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妖皇- 第142部分

“那十几年里，虽然你并不知道，但我的生活中只有你，只有你！为了你，所有的这些，我都忍受了，都是为了你！！”

这时候，栾天已经瘫坐在地上，他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世界，仿佛都已颠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这是他苦苦追寻的真实，既是他极力所寻求的事实，他便要一力承受。

原来有些事，不知道真的比知道，要好。

而这时候，紫衣的发泄还未停止，她盯着地面上低头不语的栾天，继续大声喊着：

“我便是这么傻，只因一缕神魂，便爱上了一个从未真正谋面的男子，并且还爱的如此之深！”

“我不想欺骗你，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好想把我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有！！！”

吼着，吼着，紫衣突然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她身体剧烈抖动着，哭泣的声音，撕心裂肺。

栾天抬起手，想去扶扶她，伸至一半，却又无力的垂下，他冲着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一个字。

栾天踉跄着站起身，除了紫衣的木屋，脚步木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木屋。

接连的数日，数十日，栾天都没有再从他的木屋中走出来，紫衣亦是如此，没人知道他们各自，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这期间，木头多次进出木容天的房间，将两人的情况汇报给了他，木容天低头沉默不语，抬起头，口中喃喃：

“让他们自己慢慢想开吧，心结，还需用自己的心，方能解开。”

“或许，老夫亦有错···”

木头看到木容天的状态后，应了一声“是！”，便轻轻退出了他的木屋。

在木头走出以后，木容天仰头发出一声长叹，口中喃喃自语：

“这世间之事，都是可以精准谋算的，唯有人心，不可以，唯有感情，不可以···”

第320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十多日后，紫衣率先从木屋内走了出来，她的神色极其憔悴，脸色苍白，双眼没有一丝神采，瀑布般的长发，有些散乱。

在木家山庄，许多人在是看着紫衣长大的，紫衣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很精致，一直如此，如今天这样的情况，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紫衣的神情涣散，眼神木然，她缓缓的走到栾天的木屋前，静静盘坐下来，一句话都不曾说。无数名山庄守卫远远的望着她，眼中流露出同情与怜悯。

盘坐了半个时辰之后，紫衣缓缓起身，走入了山庄后院，进入了湖心阁。

紫衣在湖心阁待了许久，不知跟木月羽聊了些什么，六个时辰后，她从湖心阁走出，精神显得稍稍好了一些。

从湖心阁出来后，紫衣再次来到栾天的木屋前，在他木屋前又盘坐了半个时辰，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

半个时辰后，紫衣缓缓起身，望了一眼屋内方向，便慢步走回了自己的木屋。

木屋内，栾天盘坐在木床之上，他的表情比紫衣也好不到那儿去，紫衣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知晓。只是，他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栾天自然知道此事的错不在紫衣，至少她是无辜的，甚至也不全在妖狐紫衣，至少，她对自己并没什么恶意。

即便已经知道了妖狐紫衣的身份，在栾天心目中，仍不愿将她做第二人看待，她还是紫衣，还是那个他为之付出过全部感情的紫衣。

真正的紫衣让他感动，但却是很陌生，他恍然感觉自己的世界被分裂了，天塌地陷的感觉，真的有神魂被撕裂了的感觉。

此时若要怪，便只能怪木容天了，这一切，都是在他的主使之下才发生的。

他苦心孤诣设计让自己来此，所图必大，如今，他又将我困在山庄之内，让我静心修炼，却是为何？

“小离···”

“嗯？”

这几天，小离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很心疼栾天，但对这些事，她无法表态。

“妖狐紫衣所用的是你们族的天赋神通—幻形吧。”

“是。”

“难道你始终都未曾察觉出来？”

“没有，或许是她融合了地藏王遗骨的缘故，她的幻形，毫无破绽。”

“奥···幻形真的可做到与本体毫无区别吗？”

“当然，幻形的最初始阶段，乃是幻化出一模一样的容貌；在与幻化对象熟识，有了深入了解之后，幻形后还可使用对方法术”

“若是达到极致，可做到与幻化对象无任何区别···”

“那千年妖狐与紫衣长期相处，又融合了她一缕神魂，做到这点，应该不难。”

“这么说···若你想幻化的与紫衣一模一样，也是可以做到的？”

“自然。”

小离淡淡说道。

“呵呵···”

栾天不由得苦笑，他现在精神确实有些恍惚，但与小离这番话，却非无意义的闲聊。

他很想搞明白，一个人的爱与被爱，其本源是外表，还是灵魂，因为此时，栾天已经彻底迷茫了。

他搞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紫衣的容貌，还是她的灵魂，若说容貌，这容貌是真正的紫衣的。

若说灵魂，妖狐紫衣体内，真正紫衣的灵魂亦占了一大部分，可她，对于他而言，只不过刚刚见面而已，始终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是这个看似简单，但又无人能给出答案的问题，栾天一想便是三十多天。在这三十多天里，他闭着双眼，盘坐在木屋之中，持续冥思。

他从失魂落魄到平静，从沮丧到淡然，再到渐渐有了一些感悟；他从爱恨想到恩怨，从恩怨想到因果，从因果想到给予与回报。

“所谓因果，或许就是义无反顾下的给予与回报，是轮回中的恩与怨，迟早，是要还的···”

三十日后，栾天口中不断喃喃，这些话，自他心底流出，在他识海内飘荡着，闪动着，让他有了丝丝明悟···

人的身也好，人的魂也罢，爱便是爱，与这些都无关。但爱是全部，你的好，你的坏，我都爱。

在这三十多天里，紫衣依旧每日清晨都来，她在栾天木屋前盘坐半个时辰，然后便去湖心阁。

在湖心阁待五六个时辰后，她便独自出来，再静静回到自己的木屋之内。

三十多日，****如此，从未间断，紫衣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平静，神态淡然了许多，她不再如往日般那么憔悴，神色间多了一份坦然。

第三十九日的清晨，紫衣一如既往的，在栾天的木屋前盘坐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时间到了，她缓缓站起身，在又望了一眼木屋之内后，慢慢转身。

就在她刚刚迈出两步之时，身后的木门突然无声开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紫衣···”

她蓦然回头，一身紫色道袍的栾天站在了门口，静静的凝望着她，清晨的风从他身上吹过，吹动道袍的衣摆，和他的长发在风中飘摇。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此时竟已完全变白，不是纯白，而是一种夹杂着黑的灰白，每一根，都是灰白！

“天···”

紫衣缓缓迈动莲步，向栾天走去，她眼睛中闪着光芒，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不停从眼中滚落，滴落在走过的地面上。

在栾天身前五丈处，紫衣停下脚步，她并没有冲上去拉他的手，就这样留着泪，凝望着她，朱唇微微抖动。

三十多日，她感觉仿佛过了三年，不，是三十年，他骤然沧桑了许多，有些她说不出的，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让她疼惜。

栾天亦凝望着紫衣，他也向前走了几步，静静看着她。然后，他脸上出现一丝淡淡的微笑，她跟着微笑，眼中的泪，更汹涌的流出。

“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好，好。”

“这是真正属于你的，我的，我们的，对吗？”

“对，对，对。”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的，对吗？”

“对，对，对，都好！都对！我愿意！！！”

守得云开见月明。

紫衣抖动着香肩，捂着脸，这积攒了三十多天，不，是几十年的情节，已经让她泪如涌泉···

第321章　方得始终

栾天迈步上前，轻轻拉起紫衣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拉她的手。

紫衣将柔荑放入栾天手中，任由他拉着，用另一只手匆匆擦去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这笑，带着一份释然。

两人手拉着手向山庄后院走去，一路上，许多守卫纷纷侧目，不同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栾天与紫衣的手轻轻互握着，十指相扣，但握的并不紧，心情释然后，反而不会去在意这些形式。

只要，彼此不辜负未来的美好，在心中铭记，那便是虽落花散尽，依旧风轻云淡。

来到湖心阁外，意儿开门，两人携手进入阁内，木月羽看着两个人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紫衣松了一下手，从栾天的手中挣脱，快步跑到木月羽的身边，扶起她的胳膊，两人对视，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栾天站在她们面前，脸上亦露出开心的微笑，这样的场面，让他感觉，很温馨。

“看到你们这样，为娘真的很欣慰。”

木月羽淡淡的目光看了一眼紫衣，然后笼罩在栾天身上，紫衣看了看木月羽，然后又瞄了一眼栾天后，低下螓首，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栾天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复杂，他内心的矛盾，至今很难做到完全释然，他真的，需要一些时间，至于这时间到底是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穿书之主角黑化中。

“天儿，告诉为娘，何为本心？”

木月羽望着栾天的目光，充满慈祥，不过此时，还多了一些明睿的精光。

“回母亲，本心即为初心，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栾天恭敬答道。

“你的理解，纵然谈不上是错，不过，为娘要告诉吾儿的是，本心，未必便是初心，本心乃是真，是真心，它是你心灵深处最熨贴，最让你感觉惬意的存在。”

“世事之真，千锤百炼，人心之真，千难万险，天儿，你以为如何？”

木月羽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始终平静，但一双眸子中射出的精光，却是越来越盛，笼罩着栾天。

或许是因为这番话是出自母亲之口，栾天格外留心，他瞬间便有了一些明悟。紫衣低着头，眸中亦闪烁着光芒，不住的微微点头。

“看到你们都好好的，为娘心中深觉安慰，再别无所求，只是，一直还未曾有你爹的消息···”

是啊！都好好的。

这亦是栾天心中最大的安慰，母亲好好的，师父、师伯他们好好的，陈浩师兄好好的···自己所在意之人，都好好的。

父亲成了栾天现在最大的牵挂，他到底，去哪了呢？

“放心吧，娘，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我爹的，将他带到，您的面前。”

栾天看着木月羽的双眼，神情坚毅。

“嗯。”

木月羽微微点头，眼中淡淡的笑。

栾天凝望着母亲，这种淡然的心态让他若有所思，谁能想得到，她，也曾是天之娇女，谁又能想得到，她，也曾是叱咤风云的顶尖修士。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如今心境呢？如此心境，使得她看起来有些不像一名修士，但这，或许便是她所追求的道，最适合她的道。

木月羽微笑着望着栾天，似乎明白栾天心中所想，淡淡说道：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你们···放心去吧。”

知子莫若母，木月羽仿佛是已经看穿了栾天的某些想法。

“嗯，我明白了，娘。”

三人就这样淡淡的聊着，真的宛如一家人一般，木月羽和紫衣的脸上渐渐荡漾出幸福、满足的微笑，栾天则在一旁微微沉吟。

六个时辰后，栾天和紫衣向木月羽辞别，从湖心阁走出。栾天这次没有牵紫衣的手，紫衣亦没有伸手，只是缓缓走在栾天的身旁。

经历过一些之后，紫衣无论从心境还是面容，均变得恬静了许多，同时，神态也更加坦然。

“紫衣。”

“嗯，天···”

“我们去看看外公吧下属的秘密。”

“好啊。”

于是，两人便肩并着肩，向木容天的木屋走去。刚刚行至木容天木屋门口，木门便无声开启，木容天雄浑的声音传了出来：

“天儿，进来吧。”

栾天和紫衣对视了一眼，迈步一前一后进入木屋。

木容天正闭目盘坐在乌木床上，栾天和紫衣走进来后，他缓缓睁开双眼，屋内瞬时如闪过两道电光。

“外公···”

“嗯。”

木容天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栾天身上，眼中的神色，恢复了一些初见时的慈祥。

“孙儿于今日起，便在山庄中静心修炼，可能会少些闲暇来看望您老人家，今日特来看望一下您老。”

“嗯，你能如此，甚好。待你迈入虚空境之时，外公有厚礼赐赠与你。”

木容天听栾天如此说，微微点头，脸上慈祥的目光更浓，神色瞬时缓和了下来。

“不知外公所说的厚礼，可是那半缕真君神魂？”

栾天抿着嘴，抬眼望着木容天。闻听此言的木容天神色间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转而淡淡说道：

“那半缕真君神魂至今找寻未果，唉，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木容天不置可否，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叹息。

“如此说来，端的是可惜···”

栾天低着头，看似附和的说道，内心中，却是有了另外的盘算。几息后，他抬起头，轻轻的目光望着木容天。

“外公，那孙儿便即刻回去抓紧时间修炼，您老，多保重身体。”

“好，去吧，去吧。”

木容天冲着二人挥了挥袖，栾天和紫衣轻轻退出木容天的木屋，转身离去，木容天凝望着他们的背影，几息后，缓缓闭上双眼。

“天，你真的决定要留在山庄吗？”

路上，紫衣仰着俏脸，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兴奋，美目看着栾天，目光中带着询问。

“嗯。”

栾天轻轻“嗯”了一声，周围耳目众多，他不愿对紫衣透露太多。但他又不想对紫衣说谎，只能如此。

起码，他估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确实是出不去这里了。他先将木容天稳住，最终目的当然是想找机会偷偷溜出这里，但这，谈何容易！

那些守卫倒是不足为虑，但木家山庄这阵法，是栾天颇为忌惮的，要想在其他人不查之下，从这里跑出去，就必须要先仔细研究一下这个护庄大阵。

第322章　咫尺传书