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渠帅成全。”何曼朝刘辟拱了拱手,谢了一声,随后又对坐在一旁的刘辩说道:“先生可愿随某前去军营?”
在接受何曼邀请之前,刘辩就已经盘算好了。何曼给人的印象是为人粗豪,像这样的人,一般来说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坏水,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要好对付的多。
而刘辟本身面相就有些阴鸷,不像个磊落的汉子,更不用说他这里还有个单福。留在这里,想要离开军营,可比到了何曼那里再想离开难上许多。
盘算清楚利弊,刘辩心里早打定了主意,何曼刚和他说话,他就连忙站了起来抱拳应道:“渠帅相邀不敢不从,只是内人还在刘渠帅夫人处……”
“刘渠帅,你不会让某请到刘先生和周将军,却要将先生的夫人留在此处吧?”刘辩的话还没说完,何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扭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刘辟说道:“恳请渠帅将夫人请出,我等此刻便要赶回军营。”
“渠帅有要务在身,无法前去何渠帅军营。”刘辟还未来及回话,坐在帐内的单福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朝何曼躬身一礼说道:“在下愿代渠帅前往陪客,不知何渠帅可否应允?”
第35章舞娘
刘辟的军队驻扎在谷地,而何曼则选择了山岗。他的军营也不像刘辟的军营那样摆列的井井有条,一片树木间隙相对宽阔的山岗上,星星点点散乱的摆列着许多行军帐篷。
这里就是何曼的军营!
与刘辟的军营相比较,何曼的军营摆列完全没有章法,一旦有支擅于潜伏的军队向他们发起突袭,他们将会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何曼与几名黄巾军将领骑着马在头前带路,刘辩等人则在一群何曼的亲兵簇拥下紧随其后。
“先生。”走在前面的何曼等人已经下了马,将马交给亲兵牵着,爬上了山坡,刘辩正要跟在后面向山上走,单福快走了两步追上他,小声说道:“先生是否认定从何曼的军营离开,要比从刘辟那里走轻易许多?”
刘辩心里正是这么盘算的,被单福一眼看穿,他愣了愣,扭头看着单福,却是什么也没说。
“若是先生有心离开,单福愿助一臂之力。”单福微微一笑,并不等刘辩答话,只是接着小声说了句:“晚些时候,单福会到先生帐内拜见。”
说完话,单福不仅不向前走,反倒是朝后退了两步,走到了刘辩身后。
刘辩没有回头看他,身旁还有着一些何曼手下的黄巾兵,与单福表现的过于亲密终究不太合适。
进了山林,何曼等人还没靠近军营,一队黄巾兵就迎了出来,当先的兵士双手抱拳,微微躬着身子对何曼说道:“禀渠帅,酒宴已备办妥当。”
听到那兵士说的话,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跟在刘辩身后的单福则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从刘辟的军营出来,何曼等人一路是马不停蹄,而且两个营地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即便在离开之前他就派人回来吩咐准备酒宴,也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备办妥当。
唯一的解释,就是何曼早已做好了算计。这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心思绝对不像周仓那样简单,在得知酒宴已经备办妥当的那一刻,刘辩瞬间改变了对何曼的看法。
跟着何曼等人进了军营,迎面又走出了十多个穿着锦缎襦裙的女子。
汉朝时期,深衣替代了早期的襦裙,民间女子大多都是穿着深衣。只有少数妇人会保留着襦裙的装扮。
许多人认为在汉朝,襦裙已被深衣彻底取代,直到魏晋南北朝时才重新兴盛。其实并非这样,上襦下裙的款式,在民间因过于肥大,行动不便,才被民间女子暂时撇弃,而富贵人家的女子,却还是喜欢这种飘然欲仙的款式。
十多个女子迎了出来,排成一列,微微欠着身子,朝何曼福了一福。
“今日贵客临门,你等要好生招待夫人。”何曼朝那些女子摆了下手,扭头对刘辩说道:“先生,这些都是某的家眷,夫人便由她们招待如何?”
看了一眼那十多个花枝招展,虽然相貌还算上乘,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庸俗意味的女子,刘辩点了点头,回了何曼一句:“内人便要劳烦夫人们眷顾。”
“与夫人们一同去吧。”应了何曼一声,刘辩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唐姬柔声说道:“晚些时候我再去接你。”
“诺!”唐姬欠身朝刘辩福了一福,抿了抿嘴,随着那十多个妇人向妇人们的营帐去了。
“山野之间,也无甚佳肴款待各位,略备了些粗鄙漏食,还望几位见谅”到了大帐前,何曼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刘辩、周仓和单福说道:“请!”
站在一旁的亲兵伸手把帐帘掀起,刘辩等人向何曼谢了一身,躬身进了大帐。
刚一进帐,刘辩就闻到了一股肉食和美酒的香味,两个身穿浅蓝色深衣的少女正跪坐在一只大大的酒桶前,用长杆的酒勺轻轻搅动着桶里的酒水。
帐帘掀起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两个正搅着酒水的少女听到响声,连忙扭过脸看向帐帘。
当她们看到何曼跟着三个陌生人一同走进帐内的时候,连忙站了起来,躬身立于酒桶两侧,对何曼说道:“恭候渠帅。”
“嗯!”何曼点了点头,朝她们一摆手,对她们说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少女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了大帐。
“几位请坐!”进了大帐,何曼再次向刘辩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扭头对一旁跟进帐来的黄巾将领说道:“只有酒宴却无歌舞,岂不是憋闷?你去将前些日子我等寻到的那几个舞娘引来,为我等歌舞助兴。”
“诺!”黄巾将领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大帐。
与在刘辟处相同,大帐内虽然为周仓准备了桌案,可周仓却坚持不坐,只是手按佩剑,站在刘辩的身后,护卫着刘辩。
周仓执意不坐,何曼也不勉强,只是告了声罪,自顾在上首的主位坐下,吩咐亲兵让人进帐斟酒。
听说这里还有舞娘,刘辩不由的又多看了何曼两眼。没想到这表面粗豪的汉子,竟然也懂得享受,在这深山里驻营,却也不忘抢几个舞娘过来解闷。
众人坐下不久,帐帘再次掀开,先前离去的黄巾将领引着九个穿着纱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这九个少女年岁相差不大,大约都是十六七岁,一个个柳腰娇颜,刚一进帐篷,就给众人带来了一股别样的清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穿宝蓝色长裙的少女,跟在她身后的八个少女则是一袭雪白纱裙。最后面的两个纱裙少女怀里还分别抱着一张瑶琴,想来应该是配乐的乐者。
进了帐内,穿着宝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最前面,八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少女则一字排开站在她的身后,朝坐在上首的何曼福了一福,娇滴滴的齐声说道:“奴婢拜过渠帅。”
相貌粗豪的何曼笑着朝少女们点了点头,抬手虚托了一下说道:“今日本渠帅有贵客,你等好生歌舞,本渠帅自不会亏待了你等。”
九个少女齐齐应了一声,怀抱瑶琴的两个少女走到大帐角落,在角落已摆上了两张琴案,她们在琴案后坐下,用纤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调好音色后,朝站在正中空地的七个少女点了点头。
清越的琴音响起,站在蓝衫少女身后的六个白衫少女小跑着散开,呈扇形将那蓝衫少女围在中间。
蓝衫少女则微微仰起头,高高抬起一只如葱般白嫩的手臂,柳腰塌下,圆翘的臀儿朝后挺起,摆出了起舞的姿势。
在蓝衫少女摆出起舞的姿势后,围在她身旁的六个少女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只不过那六个少女的身姿并不像她这么柔软,给人一种稍稍有些僵硬的感觉。
“出东门,不顾归;来入门,怅欲悲;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哺糜。上用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口儿,今非!咄!行!吾去为迟!白发时下难久居。”随着少女们偏偏起舞,蓝衫少女轻启朱唇,唱出了一首在东汉末年十分流行的《东门行》。
这首曲子很是适合起兵造反的黄巾军,在黄巾军将领的牙帐中,也经常能听到。
出身黄巾军的周仓与何曼,在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心内自是颇有感慨。当年他们正是因家中缺吃少穿,眼见全家人都要饿死,才信了太平道,跟随张角兄弟造反。
哪知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在起事之后,相互间并不团结,而且军队的战斗力十分脆弱,数万黄巾大军被千余名汉军击溃的战斗屡屡发生,仅仅只过了几个月,张角、张宝、张梁兄弟就先后战死,黄巾起义也宣告失败。
与一脸唏嘘的周仓、何曼相比,没有参加过黄巾起义,更没有尝试过家中无米下锅的刘辩自然是不会有那么深的体会。
他朝对面坐着的单福看了一眼,只见单福也是一脸的淡然。
少女们正歌舞着,帐帘掀开,从外面走进来五个穿着墨蓝色深衣的少女。
与正在歌舞的少女相比,这几个少女的年岁更加小些,顶多不过十四五岁。进帐之后,其中两个少女低着头从大帐侧面的角落走向了何曼。
另外三个少女,有一个到了单福身旁,跪坐在他的侧面,伸手拿起一旁酒桶里的长杆酒勺,为单福斟起酒来。
走向刘辩和周仓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个挨着刘辩坐了,而另一个则站在周仓身旁,看着何曼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将军不愿坐下吃酒,你也伺候刘先生吧。”何曼一手搂着跪坐在他右侧的少女,把手掌探进少女胸前的衣领,另一只手朝周仓身旁的少女摆了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得了何曼的吩咐,那少女微微躬了躬身子,上前两小步,跪坐在刘辩的另一侧。
刚进军营没多会,连续见到了二十来个女子,刘辩很是纳闷,何曼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是如何带着这些女子一同作战的?
第36章一眼看穿
有歌舞相伴,而且身旁又有美女作陪,大帐内的气氛并不像先前在刘辟营内那样紧张。
不过即便如此,刘辩还是丝毫没有放松过警惕。如果何曼没有提前备办好酒宴,他或许已被何曼那粗豪的外表蒙蔽。
人往往就是在一些小事上算计的太精细,反倒暴露了真实的意图,何曼这次就犯了这样的错误。想要以情义留住周仓,却因此破坏了粗豪外表给刘辩带来的好感,可谓是得不偿失。
酒过三巡,何曼已有了些许醉意,刘辩和单福此时也是一脸酡红。
何曼轻轻拍了两下巴掌,帐内的琴声戛然而止,正翩翩起舞的少女们也敛起舞姿退到一旁。
“此女乃是某从官军手中抢来。”有了些许醉意的何曼指着身穿蓝衫的女子,对刘辩说道:“自从得来此女,某从未染指于她,今日某便将她赠于先生侍寝如何?”
“多谢渠帅美意。”刘辩微微躬着身,双手抱拳对何曼说道:“在下若是不由内人陪同,彻夜都是难以安眠,侍寝一事,在下虽是满心向往,却是无福消受,还望渠帅海涵。”
原本何曼打算在刘辩答应收纳蓝衫少女之后,提出请他和周仓留在这里的要求,没想到刘辩却是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好吧!”何曼愣了愣,脸上现出一抹不快,不过这抹不快并没有逗留多久,旋即便彻底消散,他朝那几个跳舞的少女摆了下手,对她们说道:“你等且退下。”
不仅是几个跳舞的少女退了出去,就连坐在刘辩等人身旁的少女也都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先生既不喜好美色,某便不相强,今日某等都有了些许醉意,先生与周将军想来也不便上路。”少女们退出去之后,何曼站起身,对刘辩说道:“某有些倦乏了,晚间再备办酒宴请二位先生与周将军前来。”
说完这番话,他也不等刘辩等人站起身,对帐外喊了一声:“来人,安排几位贵客前去歇息。”
刘辩本想向何曼辞行,可何曼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当他和对面坐着的单福站起身的时候,帐外走进两名黄巾将领。
“渠帅已为几位安排好了下处,几位请随我二人前来。”进帐之后,两个黄巾将领抱拳朝刘辩等人行了一礼,其中一人说了这番话,随后二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帐帘两侧,齐声对刘辩等人说道:“贵客,请!”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何曼显然是不想给刘辩等人说话的机会。心知此时辩解并没有什么用处,刘辩也不再和他多说,只是双手抱拳拱了拱,转身朝帐外走了去。
周仓跟在刘辩身后,也是向何曼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唯独单福,起身后双手抱拳,深深朝何曼行了一礼,才随后离开大帐。
出了大帐,在两名黄巾将领的引领下,刘辩等人朝着军营西面的林子走了过去。
走没多远,刘辩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何曼的大帐张望。
“先生……”刘辩停了下来,周仓和单福也止住脚步,引路的黄巾将领向前又走了几步,感觉没人跟上,才回过头来,见刘辩等人都在望着何曼的大帐,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先生为何不走了?”
“在下内人尚在渠帅夫人处……”看着何曼的大帐,刘辩说道:“在下须去将内人接出方可。”
“先生无须担忧。”刘辩的话音才落,两名黄巾将领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笑了笑说道:“夫人早先已去歇息,此刻正在等着先生。”
“哦!”听说唐姬已经被送去休息,刘辩才算是放了些心,在何曼的军营里,何曼想要对付他们,随时都可以下手,根本没有必要骗他,他应了一声,转过身与周仓、单福一同跟着两个黄巾将领继续向西面的林子走。
何曼的军营在山林之中,因为有树木的遮挡,帐篷不可能成片连接,虽说他这里人数比刘辟的军营少了许多,可占的地域却是要比刘辟的军营还大。
跟着两名黄巾将领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刘辩等人来到了几张相互连接的帐篷前。
刚走近这几顶帐篷,听到脚步声的唐姬就从其中一顶帐篷里钻了出来。
“吃饱没有?”唐姬敛身向刘辩福了一福,刘辩双手扶上她的肩膀,轻柔的问了一句。
看到刘辩这一举动,两个黄巾将领把脸转向一旁,背对着众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单福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所认识的人,还从来没有对女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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