数百里开外的小沛城内,吕布双手叉着腰,站在城内的街道边,看着兵士们推着一辆辆装满兵械和衣甲的大车从眼前经过,向身旁站着的陈宫说道:“公台所言果真不差,洛阳王还真是送来了如此多的兵械衣甲。”
“曹军击溃徐州军,只会向徐州推进,却不可能转而进攻小沛。”陈宫微微一笑,对吕布说道:“待到我军整备完毕,温候可领军前往徐州,只称是为刘备守城。刘备为迎击曹军,必定亲征,届时温候自后发难,便可一举夺取徐州!”
“好!”手按腰间剑柄,吕布点了下头,伸手朝陈宫的后脊梁上轻轻拍了一下,对他说道:“某有公台,何愁不得徐州?”
此时的徐州军,在糜竺和糜芳的率领下,一路追赶李典,来到了尤来山。
尤来山山峦连绵,虽说山势并不是十分险峻,可道路却很是难行。
引着他们来到此处的李典,早带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边沿着山路向前追赶,糜芳一边向糜竺说道:“此处山高水恶,我军不若折回山外,再做计较?”
抬头向两侧的山峰看了看,糜竺眉头拧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勒住战马,而是对糜芳说道:“眼见就要出得山中,若是此时折返,便是走了多少冤枉路……”
“将军快看!”就在糜竺和糜芳说着话的时候,跟在糜竺身后的一个亲兵抬手指着前方,大喊了一声。
此时大军已然绕过一道山梁,已是能够远远看见山外的景致。
出现在糜竺、糜芳视野中的,是黑压压一片根本望不到头的曹军。
曹军早已在此做好了部署,只等他们前来,便迎头痛击。
“不好!”看见曹军,糜竺低声叫了一句,立刻向身后的大军下令道:“缓慢后撤,莫要出谷与曹军决战。”
等在谷外的,正是夏侯渊率领的曹军主力。
远远看见徐州军出现在山谷内,夏侯渊冷冷一笑,将手中大刀举起,朝前一指,高喊了一声:“步兵冲锋!”
山地作战,骑兵完全施展不开,就连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也会由于树木和山坡的影响,效用大打折扣,在这种地形厮杀,最好的便是步兵冲杀。
夏侯渊一声令下,潮水般的曹军步兵,手持盾牌、短矛,呐喊着朝山谷内涌去。
见曹军发起了进攻,糜竺一把抽出长剑,向山谷内的徐州军喊道:“将士们,迎敌!”
糜竺的喊声刚落,徐州军尚未来及列起阵型,山谷两侧便传来了一声锣响,无数蛰伏在山上的曹操军蹿了出来,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山谷内的徐州军。
“放箭!”蹿出来之后,率领这支曹军的乐进,丝毫不做任何耽搁,将手一摆,立刻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从侧面飞向了山谷内的徐州军,毫无防备的徐州军,在箭矢的攻击之下,立刻被射翻了一片。
山坡上的曹军,在弓弦上搭起羽箭,不停的向山下施放着。
起先曹军发射的箭矢,还是成片飞出,到了后来,由于兵士们射箭的速度不同,羽箭竟是连绵不绝,真的像是两侧的山坡上落下了一场箭矢形成的雨幕。
无数徐州军在箭矢中倒下,更多的徐州军则将盾牌挡在了身侧,遮蔽着从侧旁飞来的箭矢。
“杀!”已经冲进山谷的曹军,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朝着徐州军猛扑了上去。
“迎敌!”两侧有曹军埋伏,糜竺已是晓得中了曹军的计,可此时他却不可能立刻命令大军后撤。
眼下大军士气正是最低落之时,若是后撤,不仅无法撤出山谷,混乱的军队反倒像是一群猪猡一样,被曹军赶着追杀。
潮水般的曹军重步兵,涌进山谷,猛扑向徐州军。
而徐州军,虽然强撑起士气迎敌,可将士们已然发现敌军早有埋伏,胆气先是怯了一半。
冲进山谷的曹军,手持着盾牌,狠狠的向徐州军撞了上来。
最前面的徐州军,同样持着盾牌,承受着曹军的强大撞击力。
成片的人在相撞中摔倒在地上,有些人运气不好,还没等到爬起,就被其他人的脚踩趴了下去。
也有一些人,根本就没来及想到要爬起来,脊梁就被敌军的短矛扎穿。
当然,摔倒在地上的人并不是全都没有爬起来,也有一部分,在摔了个趔趄之后,翻身跳了起来,大吼着,反扑想敌军。
短矛翻飞,喊杀阵阵,并不算宽阔的山谷内,一时血花飚溅,残肢四飞。
双方挤在一处,都在拼死往前冲,就在曹军重步兵推着徐州军,一边缓慢前进,一边与徐州军相互劈杀着的时候,山坡上早先埋伏好的曹军,也丢下了长弓,提起盾牌和短矛,呐喊着冲了下来。
山坡上冲下来的曹军,并没有拦腰截杀徐州军,而是直扑向徐州军的后阵,明显是要将这支军队彻底剿灭在这个山窝里。
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曹军,狠狠的撞到了徐州军的队尾。
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的徐州军,奋力的抵挡着曹军的冲击。
手提长枪,乐进步行着向徐州军猛冲过去。
乐进手中的长枪翻舞,每挥出一枪,便会有一名徐州军被他挑翻在地。
跟在他身后的曹军,见他杀的勇猛,也呐喊着,加紧了向前推进。
从徐州军背后杀出的曹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可他们却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而且正面冲锋的曹军,在推进时给徐州军造成了很强的心理压力,也正是因此,在两头曹军的奋力刺杀下,徐州军的防线就如同弹簧一般,被紧紧的压迫着。
“冲出去!”被挤在大军正中,眼见战局根本没了转机,糜竺手中长剑一挥,高喊了一声。
就在他发出这声喊的同时,一支箭矢从远处飞了过来,“噗”的一声扎进了他的肩头。
肩胛中箭,糜竺身子一震,眼见就要翻身掉落马背。一旁的糜芳连忙一把拽住了他。
拽住糜竺,避免了他掉落战马的厄运,糜芳猛的朝糜竺战马的后胯上踢了一脚。
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带着糜竺朝后军冲了过去。
紧跟在糜竺身后,向后快速撤去,糜芳一边撤,一边大声喊道:“后方敌军薄弱,随本将军杀出去。”
在曹军的猛力攻击下,早已没了多少士气的徐州军,听到糜芳这声喊,立刻调转了方向,向着乐进率领的这支曹军压了过去。
人数本来就少,虽然徐州军士气已经快要到了崩溃边缘,可一两万人同时发起冲锋,却也不是乐进麾下这几千人马能够轻易承受。
只不过顷刻之间,乐进率领的曹军就被徐州军撕出了个口子,糜芳护着糜竺,飞快的冲出了战场,也不管身后的徐州军将士,在十数名骑兵的掩护下,径直朝他们进入山谷的方向冲去。
主将已经撤走,徐州军的士气顿时跌到了谷底。
许多被曹军逼近的徐州军,纷纷丢下兵器,抱头跪在了地上;也有一些徐州军,从包围圈中冲出,蹿上了山坡,消失在密密的山林里。
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曹军便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骑着战马,走在满是两军尸体的山谷内,看着遍地的尸体和那些抱头跪在地上,已经被曹军控制了的徐州兵,夏侯渊提起大刀,用刀尖指着跪地的徐州军,向身后的亲兵说道:“将这些人,全都挖坑活埋!”
“诺!”亲兵应了一声,安排曹军兵士们挖坑去了。
听到夏侯渊说话的徐州军降卒,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嚎,很多人哭嚎着,哀求着夏侯渊不要杀死他们。
可夏侯渊哪里会听他们的解释,一抖缰绳,策马朝前去了。
先前阻截徐州军后路的乐进,闻之夏侯渊下令将降卒全都活埋,连忙四处寻找夏侯渊。
刚找到夏侯渊,乐进就跨步跑了上去,抱拳朝骑着战马的夏侯渊拱了下,仰脸望着他说道:“夏侯将军,那些兵卒已然放下兵械,若是悉数诛杀……”
“乐将军!”不等乐进把话说完,夏侯渊就蹙起了眉头,对他说道:“莫非你忘记曹公老父了?”
第652章冲锋陷阵全靠他们
丢下一句话,夏侯渊抖了下缰绳,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走了。
望着夏侯渊的背影,乐进也感到很是无奈。
上万名被俘的徐州兵,即将活活被坑杀,虽说心内对此一举很是不赞同,可乐进也是无法,毕竟曹操的父亲是因徐州军的截杀而死。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徐州展开。
数天之后,身在洛阳的刘辩,得到徐州军大败万余官兵被曹军坑杀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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