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树时,他双手举着兵刃,兵刃朝向的,正是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军。
被他盯上的汉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头顶上会有人落下,听到自上方传来爆喝声,只是扭头往上看了过去。
那汉军眼看着从树上跳下的汉子将要劈中他,从侧旁突然蹿来了一条赤红色的身影,另一个汉军紧握着朴刀,猛的将朴刀扎向了跳下树的汉子。
锋利的朴刀在那汉子劈中被盯上汉军之间,从他的腰肋刺入,将他的身体贯穿。
被朴刀刺中的汉子,凌空打了个翻滚,重重的栽倒在积满厚厚落叶的地面上。
险些被劈中的汉军朝救了他的同伴投去了感激的一瞥,持着朴刀,怒吼了一声,冲向离他最近的汉子。
双方在林子中展开了厮杀,没有乱了阵脚的汉军,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被几个汉军围着,络腮胡子奋力挥舞着铁剑,可他劈出的每一剑,都会砍在汉军手中的盾牌上。
稍远处,一些汉子见他被汉军包围,想要上前解围,却被几个汉军给拦阻了下来。
山林里传出喊杀声,甘宁猛的站了起来,向跟随着他的汉军喊道:“杀上山去,一个不留!”
喊声刚落,他已经是率先朝着山脚冲去。
两千五百名等待战机的汉军,早已是按捺不住厮杀的**,甘宁的命令刚下,他们就潮水一般的涌向了山头。
眼看着汉军冲了出去,老六竟是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一眼押解着他的两个汉军,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派轻松。
刘辩答应过他,只要带领汉军剿灭了贼人,就不会要他的性命。
一路上都是他在给汉军引路,虽说路途引的不对,毕竟是找寻到了贼人,无论如何,刘辩也是没有理由再杀他。
只要能活下去,至于将来活的怎样,他可没那些闲暇去想。
两个看押着老六的汉军并没有理会他,眼看着同伴们跟在甘宁身后朝着山坡冲去,他们是羡慕的要死。
许久没有厮杀过,他们对战斗有着一种莫名的渴望。
许多汉军将士也是像他们一样,不知道将来一旦没了战争,他们还能再做些什么!
从两个汉军脸上看出了对厮杀的渴望,老六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和如今的大汉朝廷作对,无非是死路一条。
山林中的贼人,本以为冲出来之后,能杀五百名先一步进山的汉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渐渐的,他们发现,汉军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越战越有序。
五百名汉军,很快就对贼人形成了个包围圈。
一些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汉子,试图冲击汉军的包围圈,却连续遭遇阻挡,不得不退了回去。
山下传来阵阵喊杀声,正在厮杀中的汉子们晓得,汉军向山上发起了冲锋。
一旦汉军上了山,他们这些人想要冲出去,便是再没了可能。
心内焦躁,一群汉子呐喊着,不要命的向阻挡住他们去路的一群汉军扑了上去。
汉子们手持着兵刃,冲到汉军近前,狂吼着将兵刃朝汉军兜头盖脸的劈砍着。
手持盾牌的汉军将士们,一边用盾牌推挤着迎他们杀上来的汉子,一边将朴刀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间隙戳刺出去。
装备简陋的汉子们,哪里会是训练有素的汉军对手,在汉军朴刀的戳刺下,不断的有人倒下。
双方厮杀的场地并不算宽敞,而且还到处丛生着树木。
倒下的尸体堆积在地面上,厮杀中的人们,只能踏着尸体向敌方发起进攻。
率领大军从山下杀了上来,甘宁一眼便看见正同偏将战在一处的络腮胡子。
要说那络腮胡子,也是有些本事,他挥舞着铁剑,与他厮杀的偏将,竟是被逼的只有招架的能耐,根本无力还手。
看到络腮胡子,甘宁爆喝了一声,纵身冲了上去。
林子中可厮杀的空间狭小,他并没有携带长兵器,只是手中持着长剑,冲向贼人头领。
跟在甘宁身后的汉军将士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被先上山同伴围着的贼人。
汉军主力赶到,那些厮杀中的汉子,顿时没了胆气,许多人甚至放下兵刃,企图通过投降,获得活命的机会。
一个汉子,双手举起兵刃,跪倒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汉军从身前身后跑过。
跑过去的许多汉军都没有理会他,他正觉着可能会有活下去的希望,一个汉军兵士走到了他的身后。
发觉到身后有人,那汉子赶忙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的不仅是身穿大红衣甲的汉军,还有一柄闪烁着寒光朝他劈下来的朴刀。
惊恐的发出了一声惨叫,汉子的叫声还没结束,朴刀已经劈到了他的后颈上,喊声顿时戛然而止!
头颅如同皮球一般翻滚着掉落在地上,几个从旁边跑过的汉军,竟是将那颗头颅踢的远离了没有脑袋的身躯。
冲向络腮胡子的甘宁,一路上都在劈砍着挡路的贼人喽啰。
一个个贼人喽啰,随着甘宁长剑的挥舞倒了下去,不过顷刻间,甘宁已经冲到了络腮胡子近前。
见甘宁上前,与络腮胡子厮杀的偏将连忙后撤了几步。
把偏将逼的朝后退了几步,络腮胡子扭头看向了甘宁。
从铠甲他便看出,甘宁是这支汉军的主将。
只要把主将斩杀,或许这一战还有转机!
心内揣着这样的打算,络腮胡子爆喝了一声,抡起铁剑,朝甘宁头顶劈了过来。
铁剑眼看着要劈中甘宁,只见甘宁步子一撤,腰一拧,闪避开了劈想头顶的一剑。
躲开这一剑的同时,他双手握着剑柄,猛的朝前一割,锋利的长剑从络腮胡子的小腹划了过去。
剑刃割开了小腹,络腮胡子只觉得腹部一热,一团物事从里面喷涌了出来。
双手握着剑柄,他低头朝小腹看了过去,只见被甘宁割开的伤口处,一团肠子正随着鲜血喷涌而出。
看到这一幕,络腮胡子眼前一黑,身体朝着侧面倒了下去。
可并没有等他倒下,甘宁已经是再度回身,双手握着剑柄,将长剑朝他的后颈猛劈了下来。
正朝侧旁倒下的络腮胡子,或许根本不会再感觉到疼。
锋利的长剑劈中他的后颈,颈子顿时被砍成两截,毛绒绒的脑袋翻滚着掉落在地上,那具没了头颅、腹部挂着大肠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积满厚厚落叶的地面上。
看了一眼倒下的络腮胡子,甘宁的目光投向了林子中的人们。
厮杀还在继续,冲上山林的汉军,正逐步的将还反抗的汉子们压缩在一个小小的圈中。
圈外,一些头像的汉子,不是被汉军当场砍杀,就是被四马攒蹄的捆成了粽子。
第1586章乱臣贼子不留活口
汉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反抗的贼人也是越来越少。
终于,最后一个反抗的贼人倒在了汉军的战刀下,林子再度恢复了沉寂。
铺满了厚厚落叶的林子中,挤挤挨挨的躺了许多被汉军砍杀汉子的尸身。
这场战斗,汉军伤亡极小,只是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有少量伤亡,到了后来,形式几乎转变为了一面倒,贼人给汉军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许多汉军将士抬着尸体,将他们丢进才挖出的深坑中。
汉军有个惯例,每每厮杀之后,都会替敌对方掩埋尸体。
倒不是他们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而是刘辩曾经教过他们,战场上遗留尸体,或许会滋生瘟疫,给自家带来难以承受的灾难!
不少厮杀中没有被斩杀的汉子,身上捆缚着麻绳,相互簇拥着跪在林子中。
他们挤在一处,一双双满是慌乱的眼睛不住的朝走来走去的汉军将士张望。
当初信奉百花道君,如今道君不见了踪影,领头的大哥也在厮杀中被甘宁斩杀,汉子们心中对那位号称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道君已满是怀疑。
可惜他们的怀疑来的太晚,如今即便是后悔,也没可能安然无恙。
刘辩已经下达了旨意,战场厮杀不留任何俘虏!
只是投降的汉子们还不晓得罢了!
看着将士们把一具具尸体丢进坑中,甘宁脸色是一片凝重。
他紧锁着眉头,刻意的把目光避开了已经放下兵刃投降的那群人!
掩埋完了尸体,林子中将会有一场屠杀。
或许外面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林子里发生了什么,身为这场厮杀主将的甘宁,却是不可能回避眼前的现实。
没有人天生就是屠夫,甘宁当然也不是!
敢于在天子脚下作乱,要怪,只能怪这些汉子实在是太胆大妄为!
两个汉军兵士抬起最后一具尸体,将尸体丢进坑内,被杀死的贼人尸体已是全部处理完毕。
甘宁最终还是扭头看向了那些被俘虏的汉子,朝押解着他们的汉军摆了下手。
见了甘宁的手势,一群汉军立刻上前,架起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汉子,将他们朝一处没有填埋尸体的深坑走了过去。
被拖向深坑,汉子们立刻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其中不少人发出了惊恐的喊叫。
他们的喊叫和求饶,并没有博得汉军的同情。
对刘辩有着绝对忠诚的汉军,面对这些意图颠覆朝廷的汉子,是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
押解着他们走到深坑前,那些汉军各自扭着一个汉子,纷纷朝着他们的腿弯踹了过去,其中一些汉军在踹向他们腿弯时,口中还在喝骂着。
被踹的跪在地上,几个汉子扭动挣扎着想要逃走,押着他们的汉军早是一把揪住了他们的发髻,将锋利的长剑贴在他们的咽喉上,用力一划。
长剑从他们的咽喉划过,挣扎着的汉子们顿时没了声息,颈子上还喷涌着鲜血,便被抹了他们脖子的汉军一脚给踹进了坑内。
那些挣扎相对弱的汉子,命运并没有比他们好多少。
押着他们的汉军揪着他们的发髻,也是将锋利的长剑贴着他们的咽喉划了过去。
被诛杀的汉子们,一个个滚落进坑内,那些还没被轮到的汉子,则已是满脸惊慌,有些人甚至已经想到了逃跑。
同汉军厮杀时,他们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此时汉军更不可能让他们成功逃脱。
一些汉子刚起身,还买来及撒开腿逃走,就被汉军追上。
汉军追上这些汉子,也不将他们擒住,直接挥舞着朴刀,朝他们就是一通猛砍。
眼睁睁的看着企图逃走的同伴被汉军砍杀,那些也想跟着逃走的汉子,又纷纷蹲了下去。
留下或许还有一条生路,逃走必定是遭到当场格杀。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明明已经陷入了死地,却还会幻想着能够死里逃生。
被汉军屠杀同伴的场景镇住,那些蹲下的汉子们,一个个神色惶恐的朝汉军张望着。
忐忑和恐惧并没有救下他们的性命,一个个汉子被汉军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深坑前,挨了一剑之后,又像是只被舍弃的破麻包一样被丢进坑内。
屠杀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起先的混乱渐渐平息,整场杀戮竟然是有序的进行着。
当汉军抹掉最后一个汉子颈子,甘宁下达了命令:“将所有深坑填平,我等下山!”
他的语调很淡,淡的就像是根本没看过刚才发生的屠杀!
有厮杀就有杀戮,大汉境内百姓衣食丰足,朝廷甚至免去了许多本应存在的赋税,这些人却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以神鬼之说祸乱世间。
杀了他们,便是告知大汉朝廷统辖下的人们,无端生事,朝廷绝不会充耳不闻!
一些汉军将士,将土块落叶丢进深坑,掩埋住那些尸体。
历经了一场厮杀后又发生了一场屠杀的林子,随着汉军的撤离,终于彻底的宁静了下来。
几只鸟雀在汉军离去之后,返回了这片林子。
小鸟蹲在枝头,一边吱吱喳喳的鸣叫着,一边歪头看着林子内新起的几处大鼓包,好似很纳闷这里的景致,怎和它们离去时有着很大的不同。
甘宁诛杀了贼人,聚集在一处的贼众无一逃脱,至于那些早先溃散,后来不晓得跑到哪里去的贼众,则是捡了条性命。
大军沿着小河,朝陶家庄方向开去。
此时的陶家庄内,刘辩也已是打算返回洛阳。
若不是出了皇宫来到这里,他还不知道邙山一带出现了这种情况,返回洛阳之后,他还有许多事想和管理洛阳周边的官员们谈谈。
被刘辩救下山的左慈,虽说是从贼人手中逃脱,可他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左慈知是通晓一些养生之道,尤其是对男女之事极为所长。
这种能耐,在民间或许还会得人追捧,可对于刘辩来说,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当年的于吉,至少还会推算命数。
于吉死后,刘辩也是见过几个道人,可那些道人并无甚么能耐,只不过是嘴上功夫了得,没用多久就被刘辩下令驱赶。
之所以没有将左慈赶走,刘辩也是有着一些想法。
左慈擅长养生之道,将他留下,从他那里学些养生之术,虽不能长生不死,却也可以延年益寿,多持掌几年朝廷!
刘辩的想法没有告诉左慈,心内很是不安的左慈,整日里也是呆在住处,连房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眼看就要返回洛阳,在陶家庄已是没有什么事可做的刘辩,派了名卫士,前去延请左慈,打算和他商量一同返回洛阳之事。
卫士得了刘辩的吩咐,自是匆忙转告左慈。
亲眼见证过卫士们同贼人厮杀的左慈,对刘辩和汉军,已是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忌惮,从卫士处得知刘辩召见他,他也是不敢有半点耽搁,赶忙随着卫士,往刘辩在庄子内的住处去了。
左慈在卫士引领下来到刘辩住处,刘辩正在房内和陶浣娘说着话儿。
来到陶家庄,对庄户人家生活颇为熟悉的陶浣娘,能告知刘辩的事情自是要比其他人更多一些,毕竟她曾经在这样的庄子中生活过。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卫士的声音:“启禀陛下,左慈来到!”
听说左慈来了,刘辩对陶浣娘说道:“你且去歇着吧,朕与这左慈有些话要说!”
“诺!”应了一声,陶浣娘向刘辩行了一礼,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走向内间房。
待她进了内间房,刘辩才向门外吩咐道:“请他入内说话!”
报讯的卫士应了一声,随后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出现在刘辩眼前的先是那名卫士,待到卫士撤步站在一旁,左慈的身影出现在了刘辩的视线中。
看到左慈,刘辩微微一笑,朝他比划了个手势说道:“道君且坐下说话!”
最担心的,就是刘辩以道君这个称谓称呼他,左慈心内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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